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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曾侯乙墓第五章 ...


  •   “我说姐姐,大晚上的别笑得这么恐怖好不?”甘丹勉强笑着,从程徽手里挣开。

      “你知道为什么走夜路是有人拍肩膀不能回头吗?”程徽冲他笑笑,褐色的眸子在夜色里映着细碎微光。

      “为什么?”甘丹脸皮抽了抽,愣是没笑出来。

      “以前乡下不比现在,走夜路的人经常被外出猎食的财狗盯上。财狗是种很狡猾的动物,它咬人前先是把爪子搭在路人肩上,只等你一回头,它就会趁机咬断你的脖子。”程徽说完还用手比了个咬脖子的动作。

      甘丹干笑两声,虽然知道财狗这种东西现在就是深山老林里恐怕也没多少了,可是还是不由自主地四下瞄了瞄。

      “呵呵,别看了,现在哪有那东西。”程徽笑笑,“我还听过另一种说法,你想听听吗?小时候,奶奶跟我说,人的肩膀上点着两盏灯,老人叫它们命灯。两盏灯都亮着的时候,鬼魂能看见它们,不过没力量接近。但是一到夜里命灯会比白天要弱,只要你在别人拍肩膀的时候回头,精魂一散,你的命灯就会变暗,那些游魂就会一拥而上将灯拍灭。等两盏灯都灭了……嘿嘿,这是就所谓的灯灭人亡。”程徽说着,嘴角滑过一个奇异的笑。

      甘丹还没消化她的话,就感觉到左边的肩膀上忽然吹过一阵阴风,他下意识地侧头,只见一道幽蓝的火光在眼前一闪而没。甘丹心里一紧,向左侧跳开两步绷着身体,却发现刚才还在跟他说话的程徽竟然消失不见了。不仅如此,在他视线所及的范围内竟然一个人都没有。领路的白昕,落跑的刘明宇,还有跟在他后边的袁北,居然一个个都凭空蒸发了一样。只有带着乡间泥土味的夜风一阵阵扫过。

      甘丹头皮一阵发麻,心知大事不好。他们五人前后两人之间的间隔本来是不超过五米的,这也是白昕的要求。就算那三人来历古怪,可是刘明宇他是知根知底的,以那小子的速度绝对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跑得没有踪影。他心里一慌,脚步也开始不稳了,再加上他们所处的地方是一个不算太陡的坡,本来就坑坑洼洼的。甘丹也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给绊了一下,差点摔倒。在身体差点失去平衡的一瞬间,右手忽然一紧,甘丹低头,发现白昕给的绳环还在手上。

      白昕说过这绳环是他们不掉队的保证。刚开始他还觉得奇怪,这一里丘陵地带,地势平缓,视野也算开阔,就算是晚上几个人挨这么近走路也不太有走散的可能。可现在他算是知道了,白昕防的大概就是这种情况吧。甘丹又将绳套握紧了点,有这东西在手,他多少能心安一点。他记得这绳环之间是有牵引力的,当下也不敢乱走,原地动了动右手,想通过绳环的引力来判断到底该往哪个方向走。

      可不知是间隔太远还是怎么回事,甘丹觉得绳环的引力有些过于弱了,紧张之下还真是让人难以判断。不过他也不敢耽搁太久,定了定神,判断出大致的方位后就赶紧开路了。

      根据绳环的牵引,甘丹几乎是一路小跑着冲下了坡,看前边不太远出隐隐约约有农家的样子,而绳子似乎也在印着他往农家的方向走。甘丹朝着那个方向走了几步,就忽然听见有人大喊一声:“快停下来!别往前走了!”听起来好像是那个长着娃娃脸的袁北的声音。没有来由的,那三人中甘丹对他信任度最高,听见他这么一喊,便立马站住了。

      跟着,就见袁北喘着气绕道他前边,伸手在他眼前使劲晃了晃。边晃,口里还边问:“喂!你能看见我吗?”

