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番外六 前世 ...
-
本章番外为言则在意识世界的视角（微虐向）
第一世——癌症
言则上课罕见的走神了，他的目光总是不自觉落在前方男生时不时低头记笔记的身上，只因对方今天说了一句“我要跟你考同一所大学”。
他喜欢宁栖喜欢了很多年，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察觉到，但他不能告白，只能把这份感情永远藏于心里。
所有的一切都来源于他长了一条不属于人类的尾巴，言则看到过那些人知道自己有尾巴之后的神情和反应。
鄙夷、远离、厌恶、谩骂、诅咒、甚至毁灭。
但他都不在乎，他唯一在乎的只有宁栖，那个干净阳光，脸上永远带着能温暖人心的笑容的男生。
他知道是自己把对方弄丢了。
因为他怕被男生知道自己有尾巴，所以在考初中时特意选了离家也离对方最远的中学，在入学前一天与宁栖断绝了所有的联系。
他以为两人从此再不会相见，男生也会生活在一个宠他爱他的家庭里，但没想到就在自己中考那一年，宁栖家突生变故，对方的父母闹离婚，各自组建了新的家庭，独留下一个也在上初中的孩子。
他们在宁栖这里学会了如何照顾一个孩子，学会了如何爱一个孩子，学会了如何做一个父母，却独独没有学会如何把爱永远留在宁栖身上，最终还是抛弃了他。
所以在报志愿时，他又重新回来了，在不让宁栖发现自己感情的情况下尽可能守着对方。
言则永远也忘不了在宁栖高一入学那天看到他时，眼里惊喜兴奋的情绪，他多想走过去抱抱对方，告诉他的小孩:不要怕，你还有我，我会永远陪着你，守着你。
但他不能，自己身体上的畸形迫使他停住了靠近对方的脚步，那天，言则只是淡淡看了男生一眼就走了，这份无声的爱只要他自己知道就行。
可能是缘分使然，两人碰巧被分在了一个班，还是前后桌。
不知道为什么高一还对他死缠烂打的男生到了高二却像是变了一个人，对他不再热情，就连看他的眼神也总是透着一丝陌生。
言则想:大概宁栖也累了。
没有人的热情会一直放在一个对自己冷漠至极的人身上，时间长了也就厌倦了。
那之后，两人就处在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
但今天，宁栖竟然对他说:“我要跟你考同一所大学。”
一瞬间，欣喜盖过了所有顾虑和不安。
他说:“好。”
高考录取通知书下来那天，两人如愿考上了同一所大学。
这天，言则思虑很久，他想要告诉宁栖自己的所有事情，但又怕对方接受不了，最后的结果只有分道扬镳。
可还没等他决定好，一通电话给了他一个惊天大雷。
等言则到达医院时，面色苍白的少年正躺在病床上，双眼紧闭，看起来毫无生气。
医生见有人来了，简单说道:“病人被送来时已经晕倒了，经检查是癌症晚期，我们打了他父母的电话但是没人接，所以打给了你，请问你是？”
言则久久没有回应，直到医生重新问了一遍才木讷地开口:“我是他……同学。”
他们现在连朋友也算不上。
少年的身体一天比一天羸弱，没了往常健康的肤色，只能每天待在病房足不出户。
但宁栖并没有因此而选择直接放弃自己的生命，他的脸上还是会永远挂着笑，仿佛对自己得了癌症这件事接受良好，并且隐隐带有一丝……期待？
在最后的日子里，他编出过各种理由来医院看宁栖，但对方说的最多的话却是:“言则，你今天在学校有没有遇到什么特别的男孩？”
他的回答也永远都是:“没有，上完课就来照顾你了。”
没有人可以取代宁栖的位置。
“好吧。”
男生的语气听起来有些遗憾。
一直到宁栖离开的那天，言则都没有向对方说出自己的秘密和那份潜藏已久的心意，既然没有结果又何必开始，只要能陪伴男生最后的时光他也心满意足。
如果告诉了对方，可能连这唯一与宁栖相处的机会都没有。
那天，言则一个人坐在病房哭了很久很久，他想，要不直接也随对方去吧，没了宁栖，一个人活在这世上还有什么意义。
可是，他没有资格，他既不是男生的亲人也不是男生的恋人，就算去了，是用什么身份呢？可能两人连黄泉路都分不到一起。
宁栖为了跟他考上同一所大学努力了那么久，言则不能让对方的心血功亏一篑，他要带着对方的那份一起活下去。
第二世——车祸
