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科女魂穿种田文》单子叶之冬

15、第十五章 洗澡、剪发

　　计划中的三间地窨子，已经修好了两间，家也搬完了。卢晓童终于可以喘口气了。

　　现在，即使遇到下雪、降温等恶劣天气，她也不怕了。她和三个孩子，再也不会在露天的房子里挨冻，更不用担心年久失修的土墙，随时可能倒塌了。

　　甚至土匪侵扰，他们母子也不怕了，比起山脚下那处孤零零的、显眼的院子，他们的地窨子，绝对是一处安全的藏身之所。

　　这天的晚饭，是正式搬家后的第一顿饭。依然是粗面、玉米面做的混合面馒头、大铁锅炖白菜。为了增加营养，卢晓童在炖白菜里，放了一把泡好的黄豆。

　　吃完饭，炕已经烧的很热了，特别是炕头，坐一会都感到烫屁股。孩子们都敢不睡炕头，连卢晓童也离开炕头两尺多，跟孩子们挤在一起。

　　吃罢晚饭，顺子照样郑重其事的翻出老黄历，用铅条在上边划了一道。他把今天划掉了。在顺子看来，吃完晚饭，这一天就过完了，就剩睡觉了。

　　卢晓童看了看顺子划掉的日子：九月二十七。

　　她是九月十八、霜降那天穿越的。今天是第九天。

　　卢晓童很是感慨。刚穿越时，她躺在地上，头顶是露天的屋顶，身边是歪斜的墙壁，被房梁砸垮的土炕，掉落一地的瓦片，还有身边三个哇哇大哭的幼童。

　　第一顿饭，吃是原主卢晓童做好的混合面发面饼，还有干菜，家里没有一棵新鲜蔬菜。

　　现在，他们有了安全、温暖的地窨子，有了一大缸酸菜，几百斤白菜、土豆、萝卜，这几天，孩子们还捡回了一百多斤黄豆。她和孩子们的日子，一天比一天好起来了。

　　住在小院的厨房里时，卢晓童只能祈祷上天，在建好地窨子之前，千万不要出现寒流和大雪，更不要出现土匪或野兽。那时，她无处躲藏，也毫无还手之力。

　　也许上天听到了她的祈求，直到地窨子的厨房和卧室完工，她们顺利搬家，也没有出现任何危险情况。

　　现在，穿越后最关键的一道坎，她闯过来了。她和孩子们，已经可以应对一些恶劣的状况了，至少，不会被一场寒流、一场大雪夺走生命。

　　卢晓童在心里，默默的、虔诚的，叩谢上苍。

　　于是，在穿越种田文的第九天，卢晓童终于在热乎乎的火炕上，在温暖的被窝里，美美的睡了一个好觉。

　　穿越后第十天的早晨，卢晓童和孩子们都起晚了。她们已经好久好久，没有睡的这么暖和、这么宽敞、这么舒服、这么安心了。

　　有了遮风挡雪的温暖空间，卢晓童就开始处理自己穿越之后，一直想做的两件事：剪头发、洗澡。

　　卢晓童和孩子们的头发，都非常脏，用梳子也梳不通。穿越后的这十来天，卢晓童都没有认真梳过头，只是把盘着的发辫打开，用梳子简单梳理一下乱发，再把发辫重新盘起来。

　　孩子们的头发也都很脏，乱蓬蓬的。

　　原主卢晓童应该是一个很爱干净的人。卢晓童的头发虽然脏，却没有发现自己和孩子们的头上、身上，有乡民们常见的虱子、虮子。

　　卢晓童在心里，暗暗感谢原主。她最讨厌这些东西，她的皮肤很敏感，被蚊子咬一口，就是一个大包，很久都不会消退。

　　如果满身满头都是虱子，卢晓童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种小虫很难清除干净，十来天之后，现在的她，肯定是满身遍布红疙瘩，变成癞蛤蟆了。

