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角树下》刮痧师傅

6、第 6 章

　　夜晚两人吃完饭，林佳文回家去了。

　　姜览一个人躺在床上玩着手机，体温退下，她现在完全可以自理了。

　　即使喉咙还发着炎，随时都可能会再烧起来，但这是医院，她不怕一个人。

　　消息框里弹出消息，季思量发来的。

　　“生病了都不给我讲，还是林医生给我说的，怎么样了？”后面一个叉腰傲娇的表情包。

　　姜览从小自己能做的事情少有叫别人担心的，从小父母不在家也是自己学着做饭照顾自己。

　　想着她爷爷的事情肯定没有解决完。

　　“放心，死不了。”

　　对方秒回一个大铁锤。

　　后面姜览又正经的加了句：“没事了，就是喉咙还有点发炎，过几天就好了。”

　　“那就好，我过几天回来，照顾好自己。”

　　“没问题。”

　　后面两人又聊了几句日常，结束了话题。

　　姜览放下手机，伸出双臂，伸了个懒腰，又想睡觉了。

　　索性下床关灯，准备睡觉了。

　　病房是一个双人间，但隔壁是空床，这让她很满意，睡觉不会被人打扰。

　　刚睡下，病房的门就打开了。

　　以为是护士，转头询问：“怎么了？”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照在门前，一个修长得身影，看不清脸。

　　灯光亮起时，传来小声的抱怨。

　　“又睡这么早，亏我还打算来陪你。”

　　光线有些刺眼，姜览遮挡着眼睛，好一会才缓过神来。

　　看着林佳文穿着慵懒的睡衣，披着微卷的发丝，站在柜子前放着东西。

　　姜览想着她也没有没说还要来：“我没事了，其实你不用来的，你明天还要上班。”

　　林佳文关上柜门，穿着大她脚很多的拖鞋，在地板上摩擦着走了过来。

　　很自然的往床上坐，倒头睡下。

　　“没事，只是想和你睡觉。”

　　语气平平无奇，姜览知道她又是顺口乱说的。

　　笑笑替她盖好被子。

　　林佳文早上睡觉时，发现贴着姜览睡觉睡得特别香。

　　索性晚上回家收拾东西直接来了，小小的床，将两人都距离拉近，她喜欢这种感觉。

　　等姜览睡着后，她又撑起身，悄悄的吻了下她，睡下了。

　　隔日林佳文上班，姜览一个人在病房里无聊死了，不时遇到实习的护士都要聊上几句。

　　临近中午，姜览肚子咕咕叫，但走廊的饭香和消毒水的味道混杂着又让人没了胃口。

　　不想吃饭又无聊，干脆睡觉打发时间。

　　迷迷糊糊不知道睡了多久，直到听见乔锦喊自己的声音。

　　“起来了，该吃饭了。”

　　林佳文和她提着外面饭点买回来的饭菜。

　　“你们怎么来了。”

　　乔锦嗔笑：“不来你就得饿死了。”

　　等两人一一打开饭菜，都是很清淡的菜，但香味引起了姜览的胃口，拿起筷子，准备开动。

　　“你们谁付的钱，等会我给她。”

　　乔锦觑了一眼一旁的林佳文。

　　“是我害得你生病住院，后面我都会给你送饭，补偿你。”她浅笑着。

　　姜览停下了筷子，义正言辞。

　　“不行，我自己身体原因…”

　　乔锦可不心情听她俩拉扯，有些不耐烦：“哎呀好了，下次你请她吃饭，快吃吧。”

　　吃完饭几人闲聊了句，两人就下楼休息了。

　　等电梯时乔锦插着手，想起以前林佳文从来不会对勾搭的人关心，最多只是色情诱惑。

　　现在有家不回，在医院陪床，还定时送饭。

　　抬着眉毛去，有些疑惑：“你和以前不一样额，当真喜欢她？”

　　这个问题林佳文也想过，说喜欢吧，不知道具体喜欢那。

　　她将发丝别在耳后。

　　“你不是叫我不要欺负她吗？”随口搪塞着。

　　乔锦只是笑笑，不觉得是因为自己那句话原因。

　　电梯里，林佳文仔细想着现在每天都看到姜览，想和她一起睡觉，有时候趁她睡觉就想悄悄的吻她。

　　或许这就是喜欢吧，林佳文给了自己答复。

　　等到二楼，下电梯时，才回复。

　　“我想是喜欢她的。”语气轻柔得不像她说的话。

　　乔锦没见过她真正喜欢一个人，但她这个样子对一个人确实第一次见，但不管怎么样，作为朋友都会支持她。

　　“喜欢就好好把握，实习期搞定她！”说完弹舌眨了个眼。

　　等人走后，姜览一个人坐在床上，思考着昨夜林佳文的那个吻。

　　很舒服，不像第一次接触时哪样反感，反而心里有一丝期待。

　　晚上林佳文值班，吃完晚饭连着接了三台剖腹产，最后做完时，脑子晕得人有些恍惚。

　　脱了手术衣，拿了袋葡萄糖，坐在角落，喝了几口才觉得脑子没有那么晕了。

　　同台手术的医生：“佳文多吃点，你看你太瘦了，容易扛不住的。”

　　她颔首。

　　回到科室，还是觉得饿，想点份外卖，看着手机上的时间，九点多，还早。

　　想着楼上哪位不知道饿了没有，打开备注小白兔的聊天界面。

　　“睡了吗？下来陪我吃夜宵。”

　　“OK。”

