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变》热爱泡脚的兔子

6、第 6 章（修）

　　林欲燃此话一出，手下两人都有些惊讶。
　　他们的监察官对于别人向来是不在乎的，整个京口不知道有多少姑娘和小伙儿对他大献殷勤，他却从不关注。

　　曾经有一位A级异能的富家小姐，愣是放下自身的架子，进入监察厅给林欲燃当了一个小文员。
　　结果一个月，小姑娘送秋波送得眼睛都要抽了，他们家监察官大人愣是一点儿没察觉。这位姑娘最终是心如死灰，铩羽而归。

　　京口市至今还流传着一个最大的赌局，那就是林监察官究竟喜不喜欢人类。
　　就这样一位似乎对所有人类都不感兴趣的监察官大人居然问起了一个在此之前从未谋面之人的信息。
　　王一大大的三眼里闪烁着八卦的光芒。

　　不过他可不敢表现得太明显。
　　虽然监察官此前并没有吩咐他专门调查江逾白，但是他可是打探消息小能手，再者，这位江逾白医生在云海市实在是太有名了。

　　王一喋喋不休地说着，林欲燃每个字都听得很仔细。
　　江逾白，云海活菩萨。不分贫富贵贱，不分异变者还是异能者，皆是一视同仁。异能强大，医术精湛。
　　林欲燃脑海里浮现出那个眸中盛满悲悯，带着金丝眼镜，浑身似乎都散发着温暖光芒的人。

　　“对了，听说这位江医生和云海的监察官还是挚友，他出任云海监察厅的医疗顾问就是这位白监察官几次相邀的。”王一补充道。
　　不知为什么林欲燃突然想起车上白斯南接的那通电话，和他通话的人会不会就是他？想到这里不知为什么他只觉得心里有些堵。

　　时间不知不觉已临近九点，窗外，血红的光芒与灰黄的尘土相互交织。
　　林欲燃整理了今天收集到的信息，又给二人布置了明天的任务。

　　九点整，白天这座还热闹非凡的城市一下子归于寂静。
　　匮乏的资源，静默的夜晚。
　　林欲燃脑海里浮现出那双美丽的眼睛，渐渐睡了过去。

　　冬日，银装素裹。
　　街道熙熙攘攘，人声鼎沸。粉嘟嘟的小馄饨在沸水里滚了又滚，被摊主捞出放入准备好的骨汤之中。
　　裹着糖霜的冰糖葫芦在雪天显得格外红，各式糕点争相散发着香甜的味道。
　　热腾腾的烟火气扑鼻而来。

　　在远离人群的恭亲王府
　　“王妃！！！”随着丫鬟一声尖叫，一片沉寂的王府顿时人仰马翻。
　　一个稚嫩的孩童一动不动站在屋内，站在榻边，就那样呆呆地看着躺在榻上面色乌青，再也没有呼吸的女子。

　　明明昨日她还抱着他玩耍，明明昨夜她还用温柔的声音哄他入睡......
　　耳畔似乎还能感受她温热的呼吸，听到她的声音。
　　“小王爷，您怎么在这儿？”苏嬷嬷立刻上前用宽厚的手掌捂住少年的眼睛，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什么，少年却一个字也听不清。

　　“小王爷真是太可怜了。”府内的下人们忍不住唏嘘。
　　“谁说不是呢！老王爷才去了没多久，王妃又自尽了，就留下小王爷一个人，孤苦伶仃的......”
　　少年蜷缩着身子蹲在一方小小的角落，听着屋外下人们若有若无的议论，滚烫的泪珠不住地流，等他意识到时，泪水早已打湿衣衫。

　　皇宫内
　　得知恭亲王妃自尽的皇帝长叹了一口气，无力地摆了摆手屏退了周边伺候的侍从，瘫坐在龙椅上......
　　过了许久，空旷的殿内终于响起了声音，“小李子，你去翰林院宣江逾白来见朕。”
　　恭候在殿外的小李子一刻也不敢耽搁，急忙往翰林院走去。

　　恭亲王府，圣上面前最得脸的李公公带着皇帝的旨意送来了一车又一车的恩赐。
　　同时，也为小王爷带来了一位师傅，一个和江逾白同一名字，一般模样的男子。

　　“这位江大人长得可真俊俏。”丫鬟们害羞地说着。
　　“这可是咱们大夏朝最年轻的探花郎。”有些见识的丫鬟在一旁补充道。
　　“怪不得......”

