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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第四十九章 红线悬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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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咯—咯咯咯——咯咯——”
整幢古楼的蜈蚣尸张大嘴巴,发出一种喑哑地嘶吼,好似狂欢。
这种诡异的声音从头顶,从周围,从四面八方传来,像无数的密密麻麻的细针同时往你的每一个毛孔里扎,使人刺骨生寒,汗毛倒竖!
“吴邪,祭祀开始了.....”
听见这道声音,吴邪立即转过头,紧盯着解雨臣背上的那个人,瞳孔一沉。
“你说什么?!”
话落,他还没能等到“影”的回答,就被耳旁一阵猛烈的木仓火声打断。
“砰砰——砰砰砰——”
“砰砰砰砰——”
王胖子和黑瞎子举起木仓,以脚下的祭台为安全圆点,开始对祭台外靠过来的蜈蚣尸疯狂扫射,呛人的火.药味一时间灌满了鼻腔。
吴邪背着昏迷的张起灵,警惕地看着四周的蜈蚣尸,找到机会,对王胖子喊道。
“胖子,不能站在这里,这是祭台!”
回答他的,是王胖子举着冲锋木仓,不停“突突突突——”的声音。
听到话,王胖子抽空瞥了眼脚下,还真他妈是祭台!
“祭台?哎哟我去.....”
“咱们跑哪儿去啊?你看看,整个古楼的尸体都他妈出来了!”
话音未落,又是一阵激烈的炮火。
“砰砰砰砰砰——”
黑瞎子不止要对付底楼的蜈蚣尸,还得防备头顶随时会掉新的蜈蚣尸下来。黑漆漆的木仓口已经不用瞄准,随意一指,都能打倒一大片。
“砰砰砰——”
他手里的木仓,子弹容量并不大,很快就耗尽了。
“胖子,子弹!”
王胖子抽空抛了一盒子弹过来,发现自己包里的子弹储蓄也不多了。
“子弹没多少了,怎么办?!”
黑瞎子来不及回答他的话,子弹刚上膛,头顶的窟窿就掉下来七八个蜈蚣尸。
个个面目狰狞,重度腐烂的脸皮,龇牙咧嘴,饿犬一样扑下来!
“哧——”
他立即将木仓口对准头顶。
“砰砰砰——”
子弹打进蜈蚣尸的身体,使得它们短暂的僵硬,失去方向,有几个直接朝祭台外掉去。
有几个蜈蚣尸就直直地朝几人站立的祭台,重重砸了下来!
见状,黑瞎子脚尖一点,靠着惊人的弹跳力,直接跃起两米左右的高度。手肘弯曲,用坚硬的木仓托一边一下,狠狠扫开那几个蜈蚣尸!
解雨臣将背上的小哑巴放下来,抽出龙纹棍,看见要凑上来的蜈蚣尸,棍子就对准它的脑袋砸过去。
有些死了太久的白骨蜈蚣尸,脑袋直接掉了,露出里面的巨型蜈蚣,咧开锯齿般的口器,一下子就扑了出来!
“哧——”
解雨臣迅速侧身一躲,一棍子拦腰打在巨型蜈蚣的身上。
那东西落在地上,很快昂起脑袋,再次袭来。
“哧——”
巨型蜈蚣冲到一半,身体接触到解雨臣垂在腰间,刚才在打斗时不慎打开的手电光,霎时瑟缩了身子,缓缓退了回去。
见此,解雨臣眉心微微一动,随即对其余人喊道。
“蜈蚣畏光,大家把身上的狼眼都打开!”
狼眼是一种亮度非常强的手电,通常作为各国特.种部队和警.务人员所配发的战术装备。此次行动,是解家负责准备的物资,给每个人都配备了这种手电。
这种手电一打开,堪比汽车大灯的亮度,而且更好聚光。在晚上照射目标,可使其暂时性失明三分钟。
虽然大部分的蜈蚣尸已经没有眼睛这种东西,但其体内的蜈蚣生性畏光,还是能在一定程度上逼退他们。
果然,在几人纷纷打开狼眼手电后,强烈的白光一照,底层古楼的蜈蚣尸就如潮水般慢慢退去了。
解雨臣再将白光往头顶的窟窿一照,瞬间,窟窿边缘的脑袋都缩了回去。
“有用有用。”
王胖子长吐了一口气,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
几人还没放松几秒,就听到旁边的吴邪发出一声惨叫。
“啊——”
回头一看,“小哑巴”手里拖着锋利的长剑,眼眸凶戾,一步一步地走向倒在地上的吴邪和张起灵。
即便受了伤的腿行动不便,她走得一瘸一拐,但依旧盖不住满身的杀气,活脱脱一个煞神!
