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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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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思意直愣愣地躺在床上。心想:他这是什么意思啊?是嫌弃她长得丑,还是嫌弃她书读得少?还是他在外面有相好的?还是就因为我是申昌宋家的女儿,你就否定我?
虽然很沮丧,但宋思意也不能把不高兴写在脸上。
但他说的也好像都是道理。唉,李君行,你说怎么着就怎么着吧。你说要做普通朋友,难道我还能硬往上扑不成?
“好,就从朋友开始相处。”宋思意答道。
“你什么时候走?去哪里?”
“陵远。今天上午就出发。”
宋思意“哦”了一声。她也不知道“陵远”到底在哪儿,离省城朗州远不远?
现在是五月,他走了就可能大半年都见不到面了。宋思意问:“我可以给你打电话吗?”
“打电话不一定能接到。”
宋思意并不放弃:“写信呢?写信可以吧?总会收到的。”
“可以。我等会儿让钟副官把地址写给你。”李君行掀开被子,起身下床。他问道,“你有什么爱好?”
从小就学美术,小时候父亲给办过个人画展,这算不算爱好?读的是美术设计,毕业后从事摄影行业,得过一些国内的小奖,这算不算特长?至于其他的,“我没啥爱好。都还行吧。”
他皱皱眉,一边取下军装外套穿上,一边说:“没事的话,也可以在家多读书学习。如果想要请老师的话,告诉钟副官就行了,他给你安排。其他的事情,也可以找他。”
最后这一句差点没让宋思意吐出来。敢情是他也知道了她没读过什么书,读报都困难吗?
宋思意无奈笑笑,盯着着天花板,说道:“好的,我会的。”
果然是嫌我档次低!哼!我保证你回来后,看到的是一个脱胎换骨、惊掉你下巴的宋思意!
李君行走的第二天下午,宋思意就找到钟副官。
“钟副官,君行走之前说,让我有事就找你。”
“少夫人,您请讲。”
“他说,让我在家没事的话……”
还没等宋思意说完,钟副官就说:“少夫人,您是想请老师吗?可以,我给您安排。”
“不。我不是想请老师。我是想……”
“那您是想?”
“你想啊,要想真的学得好。一个老师教是不是学得太单一了。是不是要跟不同的老师学,才学得全面?”
钟副官点点头,“你想多请几个老师?”
“不是。”宋思意摇摇头,问:“咱们省城最好的大学是哪所?”
钟副官想了想说;“芙蓉大学。”
宋思意说:“我想去芙蓉大学做旁听生。”
“去大学旁听?”
“是。那里老师多,教的知识门类也全。我想学什么都可以。去大学旁听。你可以帮我安排吗?”
钟副官想了想,说:“可以应该是可以。但少夫人……您真的要去大学旁听吗?”
宋思意心想:难道你是怀疑我听不懂吗?
宋思意假装说:“是啊,小时候父母都说我很聪明,什么东西一学就会。可就是调皮,没认真念书,现在后悔了。嫁给李君行后,才知道君行他可是大学毕业后又读了军校,我想我现在……能追一点,是一点。”
钟副官认真地听完宋思意的话,明白地点点头:“好,少夫人,我知道了,放心交给我吧。我去办。”
宋思意笑着感谢:“嗯,谢谢了,钟副官。那就辛苦你了!”
钟副官连连说道:“分内之事,分内之事。”
十日后,钟副官就送来消息:宋思意可以去芙蓉大学旁听了。凭借专门的校牌就可以进出各个教室。李君行家在朗州城果然是没有办不到的事啊!
十五天后,宋思意开始了白天听课,晚上看书学习的生活。每天的生活都很充实。宋思意一是想让自己真正的学习、了解、领略一下一百年前的大学里先生们的学识水平,二来也不是想给李君行一个意外的突飞猛进,惊掉他的下巴吗?
国文、数学、美术、新闻、历史、物理、化学,甚至体育、经济、军事,芙蓉大学几乎所有的专业课,宋思意都去听过了,老师也都是当时国内这一专业领域的顶尖学者。不一样的知识体系,不一样的时政导向,给宋思意敞开了一扇厚重的历史大门。宋思意作为一个旁观者站在上帝的视角从未来看过去,自感渺小而无力,但她认为,历史走过的每一步,都有它的规律和意义,我们只需接纳他,感知他。
四个月后,宋思意给李君行打了个电话。是秘书接的,秘书告诉她李君行不在陵远,去武汉已经有一个月了。
那就写信吧。
李君行:
给你打电话你没接到,所以才写信给你的。
你先看看我的学习成果。我现在字写得怎么样?我在芙蓉大学拜了个老师,每天跟他学国文和书法。钟副官给我办了大学旁听证,我有空会去旁听,在那里我认识了很多新同学和朋友。
我在报纸上看到,现在南方战事吃紧。你是要过年才回来吗?
