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这不是烂尾文的正确打开方式》自矜

39、布局

　　“你说你见过我。”宋望舒突然转身说道。

　　她们一前一后站在路灯下，昏黄的灯光毫无保留的撒了下来。
　　可孟芷却觉得，她身上披着的是暖光，而小舒却像是落在了黑暗里。

　　一种茫然无措感油然而生。
　　经过一番循环后，她早已习惯坦然面对所有意外，可如今，还是生出了一种紧张感。好像面前的女孩，会逐渐被黑暗吞噬，会慢慢离她而去。

　　孟芷下意识上前一步，拉上了宋望舒的手。直到感受到她指尖上的凉意，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这个人是真实存在的。

　　宋望舒皱了皱眉，但没有放开她，而是扬起下巴，示意先进超市买东西。
　　在踏入超市门口时，宋望舒突然停下，问她：“你说你见过我。是在哪里见过我？我都做了什么？”

　　小安不远不近地跟着，孟芷有些不解。

　　印象里，小舒一直表现的很聪明。这次就是想私下和她说这些，才想方设法的喊她出来，还特意绕远路。
　　而现在，她偏偏要在准备拍摄的时候，问她这样的问题。且表情认真，还有几分要把这一段录进去的架势。

　　是要给什么人看吗？

　　孟芷心里一紧，抬起头，却见宋望舒冲她点了点头，似乎在认可她的猜想。

　　几乎没有犹豫，孟芷用上了几分演技，扮着亲昵模样，挽上宋望舒的胳膊。

　　待确信小安已经把机器架好，这才放了心，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道：“是在录制综艺前，和这个差不多。不过那个综艺中途出了点事故，后面也没有录完。”

　　孟芷顿顿，又补充：“我是在录综艺前，在青山的身边见过你。”

　　说到这里，孟芷的声音又带了点干涩。

　　那次录制的当然也是这个室友综艺，固定嘉宾还是他们几人，只是那时并没有小舒的出现。她是在录制综艺前，看到过作为徐青山助理的宋望舒。

　　那时候的小宋助理，安静、内敛，话极少，并不显眼。她之所以会注意到这个不起眼的小助理，完全是因为徐青山几人的过分在意。

　　那次综艺出现问题，则是因为徐青山收到了一条短信。
　　中途他吵着要助理给他送点东西，可赶来的助理却换成了另一个人。

　　徐青山的情绪却由此跌入低谷，就连白笙也状态不佳，连后续的游戏都没有做好，甚至出现了播出事故。

　　好在昕锐高层并没有在意这件事，花重金把这些压了下去。

　　后面则和她记忆中的节奏差不多，她就像是一个低自由度的玩家，在反复着早已烂熟于心的剧情。
　　直至又一次被动成了一个坏女人，成为别人美丽爱情的踮脚石，成了一个对照组。

　　她试着反抗，可每当她做出不同的选择，还是会别扭的重蹈覆辙。

　　她分明能感受到徐青山、姚蔷薇的无奈，能感受到白笙敷衍。他们几个人，就像是随意凑在一起的演员。只剩下了躯壳，没有一点灵魂，被一根线操控着，继续去完成那个不合逻辑的主线。

　　直到又一次醒来，又意外回到了综艺录制前，回到了原本的中转点前。
　　她又试着去做了一次反抗，却意外发现，这一次，她拥有了选择的机会。

　　似乎一切都和过去不太一样了。

　　孟芷随手拿了一瓶椰汁，又在宋望舒的示意下，拿了一瓶据说姚蔷薇想要的桃汁，用公费付了账。

　　小安又拍了几个镜头，便收了机器，不紧不慢地跟在身两人后。
　　似乎今天就到此为止了。

　　“小舒，”孟芷在心里反复几遍，还是忍不住喊住了她。
　　“怎么了？”宋望舒的表情始终不变。

　　孟芷捏着硬纸包装的椰汁盒子，有些拿不定主意：“你刚才，为什么要那么问我。”

　　宋望舒低着头。

　　孟芷有些急了，“就是，明明可以躲开镜头的。这种事情如果播出去的话，可能会引起轰动，不太好。”

　　“不会播出去的。”宋望舒的声音格外肯定。

　　“为什么？”虽然是疑问，但孟芷就莫名的相信她。

　　宋望舒淡淡笑了一声。

　　虽然她还是过去的模样，可在这个时候，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路灯的加持，孟芷总觉得，现在的小舒好像有些不太一样。

　　似乎更冷静，又更复杂。
　　让人看不太懂。

　　“因为你说的都是实话。”
　　“但在这里，没有人会相信实话，需要的只是谎言。”

　　“可是……”孟芷停在原地，没有跟上她。

　　宋望舒看了看隐藏在树梢里的月亮，还有不远处还亮着灯的别墅，唇角又弯了弯。
　　“别怕，至少我们都是真实的。”