　　前些天，他们住在露天的厨房里。这么冷的天，在那样的地方洗澡，很容易感冒。

　　卢晓童给自己安排的工作很繁重，一旦感冒，哪怕只有轻微症状，都会让体力大大下降，造成工期延缓。她和孩子们就不能如期搬家，就可能在摇摇欲坠的破屋子里，迎接第一场雪。

　　在生存面前，洗澡这类事，只能先让路。卢晓童极力克制着自己的卫生习惯，和现代人对洗浴的渴望，从没洗过澡。

　　现在，她们搬进地窨子了，终于可以缓口气了。她必须要洗澡了。

　　不仅洗澡，她还想剪头发。卢晓童是工科生，从小就喜欢干净利落的发型，从未留过长发。这一头属于原主的、乱蓬蓬脏兮兮的长发，让她嫌弃到极点。

　　虽然这个世界，人们习惯留发。但她们母子有充分的理由剪发。她们和瘟疫病人密切接触，需要严格消毒，保证卫生。而剪掉头发，会降低接触病菌的几率。

　　况且，在这个世界，妇女们习惯用头巾包头。即使剪掉头发，也不会显得很扎眼。

　　卢晓童只想剪这一次头发，剪得短一些。现在离开春还有近四个月，开春之后，她的头发也能齐肩，能挽个短短的发髻了。把齐肩头发还给原主，勉强说得过去。

　　至于孩子们，她也打算给他们剪一剪。这个世界里，男孩子小时候也是剪发的。栓子和顺子的头发都不长，给他俩剪没问题。至于兰花，卢晓童尊重她的意见，愿意剪、愿意留，都可以。

　　吃过早饭，卢晓童让孩子们在地窨子附近玩一会，自己搭好木桥，去后院的井里挑水。这一次洗澡、洗头，他们需要用很多水。

　　这个大水缸，能装六担水。现在用的只剩一半了。卢晓童挑了三担水，把水缸灌满，又挑了一担，装满两个木桶。这才把满满的一木桶水倒进大铁锅，开始烧洗澡水。

　　很快，锅盖上就腾起了一层雾气。卢晓童把孩子们叫进来。她让兰花给栓子脱掉棉衣棉裤，自己把热水舀进木桶，准备给栓子洗澡。又提起另一桶水，倒进大锅，继续烧着。

　　很快，兰花就把栓子脱的光溜溜的。卢晓童接过栓子，放进木桶。

　　一泡进热水里，栓子就兴奋的哇哇大叫。卢晓童拿过一盒澡豆，递给兰花，让她给栓子搓洗身子，自己坐在桶边，拿着剪刀，给栓子剪头发。

　　虽然叫做“澡豆”，其实是很细的粉末，主要成分是用绿豆面、豌豆面，所以叫澡豆。还要加入一些皂角粉，增强去污效果。

　　原主有一个陪嫁过来的、用脚蹬的铜碾子，所以，原主制作的这些澡豆粉，都是自己磨的，非常细腻，皂角也加的多，去污效果很好。不一会，满满一大桶水，就变成泥汤子了。

　　栓子原本的发型，基本是小光头，只有头顶留了巴掌大的一小片头发，绑了个小辫，有一尺多长，垂到后背。

　　自从李振义染病后，栓子的头发就没有打理过，到现在已经半个月了，剃光的地方，都长出了头发。卢晓童没有推子，也没有刮胡子刀，她只能尽量让剪刀贴着头皮剪。好在栓子很听话，也不乱动。不一会，就剪得只剩一层极短的小毛茬了。

　　最后，卢晓童“咔嚓”一剪刀，小辫子就剩下一寸多长的一小段了。卢晓童这才给栓子解开辫子，搓洗干净头发，一点点修剪，剪成现代农村孩子最常见的瓜子头。

　　剪完头发，卢晓童抬起栓子的小脸蛋，仔细端详着。虽然小辫子没了，但瓜子头有短短的头发帘，配上洗的干干净净的小脸，非常可爱。

　　“这个头发真好看！”兰花也赞叹道，以前栓子的头发很长，但都梳到后边去了，看起来像个小光头。

　　对栓子来说，这可是求之不得。他根本不喜欢扎辫子，拉的头皮疼。睡觉时还会压到小辫子。现在终于如愿以偿，栓子得意的晃着小脑袋，大眼睛都笑没了。

　　卢晓童拎过另一只木桶，从锅里舀了满满一桶水，把栓子从脏水里抱出来，放进干净的水里，亲自搓洗一通，确认栓子彻底洗干净了，这才一大块粗布包住栓子，放到火炕上，塞进被窝里。

　　顺子和兰花看着都很眼热，他俩也想洗澡，只是，看到栓子用脏了满满两大桶水，他俩相互看了看，没敢吱声。

　　卢晓童从卧室出来，看到顺子和兰花期待的眼神，就笑着说：“下一个，轮到谁洗了？”

　　顺子立刻跳起来：“俺洗！”一头钻进卧室，开始脱衣服。卢晓童和兰花都笑了。

　　卢晓童用扁担挑起两桶脏水，来到深沟旁，把水倒进沟里。兰花舀了一些凉水，帮着卢晓童把木桶清洗干净。

　　顺子早就脱得光溜溜的，就站在灶台边等着。卢晓童刚把热水添满，他立刻就溜进木桶，溅起一片水花。

　　兰花没有帮顺子擦洗，而是找出洗衣服的木盆，从栓子、顺子脱下的棉衣棉裤上，扒下罩衣，又找出栓子穿过的肚兜，一起收进盆里。然后走进卧室，找出新肚兜给栓子换上，陪着栓子在炕上玩。

