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 3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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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真是罪过。”静白急的一张老脸惨白，絮絮叨叨的拉着江玉燕：“这，这羞死人了，居然在佛祖面前就行那...阿弥陀佛！”
不过是亲了一口，颇有信仰的老尼姑气得几乎要上吊，却还是忠心耿耿的想着金主：“这，要不要报给宫里头知道？”
江玉燕好心道：“静白师太你是出家人，去传这样的消息多少有些不合适，倒不如让我先跟宫里探探口风。”她想了想，笑道：“师太既然看不惯，倒不如远远地打发了——这寺里身在空门心在凡尘的人又不止莫愁一个？”
静白听了果然欢喜，千恩万谢了一番之后便去安排。江玉燕笑了一笑，那孟静娴这辈子如愿嫁了清河王，却没处寻情敌的模样来模仿，想来也是憋闷。上一世，自从静妃有了身孕，沛国公府无比托大，国公夫人常居王府照顾爱女，即便王爷不忘照顾浣碧，但难免权柄另移，府里更是传出浣碧外室之女，不配为王妃的流言，几乎生生逼死浣碧。
江玉燕有这段记忆，自然对孟静娴没有好感，巴不得她失意。
没过两日，静白忽然吵嚷起来，说寺里的香火钱少了许多，也不命人到处搜检，却是一口咬定是甄嬛偷了去，她言之凿凿：“咱们出家人，谁有那个闲钱吃燕窝？”她指着甄嬛的鼻子道：“你说，是不是你偷了寺里的钱去买的燕窝？”
甄嬛刚要开口，说那燕窝是温实初之前给的，就见静白一脸狞笑道：“总不能是什么野男人送的吧？那个姓温的前一阵倒是来过，可也有好些日子了呢...”也不让甄嬛开口，大手一挥道：“没有那么多废话和你说。你若有本事，只说这碗燕窝是从哪里来的就是，若说不出来，就是偷了寺里的钱买的！旁人或许还有家里人送些东西来！可莫愁是什么人，她是宫里头被赶出来的不祥人，无亲无故，她怎么会有那么贵重的燕窝，贼就是贼，抵赖也不中用！”说着一叠声道：“去请住持！”
旁边围观的姑子一个个冷笑着窃窃私语，巴不得看笑话儿。
住持生性软弱，来了也是不中用，只能微微叹息，向甄嬛道：“甘露寺在凌云峰那里还有两间禅房，你先去住着吧，再不济，也先有个落脚的地方。”
甄嬛心中一荡，她记得允礼曾经说过，凌云峰旁边的缥缈峰上便是他的别院清凉台，不过半柱香的路程，当下也没了话，低头道：“全凭住持安排。”
凌云峰说是峰，实际上不过是甘露寺后山的一块巨大山石，那处虽然地处偏远树多路窄，丛林茂密，但让甄嬛逃了不少功课去。她与两名宫婢只消每个月拿着牌子领取当月要吃的口粮了，至于菜蔬，禅房前头就是好大一块菜地，足够她们三人自给自足。
安顿好一切，甄嬛也难得偷得半日闲暇，便叫上另外二人往从前没去过的深林后走去。但见翠华匝地、荫荫如盖，遮住骄阳流泻似火。浓荫如翠生生的水倾泻而下，其间但闻鸟啼婉啭，呖呖如珠落叮咚。周遭的暑气也随之静静浅淡消弥而去。越往山后去，见越多清泉流水，溪流溅溅，越觉得清净凉爽的气息扑面而来，周身四肢百骸至每一个毛孔，无一不舒畅。
行到林间，风起的深处，一条鹅卵石的羊肠曲径幽深到底，似乎引着人往里走去。只见几橼旧屋围成一个小小的院落，黄墙黑瓦的原本颜色早被山风侵蚀的失去了旧貌，只余陈旧之气，融在深浓的绿色之中，显得毫无生气，一点起眼之处也无。
走得近了，见门上有块小小的匾额，金漆都已脱落了大半，加之天色晦暗，分辨良久，才看清是“安栖观”三个大字。
三人正在观望，却有温柔恬淡的声音静静传来，道：“你们要找人么？”
甄嬛闻声望去，却见一个穿道姑服饰的女子，不过四十岁左右的年纪，长得并不十分美艳，但是眉目清秀恬静，站在暮色四合之中，提着一把水壶，盈盈望着她们。
甄嬛一怔，脑中如电光火石一般闪亮而过：“舒贵太妃？！”
那道姑微微一笑，赞道，“好孩子，你果然十分聪慧，我儿曾经对我说，宫中有一位莞嫔居住在甘露寺中奉旨修行，说的便是你吧。”
说着又唤人来：“积云，来瞧瞧允礼中意的女子。”不过会儿，一个同样道姑打扮的女子也快步走了出来朗声笑道：“果然是个美人，怪不得小主子这般惦记。”
甄嬛的脸蓦地涨的通红，她含羞道：“贵太妃...”