　　姜览的秒回让她觉得舒服，撑着手盯着那个字，嘴角勾起一抹好看的笑。

　　退出界面时觉得备注已经不适合姜览了，重新填上“姜崽”。

　　点了烧烤，但在外卖界面翻遍了，也没有看好她能吃的，无奈地看着还开着的粥铺，点了份生煎和南瓜小米粥。

　　“林老师，我来了。”

　　姜览嬉笑着趴在办公室门外探着头叫她。

　　“快来坐，我刚点，还要等一会。”

　　姜览本也不饿，只是晚上格外想看到林佳文，所以听见呼唤立即就下来了。

　　她乖乖的坐在椅子上，趴着看林佳文工作。

　　林佳文不时侧头看她，她脸上一直露着笑，精神很好，跟打了鸡血一样。

　　“怎么这么开心，嗓子不疼了。”

　　“疼，但看见你就高兴。”

　　今天的姜览嘴跟抹了蜜一样，但看她的笑很真诚，眼里有许多星星。

　　林佳文看了，嘴上也抿起笑，心里有一股暖意在流淌。

　　看着姜览单薄的睡衣，起身去了值班室拿了件自己的干净外套给她。

　　“穿着，不然等会又着凉了。”

　　她接过穿上了，上面是熟悉的茉莉花香。

　　外卖很快就到了，林佳文有些饿过头了，吃了几口就继续写没弄完的工作。

　　粥甜甜的，有着浓郁的南瓜香，但算不上很好喝，姜览一边抱着喝，一边看着她认真工作，眼神没有一刻离开，就觉得今晚的她，格外美丽动人。

　　不知不觉就把粥全都喝完了。

　　林佳文看着即将完成的工作，也没有病人来，等会就可以上床睡觉了。

　　想着白天乔锦的话，假装随口的提了一句。

　　“你等会要不要下来和我一起睡。”

　　她的话将姜览从神游中抽离。

　　想着自己一个人在上面也无聊，有人陪也好。

　　“好呀，等我上去收拾一下就来。”

　　说完提着外卖垃圾，出门扔掉，上楼从新洗漱了一番，给护士姐姐打了声招呼就匆匆下楼了。

　　再下来时，林佳文正在洗漱，她坐在休息室的单人床上，仰头看着灯光发呆。

　　林佳文很快就洗漱收拾好，换好衣服，出来时，顺手关了休息室的灯。

　　两人躺在床上，都没有说话，心中都有一种说不出的期待感，但谁也没有主动开口第一句话。

　　最后姜览忍不住心里激动，表面安静的心。

　　随口问：“林老师，你谈恋爱了吗？”

　　“怎么？你要给我介绍？”

　　她在黑夜里摇着头。

　　之后两人又是无言，气氛显得异常尴尬。

　　林佳文的脑子有一个小人在她耳边时刻提醒着“快说呀！快说点什么！”

　　“你谈恋爱没有？”

　　“没有啊。”

　　听见这个消息，她捂着嘴不让自己笑。

　　爬起身去开灯，回来后趴在床上，撑起身，看着姜览，眸子里闪着光。

　　“你有喜欢的人吗？”

　　姜览此刻仔细的看着她，她很好看，高挺的颧骨，棱角分明的线条，显得五官精致又立体，笑起来时又感觉甜甜的。

　　她张口想去回答“我喜欢你”。

　　但心中升起一丝顾虑，那种强烈的新鲜感，她曾经也有过，但最后只是一时新鲜。

　　她不能保证自己此刻是心血来潮的好感，还是真的喜欢。

　　看着眼前的林佳文，想起之前她的轻佻，也不知道对方是否真的喜欢这个回答。

　　脸上的兴奋此刻黯然下去。

　　“怎么了？”林佳文看着本还兴奋的她一下子没了兴致。

　　“没事就是困了，睡觉吧。”

　　说完起身去关灯。

　　她知道姜览这样的不回答，无一是在逃避这个话题。心里不免起了很多假想，或许别人早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心中起了一丝落寞。

　　这个话题在灯灭的那一瞬间，淹没在了黑夜。

　　夜晚科室来了孕妇生产，林佳文又被叫了去。

　　姜览住了接近一周的院，林佳文不时也回上来看她，而她也会去楼下陪值班的林佳文，但两人没有再一起睡了。

　　病好出院那天，季思量也回来了，到家看见她放下东西就是一个拥抱。

　　“想死你了。”

　　用力过猛，直接把姜览推到了沙发上。

　　“思量你慢点，姜览才好，哪有那么好的精力。”季爸笑着说了她一句。

　　两人坐在沙发挤眉弄眼的笑。

　　随后往屋里去了。

　　刚关门，季思量狐疑的眼神望着姜览。

　　“说吧，这段时间你和林医生相处的怎么样？”语气像审刑犯一样。

　　这个问题将姜览扯回来最后一次和林佳文同眠的那天，脸上的开心沉了下去。

　　她将那天的事情全都告诉了季思量，希望从得到点什么。

　　季思量不敢相信看着自己的傻朋友，那么明显的喜欢，都还不敢确定。

　　“林医生肯定喜欢你呀！医院喜欢她的人多了去了，但唯独待见你。”

　　“但我怕我只是新鲜感。”

　　姜览不怕赌，但怕自己的不确定害了别人。

　　季思量知道大学时，她有一段感情就是因为新鲜感，两人在一起没多久都分手了。

　　让对方伤心了好久，她也一直很愧疚。

　　“这样吧，在等等，要是下个月离开妇产科之前你还是有喜欢的感觉，就追她，OK？”

　　得到了认可和解决方法，姜览脸色也笑了，颔首：“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