　　男女七岁不同席，虽然兰花才六岁多，也有了男女大防的意识。再说，顺子五岁了，自己也会洗澡了。

　　卢晓童依旧坐在桶边，给顺子剪头发。顺子的头顶和栓子一样，有一根小辫子，后脑勺也留了一根小辫子，有一尺多长，两根辫子在脑后合股。

　　卢晓童跟顺子商量，把头顶剪成栓子那样的瓜子头，留后脑勺的辫子，稍微剪短一些，顺子不干，他要剪和栓子一模一样的，他也不喜欢小辫子。

　　卢晓童想给顺子留一截辫子，是为了原主考虑。毕竟这是原主的孩子，孩子们以前的发型，应该是原主喜欢的，她想稍微保留一点。不过，既然顺子不愿意，卢晓童也乐得省事，就爽快的答应了。

　　顺子也洗了两桶水，然后顶着瓜子头，被卢晓童抱进卧室，塞进被窝。□□的小哥俩，立刻就在被窝里打闹起来。

　　卢晓童嘱咐他俩，不许下炕，更不许出卧房门，她要给姐姐洗澡。

　　给兰花洗澡时，卢晓童用商量的口吻对兰花说，要不要剪一剪头发。现在头发太长，很难洗干净。她刚说个开头，还没说到病菌呢，兰花就满口答应了。

　　卢晓童想给兰花剪一个现代小女生最常见的娃娃头。短发齐耳，头发帘齐眉。卢晓童小的时候，一直就是这样的发型，既可爱，又好打理。

　　兰花的头发很长，很柔软，发量也不多。只是太脏了，才显得乱蓬蓬的。清洗干净之后，非常的顺滑，特别适合剪娃娃头。

　　兰花洗完澡，卢晓童帮她换上新兜兜和短裤，抱进卧室，两个男孩子立刻瞪大眼睛。

　　“哇！大变样啊！”顺子愣了好一会，才大声叫出来。

　　“姐姐好看！”栓子光溜溜的爬出被窝，张着小手扑进兰花怀里。

　　“臭美！哼，臭美妞！”顺子刮着自己的脸蛋，挖苦道。

　　兰花白白净净、粉粉嫩嫩的小脸上，掠过一丝羞涩。卢晓童笑着把棉衣棉裤塞给顺子：“你也疯够了，都起来吧，出去玩一会，娘也要洗个澡。”

　　兰花听卢晓童这么说，赶紧从炕上拿起栓子的棉衣，开始给栓子穿衣服。卢晓童从包袱里，找出几件新罩衣，套在孩子们的棉衣棉裤上。

　　穿完衣服，兰花说，她想去那个小院里洗衣服。

　　以前，原主都是在后院的井台边，打水洗衣服的。每次兰花也都帮忙一起洗。卢晓童想了想，那个院子目前还比较安全，就同意了。

　　卢晓童看看剩下的半缸水，就挑起水桶，兰花端起木盆，把换下的衣服都放进盆里，顺子赶紧去找捣衣锤和掏炉灰的小铲子。在这个世界，灶膛里的草木灰，是最好的洗衣皂。

　　栓子从顺子手中，抢过捣衣锤，抱在怀里。卢晓童挑着担子，把孩子们送到小院，又吩咐了几句，这才挑着满满一担水，回到地窨子，一边烧水，一边给自己剪头发。

　　卢晓童把乱蓬蓬的头发全部解开，原主的头发很长，有些都垂到了膝窝，剪掉确实很可惜。不过，想想今后一百多天里，梳理和清洗的艰难，卢晓童咬咬牙，下定决心。

　　她先把长发拉到两边，剪成齐耳短发，还是觉得有些长，也不好看，就学着理发师的样子，用两根手指夹起头发，齐着手指剪短。

　　卢晓童并没有给自己剪过头发，家里也没有镜子，只能尽量模仿记忆中理发师们的一举一动。

　　卢晓童剪得很仔细，一开始，她还能摸出台阶似的、参差不齐的断茬，经过反复修剪，那些齐刷刷的断茬，就摸不出来了。

　　剪完了，卢晓童打了盆水照了照，现在的发型，很像小子头，干净利落，她很满意，至于原主，她只能说声对不起了。

　　卢晓童整整洗了四桶水，这才把自己从头到脚，彻底清洗干净。晃晃脑袋，非常轻松，感觉整个身心，都舒坦极了。

　　洗完澡，卢晓童用一块干净的兰印花布头巾把头包住，开始清理厨房，准备做午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