“吴邪....张起灵.....”
吴邪倒在地上,左手的手腕正在汩汩流血。那个控制镣铐的开关落在一旁,沾上了他的鲜血。
刚刚,解雨臣并不知道自己背着的小哑巴变成“影”了,把人放下后,他便去帮忙对付蜈蚣尸。
而“影”就趁着这个时候,拿起剑,要杀人。
吴邪背着昏迷的张起灵躲闪不及,想去摸兜里的手铐开关时,却被“影”用长剑一砍,要不是他躲得快,一只手已经没了。
他握紧自己流血的手腕,瞟了眼架在自己脖上的剑,身体小幅度挪了挪,企图挡住背后地上昏迷的张起灵。
“我知道你恨我,但能不能好好商量一下。”
即使在“影”重伤的情况,吴邪也知道自己也绝不是他的对手,或许一招都对不上。
他只是想拖延时间,看小哑巴能不能苏醒过来。
见状,祭台另一边的几人都纷纷跑了过来。
“吴邪!”
“天真!”
“吴邪!”
“影”仿佛听见一个天大的笑话,眼眸一压,神色嘲讽。
他微微偏头,瞥了眼一旁的三人。
王胖子指着他就破口大骂道。
“你个死苍蝇,把剑拿开!不然老子一木仓嘣死你!”
他眼睛怒气发红,腾地就举起冲锋木仓。
“影”没理会他的威胁,将剑刃竖起来,吴邪的脖子上霎时出现一道血痕。
他微微一挑眉,一种非常邪戾的气息就散发出来。好整以暇地看着吴邪,嗤笑道。
“放心,你们今天谁都逃不了。”
“吴邪,你就先下去探路吧!”
他语气陡然凌厉,没再废话,立即举起长剑,狠狠劈下去!
吴邪也没料到这个“影”真是人狠话不多的类型,话还没说完,就要杀了他?!
下意识的反应,使得他死死地闭住眼睛。
一刹那,惊呼声乍起。
“吴邪!”
“天真!”
“吴邪!”
可是时间已经来不及了,从“影”说话再到挥剑,不过眨眼之间,他们根本不够时间,也不够距离去救吴邪。
三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把长剑从空中劈下去!
“噔——”
长剑砍到一半,无形中,好像被什么东西隔在半空,迟迟未动半分。
“影”蓦然感受一道迅猛的拉力,右手就顿在空中,半分都砍不下去了。
眼眸一凝,他忽地注意到右手无名指上的红线一瞬间绷直了?!
“影”立马抬头,发现这根长长的红线一直往上,穿过了头顶天花板的窟窿,延伸出去很长很长。
最终,似乎是和古楼五六层位置上,吊着江月的无数根红线缠绕在了一起。
“不知死活的东西!”
他咬牙低骂了一句,瞬间意识到是怎么回事了。
随即,迅速将右手的剑扔给左手,反手就将伊水剑一下子插进脚下的木地板中。
很快,他右手的无名指就传来一股巨大的强烈拉力,像要把他的整条胳膊都扯下来。
没感受到预想的剧痛,吴邪缓缓睁开眼,“影”一只手死死抓着插进地板里的剑,另一只手被红线用力地往天花板上的窟窿里拖。
他半个身子倾俯在地上,像同红线那头拔河一般,可左手握住的剑已经在木板上剌出一道深深的口子。
“哧——”
剑身一路往下,狠狠在木地板上刻出一道长长的刀口。
“影”不停地挣扎,就像被蜘蛛吐丝缠住的猎物,徒劳用力,根本挣脱不得。
最终,红线那头猛一使力,他就被连人带剑拖上窟窿,直直往古楼中央那口悬空的黑棺飞去!
“哧——”
“天真。”
“吴邪。”
在“影”被拖住的一瞬间,王胖子三人就跑了过来,但还是迟了一步。
“天真,没事吧?”
