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冷血动物其实是变温动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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鸢黛微微眯起眼睛喝了一口威士忌，平时的话也许要用上品这个词。“首先是恐怕要在临边的城市停一天，有个朋友要结婚了，邀请我去参加他们的婚礼。”
“……”龙雅沉默了一下，“是么，刚好也有人邀请我呢。”
“呃，婚礼？”
“恩，就是明天。”
“……”这次轮到鸢黛沉默了，他们俩都不想去说那两位新人的名字，基本上可以肯定是一路。
将冰凉的杯子换到左手，右手已经湿润了，被冻的略微有些麻木，燥热所带来的烦躁也稍有缓解，鸢黛转着瓶子，思考如何来开始接下来的话题。
这算是她的习惯，一句话，一件事，没有擘画和全面的保障会让她感到惶恐，今天突然来找龙雅已经是她的极限。
那么从事情的最开始。
“为什么那时候突然离开了？”
“恩？”发出一声无意义的单音节词，龙雅立刻回想到了那时候所代指的时间，“突然有事，抱歉。”
“骗人。”这次没有丝毫的思考，鸢黛脱口而出。这样的反应让她也略微感到错愕，一句毫无根据的话不应该从她的嘴里这般不经思考说出来，仿佛早已有了充分的理由和推论，“没有短信，也没有电话，这不是有意外事情离开的方式。”
“那你呢，怎么不打电话？”
“……”
长久的沉默。
其实鸢黛又打电话也编辑过短信，在电磁波没有发送之前就已经硬生生的被她掐断，龙雅所接收到的仅仅是临下飞机前的8秒地沉默，就像现在。从此两人便像不认识过或者名字已经彻底从对方的名片夹里抹去，杳无音讯。
鸢黛像是浅浅叹息了一声，她仰起头，额前的刘海因动作而滑向一边露出光洁的额头，抬起左手闭上眼将冰凉的威士忌放在额上，以此来镇静，水珠从瓶身滑落顺着眉尾掉在眼角，犹如一滴眼泪。
然后她便一直这样阖着眼眸低声说道。
“因为我一直以为你会打电话过来，尊严，或者别的什么轻易成了我按下挂断键的理由。”
少女声音沙哑低沉，话的最后已经没了独特的声调，仅是空气通过喉管形成的震动。
“……”龙雅将酒瓶放在一边，也将头部搁在床沿，身子微微下滑，他侧头看身边的人，威士忌已经被放在了一边，脸颊上还残留着水滑落的痕迹，就想真的哭过一般。“那我可以用同样的理由么？”
“不可以。”少女转过头来睁开眼睛，睁开眼睛的动作在转过头之后，因为她的心里还存在迟疑。“也许你可以告诉我，你在忙着做别的事情。”
比如，查她的过去。
龙雅丝毫不尴尬，转过头看向天花板，两臂垂在身侧，呈现一种疲惫的姿态。“只是了解的另一种方式。”
“这样的方式，很讨厌。”鸢黛也看向天花板，将双手交叉放在并在一起的双膝上，“那么你了解了，而对于结果，我只能说我很抱歉。”
龙雅轻轻笑起来，轻的仿佛不属于本人的表情。“我该说什么？不，没关系？还是这是我已经预料到得结果？”
鸢黛没有说话，以审视般的表情望着虚空。
龙雅顿了顿，继续说道。
“知道父亲的名字已经是我意料之外了，也许一开始的探查也只是一时兴起。”
“一时兴起？这比偷偷摸摸窥视别人的过去更让人讨厌。”好像说的有点过分，鸢黛微微皱了皱眉。
“赌你不会太在意。”
“……那恭喜你赢了。”
少年微微挑了挑眉。
“我也觉得太戏剧性了啊……刚开始流浪的时候我卖了头发，因为发色比较少见而且很长所以卖了不少钱，用那些钱Ben勉强让我安顿在他住的地方，就是刚才那个用木头架子支起来的玩意，连篷布都没换。”
“唔。”龙雅转头看了看鸢黛，她还是那副表情，像是在说着别人的事。“那你运气比我好得多啊，我刚开始的时候饿了好几天。”
鸢黛抬起身子，抱起膝盖，看向龙雅嘴角弯起快速的笑了下又转过头，刹那眼角弯起眼睛亮的像的夏夜的天空盛满了明亮的星。“那些日子……好久都没去想了，我以为再也不会提起来的，粘着鞋底即使你知道它一直都在，还是满不在乎继续向前走着。”
“你在逃避。”
“那你呢？”鸢黛回过头看向龙雅，“Wing，还是叫你龙雅？你又如何呢？”
光影下，鸢黛脸庞笼着一层柔和而温暖的光，表情是从未见过的认真。龙雅一瞬间觉得十几年地隔阂其实不在，大家都没有变。无论是红屋顶的房子，橘子树，漂浮着细小尘埃的图书馆，还有……网球拍。
“大概在寻找吧……”
“找什么？……”
“不知道。”龙雅看着自己的虎口处，那里积了一层厚厚的茧，磨烂了再长上，然后再磨烂再长上，一层一层，直到不会感到痛。“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忘记了。”
“……”鸢黛沉默了，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放任身子倒下来，显然她小看了宾馆床的弹性，结果和龙雅的头撞在一起，两个人都被撞痛了。鸢黛用手指揉着额角，轻笑出声，“真的，很久没有这样过了。”
“怎样？”龙雅眼角挑着一抹恬淡的笑意，突然发现两个人离的很近，可以看清鸢黛瞳仁中的睫状体，深浅交织着，被光线染成温暖的橙色。
鸢黛像是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不过没有在意。她垂眸想了想，“和别人挨的这么近，这样轻松的谈话，这样的姿势谈论？……总之，很久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这么说来，我也很久没有这样过了。”脑海中闪现一些场景，燃烧的烟草，碰撞的酒杯，唇印。龙雅微微皱了皱眉，将那些都赶出脑海。“没见你怎么笑过。”
“给谁笑？”鸢黛反问道。
“……冷血动物。”
鸢黛沉默，缓缓说道，“冷血动物其实是变温动物，体温根据环境温度而改变。因为这样，他们的存活率比恒温动物更高。而只有当四周温暖了，他们的血液才会温暖。”
手臂带起的微风，皮肤与布料摩擦产生的炽热，肢体间突然的碰撞。一瞬间心跳好像真的停顿了一下。
“那这样的话，你就是恒温动物了？即使环境变暖了，你却在拒绝温暖。”龙雅将头放在鸢黛肩上，收紧手臂，他伏在鸢黛耳边，低声说。
“接受吗？”
作者有话说
第59章 冷血动物其实是变温动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