祝平安!
宋思意
又两个月后。
一天,仕行的太太岑红殷从外面打吊牌回来,带回来一封信。她进门就喊:“思意,你的信。刚刚邮差送到门口的。”
呀!是李君行他回信了吗?宋思意飞快地跑出去,把信拿过来。
红殷问:“我看是从陵远寄来的,是不是君行寄来的?”
“应该是吧。红殷,谢谢了。”宋思意道谢。
她攥着信,转身上了二楼房间。
展开信纸,一行钢笔字映入眼帘:“字不错,看得出有下功夫。局势未明,回程未定。”
才回这么几个字?
看来是日理万机。
宋思意把信叠好,又重新装进了信封,放进抽屉里。
宋思意望向窗外,树叶泛黄,多彩又肃穆的秋天景象。李君行走的时候是暮春时节,一转眼已是深秋了。
这天,宋思意正在花园逗狗狗玩,忽然小兰出来急匆匆找她:“少夫人,你的电话。”
宋思意第一反应是:是李君行打电话找她吗?
她一下站起来,激动地问:“是君行少爷打来的吗?”
“啊……不是。”
不是他,那是谁?
“不是君行?”
“是小舅爷打过来的。叫宋泽明。”
“泽明?”
他打电话来做什么?前几天才打过,又打过来,这么快就想姐姐了?
宋思意回到正厅。抓起电话听筒,“喂!”
“姐!”宋泽明的声音。
宋思意无聊地问:“什么事啊?”
宋思意想起上次回娘家弟弟宋泽明说想借一本《稻草人》。
“哦,那个借书的事吗?这几天图书馆都没开门,要……大后天才开。我记得的,一定给你借。”
“不是啊,姐!”
不是这事吗?
宋泽明压低了声音:“姐,你身边有人吗?”
宋思意看看四周,纳闷起来:“没人啊!怎么了?”
“昨天晚上,我拿着你的手机去到房顶上,想看看它到底亮不亮。我在房顶上,看到一块手表,看大小应该是个男士的手表。会不会是和你一起穿越过来的?”
什么?
手表?
忽然,宋思意想起来,她穿过来之前,好像被一只手给抓住过。那一定是李君行的手。难道,宋思意把李君行手上的手表给拽下来了?带着手表一起穿越过来了?
这样,李君行一定知道她并没有死,一定知道她的意识一定还存在。
宋思意想:我得尽快联系他!虽然现在还没有办法回去,但要是能想个办法联络上他,就好了!
宋思意又想到了——
手机!给手机充上电!
很快地,宋思意对宋泽明说:“泽明,你把手表收好,藏在你的柜子里。大后天,你和我一起去芙蓉大学。你带上我的手机。”
“姐姐,手表已经收好了。带手机去芙蓉大学干什么呀?”
“去找人帮忙给手机充电!”
“能行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宋思意打定主意要赌一下。
过了两天,宋思意照常去芙蓉大学上课,她让司机回娘家先接上宋泽明,然后才开去芙蓉大学。
这一次,宋思意选择的课是物理课。上课的是一位三四十岁的教授,刚刚从美国留学回来的电气专家。
好不容易挨到下课,宋思意待同学们都走了,鼓起勇气走向正在讲台前收拾讲义的教授。
“朱教授,您好,我是您的旁听生。我想请教您一个问题。”
朱教授面色温和:“同学,你说。”
“请问我们平常所用的电大都是220伏的交流电,那怎么能把220伏的电转化成5伏的?还有怎么把把交流电变成直流电?把电导入一个功率为五瓦的电器里,您有办法吗?”
一股脑儿问了这么多问题,她也不知道教授听懂了没有。
“什么电器?220伏变5伏有好多办法,交流电变直流电也很简单。”
“这个电器有点特别。接口与我们常见的电灯、电扇、电唱片机那些的,有点不一样。”
“不管什么电器,找到正负极,就可以导电了。”
“那这个呢?”
宋思意小心翼翼地从包里拿出手机,递给教授。
宋思意指指手机充电口,说:“接口在这儿。”
朱教授接过手机,琢磨着问:“把电通过这个接口,导入这个电器?”
宋思意低声说:“嗯。”
宋思意心想:朱教授,实在抱歉,不是我要给您出难题,也不是要您下不来台。实在是死马想当活马医?有一点希望就不放弃。
朱教授翻来覆去看了看手机,然后说:“我试试。”
“我下节还有别的班的课。你把它包好,外面写上你的名字和联系电话,送到我实验室,给黄鸿生助教。有消息,我会联系你的。”
宋思意听后连连道谢:“好的朱教授。谢谢朱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