王胖子拉着吴邪,眼神略显紧张地上下打量。
“我没事。”
吴邪握紧自己流血的手腕站起来,脸色有些白。
他抬起头,透过窟窿,看见红线已经把“影”拖到古楼五六层的位置,绑在江月旁边,被高高地吊了起来。
“伊伊!”
“伊伊!”
他喊了好几声,但是没听到回复。
有可能是听不见,也有可能是“影”还霸占着身体,小哑巴还没醒过来。
“红线?”
解雨臣注意到拖走“影”的东西,随即和旁边的吴邪对视了一眼。
“那个厉鬼也跟到张家古楼里来了。”
“什么厉鬼?”
王胖子还没听过红线厉鬼的事。
吴邪从包里摸出纱布,缠住流血的手腕,同王胖子大概说了一下红线的事情。
在四姑娘山时,小哑巴就被这根红线缠上了,据那个死掉的阴阳眼女人所说,红线的那一头是个厉鬼。
而这个厉鬼,已经跟着他们从四川,到长沙,又到张家古楼里来了!
闻言,黑瞎子挑了下眉。
“这东西还挺能跟啊。”
“之前你们在树林里遇上的,也是这东西吧?”
吴邪看了他一眼,点点头。
“我翻过很多书籍,都没有找到对付这根红线的办法,只知道似乎和一种黑巫术有关。”
他抬头,看着被红线吊起来的两个小姑娘。
“现在看来,这根红线缠上的不止伊伊,还有江月。”
他看向一旁的解雨臣。
“还记得那具消失的红衣男尸吗?”
闻言,解雨臣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
对呀,现在被吊起来的江月和小哑巴,不正和四姑娘山消失的那具红衣男尸一模一样吗?
“你是说,那个厉鬼要用她们炼魂?”
当时那具红衣男尸,就是一种永不超生的死法。死后额头扎着分魄针,脚上吊着坠魂砣,就是凶手想用以炼魂的残忍手段。
“怕是不止。”
黑瞎子微抬起头,看着那些交错缠绕的红线。
墨镜的镜面中,那一口硕大的黑色悬棺显得无比神秘。
“别忘了我们现在在哪里.....张家古楼。”
“或许,厉鬼本来只是盯上了江伊。但是来到这张家古楼后,它的想法就变了,野心也大了。”
他的嗓音变得沉缓,多了一种意味深长的味道。
“张家古楼,沉睡着多少神秘的张家人啊.....”
这个想法简直太大胆了,吴邪霎时抬眼,眸底满是诧异和震惊。
“用整个张家古楼里的亡灵炼魂?!”
这简直是想都不想的事情。
被他看着的黑瞎子轻扯了下唇角,墨镜遮住半张脸,此时,显得愈加神秘起来。
“卧槽!”
一直听几人说话的王胖子,心里的震惊一点不比谁少。
“那个厉鬼什么路子,都敢把主意打到张家人的头上?!”
“丫死了还不安生,还炼魂?这他妈得炼出来个什么东西啊?!”
宣泄完惊讶,王胖子又一下子缓过神来了。
“要我说这张家的老祖宗才倒了血霉了。”
“老人家前脚刚被蜈蚣弄得从棺材里爬出来,满古楼的到处疯跑,现在又让丫盯上要拿去炼魂了?”
“嘿~人招谁惹谁了,死了还不让好好睡大觉。”
吴邪脑子里也是一团乱,感觉像无数根线缠成一团,从中理不出头绪。
好一会儿,他看向仍旧昏迷的张起灵,由衷地感叹。
“要是小哥是醒着的就好了,他肯定知道该怎么办。”
解雨臣仰头,看着被高高吊起的两个小姑娘,眉尖若蹙。
“现在怎么办,怎么把她们两个救下来?”
王胖子又用狼眼扫了下周围的蜈蚣尸们,虽然躲在黑暗中没出来,但依旧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
“这些东西暂时不敢凑上来,咱们得抓紧时间。”
他抬起头,眯着眼睛,计算着两个小姑娘的高度。
“那个位置大概是六层,爬是爬不上去了,只能从楼梯走。”
“咱们只能一层一层的上去.....”
话未说完,所有人都感觉脚下的地板忽然一震,身体也开始跟着摇晃。
在略显晃动的视线中,所有人都看见自己脚下的木板开始四分五裂。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巨大的圆形石台正在慢慢上升!