舒贵太妃笑吟吟道：“好孩子，别羞，咱们摆夷人同汉人满人的风俗是不同的，遇到喜欢的小伙儿还要唱山歌相邀呢。”她的目光扫到甄嬛身后，忽然用叽里咕噜说了一串让人听不懂的话，就见积云也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同样是一串叽里咕噜。
江玉燕见甄嬛蹙眉，悄声在她耳边道：“舒贵太妃是用摆夷土语问积云，是不是瞧着我十分眼熟。”她勾起一抹笑容，同样用摆夷语回答道：“我的生父是甄远道，生母叫碧珠儿，也是摆夷族的人。”
接下来就是喜闻乐见的认亲环节，舒贵太妃闺中与碧珠儿十分要好，拉着甄嬛的手叮嘱道：“这孩子可怜，请你千万要善待。”
正在这时，外面有马蹄声传来，积云喜道：“是王爷来了！”甄嬛心中一突，抢先答道：“太妃说的极是。姨娘逝世多年，爹爹和娘亲也被远放川北。逝者已然作古，我们能顾及的也只有生者。浣碧是我的妹妹，哪怕今日我落魄到此，也不会放任她不顾。我有件事我力不从心，只能尽一尽心意，求太妃相助。”
江玉燕眼见一抹月白的衣衫露在了屏风外头，连忙跪地道：“宫中种种，我俱是忘了，我，我如何能配得上王爷？还请长姊收回成名吧。”
门外的脚步一滞，只听江玉燕娓娓道来：“虽然皇上有意将我许配给王爷，可是，”她摇头苦笑：“王爷如今的心思在姐姐身上，况且我与王爷并未谋面....”
甄嬛强笑道：“你年纪不小，我不想因为我的缘故而耽误了你的终身，既然你不愿意，那我请太妃做主，为你选一户好人家嫁了吧，也算为何姨娘了却一桩心愿了。”
舒贵太妃的面上倒是浮现出一丝沉思之色，却见允礼急步走了进来，忙向他介绍：“这是浣碧，是我故交的遗孤，也是你一心要守护的人的妹妹，你方才在外头听到了，母妃可把这件事托付给你了，你一定要为浣碧好好寻一个好人家。”
允礼身边的阿晋素来能干，又是侍卫出身，配给浣碧倒也合适。他刚要开口，却见跪在地上的缁衣女子正抬头悄悄看他。那双眼睛虽然与甄嬛生得极为相像，眼尾却是微微上扬，眼角一颗泪痣恰到好处的，更显妩媚。那女子像是没料到他会看她，慌忙底下头去，露出一段雪白姣好的颈子。鬼使神差的，允礼咽下之前的话，只是咳了一声笑道：“儿子省的。”
甄嬛从此便在凌云峰住了下来，有时允礼来清凉台小住，便会接她一同去太妃那里用膳，饭后两人便一同消失在了后山...
江玉燕十分佩服允礼，甄嬛在凌云峰住了半年，华妃和流朱的孩子的百日宴都分别过过了，俩人还是发乎情，止乎礼，这般拖沓，何时才能回宫啊！
想到华妃和流朱，江玉燕又是一声叹息，两个不争气的，怎么都是生的公主...不过二人倒是得了福气，因为是公主，加上年家倾覆，华妃这个叫了多年的华贵妃终于上了玉牒；因为是公主，所以那孩子得以养在流朱身边，不曾被皇后夺走。
宫中倒也是发生了不少事，富察贵人赏花时小产、流朱生产前齐妃实名制下毒被抓，还没等人审问就挂在了殿里，皇后顺利收养三阿哥...浣碧记忆里的下任帝王不像是个好货色，江玉燕却也腾不出手去对付——实在是圆明园太远，跑一趟太累了。
每每甄嬛与允礼去清凉台，江玉燕就见缝插针的溜回宫，将消息源源不断传到华妃耳朵里。饶是生了个女儿有些气闷，听到甄嬛疑似给皇帝染了帽子，华妃还是觉得十分痛快，好几次在易容的江玉燕面前笑出声来，从那些数不清的赏赐上就能看出来华妃心里的暗爽。
要不是留着胧月还有用，她真想让华妃好好高兴高兴。
甄嬛与允礼的感情越发浓烈，先前温实初还时不时到凌云峰来寻甄嬛，后来撞见过几次允礼，不知他们说了些什么，便也渐渐不来了，恰好省了甄嬛同他歪缠的功夫。
二人越来越亲昵，甄嬛的眉间慢慢染上了春色，从偶尔相约，慢慢到夜不归宿，最后索性直接搬到了清凉台，江玉燕总算松了口气。天凉了，该让盗嫂王还嫂子了。
只是甄嬛在生育公主的时候到底是伤了身子，一晃又是半年的时间过去了，不管江玉燕怎么暗中调养，肚子仍然没有动静。舒太贵妃的神情也越来越凝重，甚至提出要允礼将孟静娴接到观里住上几日。
