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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 16 章 ...

  •   是夜。

      浓稠的血色铺满地面令人恶心反胃,断指残臂像是活了起来围绕着谢漾追赶。

      深蓝色床面上的谢漾紧紧皱着眉头,额角挂着豆大的汗珠,他深深陷入梦魇里,口中发出急促的叫喊。

      半夜起来喝水路过谢漾房间的徐姜良听到了里面的动静,犹豫片刻,他站在谢漾房门前屈指敲响。他等了一会儿,没动静,但是隐约可以听到谢漾的声,他手握在门把上,试探性地压了一下,门没上锁,很顺利的被打开。

      一进去,空调的凉意铺面。徐姜良打开灯后第一时间看向谢漾,谢漾蜷缩成一团,脸色泛白,嘴里嘀咕着什么,一会儿声高,一会儿声低。徐姜良走到床边,俯身轻拍着谢漾肩膀,声音带着刚睡醒的低哑:“谢漾,醒醒,都是梦,快醒醒。”

      梦里不知疲倦奔跑的谢漾消失,意识回笼,他睁开眼。

      谢漾看着徐姜良的脸,一时间有些发懵,分不清自己身在何处,略沉的呼吸带动他胸口处起伏。

      徐姜良见他醒来就想去倒两杯水。他刚直起身转身,手便被勾出,低头一看,是谢漾的小拇指勾拉着他的无名指和小拇指,他抬头望向谢漾。

      谢漾对上他的视线才回过神,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他心里有点慌,但他面色不改,看起来稳得一批,而后快速甩锅。

      “你要干什么?大半夜进我房间。”

      徐姜良都被他倒打一耙的行为给气笑了,他屈指微微用力弹谢漾脑壳一下。

      “我出来喝水,听到某个姓谢的声音,敲门也不开,只能自己打开进来,进行叫醒服务。”

      谢漾高冷地点头,格外自然地撒开了手,看着徐姜良的背影远去,然后转头直愣愣望着天花板发呆。

      梦中画面与曾经现实高度重叠,他有点分不清梦境与现实。

      没过一会儿,徐姜良一手端着水杯,一边喝着水走进来,他把水杯塞谢漾手里,坐在床面。

      “喝点温水,做噩梦了?很害怕。”

      谢漾端着水杯坐了起来,抿了几口就放在一旁,“有点。”

      “行,我陪你睡。”

      谢漾诧异看了一眼他,也没说话,默认了徐姜良的举动。两个人都是大男人,又是警察,平时出任务的时候能睡觉就已经很不错了,现在两个人共睡一张床也没有什么忸怩害羞之情,反而睡得格外沉。

      另一边的的任鹤陷入在无尽的恐慌里。

      他站在破旧的门前,小心翼翼敲门。

      咯吱——

      门被打开,灰尘飞扬。任鹤看着门后一身黑的女人,尚未来得及反应,脖颈一阵阵痛,身体抽搐一下晕倒在地。

      郑宿歪头看着被电晕的男人,唇边慢慢绽放出一抹奇异的笑容。她拖着任鹤的两条腿把他拉入房子里,脱光绑在椅子上。她坐在一张白色的桌面上随意晃着腿,另一手捏着盆里的盐玩儿着。

      大概是等待的时间太过漫长了,郑宿从桌面上轻跳了下来,拿着一块抹布凑近任鹤,黑色高跟鞋的鞋跟落在了他脚面之上,下一秒便狠狠陷凹入脚背。

      剧烈的疼痛让任鹤一下子睁开眼睛,尖叫声即将冲出嗓门时,一团抹布塞入他的口中堵住一切声音。他看着郑宿的脸,左右来回挣扎,椅子被晃得嘎吱嘎吱响。

      郑宿眨巴几下眼,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正常的狂热,像一个野兽终于从禁锢中解放。她后退一步放过任鹤的脚背。

      任鹤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她曾经为了复仇把他弄得破产人亡,妻离子散,他已经为他做的事儿付出了代价,她怎么还来找他,该不会是想要杀他吧!