      “能!能!”甘丹被他晃得眼晕,连忙隔开他的手,“你们刚才都哪去了?”他说着转头一看,只见白昕和程徽都在他不远处站着,白昕脚边还蹲着个人影,看着像是刘明宇那个没义气的家伙。

      “我们?你中邪了,走着走着突然就往塘里奔。”袁北指了指他脚下。

      甘丹莫名其妙地低头一看,只见再往前一步,他就该滚进前边长满了浮萍的池塘了。他小时候差点被淹死过,对水有莫名的恐惧,看到这场景几乎是不由自主地往后跳开。想到刚才他没有遵守白昕的叮嘱,便也不敢说实话,只得打哈哈蒙混过关。

      白昕意外的没有多说,只是指了指蹲在地上的那人指挥他和袁北:“他脚崴了,你们两个扶他一把。前边就到了。”

      甘丹低头一看,发现刘明宇比他惨多了,衣服上沾了不少泥巴草叶,好像是在地上打了几滚一样。虽然气刘明宇刚才撇下自己跑了没义气,不过到底是一寝室的同学,平时关系又相当不错,甘丹还是和袁北一道把刘明宇架了起来,跟着白昕往前走。因为有了刚才的阴影,他对押尾的程徽多少有了忌惮,一路上连头也不敢回。

      和白昕说的一样,果然很快就到了一户农家。大概是种田需要早起,反正白昕敲门后没多久,就有个年逾五旬的男人出来开门了。看样子也是刚从床上爬起来的,眼睛还没完全睁开。白昕简单说了编了个理由,那男人就爽快地领着五人进了院子。

      空房只有一间,虽然不算小,可是床只有一张,还是单人的,只能让五人里唯一的女的睡了。好在这时已经临近夏初,气温不低,那领他们进门的男人又抱了些报纸和塑料布还有两床薄毯子,让他们将就一下。几人本来也只准备打个盹,对环境也不那么计较,再加上折腾了大半宿,这会别说是地板,就算是田埂上都能睡着。

      甘丹虽然受了不少惊吓,可到底还是要睡觉的年纪,刚一躺下就鼾声如雷了。等他醒来,太阳都晒屁股了。程徽三人早就洗漱停当,这会正围在桌子旁吃早餐。刘明宇也阴着脸坐在一旁,也不吃东西。甘丹赶紧爬起来,拉开背包翻牙刷什么的。可就在他走出门的时候,鬼使神差地回了回头。只见袁北正看着他,眼神有点奇怪。他这么看过去,那孩子又赶紧低了喝粥。

      甘丹心里不舒坦,不过也没多想,匆匆洗漱过后就钻进屋里。桌上还剩了两碗粥和一点咸菜,看来刘明宇一早什么也没有吃。他向来食量也大,就算算上刘明宇那份也才勉强能饱,他也就没客气,就着咸菜将两碗粥都灌下了肚。在他吃早饭的同时,白昕和程徽商量着路线。看来他们起得很早,已经向这家主人打听好了去随州的路了。

      他们借住的地方离随州不远,据屋主说,沿着他们来时的路走大约二十分钟,上了公路就有去随州的大巴了。

      “现在才八点半,顺利的话中午前肯定能到。”程徽看了看表,目测了一下到公路上的距离,又回头打量了一下刘明宇,“你脚怎么样了?”

      刘明宇看了她一眼,没有吱声。甘丹以为他没听见,赶紧捅了捅他:“喂,问你好没好呢。”

      刘明宇没抬头,嘀咕了一句,语速太快甘丹没听清楚,顺口问道:“你说什么?”

      “我说……我说过要跟他们一起走吗?”刘明宇忽然爆发一样,盯着桌面吼了出来。

      “你什么意思?”甘丹没料到他会说出这话,愣了一愣。

      “丹子,你别装傻,其实你也怕他们吧。”刘明宇吼过之后声音也平静了下来,他单手敲着桌面,“除了那个高中生,这一男一女根本就是非常诡异,你看他们做的那些事,哪里是正常人会知道的。特别是他。”他说着猛然指向白昕,“还记得昨晚他手腕流多少血吧,可是今天早上他手上居然连一点疤痕都没有!这种愈合能力,简直不像人类。”

      甘丹听他这么一说,才发现白昕的手腕已经拆了纱布,而且就像是刘明宇说的一样,连块疤痕都没有。至于程徽,昨晚的经历实在是让他没有打量她的勇气。

      “我们本来就不是一路。怎么这么巧他们就坐在我们对面,还正好把我们拉下火车。”刘明宇眼睛闪过犀利的光,“你不觉得奇怪吗?好像自从在火车上遇见那个‘娘娘’开始,我们就一直被他们牵着鼻子走。”

