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变》热爱泡脚的兔子

4、第 4 章（修）

　　事关生命，江逾白自然不会遮掩。
　　作为一名罕见的S级治愈系异能者，江逾白还拥有超强的记忆力，每一个他经手的病人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他叫李四，是一个胃异变者。”
　　胃异变者，这还是林、陆二人第一次听说，似是看出了二人的疑惑。
　　江逾白解释道：“他的胃是平常人的三倍，因为这件事情他曾经找我看过。”
　　“江医生那您能治吗？”陆遇有些好奇地询问。

　　江逾白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这种自然的异变是不可逆的，我能做的只是帮他在一定程度上缩小。”
　　林欲燃追问道：“那江医生知不知道他的工作地址或者居住地址？”
　　江逾白细细回想了一下说出了一个位置。

　　“谢谢你的配合。”
　　江逾白只是微微颔首，“举手之劳。”

　　望着眼前这双他曾在梦里见过多次的眼睛，林欲燃觉得很是亲近，他有很多话想要说但一时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要是他冲上去跟人说他的梦里全是他的眼睛，那可能会被当成神经病吧！
　　不过，当务之急是找到李四，林欲燃坚信很快他们会再次见面的。

　　林欲燃二人离开诊室后，江逾白取下单手取下眼镜，望着林欲燃的身影，露出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的神情。
　　他总觉得这位林监察官身上有一些奇怪。

　　另一边，得到了李四确切信息的二人来到了市郊的一个钢厂。
　　此时，钢厂内一片嘈杂，人们将一方小角落围得水泄不通。
　　林欲燃心中有一中不太好的预感。

　　当二人走向人群的时候，刚刚还围得严严实实的人群自发地空出了一条路。
　　他们能够清楚地感觉到那个高大的男人身上的威压，跟在他身后的那个娃娃脸也并不是一个普通人。
　　弱小的他们总是有一种天然的第六感，在绝对力量面前，他们总会立刻示好，因为他们明白只有这样才能活得长久。

　　穿过人群，林欲燃看见了一个个子不高，头发微卷，但长得很漂亮的男人。漂亮或许多是用在女性身上，但是用在他身上却毫不违和。眼前的男人是典型的男生女相。
　　似是察觉到他的目光，那个男人抬起头，望向他，然后径直向他走来。
　　“你好，我是白斯南。”

　　林欲燃一下子就回想起赵叔的话，也礼貌地与面前的人握手。
　　“放饭了。”响得有些刺耳的广播声在钢厂内回荡，霎时间，围在这里的人立刻向同一个方向冲去，看死人哪儿有填饱肚子重要。

　　一个瘸腿的胖子有些局促地抬起弯了许久的头问道：“几位长官，我能先去吃饭吗？”
　　又怕被拒绝，他紧张地咽了咽口水，连忙解释：“如果去得晚了，我可能就没有饭吃了。”
　　白斯南并不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连忙让他先去吃饭，但也不忘叮嘱他吃完后回来继续做笔录。

　　白斯南也知道林、陆二人的疑惑，指着躺在地下的有些恶心的尸体道：“这就是李四。”
　　只见他的肚子血肉模糊，一条歪歪扭扭的裂缝显得有些触目惊心，许多还未来得及消化的食物残渣散落在地上。

　　饶是见多识广的林欲燃也觉得有些恶心，“他是什么时候死的？怎么死的？”
　　“就在半个小时前，收到钢厂的报案。死因目前还不确定，严科长还在检查中。”白斯南说话条理清晰，音色空灵，让人很有好感。

　　二人交谈间，严科长正朝他们走来。
　　“监察官”他先是恭敬地向白斯南打招呼，有些疑惑地望向两个陌生的面孔。治下有术，林欲燃在心里暗暗称奇。

　　眼前这位白斯南监察官放眼整个大陆那都是响当当的一号人物，他一个普通异变者却能稳坐云海市监察官的位置，足以看出此人的不凡。
　　不过，林欲燃有些好奇这位白监察官是哪里异变了，他看起来就是一个完整的翩翩公子。莫非也像那李四，异变的地方比较奇特？

　　“这位是林监察官和他的助理陆遇。”白斯南为严宁介绍面前的两个人，严宁立刻礼貌问好。
　　林欲燃并不在意这些虚礼，只是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这个人是怎么死的？”
　　然后，他得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答案。

　　“他是活活撑死的。”严宁的话一出，一片寂静。
　　大家似乎都没有想到会得到这样一个离谱的答案，严宁也知道自己的答案会让大家惊讶，又解释道：“通过检查，这个人并没有任何致命伤，体内也没有任何药剂。检查他的胃时才发现他摄入了过多的食物，然后活生生将自己撑死。”

