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谈心 ...
-
他感到疼痛，像是有千万只虫子不断撕咬身体，持续不断，无法解脱。
光明会的阴谋失败了，他们想趁正义联盟的核心不在地球完成“大业”，但他们错信了人，计划被间谍告诉了联盟小队，即使只有那群联盟小队的孩子们，自诩为人类先导者的光明会领导者们依然措手不及，在混战中被一一击破、四散奔逃。然而超人他们比预想得早解决了宇宙里的问题，他们的返回让局面彻底毫无悬念地倒向正义的一方，大多数光明会的领导者被抓，他按照之前的计划掩护汪达尔·萨维奇撤退。汪达尔的确准备了退路，谁也没想到柯拉瑞恩是他一直戴在手上的戒指，他们用魔法打开了空间通道离开了战场。当然，在那之前，汪达尔选择了消除一切可能的隐患。
“你挡住他们。”汪达尔说。
“我会的。”他转过身，却没有发现柯拉瑞恩变出了一支注射器，里面装着莹绿色的液体。感受到后颈的疼痛时，一直没什么表情的他有些惊讶地瞪大双眼，而那席卷全身的疼痛也从那时开始。
他倒下了，看着汪达尔和柯拉瑞恩踏入空间门的时候，他想起了没有来参与这次活动的莱克斯·卢瑟。理论上，他只听从卢瑟的指令，作为他的制造者，那支能终止他生命的注射器也出自卢瑟之手。或许发生的这一切都在卢瑟的预料之中。
但死亡并没有想象中来得快，他挣扎着想要起来，他预想过许多种死法，唯独不想在被制造者抛弃之后，还要在死前见到小队成员们的表情。
注射器里的东西不仅带来了疼痛，还几乎抑制住了他全部的能力，小队的成员们还是赶到了，随之而来的还有蝙蝠侠。
“小心！”打破惊讶讨论的是蝙蝠侠低沉而急切的声音，一枚蝙蝠镖被扔了过来，瞄准他背后的墙，却没有打到实物的声响。
他艰难地撑起身子转头，看见一个黄色的光圈在不断扩大，强大的吸力将周边的东西纷纷拉入其中。
“离开这儿。”蝙蝠侠一边对身边的孩子们说，一边想要过去拉他。
终究还是晚了一步，无力挣扎的他被拉入了光圈中。“是错觉吗？总感觉蝙蝠侠好像是在真心为自己担心。”他想着，经历了短暂的黑暗之后，重新掉到了地上。
四周的环境似乎没有变化，但没有蝙蝠侠，小队成员，只看见了一个被柜子压住腿的普通人。
这是哪？
怀着疑惑，他陷入了昏迷中。
“……DNA……一样，这代表……”
恍惚中，他好像听见了蝙蝠侠的声音，有些费力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洁白的天花板。身体的疼痛还在持续，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长时间的疼痛使痛觉麻木，他竟然觉得没有之前那么难受了。
“你醒了。”还没有完全弄清楚自己的处境，一个黑漆漆的身影就走了过来，“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专门对付氪星人的武器已经锁定了你，你不会想知道那东西的滋味的。”
他看着眼前的蝙蝠侠，感觉有些不太真实，这严肃而不近人情的语气，让他想起了刚见到蝙蝠侠的时候，这一切似乎过于魔幻了。
“你是谁？”看着眼前走神的人，蝙蝠侠皱了皱眉。看见他的第一眼会让人联想起超人，但如果只看那双偏浅绿的眼睛，倒是更像莱克斯·卢瑟。这也是这人和康纳最明显的不同，毕竟康纳的眼睛和超人一样是蓝色的。
“我是莱克斯集团Kr实验的第13号实验品。”虽然不清楚具体情况，但以往的经验告诉他明着和蝙蝠侠对着干可不是明智的选择。而且，先不说他的身体状况没法反抗，心里也没有多少想反抗的念头。
他的坦诚超出了蝙蝠侠的预想：“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我不知道。”想到那道光圈和之前发生的事情，他觉得心情更差了，“而且我不在乎。你不也用担心我会做什么，毕竟我都已经这样了……”他艰难地从床上坐起来，“失去所有超能力，甚至连普通人都不如……你不必如此费尽心思地提防我。”