　　“就像天上的月亮，每天都会出现，甚至，在不同的时间和空间，我们也会看到这个月亮。月亮本质上还是那一个，但却会因种种影响，被区分成不同的模样。”
　　“我觉得，我们也是这样。”

　　宋望舒说完，就冲她伸出手。

　　孟芷犹豫了一下，终是拉住了她。
　　这一次，感受到的是手心里的暖意，孟芷的心也倏地一暖。

　　“我想，我们想要的，是一样的。”
　　临近别墅时，宋望舒突然停下脚步，“这一次，我也想清醒的活着。”

　　椰汁和桃汁被孟芷一起拿到了厨房。姚蔷薇随口抱怨着，“怎么回来的这么晚。”
　　孟芷和宋望舒对视一眼，齐齐揽着姚蔷薇的腰撒娇。

　　晚餐即将准备好，宋望舒和几人打个招呼，便打算上楼去喊七月。

　　七月对作品到了近乎痴迷的程度。一旦进入了创作状态，便很难走出来。几人都知道这一点，除了吃饭时间和必要的拍摄，一般也不去打扰她。

　　但宋望舒对七月却有着迷之的吸引力，就像是猫咪对猫薄荷毫无抵抗力一般，凡是宋望舒的要求，七月都会应答。
　　于是和七月沟通的重要任务，便自然落在了宋望舒头上。

　　但宋望舒并没有去找去七月，反而径直回到了房间。又学着那日姚蔷薇的模样，去了浴室，站在浴缸中，自口袋里翻出了那个令她情绪不稳的怀表，细细研究那张照片。

　　从萧杜若和填坑那里，她知道徐之山有一个和她模样极为相似的白月光。可如今一度反转，反倒让她有所动摇。
　　至少现在，无法再毫无保留的信任他们。

　　若七月的漫画带有暗示和引导之意……

　　那么夜缘大陆的大王子礼晨或许对应了徐之山。
　　而小王子礼寻，又恰巧是七月原漫画的男主角，或许对应的就是徐青山。
　　骑士君痕或许对应的白笙，原女主素弱或许就是要蔷薇。那误闯入其中的若芝，或许应对的，是徐之山的白月光？

　　宋望舒用力攥紧怀表，越往下思索，她的身子便多一分冷意。

　　徐青山的反应是真实的，他那一次说的抱歉也是真实的。
　　七月的漫画是她特意画出来的，孟芷的坦白，还有姚蔷薇带来的那些信息，都像是在印证些什么。

　　若这个世界是不断重复的，那其中必然还有一个重要因素，或许只有达成某种条件，才会出现世界的更迭。

　　宋望舒的心慢慢收紧，她突然想起孟芷所说的，“大家好像都和过去不太一样了。”

　　若按照这个节奏发展，孟芷能知道她是书中女配的身份，随着世界更迭，周围其他人是否也能逐一清醒，认识到自己的独特身份？

　　她承认，今天是有些冒险了。

　　不管是在游戏里刻意说出那番话，还是刻意用七月的漫画，引导徐青山复刻某一段画面。又或者在超市门口，要孟芷当着镜头说出那些话。都出于她在做的一个试探。又或者，是布下的一个看起来不怎么成熟的局。

　　若节目还能安然的继续录制下去，那就说明背后操控着并不在意她的试探，他们问心无愧
　　若是天亮后，将是综艺录制的最后一期。兴许能说明，是她的试探，让那些人有了危机，她便不能再探索下去。

　　这个方法虽然有些冒险，却能给她指明方向。

　　.
　　楼下的几人各怀心事。

　　孟芷咬了咬唇，踌躇片刻了，终是小心给白笙说了刚才的对话。

　　自意识到身份后，她对周围人极其不信任，但白笙除外。

　　白笙是小时候被孟芷姑妈从福利院领回来的孤儿。他们青梅竹马，她自小便把白笙当成哥哥，更没有后续小说中描写的狗血感情。

　　觉醒后，她的自我思维占据主导，至此性情大变，特意给白笙解释，又为过去做下的蠢事道歉。
　　却发现哥哥并没有怪她，甚至还理解地安慰了她。

　　便是在那时，她才知道，原来白笙也是因为设定才变成了那样。
　　过去的作，是她不堪回首的往事。于是这次，她下定决心，要活出自己的模样。

　　关于觉醒，她并没有探知太多，只是简单告知了白笙，紧接着，便进了这个综艺。
　　小舒是让她第二个打开心扉的人。

　　可她刚把路上发生的种种说出来，白笙就突然站了起来，表情惊愕，还有点慌。

　　“你给她说这些了？！”

　　孟芷还是第一次见白笙发脾气，一时有些懵，“不能说吗？”

　　白笙没有回答，丢下她，风一般地跑上楼梯，去敲宋望舒的门。

　　白笙要慌了，内心OS：你这个演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