　　这个时候，先前离开的瘸腿胖子又回来了。
　　“这是李四同一个宿舍的工友，叫王五。李四平常沉默寡言，也就和这个王五交往比较多。”白斯南低声向林欲燃科普，不得不让人感慨他的细心。

　　王五小跑着来到众人面前，弯着腰不停道歉：“不好意思，对不住各位长官，让你们久等了。”许是因为太急了，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低落。
　　一块手帕出现在低着头的王五的视线里，他一抬头，只看到仙子般的白斯南递过来的手。

　　王五有些受宠若惊，连忙摆手：“这可使不得，我怕污了长官的帕子。”作为一个普通的异变者，他很明白自己和眼前这些人就是云泥之别。
　　“无碍。”白斯南安抚的声音响起。
　　皴裂的手掌，沾满污泥的指缝，与白色丝绸的手帕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丝滑的触感轻触着满是老茧的手掌，王五有些不知所措，这是他这辈子碰到过的最丝滑的东西。

　　只见他小心翼翼地拿着手帕，一点点地轻轻擦拭着额头上的汗珠。
　　然后嗫嚅着说道：“长官，您的帕子我一定会洗干净还给您的。”
　　白斯南却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一块帕子罢了，便送给你了。”
　　林欲燃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对白斯南的好感度直线上升。即便已经身居高位，但对待弱小者依旧没有蔑视。

　　在王五拒绝的声音响起前，白斯南又询问起李四的相关事情。
　　“李四这个人啥都好，就是脾气有点儿不好，吃的也多。”王五恨不得将自己知道的一切，事无巨细都告诉白斯南。

　　一些吃完饭的工人自觉地隔着点距离围观，听到这里，忍不住出声：“李四这个人哪是脾气有点儿不好。”
　　说话的是个有些奇怪的异变者，顺着声音望过去，你只能看见一个瘦削的人和他扁平的后脑勺，他的脸却长在背面。

　　得了指示的严宁让他上前参与问话时，这个画面就有些诡异了，若不看头那就是一个正常人向前走，往上看却只能看到后脑勺，往后看却又能看见一张人脸。
　　此人名叫赵六，素来和李四不对付。

　　“各位长官你们是不知道，这个赵四仗着自己力气大，每回开饭吃完自己的就去抢别人的。我可没少被他打。”
　　周围的人也都是随声附和。王五脸上一热，这些事情李四确实都做过，但是他却从没有这样欺负过自己，因为他吃得少。

　　赵六离开后，问话还在继续。
　　“李四有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或者跟你说过一些异常的话？”
　　“挺正常的。李四这个人很能吃，厂里的工资根本满足不了他，所以他还在外面找了份兼职，经常往外跑。”王五又仔细想了想，“不知道这个算不算不正常，就是李四每次兼职后都能拿到很多钱，这一段时间他吃的多了，脾气也会好一些。”

　　“你知道他是去哪儿兼职吗？”
　　王五连忙从破烂的衣兜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纸，只见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心想事成家政服务公司”几个大字。
　　“这是有一次他喝多了不小心说出来的。”
　　王五搓着手解释道：“我这不想着以后在这里干不下去了还能有条活路。”
　　了解所有信息后，王五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
　　林欲燃一行人也离开了钢厂。

　　车内
　　白斯南微笑着致歉，“赵总长吩咐我一定要协助好林监察官，没有想到一来就出了那么大的纰漏。”
　　“白监察官客气了。”
　　林欲燃早就预感到丁一失踪的事情并不简单，现在李四的死亡更让他坚定了这种想法。

　　思索间，车子已经停止行进。
　　“监察官，家政服务公司到了。”严宁在副驾驶位上侧过身，对着白斯南的方向说着。
　　白斯南点了点头，嘱咐了几句，严宁就下车离开了。

　　似是察觉到林欲燃的困惑，白斯南解释道：“总长特意吩咐过这件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
　　“此次来云海市，叨扰了。”林欲燃对白斯南的观感很好，再加上有赵总长的推荐，他很愿意和这样有能力的人合作。

　　三人一同下车，看到这个公司大楼的一瞬间，林欲燃和陆遇还是深感震惊。
　　那是一片显眼的绿色，绿色的叶子、绿色的藤曼似是生长在墙体间，一种生命的力量喷涌而出。
　　在这样一个满是断壁残垣，叙利亚风，灰暗与黑红交织的世界里，这一大抹绿显得格外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