　　芝兰玉树，温润如玉，翩翩君子......
　　一切美好的词汇似乎都可以放在这位探花郎的身上。

　　屋内
　　江逾白望着眼前瘦瘦小小，沉默寡言的小恭亲王，不禁想起了御书房内皇帝的命令。
　　“江爱卿，欲燃此后便交由你教导了。”

　　“小王爷，微臣江逾白，以后便是您的师傅了。”江逾白如是介绍自己。
　　小少年只是用那双没有神采的眼睛望着他，依旧没有说话。
　　看着这个一月之内接连丧父丧母的孩子，江逾白怜惜不已。

　　他从袖中拿出两颗饴糖递给少年。
　　“吃颗糖，嘴里甜了，心就不会那么难受了。”江逾白的声音很温柔。
　　少年似乎有所触动，小手接过糖，剥开一颗放进嘴里。
　　饴糖在口腔间化开，甜香顺着食管进入胃里，融入血液。
　　不知道为什么，只会自己躲着偷偷流泪的小少年一下子扑进了江逾白的怀里。
　　硕大而又滚烫的泪珠伴随着少年的哭声，似乎在向他诉说着这些日子少年的痛苦与迷茫......

　　江逾白轻轻拍着少年，静静陪着他宣泄。
　　这世间本就有太多不如意，太多痛苦，如果都憋在心里，终是会将人憋疯的。
　　难过了，就哭。
　　泪水会卷夹着痛苦顺着眼睛流出。

　　寒冷的冬日，一片萧瑟，院中的几株梅花却开得正好。
　　小少年只觉得这个怀抱温暖而又安全，哭了许久，哭累了，便沉沉睡了过去。
　　这是他这么多日来第一次没有做噩梦......

　　江逾白看着熟睡的少年，嘴角挂起一抹欣慰的笑，正想要离开才发现自己的衣袖正被少年紧紧攥在手中。
　　望着少年面庞上还未完全消散的泪痕，他无声叹了口气。
　　从大大的衣袖里拿出一卷书，默默读了起来。

　　少年再次醒来已是两个时辰后，睁开眼的第一时刻他立刻就朝床边望去，看着还在身边的人，无助的他才放下心来。
　　江逾白无声看着少年悄咪咪的小动作也不拆穿，只是将快要看完的书卷做好标记放在一旁，说道：“小王爷，该用膳了。”

　　人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物，许多时候人的感觉都是突然袭来的。
　　江逾白未说此话前，小少年已经好几日没有正常用膳，但他却丝毫不觉得饥饿。
　　可是，现在他却觉得自己饿得前胸贴后背。

　　正厅内
　　大大的八仙桌旁只孤零零坐着小少年一人，还有被他要求坐在旁边的江逾白。
　　“再摆两副碗筷。”连日的疲惫让少年的声音有些沙哑。
　　一旁伺候的仆人虽心有疑虑，但是他明白主人的吩咐只需照实做，无需多问。

　　江逾白心中隐隐有了些猜测。
　　只见小少年起身将两副碗筷端端正正摆好，那两个位置赫然就是恭亲王和恭亲王妃在时用膳的位置。
　　京城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恭亲王和王妃伉俪情深，恩爱不已。
　　谁料，战无不胜的恭亲王竟然战死沙场，王妃也随之殉情。
　　江逾白就这样静静看着这个堪堪到他肩膀的孩子，只想对他再好一些......

　　城市的轰鸣声响起，沉睡了许久的城市又开始运转。
　　林欲燃也睁开了眼。
　　他有些呆滞地靠在床上，回忆着梦里的每一个细节。

　　他很确定，梦里那个被称作小王爷的少年和小时候的自己长得一模一样。
　　梦里的江逾白也和昨日见到的那个江医生一样。
　　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为什么梦里的一切都如此逼真？

　　林欲燃毫无头绪。
　　梦里的一切离他实在太过遥远了。
　　这一切都是远古时期的风貌，许多东西他只在历史数据库中见过。

　　他似乎还能感受到梦里的一草一木，感受到人间烟火，甚至还能感受到江逾白身上带着梅花香气的温暖怀抱。
　　林欲燃隐约间觉得这一切似乎还没有结束，这一切都和那位江医生有关。

　　在没有见到他之前，江逾白也经常做梦，但那个时候他只会看见那双温柔的眼睛。
　　可是，昨天见过他后，模糊的梦一下子开始清晰起来。
　　林欲燃打算等手上的这个案子结束了再去找这位江医生实验一下。

　　助理王一已经出去，混入云海的异变者中间暗中打听一切有关心想事成家政服务公司的信息，还有肖博的情况。
　　他和陆遇则打算亲自前往肖博家探一探。

　　为了更方便调查，白斯南给了他一份云海市监察厅的工作令。
　　林欲燃从白斯南那儿得到了肖博的个人资料，摸清了这个人的性格。
　　这是一个极端的异能者，对于异变者极尽鄙夷。
　　他曾经对外宣称异变者是最低级的物种。
　　出于这方面因素考量，王一也不便于随行，只能采用明暗结合的调查手段。

　　二人很快来到肖博住处。
　　此时，已经有人在等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