透过破裂的木板缝隙,能看见圆形石台上更为清晰,深刻的花纹。
数百条黑蛇在花藤上缠绕成一个巨大的圆环,所有蛇头皆是高高昂起,冰冷的竖瞳,凛冽看着古楼顶层的位置,无比震撼!
“吴邪,祭祀开始了....”
此刻,吴邪的耳边又响起“影”的那句话。
“祭祀,祭祀开始了!”
“什么祭祀?”
闻声,解雨臣转过来问他。
“祭祀,”吴邪反复念叨了两句,平复好情绪解释道。
“之前伊伊和我说,这里有一场祭祀,会在进入古楼后开始。”
“我也不知道这个祭祀是什么,也不知道到底是要祭谁,但是和小哥好像有关系。”
说到此处,王胖子也想起小哑巴发现的那个记号“完成祭祀,杀掉张起灵。”
他心头立马咯噔一下,赶紧冲过去,把地上昏迷的张起灵抱在怀里,像个护崽子的老母鸡。眼神极其警惕,四处扫视着还未出现的敌人。
“我看谁敢动我的小哥!”
吴邪看着他,眉心不安地一直跳。
“我们之前猜测,祭祀或许会用古楼里张家人的尸体为祭品。”
“但是现在看来......”
他看着脚下不断上升的祭台,苦笑道。
“或许我们才是祭品。”
现在的情况简直复杂极了,暗中的无数蜈蚣尸,没解决的红线,已经开始的祭祀,哪一个都让人无比头大。
黑瞎子忽然笑了下,故意吓唬人似地说道。
“小三爷,别急。”
“虽然我们危险很多,但是下场都只有一个....死。”
解雨臣立即横了他一眼。
“都什么时候了,你能别说这些吗?”
话落,脚下的圆形石台猝然“轰——”的一声停住了。
几人往下看去,发现石台从原本的底楼升高了大约两米,整个祭台一下子就被高高地捧起来,显得无比地神圣,崇高!
同时,因为几人的狼眼光源上移,底层那些原本藏在黑暗里的蜈蚣尸,一刹那又涌出来,个个围在祭台边舞爪张牙!
幸好,底层里的蜈蚣尸智商好像不高,不会搭人梯爬上来。它们只是全部围在祭台下,举起枯树枝一样的手爪,狰狞地挥舞。
解雨臣看了一眼,轻飘飘后退一步,避开一只蜈蚣尸的手。
“它们暂时上不来,我们还是先想办法救江月她们吧。”
古楼六层,巨大的窟窿中央,黑色棺材依靠着四个角落的铁链稳稳悬在空中。
棺材上空,一面圆形的镂空罗盘平悬。
古楼顶上的八卦镜反射的青光,透过罗盘中间的镂空,一只苍鹰的影子便落在黑色棺材板上,就像一道古老的封印。
棺材前,无数红线纵横交错,错综复杂,宛如几十面规整的蜘蛛网从各个角度交叉穿射,最后形成一张极其复杂的红色大网。
“江月,江月,江月!”
小哑巴在被红线拖上来后就醒了。
眼下,她和江月一样,红线错乱地穿过她的胸口,腰腹,大腿,脚腕,完全把她牢牢地架了起来。
她感觉自己现在就是一条被困在渔网的鱼,根本挣不脱这“天罗地网。”
“江月,江月!”
小哑巴偏过头,看着旁边的江月,语气焦急。
“冒牌货,你不会死了吧?!”
“江月!”
江月的情况非常糟糕,身上的黑衣已经被鲜血浸成深红色。她的脖子上有一条很深的刀口,虽然已经结起血痂,看起来依旧触目惊心。
孤月剑被红线绑起来,悬在她的头顶上,剑身上全部是血。
左手胳膊一片血肉模糊,不知道是被什么东西咬的,似乎看见血淋淋的爪痕,和隐约可见的森森白骨。大腿上裂开一条半尺长的血口子,皮肉翻绽中显露着层次分明,猩红的血肉,黏稠的血液......
她双脚的鞋子没了,殷红的血液就顺着脚尖,一滴,一滴地往下掉。
整个人就像被临时地胡乱拼凑起身体,成了个支离破碎的陶瓷娃娃,碰一下就会坏掉。
“江月.....”
