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之这个妹妹有点下饭》涯木

29、029

　　王晓没有马上回答。

　　似乎按照惯例，她应该扮演一个温柔的知心者，然后安慰这位过去有心理阴影的人。可她代入了周母的角色，若她还活着，纵使不会责怪自己的孩子，心中对不公的愤怒也会久久难消。

　　她凭什么替周母回答呢？

　　所以王晓摇头，“我不知道。”

　　周景明苦笑着低头，“我是个混蛋。”

　　这种揭露自己伤疤的事情，倘若不是王晓追问，周景明也不会说。

　　王晓能猜到，所以不管是原作中还是现在，周景明都远离父亲的权势范围生活，他曾经说过这里是母亲的家，那应该是他们最早生活过的地方吧？

　　她越想越悲哀，周母为了生周景严去世，而她的小儿子叫了第三者十年之久的“妈妈”。

　　“你把过去的事情告诉小严了？”王晓问。

　　周景明摇头，“他问我妈妈怎么去世的，我说因为难产。”

　　王晓：“……”这个人不会拐个弯吗？她又问，“小严是你父亲送过来的？”

　　她记得周景严说过，他暑假来这里是家里人送来的，送来之后就对他不管不顾了。实在不是一个合格的做法。

　　周景严点头，“家里那两位……我父亲对小严说，如果他没有好好抓住我这个哥哥，那个家就会完全失去我。”

　　为了不让大儿子彻底斩断和家里的联系吗？

　　可是能在同患难的糟糠之妻去世没多久就娶了第三者的男人，对大儿子又有多少尊重？彻底让小儿子忘记生母，又有多少良心？

　　王晓长长地叹气。

　　“多想想你妈妈的好吧。”王晓拍了拍周景严的胳膊，“在孩子心里，妈妈永远是最好的。你要和他说说，你们的妈妈是多好。”她想了想，又说，“小严很听你的话，什么都学你，你……其实也是很好的人，我相信，这些都是因为你妈妈的影响。”

　　即使半生都是糟糕的岁月，周母也将周景严培养得很好。如果周景严不爱他的母亲，也不会一直陪着她，承受她的负面情绪，在她临终前还说了安慰她的谎言。

　　如果再多一些时间，他们母子一定会好好和解。可惜，没有重来的机会了。

　　周景严仰头看着天空，轻微哽咽的声音说：“是啊，她是个很好的女人。”

　　王晓也想哭。

　　她也想自己在另外一个世界的双亲，还好他们家平凡地相亲相爱，不然她在这里也会留下巨大的遗憾而没办法好好生活。她努力工作获得的财富，一定都留给他们了，至少这点让她安心。

　　她说：“只有在当下，珍惜眼前人，尽量不要留下遗憾，才不会在未来后悔。”她站了起来，“等小严醒来，你和他聊聊吧。”

　　她说完这些话，向门口走去。

　　“王晓。”周景明喊了她，“谢谢你听我说这些。”

　　王晓点头，微笑，“要谢我的话，那就让小严早点好起来吧。”

　　王晓从周家出来，她没忘记尚春成的事，但哥哥的门紧关着，她只好在门外问：“你今天不是收到一封信吗？信里什么内容？”

　　“什么信？”尚春成几乎秒回，随后就磕巴了，“那，那是我同学给的，别瞎猜。”

　　明显就是说谎。王晓不服气地轻捶了他的门，“是什么难为情的事情？”

　　这一捶把尚春成捶出来了，他打开门靠在门边，转移了话题：“别光问我，你刚才去周景明家那么久，干什么去了？”

　　“他弟弟发烧了，我给他送了点吃的。”王晓答得问心无愧。

　　尚春成摇头晃脑地做了个鬼脸，“这俩兄弟还真赖上你了，不要脸啊。话说，你对那小子就一点意思也没有？”

　　“我能有什么意思？”王晓握拳坚定状，“我现在满脑子都是成为我们家第一个万元户，其他可万万不敢想。”

　　“嘁。”尚春成嗤笑一声，“对了，明天我陪你去摆摊呗。”

　　“不用。”王晓将自己不再摆摊的事情说给他听，又记得她的第一单生意还是周景明促成的，所以晚上帮他点什么也算还礼了。

　　尚春成没有听她更多的解释，思索几秒后，问：“你既然明天去送货，那去南街吗？”

　　“不去啊。”王晓说，“那里店面不多，我去了干嘛。”她敏锐地捕捉到了什么，眯起双眼，“你想去那儿？”以她对他的了解，她又补充了一句，“是因为萌姐吗？”

　　“不是。”尚春成这两个字回答得居然有些许苦涩，几秒后，他开始不耐烦，“你到底去不去？”