      这个想法一冒头,他就忍不住打颤。

      郑宿将他的反应收入眼底,知道眼前人在害怕,她笑着开口:“我当初被你在这个房间侵犯求饶的时候,你不也是没有放过我吗?我在这窒息的生活里苦苦挣扎了太久,久到那个我被杀了。现在轮到我来杀你了。”

      心里的想法被证实,任鹤的反应更加激烈。

      郑宿手心紧握着刀,她高高举起,像是死神的镰刀,狠狠落下。

      血淋淋的男性生殖器官落地。任鹤脸一刹那变得惨白,冷汗坠落,喉咙发出难听的闷声,身体疼到痉挛哆嗦。

      郑宿的刀没有停下,一下又一下划过他肌肤,血液一点一点流出,最后一刀恶狠狠的落在他的颈部。鲜血覆盖了一部分脏兮兮的地板,郑宿拿起早已准备好的一盆的盐从他头上倒下。

      伤口沾染着盐,疼痛加倍蔓延,任鹤痛苦的呜咽声不断钻入她的耳朵。

      郑宿像个疯子一样笑了起来,笑得痛快又酣畅。她想起了当初她被强行侵犯时候的绝望,无助。

      那个时候,郑宿一个人在家,敲门声响起,她穿着拖鞋走到门前,冲着门外问了一句:“谁啊?”

      “宿宿,你爸爸让叔叔来取个东西。”

      听到熟悉的声音,郑宿小小的松了一口气,毕竟现在只有她一个人在家。她朝着猫眼看了一眼,确定是任鹤以后才打开了门。

      其实,要是门外站的其他人,郑宿根本不会打开门,但是任鹤不一样,他是看着她从小长大,而且和她的爸爸妈妈关系都很好。

      “任叔叔,我爸爸要找什么?”

      任鹤没说话,只是看着眼前亭亭玉立的小姑娘。

      十五岁的郑宿穿着宽肩带式的宽松背心,黑色运动短裤。

      任鹤来得目的本来就是郑宿。此刻,他看见裸露出来的肌肤更加想入非非,他关上了门,拽住郑宿的胳膊开始脱她的衣服。

      郑宿愣了几秒,知道了她眼中的“好叔叔”要做什么,猛烈挣扎求饶,用手挠他,用脚踹他,但是力量悬殊太大,没有任何作用。

      郑宿没有掩盖这个事情,反而把这些事儿告诉了父母,但是她的父母压根不相信。因为任鹤在外永远一副谦谦有礼的模样。她要求去验伤,换来得只有父母呵斥。

      郑宿去报警,可是警察的做法却是让郑宿息事宁人。一个未成年的少女没有那么大的能耐去翻盘,郑宿只能无功而返。紧接着流言碎语如涨潮的海水涌来。

      最开始只是背后议论,再后来她们用着各种各样的言语羞辱她,用各种各样的眼神看着她。她们在用眼神与语言杀人却浑然不自知。

      郑宿渐渐变得不喜欢出门,不喜欢和人说话,除了学习就是写小说。

      在长久的沉默之下,她开始分不清楚自己是谁了,是那个尚存几丝理性的她,还是那个一到夏天就会变得不正常甚至狂热的她。但她们都有一个共性就是报仇。

      她开始服用奥氮平剂。

      后来,帮她报仇的人出现了,叫蔡祝余,即使他是在利用她。现在,是她自己在拯救自己。

      最后一刀,郑宿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捅向了他的心脏,她眼眶泛着红和恨,她嘶吼道:“去死吧!你去死吧!!”

      滚烫的鲜血溅上她的脖颈侧脸,她却痴痴的笑了起来。她任凭那把刀插在他的心脏处,看着他渐渐无力死去,她转身打了一个电话,随后乘出租车车去了机场。

      待警察发现任鹤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了,报警人是咖啡店的老板。徐姜良他们顺着监控查到任鹤的死亡地点。自然也看到了监控里郑宿。

      徐姜良站在房间里打量着周围,顺带胳膊肘怼了怼谢漾:“你说这个案子跟郑宿有没有关系啊?”

      说实话,刚才进来的时候,徐姜良只觉得□□一凉,别说他,在场的男警察恐怕都是如此。噢,谢漾是例外。

      谢漾脸色如常回话:“不知道。但我总觉得…”他话语一顿,又道:“郑宿有点奇怪。”

      一听到这个,徐姜良立马来兴致了,他望向谢漾等待下文。

      谢漾瞥了一眼期待的徐姜良,开口:“别急,我还需要确定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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