她的意思允礼明白，甄嬛也明白。除了华妃和流朱生下了两名公主，宫里又有两三个妃嫔有了身孕，舒贵太妃这是着急抱孙子了。可是子嗣之事，毕竟是天意。
寒冬时节，宫中饮宴颇多，允礼并不能常常过来了，偶尔来了，不过是小坐半日，就要匆匆回去的。甄嬛少了他的陪伴，越发愁闷，闲时去舒贵太妃那里，却总见舒贵太妃愣愣的盯着她的小腹发呆，然后又是意味深长的看着浣碧，心中更是难过。
这日允礼又接了甄嬛前去清凉台，江玉燕算了算日子，心中已有七分把握，甄嬛总是有意无意的隔开她与允礼，倒是好事。这边甄嬛带着槿汐刚走，那边她便提着一口气运着轻功离开。不过一个时辰的功夫，华妃的懿坤宫里就多了个不起眼的小丫头。
从华妃那里出来，江玉燕心血来潮去了趟存菊堂，却恰好撞见了一出好戏。只见皇帝躺在寝室内鼾声如雷，侧殿却是一片春意，眉庄同温实初光裸着身子趴在那酒桌上，真是不堪入目。
不堪入目的画面看的江玉燕津津有味，没想到自己不在宫里，她们依旧如此会玩儿。想当初温实初染帽子的时候，皇帝可不在碎玉轩啊。真是风水轮流转，当年皇帝侧殿睡宫婢，如今太医偏屋戏妃嫔，会玩还得是眉庄会玩。出手帮忙清理了些碍事的，江玉燕又将自己打扮成一个小太监，低着头悄悄出了宫。
就在除夕前的一个月，静白唤了甄嬛到寺里礼佛，那日，她正捻了佛珠跪在祈祷，举目见五色九龙伞迎风招扬，皇帝居然扶着苏培盛的手沿路而上，在看见甄嬛的一瞬，目光分明晃了几晃。
站在皇帝身后的允礼更是脸色一变！
皇帝咳了一声，上前握紧甄嬛的手，无限感叹与唏嘘尽化作一句，道：“嬛嬛，是朕来了。”
甄嬛怔怔片刻，她与他，一别也已是第三个年头了。
皇帝不由分说的一把抱住甄嬛，叹息道：“嬛嬛，你离开朕那么久了。”甄嬛看到允礼的目光，挣扎着要离去，嘴里却冠冕堂皇道：“这里没有甄嬛，只有出家人莫愁。”
她的拒绝被皇帝理解为了欲拒还迎，皇帝笑道：“正好走累了，朕要歇一歇。苏培盛——”
早有伶俐的宫人将皇帝引到了附近的禅房，允礼要跟上去，苏培盛拦住了他，意味深长道：“皇上要歇一歇，王爷，您请吧。”
允礼握着拳站在门外，听着室内女子小小的惊呼，心痛、愤怒、无助...种种情绪交织，妒火几乎烧得他神魂俱灭。
江玉燕可不能让甄嬛或是允礼的不配合坏了她的大计。于是她走上前去，用那双醉人的眸子盯着允礼：“王爷，奴婢带您去休息。”正好试一试前世未能练成的迷魂之法。
允礼只觉得自己轻飘飘的，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随她离去。
这边甄嬛刚进了禅房，就觉得手脚酥软，面上也渐渐染上潮红，在她小衣被解开的一瞬间，在陌生而熟悉的接触中，心里骤然生出尖锐的抵抗和厌恶。皇帝的唇舌柔软而粗糙，腻在她颈中，在他进入身体的一刹那，甄嬛因为下意识的心底的抵触，竟然有疼痛的触感，抑制不住地从喉头溢出一丝呜咽。皇帝却愈加兴奋，听着外头时不时传来的交谈声，动的越发急促。
事毕，皇帝心满意足，笑吟吟的丢下一句话：“朕过些时日再来瞧你。”只留下甄嬛一人趴在枕边呜呜咽咽。
那边允礼的体力明显要好过狗皇帝许多，他掐着江玉燕的手腕，狠狠撞击了两下，似乎要将对皇帝的愤恨撞入她的身体。
允礼不比花无缺差，江玉燕评判着，只可惜允礼的滋味她只准备尝在这么一次，于是玉手一勾他的脖子，将红唇继续送上，脚背在允礼的腰部轻轻摩擦，引得允礼越发情动。
果然是同脉所出的人渣，说的再冠冕堂皇，见到漂亮的女人还是要走不动路的。唉，花无缺那样的痴情种可真是太少了。……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第 3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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