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爱有染》艾维诺玛

4、4

　　第四章
　　我从电梯里出来便看到了像一只流浪的大狗一样坐在我公寓门口的许瀚，他还是很整齐的样子，只是有种说不出的疲惫感。
　　他说：“我就知道，你又回来这该死的地方。”
　　我的脑海里突然幻想出这样一个画面，如果是五年前的我，我一定会立刻蹲在地上大颗大颗的掉眼泪，然后等他过来抱抱我，用他修长干燥的手指抬起我的下巴，听他啧啧的说，小妞，告诉爷，看到爷不高兴么？干什么哭。
　　可惜，时间已经不顾我们的意愿辗转了五年了。我隐藏好还是有些腿软的状态，用仿佛在询问天气的口吻问道：“你来干什么？”
　　“你不辞而别。”
　　开门让他进去，他很自觉的占用了我的卫生间边脱衣服还边探出头来道：“我行李箱里有你的胃药，胃不好就不要撑着喝酒。”这个男人的洞察力总是那么该死的敏锐。
　　吃过药，我为自己倒了一杯水，坐在沙发上看窗外天色变亮，思考着如何说才能让他固执的死脑筋能够转弯的同时自己不会被他生生掐死。
　　相信我，他做的到。脑子里晃过那个潮湿的夜里他一边说着“你怎么可以这么自私！”一边收紧抓住我喉咙的手，那种被他恨到骨子里的感觉让我内心一阵冰冷。
　　“是，我就是这么自私。”我握紧了手里的玻璃杯，骨节有些泛白。
　　“什么自私？”许瀚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莫名问出神的我。
　　我如梦初醒，就看他随意的扔掉毛巾倒在我的床上。
　　这个男人完全把我的公寓当成了他的。我放下杯子，走到床边，“起来，我有话跟你说。”
　　他翻了一个身，抓住了我，一把把我拉上了床，抱着我，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咬着我的脖子，用一种慵懒低沉的声音说，“我累了，想睡觉。让我抱抱。”
　　这个男人总是有办法抓住我的软肋，然后堵住我的嘴。我看着他疲惫的脸，连睁眼的力气似乎都没有了，我打赌他一定是通宵搞定所有事之后立刻赶过来的。叹了口气，我把自己埋在他胸膛的深处。决定暂时放过自己和他。
　　这样想着，安心的睡着了。
　　所以我不知道，许瀚将下巴抵着我的头顶时心有余悸的表情，眼睛里满是脆弱和恐惧。
　　……
　　“若初，若初，你怎么就不能像你名字那样呢？你又不是超人，你以为你能承担多少？”
　　“白澜，我告诉你，这件事，只有你知道，我的事，与他人无关。”
　　我麻木的看着妈妈的身体里的血液通过一条管子导入到一个巨大的机器里，然后另一根管子有将干净的血液倒回她的身体。我已经记不得这是第几次了。金钱的压力让我感到窒息，活下去原来那样不容易。
　　我们坐在走廊里，隔着玻璃。妈妈的面容有着某种混合着解脱气息的绝望。白澜的手握住了我的，我们的手是一样的冰凉，我们彼此依偎。
　　“我好累。”我说，“但是，独独这件事，你们谁也无法帮我。”
　　“可是若初……”
　　“澜，如果你想帮我，就帮我保密吧。”我闭上眼睛，“还有明天帮我请个假。我要照顾她。”
　　我努力把自己缩进椅子里，蜷缩的状态能让我感觉温暖些。我不敢去看白澜离开的背影，自从妈妈病了以后我最怕看到的就是人离开的背影，那样恐怖。手机铃声让我吓了一跳，看着还在昏睡的妈妈我悄悄走了出去。
　　“明天上午八点请到香格里拉饭店509号房，那里会有专业的造型师等你的。房卡在我给你的信封里。”电话里女人的口气像是在指挥她手下的员工。不过这样已经算客气了，其实我不过是个陪衬。
　　翌日，我换好礼服以后便被面无表情的被化妆师造型师摆弄了大半天，终于结束之后，造型师告诉我，会有人来接我，就收拾好他们吃饭的家伙离开了。
　　距离宴会开始还有一段时间，我随意的将脚上的高跟鞋脱掉踢到一边，赤着脚走到镜子前。这个化着精致妆容的女人，是我吗？浓重的眼影和上挑的眼线让我看起来更加冷漠。我知道自己是美丽的，但是我不知道竟然可以美的如此冰冷。黑色的礼服很有设计感，巧妙的把我的身材衬托的玲珑有致，看着静静躺在地上的黑色高跟鞋，细细高高的跟如此漂亮，我像是一个被仙女施了魔法的灰姑娘，遗憾的是，去赴的是一场无可奈何的宴会。
　　正在我出神的时候，门铃恰到时候的响了。捡起地上的鞋子跑去开门。
　　“周白？！怎么是你？”我吃惊的看着门口站着的穿着普拉达礼服的周白，儒雅俊秀。
　　“没想到我爸给我找的女伴竟然是你。”周白虽然也吃惊但是显然上流社会生活让他很有修养的内敛着。“若初，我差点没认出你来。”
　　“你也不错。”平时只是觉得这家伙贵气十足，现在穿着礼服的样子让我突然明白了为什么白澜会觉得他是个王子。不过我的男伴是他倒是让我觉得轻松不少。穿好鞋子，挽起了他的手。“走吧，王子。”
　　“好的，妖精。”
　　我大笑，这家伙倒是懂得幽默。
　　宴会就在楼下的宴会厅里。华丽的水晶吊灯，不菲的装饰，显然这场宴会的主要目的是为了那些穿梭在觥筹交错的宴会里，所谓的名流。随着人群进去，不知不觉与周白走散了，我优雅的同那些端着酒杯向我走来的男士寒暄，我发现自己真挺适合这种场合，至少能很快的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