　　“我可以啊。”王晓本来也计划明天去之前没去过的市场转转，找找有没有单子。

　　“那明天见。”尚春成立马毫不留恋地关上了门。

　　王晓回到房间，才知道自己在周家待了很久。话听多了，脑袋甚至有些胀胀的，一边同情着周母的遭遇，又隐约同情周景明，他见证父亲出轨，又失去了母亲，也不过才十一二岁。

　　所以原文里面，他到故事的最后都没有结婚，也是这个原因吧。

　　一夜无梦，第二天早上，王晓和往常一样早起做早点，不用出去摆摊了就意味着不需要赶太多时间，六点过后，她刚好把东西装车，这是尚春成也起来了。

　　他没忘记昨晚说过的话，果然大清早的就起来帮妹妹的忙。

　　兄妹俩刚把拖车弄到门外，还没到巷子口，就见一辆黑色的汽车挡在通道处。车上坐着一个戴墨镜的男人，表情严肃地看着巷子口。

　　尚春成走过去，对他说：“先生，您挡着我们的路了，能不能向后挪一下？”

　　墨镜男不耐烦地摆手，“等一下，我很快就走了。”

　　兄妹俩只好站在原地又等了一分钟，王晓有些着急，又上前说：“先生，麻烦您让一下，让一下也很快的。”

　　“着什么急啊，赶死吗？”墨镜男握紧车门把手，作势要出来。

　　正当僵持之际，周家的门嘎吱一声开了，周景明牵着周景严走了过来，正巧听见了三个人的争执。

　　“你把车挪开！”周景明厉声说。

　　王晓回头，见他脸色也不高兴，这还是她头一次见他用这么不友好的语气和人说话。

　　墨镜男见兄弟俩出来，墨镜摘下了，表情也开始唯唯诺诺起来，“小周，这不是也刚好要走吗？”

　　“你先挪开。”周景明的语气更坚定，他和周景严已经走到了汽车跟前。

　　墨镜男还是不愿意，指了一下周景严，“这不马上就要带着孩子走了吗？干嘛多此一举。”

　　“让开。”这次周景明的声音平和了，也彻底冰冷了。

　　墨镜男撇嘴，关上车门，拧动钥匙，也就几秒的功夫，车子后退了，正好给王晓兄妹让出一条道。

　　王晓好奇地回头看周景明，也不懂他今天怎么回事。还有，周景严也这么早吗？看他的样子，似乎精神不太好。也不知道退烧了没有。

　　她心头有数道问题，没留意周景明一直看着她，说：“你先走吧，小严没事，他要回家了。”

　　王晓点点头，“那谢谢你。”

　　远离巷子后，尚春成低声说：“晓儿，你看见刚才那辆车的车牌了吗？公家车。他们家公车私用啊？”

　　“一些级别大的应该就有配专车吧？”王晓也不懂。

　　尚春成纳闷了，“级别那么大，那周景明住小巷子干嘛？大少爷来人间体察民情吗？”

　　王晓猜，刚才那个墨镜男应该就是司机一类的角色，似乎也并不太听周景明的话，估计昨晚周景明联系了周家的人，让人过来把小严接走的。

　　不知道他们兄弟俩好好聊过没，小严的心情好了没？

　　“别想了。”尚春成推了一下她的脑袋，“就因为你会为别人的事情这么上心，周家的兄弟才那么吃定你！”

　　“哪有啊。”王晓无语。

　　仔细一想，她的确对周家变得比以前上心了，明明最开始只是把他们当成普通的邻居而已。

　　还好耽误的时间不多，钱老板的货很快送到了，钱老板顺便将上周的钱结算给她。王晓心算了一下，挣得比摆摊要少一些，但这只是开始。

　　“晓家面食？”尚春成注意到了钱老板摊位上摆的一个小牌子。

　　两人走出街道，王晓才得意地说：“这是我和他的一个交易，他要是放那个牌子，我每次少收他一块钱。”

　　尚春成过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你可真是人精啊！”

　　“等过些日子，我的小生意稳定了，我就申请一个商标。”王晓计划着，向往着，“不过晓家面食会不会太小家子气了？”

　　尚春成却问：“商标是什么？”

　　“额……”王晓挠挠头，难道这个年代还没有商标这东西？她应该去查一下了。

　　拖车的蒸笼里还有一些糕点面食，那是王晓准备拿去推广的。两人又逛了东西市好几家早餐店，全军覆没都碰壁了，连带着不理解状况的尚春成也垂头丧气起来。

　　王晓纳闷了一会儿后，又很快燃起斗志：“没关系！肯定会有人要的！走，我们去南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