他憔悴的脸色和平淡但真诚的语气很像那么回事，那张与超人相似的脸让蝙蝠侠想起了氪星童子军做错事以后心虚示弱的场景，但只凭这些当然不会让蝙蝠侠动摇：“或许如你所说，安分地呆在这儿。”他转身走向门口，“我们会盯着你。”
他看着门被关上，打量起四周。这是一个完全封闭的房间，但看它的装修，与其说是监牢，更像是疗养室。他转头看向唯一能看到房间外的玻璃，超人回头看了他几眼，跟着头也不回的蝙蝠侠消失在了视线范围内。
很好。他靠着柔软的床铺想，至少比莱克斯集团的待遇强多了。
“怎么样？”超人跟着有些低气压的蝙蝠侠来到电脑前问。
“你指什么？”蝙蝠侠看着因为这话明显紧张起来的超人，“他身份的情报和来这儿的目的？还是……他的身体情况？”
“呃……也许都有？”超人彻底败下阵来：“B，你说卢瑟为什么就这么热衷于制造我的克隆人？我想不管经历多少次，我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些……哦，凭空出现的后辈们？”
“克拉克，你真的觉得你已经把和康纳的关系处理好了吗？”神奇女侠刚把小队的成员们打发走，进来就听见了超人的话。
“是的，戴安娜。”超人心虚地移开视线，神奇女侠见状叹了口气：“蝙蝠侠，你也是这样认为的吗？”
“不。”蝙蝠侠一边给新出现的超人克隆人建档，一边说：“超人，我早就跟你说过康纳需要他的父亲。不要说你不是他父亲。”蝙蝠侠打断了超人，阻止他说出每次用来搪塞的借口，“事实上，他拥有你的基因，又因你而生，即使他的到来给你带来了困扰，你也不能逃避因有的责任。”
“但……我的存在或许只会让他相形见绌，他永远不能成为超人。”超人说，“我只是不想让他难过。”
神奇女侠不赞同地挑了挑眉：“即使你不在他身边，我想他也知道你的超能力，这不能成为你的借口。”要知道当初超人开解夜翼的时候可不像这样患得患失，不过想起蝙蝠侠对待自家孩子的表现，她觉得可能每个人都认为自家孩子更难带吧。
“而且，”蝙蝠侠总算停下手头的工作看向超人，“你陪伴他的目的并不是让他成为超人，而是让他成为他自己。那孩子仍然心有迷茫，相信我克拉克，你不会想等彻底无法挽回的时候再后悔的。”
蝙蝠侠很少在工作时候叫超人的名字，他明显是在以私人角度给超人建议。超人敏锐地感受到了蝙蝠侠隐藏得很好的疲惫与痛苦，当初夜翼的出走和不久前杰森的死亡都让蝙蝠侠觉得自己并没有尽到“父亲”的责任。
“不要担心，B，我会试试的。”超人拍了拍蝙蝠侠的肩膀表达安慰——要不是大概率会惹他生气，超人更想给他一个拥抱。
很难确认蝙蝠侠是否从超人像是布满星辰的蓝眼睛里看出了这个大胆的想法，他冷哼一声，给两个老队友展示新建的档案。
“他自称是莱克斯集团Kr实验的13号实验品，我让电脑分析了他的身体。基因同样来自超人和莱克斯·卢瑟，有趣的是他的DNA和康纳一模一样。”蝙蝠侠说，“但他明显不是康纳的克隆人，那么他的来历就成了谜。”
“说到他的伤势，他的血液里有提纯过的液体绿氪石，遍布全身。氪石抑制了他的能力，并不断破坏他的细胞，体内的氪石是致死量，但他大概接受过什么其他的改造，被破坏的细胞会自我修复，又被存在于身体内的氪石破坏，这不停重复的过程让他痛苦。”蝙蝠侠接着说。
听到这儿，神奇女侠皱起眉：“我们能怎么帮他？”
“氪石对没有超能力的氪星人无效，黄色太阳是氪星人力量的来源，当我长期接受黄色阳光辐射后可以免疫绿氪石辐射，晒晒太阳可以缓解他的痛苦吗？”超人提议，他很清楚绿氪石带来的虚弱痛苦有多么难受，也不希望这个孩子受到这样的折磨。
蝙蝠侠摇了摇头：“恐怕不行，他和你不一样，因为未知的改造，体质和康纳也有很大区别。其实目前来看，氪石已经把他的超能力压到最弱，这让氪石对他的影响降到了最低，黄色太阳光会让他体内的氪星基因重新活化，适得其反。”
“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让他远离阳光照射。还有，查明一切真相。”蝙蝠侠总结说。
太阳刚刚露头，还没有彻底照亮每一寸土地，仅仅得到了两个小时睡眠的夜翼打着哈欠摸黑从房间里走出来，被坐在沙发上的康纳吓了一跳。
