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火》Collect

30、第 30 章

　　谢漾处理完车祸的事，第一时间打车回酒店。

　　一直在门口等待的顾望，朝着走近的谢漾比了一个耶的手势。

　　“Jokerk，神判等你呢。走，我带你去，诶诶诶，别板着个脸嘛。”

　　谢漾心头涌上一股强烈的不安。

　　顾望带着谢漾去了后山，还没走近，痛苦的□□与粗喘便砸在耳畔。谢漾脚步一顿，随后又跟着顾望走近。

　　脚步声纷杂，蔡祝余没回头，只是看着地上被碾碎了腿骨手骨浑身是血的魏风德，“谢漾，这里交给你处理了，我不希望有第二个人走出来。饕餮，跟上。”

　　魏风德艰难地把头扭到谢漾的方向，嘴唇张了几次才发出破碎且轻的声：“你…你来了。杀了我…吧。”

　　谢漾心绪一片混乱，但他还是取出蝴蝶刀走近魏风德，单膝跪在他的身边，刀尖对准他的心脏却迟迟落不下去。魏风德察觉到谢漾的犹豫，他知道，如果他不死，谢漾的卧底身份就会暴露，他动了动嘴：“我兄、兄弟会给我报仇得…我们…都在…永远不会消失。”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握住谢漾的手，朝下拉拽。明明是无声，谢漾却觉得刀入皮肉的声令他震耳发聩。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谢漾保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不动，手背上溅到的血液一点一点变凉，凉得宛如坠入冰窟，他的视线渐渐模糊。

　　下雨了吗？

　　他抬头看向天空，黑云一片，未见半点雨滴，是泪水顺着睫毛坠落。谢漾，哭了。

　　天空像是受到什么召唤似得，唰唰下起了急雨，雨滴打湿衣物，黏腻无比。

　　这一刻，谢漾才真真正正明白了警察两字的含义，它不是一个高峨伟岸的词汇，也没有波澜壮观的巨浪，但有无数的英灵曾为它付出，又将有无数的后辈前仆后继，他们将血肉之躯为笔，灵魂信仰为墨挥写出一方安稳世界。

　　谢漾站起来在一边徒手挖土刨坑，他把魏风德埋在了这里，鞠了三个躬。

　　灵魂像是漂浮起来，谢漾浑浑噩噩走回酒店房间。他在浴室前面一遍遍地洗手，忽然地他一拳砸向镜子，镜子受力呈蜘蛛网裂开。

　　他突然意识到，他陷入了一个认知错误里。他强烈的报仇偏执让他怀疑着身边的每个人，可是他忘记年龄这个事情，薛岸的年龄对不上，也就是说薛岸是黑警，但并不是十二年前的黑警，十二年前的黑警另有其人，他因为自己的大意间接害死了魏风德。

　　徐姜良说得对。他不是神，他无法把一切都计算好，他盲目的自信导致局面成了现在这样。

　　紧闭的大门突然被打开，谢漾转身走出浴室门的一瞬间，顾望的脸和一块黑色抹布印入眼帘，下一瞬口鼻的窒息感涌来，尚未来得及来得及反抗的谢漾失去
　　了意识，陷入一片黑暗。

　　顾望朝着身后两个手下招手：“把人绑好带到废旧的生死台。”

　　透心凉的感觉叫醒了谢漾，本就不干的衣服变得更加湿润起来，被绑着椅子上的谢漾抬眸冷冽看着顾望，“你想干什么？”

　　白色的小瓶子在顾望手中抛来抛去，顾望眨巴眼轻笑：“不干嘛，我能对大名鼎鼎的Jokerk干什么？不过就是给你一点吃得。”

　　他语气一顿又道：“这个白色瓶子里是新研发的药，它不是毒品，但比毒品还让人惧怕，它叫‘醉梦’，恭喜你是另一个实验品。”

　　一直波澜不惊的眸子骤然划过一丝涟漪。对啊，蔡祝余的公司是制药公司，他完全可以借着制药的名义去制毒。谢漾挑眉不见丝毫慌张，反而悠哉坐在椅子上。

　　“名字确实挺不错，欸，咱们制毒点就是蔡祝余的制药厂吧？”

　　“名字不错它的作用也不错，它可以让人变得暴躁易怒，慢慢丧失自我，但它也和毒品一样让人上瘾。”

　　这种药绝对不可以流通。

　　谢漾眯眼看着他一步步靠近。

　　顾望掰开谢漾的嘴，将药片全部灌进去，紧接着用手捂住他的嘴，强迫他吞咽。反正，蔡祝余说了，只要谢漾不死就行了，至于驯狗的手段无所谓。

　　干涩药片被唾液分泌扩散出一股苦涩，谢漾痛苦地皱眉。

　　他们解开绳子，把身子套在谢漾脖颈上，打算像养狗一样将谢漾圈在此地。

　　顾望压抑很久的嫉妒在此刻彻底爆发：“你看看你现在像不像一条狗，Jokerk的名字就那么出名？你什么都没干人人都知道你，连神判都对你青睐有加，而我，跟了他那么久，屁都不是一个。”

　　“嗤，你仔细瞧瞧到底谁更像是一条狗。”谢漾看着顾望因为嫉妒而扭曲的脸讥讽回去。

　　“是吗，那就看看你嘴有多硬。”

　　谢漾看着离开的一群人心道：二臂吧，他们知道这件事也要怪我？？？

　　但是谢漾心底却是一片沉闷，如今的处境要怎样把消息传递出去。余光一瞥，倒是瞅见了薄被。谢漾这才仔细环顾四周，怎么有点眼熟？

　　这不就是当年的生死台。瞧瞧，一厅一卫多好，就是没有卧室没有床。看来，只能睡地上喽。

　　谢漾的心态属实是一顶一得好，但是再好的心态也顶不过药物起的作用。一股强烈的暴躁感直冲脑门，激的谢漾想掀翻那个桌子，谢漾深呼吸一口，闭眼在心里开始默念道教清心咒。

　　清心若水，清水即心。微风无起，波澜不惊，幽篁独坐，长啸鸣琴，禅寂心诀心若冰清，万物尤静心宜气静，飞花落叶，我情豪溢，意无所执！天高地阔！静心诀冰寒千古……

　　默念三遍之后，谢漾睁开了眼。

　　它不管用，算了，还是睡觉吧，睡觉可解万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