今天宁栖又被叫去办公室了，言则借问问题的理由跟了过去。
一进去就听到劈头盖脸的骂声，他们的年级主任孙立成坐在办公桌旁边，宁栖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反正就只是低头心不在焉地应着。
训话训了多久，言则就在办公室待了多久，直到孙立成说了一句“下不为例，回教室上课吧”，他才谢过老师，跟着宁栖出了办公室。
“你是不是故意的？”
言则出去就看到男生倚在栏杆上，面色不善的质问他。
“什么？”
“呵，我前脚刚进办公室你就来问题了，我后脚一出来你也跟着出来了，是不是故意看我笑话呢？”
言则哑然。
因为他的确是因为宁栖才来的，但并不是去看对方笑话，而是怕有人欺负男生。
宁栖逐步靠近他，一字一句道:“从现在开始，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们互不干涉。”
说着，极其傲娇地往楼下而去，看样子是不准备上晚自习了。
言则这次没有跟过去，他拿着练习册回了教室。
周一早上的升旗仪式上，不出所料大家又看到了宁栖，那个每周一都要来一次个人演讲的男生。
“尊敬的老师同学们，你们好，我是宁栖，废话不多说，我直接开始检讨，由于上周五翻墙出校被现场抓包，我感到深深的愧疚和自责，下次我一定会选一个偏僻的地方出校，绝对不会影响到学校的形象……”
上面宁栖一个人说的有多有声有色，下面孙立成的脸色就有多黑，到最后，实在忍无可忍，直接把对方轰了下来。
宁栖临下去之前还不怕死的加上一句:“我们下周同一时间再见。”
那语气跟电视节目结束时说的话一模一样，气的孙立成没当场吐出一口血。
人群中，言则的目光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男生，像是有自动追踪功能，不管宁栖在哪里，他都能一眼看到对方。
整整一年365天，宁栖去办公室的天数好不夸张的说有300天，剩下65天是周末。
但让人惊讶的是，对方的成绩从来没有跌过年级前五，有些事孙立成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
宁栖不知道的是，很多时候晚自习老师来查课，都是言则帮忙掩盖过去的。
现在他们步入高三，正是最关键的一年，男生依然我行我素，喝酒、打架、逃课等所有违纪的事情都犯了个遍，念过的检讨没有上千，也有上百了。
这天，高三刚开学第一周，有市级的领导要来学校考察，作为一颗定时炸弹的宁栖好巧不巧逃课出去了。
年级主任气的吹胡子瞪眼，忙叫他们班主任通知班长去找。
言则听到这个消息的第一反应是庆幸，庆幸当时选班长时没有拒绝。
他拿着开好的请假条从学校出去，脑中过了一遍宁栖应该会去的地方。
最后目光定格在距离学校不远处的一家网吧。
那是一家私人网吧，需要经过一段小巷子，言则往里拐的时候余光瞥见了马路对面站在一个很眼熟的人。
他停下脚步，仔细一看才发现那是宁栖。
男生没穿校服，嘴里不知道叼的什么，手里拿着手机像是在跟谁发消息，直到绿灯跳了也没发现。
言则就站在这边等待对方过来，正好可以抓个正着，最后一想还是算了，他过去吧。
那边男生也察觉到了有人在身旁来回走动，抬头时，绿灯已经没剩几秒了。
他也没注意到对面有人正在朝他走来，自顾自地准备跑过去。
然而意外就发生在一瞬间，从宁栖右侧窜出来一辆失控的大货车。
眼里只有宁栖的言则在看到货车向对方驶去的第一反应就喊道:“宁栖躲开！”
但是已经晚了，急刹车的声音响彻云霄，鸣笛声，尖叫声，喧闹声充斥着整条街道。
言则的大脑空白一片，身体仿佛掉入了万丈深渊，浑身的血液都在倒流。
“宁栖！”
匆匆赶来的言则到达现场之后，看到的就是血淋淋的一具尸体，全身像是被卸了力气，他跪倒在地上，颤抖地抱起身体逐渐变得冰冷的人。
“为什么不再等等我，为什么要丢下我。”
明明就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他就能接到宁栖了。
可是回应言则的只剩下一片死寂。
作者有话说
第66章 番外六 前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