眼见江月如此,小哑巴心里沉地难受,像一下被人掐住喉咙,几近窒息的感觉。
如果说她身上的伤有十分严重,那江月的伤估计就有十二分了。
之前在下面没看清楚,现在离得近了,那种极其血腥残忍的伤口就展露在眼前,让人根本不敢直视。
“江月,江月!”
眼见喊不醒人,小哑巴只能自己先想办法脱身。
她右手无名指上的红线,似乎和这些红线汇杂在一起。但还是不太一样的,她的这根红线明显颜色更深。
如果这根红线就是她和厉鬼之间的连接的话,她想要脱身,是不是必须斩断这条连接?
(江伊,快点把指头剁了,我们就能脱身!)
脑海中,忽然响起“影”暴戾的声音。
看来没错,现在“影”和自己都被困住了,他巴不得早点摆脱红线。
砍掉她的无名指,或许是现在最有效的办法。
小哑巴看向自己左手握住的伊水剑,剑身的长度,足够让她够到自己右手的无名指,剑刃锋利无比,只要她稍微用力一削......
(江伊,你在犹豫什么?你不想救自己,不想救江月了吗?!)
“影”的催促再次响起。
小哑巴举起伊水剑,微抬起眼帘,看向脸色惨白的江月,杏眸里闪烁着不忍的晶莹。
再这样下去,江月真地会死的......
(快剁掉手指,江伊!)
随着脑海中“影”的敦促,小哑巴将右手的无名指伸直,左手举起剑对准,闭上眼睛,心一沉,狠狠往下一削!
“哧——”
是剑刃砍进血肉的声音。
可小哑巴却没有感到疼痛,疑惑地睁开眼。
首先看见的,是江月那张苍白虚弱的脸,她长长的眼睫无力地眨了眨,就像受伤无法飞起来的蝴蝶。
和小哑巴相同的杏眸里,显出截然不同的清凌颜色,好似清冷月辉。
她开口,声音微虚,却又带着一股子熟悉的凌气。
“你怎么那么蠢.....”
“别人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小哑巴这才猛地反应过来,江月将手盖在自己的手上,是她刚刚生生受了一剑!
锋利的剑刃嵌进她的手背,鲜血霎时涌出来。
“江月!”
小哑巴惊呼,连忙将剑拿开了。
“你为什么要替我挡一剑,我把指头砍了,我们才能脱身的.....”
江月缓缓掀起眼帘,视线落到小哑巴的右脸。
那里,有一道从眼角一直到下巴的划伤。伤口很深,凝起了干巴狰狞的血痂,怵目惊心。
她收回视线,抿了下毫无血色的唇,扯出嫌弃的语气。
“变得更丑了。”
小哑巴立即杏眸含愠,看着江月道。
“你要不要看看你自己现在什么样子?”
“我比你好多了。”
江月没接这话,垂下眼帘,看着古楼的底层,大概看清了有哪些人。
低声念了一句,“张起灵出来了....”
小哑巴见她一直看下面,也没顾自己正在流血的伤口。
圆圆的杏眸不时就瞟她一眼,一抬,一放,像只试探的小松鼠。
“诶,那个,你在流血,痛不痛啊.....”
“要不要....”
话未说完,江月那双清凌的眸子就看了过来,眼神微眯。
“你话真多,小蠢货。”
最后三个字,她故意说得慢,那种挑衅的气质立马又上来了。
小哑巴立即收回自己的关心,难以置信道。
“你又骂我?”
“我都没骂你。”
搞什么嘛,自己在关心她诶,为什么又骂我?
“你也不看看是谁让我多了一道口子。”
江月的声音突然响起。
小哑巴一抬眼,对上她凉冰冰的眼神,这才想起她能听到自己的心声。
一下子,瞬间又憋屈了。
烦死了烦死了,为什么冒牌货什么都听得到,烦死了烦死了.....
江月:“闭嘴。”
“你好烦啊,我在心里说你也要管啊啊啊啊——”
或许是因为她俩的动静实在有点大,搞得底楼的几个人都听见了。
黑瞎子用手当喇叭,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喊道。
“要不你俩打一架,输的跳下来——”
王胖子也乐了,看了眼昏迷的张起灵,又仰头看着被绑起来还在斗嘴的两个小姑娘。
叹了口气,轻笑道。
“小哥,你这两闺女啊,还真是心大啊。”
话音刚落,几人就听见头顶传来一道小哑巴清脆的声音。
“吴邪,她又骂我——”
紧接着,是江月稍显冰冷的声音响起。
“小蠢货闭嘴,吵死了。”
祭台上,解雨臣和吴邪对视一眼,皆是看懂了彼此眼中的无奈。
解雨臣蹙紧的眉头舒展开,染上几抹轻松,语气带了笑意。
“还是快把她们俩救下来吧,不然一会儿又该打起来了。”
吴邪抬头看了眼那个快要抓狂的小哑巴。清逸的眉眼间,低沉的乌云就散开不少。
他轻抿了唇角,状似无奈道。
“还真是个小孩子啊.....”