      甘丹愣了,他心眼直,做事向来不会多想,可被刘明宇这么一提醒,他确实有了种被人牵着走的感觉。只是,他没有刘明宇想得深,也没想过当着他们撕破脸。

      “既然不愿跟我们一块,那就算了。我可没有照顾伤员的兴趣。”白昕拎起包,冷冷扔下一句,看了眼聚在桌边的那两人转身就走。程徽袁北自然跟着他。

      可就在他们离开屋子的同时,甘丹突然叫住他们:“等等!我们跟你们一起走!”

      “丹子!”刘明宇惊叫。

      “明宇,你仔细想想,就凭他们的能耐,如果真的想拐我们,我们也跑不掉。”甘丹吸了口气。“反正目的地一样,就算现在分开走,倒头还不是一样要碰面的。而且我们请假也只请了这几天的,他们道熟,还不如跟一块走省时省事。”

      刘明宇沉默了片刻,在白昕准备走之前站了起来。“好。信你一回。”

      刘明宇的脚伤得不厉害,睡了一晚已经能在一人的搀扶下走路了。

      等上了公路,几人没费太大力就找到了路边的一块小站牌,站牌旁边还站着一男一女,背着背包,也像是游客的样子。

      “安安!谭文昊!你们怎么也在这?”程徽喊出两人名字,快走两步到了他们旁边。

      “别提了,昨天坐火车过来,结果到了前边的一个小站,车出毛病了,我们是被赶下来的。”安安摊了摊手,一脸晦气。

      “你们也是半路下了火车?”谭文昊淡笑,看了眼站在程徽身后的白昕。

      程徽点点头,刚要说什么,袁北就在一旁大叫:“徽姐,车来了!”

      去随州的巴士比他们想象得要好得多,还是半新的,没有那种半报废车辆的感觉。坐车的人也不多,他们上车时几乎还有将近一半的空座。

      袁北见最后一排有三个连着的空位,连忙冲了过去,坐下后兴致勃勃地招呼程徽和白昕过去。刘明宇脚不大方便,安安有些晕车,他们都在靠门口的位置就近坐下了。

      公路修得不错,车开得也平稳。袁北虽然昨晚受了点惊吓,可这样的惊吓只能让他更加兴奋,一路上叽叽喳喳地问东问西,吵得程徽脑袋都大了。等那孩子好不容易吵累了,安静下来,程徽这才舒了口气。

      “还是我比较好呢。”白昕忽然没头没脑地冒出句话来。

      “啊?”程徽一愣。

      白昕只是看了眼闹够了开始昏昏欲睡的袁北,微微一笑。

      “神经!”程徽看懂了他的意思,小声骂了一句。

      “我吃醋你不高兴?”白昕嘻嘻一笑,没个正形。

      “你吃醋?见鬼了。”程徽翻了个白眼,“说真的,火车上那个东西我觉得也不算太强,你怎么会被它伤了?”

      “啧,心疼了?”白昕眯了眯眼睛凑近程徽,笑得像只狐狸。

      “当我没问。”程徽把头一偏,单手推开他。

      “我没有把握。”白昕忽然收了笑,轻轻握住她的手,又重复了一遍,“我没有把握,小徽。”声音很低,几乎是喃喃自语。

      程徽觉得他有点奇怪,轻声问:“什么没把握?你是指这次去随州的事还是别的?”

      “……啧啧。”白昕沉默片刻后忽然又弯起眼角偷偷指指睡着的袁北,“我怕你被那小子拐走了呢!到哪都带着他——啊咧!小徽你这是家暴!我要找妇联!”

      “哼,让你乱说!妇联不管公畜牲。”程徽收回掐他的手,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你骂我!”

      “事实而已。难道你不是?”

      “不公平……”

      “你可以去变性。”

      “我怕你后悔~”

      “滚!”

      装睡的袁北偷偷瞄了眼一旁斗嘴的两人,又将目光转向窗外,开了这么久,也快到随州了吧。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1章 曾侯乙墓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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