“嘿，你就不能开个灯吗？”夜翼顺手把灯打开，在康纳旁边坐下，伸手摸了摸缩在沙发角打呼噜的白狼。毛茸茸的宠物果然能够治愈人类，他感觉到因睡眠不足的烦躁消散了不少，抬头看向一句话不说的康纳，不出意外地发现后者心情不太美妙。
“被气得整晚睡不着觉？”夜翼有些好笑地说：“别这样看我，你的脸上就差写上‘我在生闷气’这几个字了。”
康纳皱起眉：“真的那么明显吗？”
“对我这样心思敏感细腻的社交达人来说是的，这也是我人见人爱的原因——总是能第一时间察觉到人们的烦恼。”夜翼得意地拍了拍康纳的肩膀，“所以，你愿意和我说说吗？”
说实话，夜翼的一番话缓解了僵硬的气氛，但康纳还是移开目光，盯着地板说：“不是什么大事，你可以不用管我。”
真是预料之中的结果，早就做好准备的夜翼没有气馁，接着劝道：“别这样康纳，我们都做了五年的队友了，我可不想看你一个人困扰。”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一阵沉默之后，康纳妥协了，“我好像没理由因为这事儿发脾气，但心里总是不舒服。”
“是因为昨天发现的那个克隆人？还是因为……超人？”夜翼问。
康纳靠在沙发背上，仰头看着天花板：“我也不知道。”
“你大可不必困扰。”夜翼说。五年前没能如愿得到正义联盟重用的三个超级英雄助手，还在当蝙蝠侠罗宾的自己、闪电小子沃利·韦斯特（Wally West）和海少侠卡尔德拉姆（Kaldur'ahm），冒冒失失地闯进卡得摩斯实验室，救出了康纳，即使康纳看起来和他们的年龄差不多，也不能改变那时他才被培养了16个星期，现在只有五岁的事实。
想到这儿，夜翼的语气更柔和了——自从蝙蝠侠在还没学会如何做一个好父亲的前提下还不断地往回捡孩子，让他被迫成为家中的长兄，他的脾气就被这群“好弟弟”们磨炼得很好，与他们相比，遇到事情只会独自生闷气，最多变得有些冲动固执的康纳简直是小天使。
“你是怎么下的这个结论？”康纳抱起手，不赞同地看着他，心中的气愤又在蠢蠢欲动。
“我想超人应该很关心你。”见康纳看了过来，夜翼笑着说：“你知道我从小给蝙蝠侠当助手，而超人一直和蝙蝠侠保持着不错的关系，我认识他的时间比你久得多，也了解许多他不为人知的一面。”
“他是个超级英雄，同样是个普通的人，会被上司训斥、会把工作拖延到最后一刻慌乱完成、偶尔也会犯错。但善解人意和温和一直存在于他的身上，无论他做英雄的时候，还是仅仅作为一个普通人的时候。这也是他受人们欢迎的原因。”夜翼给自己倒了杯水，接着说，“在我成长的过程中，他常常扮演引路人的角色，安慰我、把我带到正确的路上……哦，我可不是在炫耀。”
“是吗？”康纳的怒火看起来就快爆发了。
“当然，当然。我想他这样对你可能是因为他不太会对亲近的人表达自己的感情，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很在意你。想想蝙蝠侠！他又有什么时候对我流露出明显的感情，但这并不代表他不爱我。”
看着康纳若有所思，夜翼接着说：“至于那个新的克隆人，你更不必担心。要知道，多一个兄弟不会让长辈对你的爱减半，最多就是你身上又得多一份责任罢了。怎么样？五岁的你准备好做哥哥了吗？”
夜翼的打趣让本来还有些生气的康纳不知所措：“……你不能用克隆人的生理年龄来评判我，我早就成年了！”
“是啊，还好联盟考虑到了这点，没规定你必须等十八年才能加入。”夜翼看着康纳脸上的红色有向耳朵蔓延的趋势，笑得更大声了。
“一大早的什么事情这么开心？”不知不觉就到了约定去正义大厅的时间，刚来到客厅的梅根听见夜翼的笑声，疑惑地问。
“没什么。”康纳抢在夜翼回答之前说，“准备好了就走吧。”
今天被安排得很满，他们要去和火星猎人一起审问之前扣留的与A区实验相关的人员，还约好一起溜去看看那个新发现的克隆人——虽然蝙蝠侠说不行，但小队目前的队长可是夜翼，而夜翼从不喜欢事事都听蝙蝠侠的话。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谈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