什么时候受了委屈,都不忘找他告状。
“滋——滋滋滋——”
江月将受伤的手背微微抬起来,鲜红的血液就顺着手腕流去,待血一接触到胳膊上的红线,瞬间就像火烧一样,发出“滋滋”声。
“哒——”
眨眼间,她胳膊上的红线就断掉了。
紧接着,她又如法炮制地弄断了另一条胳膊上的红线。
小哑巴被她变戏法一样的动作看呆了,嘴巴喔成一个圆圈。
哦,原来红线怕麒麟血啊。
“你没发现,红线不会缠着你流血的的地方吗?”
江月一边用血“烧”红线,一边道。
话落,就是一阵沉默。
她疑惑地抬眼,看见小哑巴怨灵般的眼神,一下子反应过来了。
“哦,对,你的血没用。”
话落,小哑巴又气得鼓起腮帮子,俨然成了一个小气球。
她也想啊。
可是她完全没“遗传”到张起灵的麒麟血啊。
转眼间,江月已经完全摆脱红线的束缚,整个人踩在坚韧交错的红线上,就像踩钢丝。
她一手勾住数根红线,又用另一只手滴血,将小哑巴身上的红线全都“烧”了。
但小哑巴右手无名指上的那根红线,江月用血试过,有反应,但并没有断裂。
甚至,红线又像蛇一样,缠上了她的手指。
“怎么会这样?”小哑巴惊异道。
江月眸色微凝,盯着自己无名指上的那一根细红线。
片刻,她迅速做出决定,举起刚拿回的孤月剑就往自己手上砍。
“等一下!”
小哑巴连忙抓住她拿剑的手,急道。
“你还说我随便信别人的话,那你现在在干什么?”
“万一砍掉手指也没用呢?”
“你要怎么办?”
许是真地着急了,小哑巴说话就像连珠炮一样。
一下子三个问句,听得江月蹙了蹙眉,偏过头,看着表情着急的小哑巴。
“你的话,是真的多。”
小哑巴握着她拿剑的手,手上的力度紧了紧,声音也变大了一些。
“反正,你不许砍手指。”
说完,又错开她的视线,低声嘟囔了一句。
“到时候少了一根手指头,不知道谁丑呢.....”
闻言,江月瞟了眼自己被抓得很紧的手腕,眸光微转,随看向又开始在心里嘀嘀咕咕的某人。
轻勾了下嘴角,道。
“要说丑,还是你丑。”
“小蠢货。”
她手腕一转,借着一股巧劲儿挣开小哑巴的手。
没去看某人又开始记仇的小眼神,江月变了主意,决定道。
“下去再说。”
因为身上没了支撑,她们便只能手脚并用的挂在红线网上。
在无数交错盘横的红线大网上,赫然就出现两只“大蜘蛛”,张开四肢,牢牢“粘”在网上。
小哑巴见她错开话题,微闭了闭眼睛,平复火气。
冷静,冷静,我不和她计较....
再睁开眼,看了下脚底令人晕眩的高度,偏头问道
“我们现在怎么下去啊?”
江月看着红线网背后的黑色悬棺,眸色沉凝。
“到那口棺材上去。”
话落,两人便手脚并用的在红网中穿梭,攀爬,直直朝那口黑色的大棺材爬过去。
幸好,这红线十分坚韧,看着细,但其实和细钢丝差不多。所以才不至于让两人在移动的过程中,因为红线断裂而失足。
凭借着娇小的身材,和灵活的身手,两人很快爬到黑色悬棺的附近。
“咚——”
“咚——”
纵身一跃,两人便稳稳落在宽大的棺材盖上。
她们现在处于古楼的六层,这一层的蜈蚣尸数量亦是多得恐怖。听见动静,都纷纷从窟窿的边缘探出脑袋,朝着她们嘶吼。
“咯咯—咯咯咯—咯咯——”
沙哑难听的声音,来自于尸体体内的蜈蚣。
小哑巴只看了一眼,就收回眼神,不寒而栗。
“......”
在她们的上一层,窟窿中央赫然悬挂着一面镂空的罗盘,从古楼最高的楼顶反射下光,透过罗盘,投下一道振翅于飞的苍鹰,落在棺材盖面上。
现在,这只苍鹰就在她和江月的脚下。
看着脚下的影子,小哑巴不由想起之前王胖子分析的那些话,心里忍不住担忧。
“江月。”她忽然道。
江月正在找能寻找下去的路,闻言,回头,朝她投来一个稍显疑惑的眼神。
小哑巴看着她,认真问道。
“你在进古楼的时候,有没有看到我们的记号?”
“不,是别人模仿我们留下的记号。”
江月的反应很平静。
“看到了。”
她说完这句话后,就没再开口。
小哑巴依旧满心疑惑,然后呢,那个记号是怎么回事?那个记号的意思是真的吗?
“是真的。”
江月看着面前的人,眉眼坚定,神色间未见玩笑。
小哑巴更是不解。
“如果记号是真的,那就代表......”
“我们真地要在这里完成一场祭祀,杀掉张起灵?”
说到“张起灵”三个字时,她几乎不敢发出声音。
江月看着她,缓缓点了一下头。
“......”
小哑巴根本不敢相信,俏丽的眉眼蒙上一抹浓浓的乌云,神色怔愣道。
“怎么可能呢?”
“那个记号分明是别人模仿我们留下的,万一,万一是那个人故意留下来,要我们害张起灵的呢?”
她急切地去看江月,希望从江月那里得到认同。
江月神情冷静,一双眼眸清亮如水,水面却结着层薄薄的冰。
开口,声音显得有些凉。
“你又怎么知道,那个人留下记号,不是我们的意思呢?”
这话一下子就戳到小哑巴的心里。
是啊,如果那个人留下的记号,是她自己的意思呢?
江月看着她,继续道。
“你应该也在怀疑,我们是不是忘掉了一些事情。”
“比如,阿奇。”
闻言,小哑巴猛地抬起眼眸,紧紧看着她。
“那个叫阿奇的,我们真地认识?”
从她在尸坑下看见那只枯手,到她看见手骨上属于自己的记号,再到她进入古楼后,那个叫“阿奇”的古尸又让她看见空的手冢.....
小哑巴不是没有怀疑过,自己是不是真地认识那个叫“阿奇”的古尸?
可是,如果她真地认识“阿奇”,那也就代表着她在很早之前就存在过!
像是知道小哑巴心中的种种疑惑,江月续说道。
“我们可以做一个实验。”
她提出,把两人所知道的关于“张起灵的记忆”拼凑起来。
照常理来说,江月和小哑巴身为张起灵的影子,自一分为二后,她们的所有记忆,能力等也都一分为二。
那么,江月和小哑巴的记忆加起来,应该能够完整地拼凑出来“张起灵自出生后经历的所有事情。”
可是,当两人分别把自己记忆的时间点拼凑起来后,却发现中间有至少十年的空白!
在这十年里,不论是张起灵,是小哑巴,还是江月,统统都不记得发生了什么!
而这“十年”只是记忆中比较长的一段空白,其他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时间段,也像被人凭空剪断了一样!
如果把这些“张起灵的记忆”比作胶卷的话,这条胶卷中间已经被人凭空剪掉一大截。剩下的胶卷,也分别从不同的位置被剪掉了许许多多的一段。
然后,这条破破烂烂的胶卷又被分为两份,各自存在于小哑巴和江月的脑海中。
“怎么会这样?”
小哑巴难受地捂住头,任凭她怎么拼命地去想,都始终无法想起那十年里的空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脑子里,就像被人拿着棍子在搅,就像一种警告。
无形中,有道声音在警告她,“如果再去想那段记忆,那你现在本身的记忆也会失去!”
见状,江月几步走过去,握住她的手,凌声道。
“别去想。”
过了好一会儿,小哑巴才慢慢平复下来。
光洁的额头上渗出细细的冷汗,她抬起眼,眼眶因为刚才的疼痛红了一圈,泪光淋漓。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们的记忆不完整了?”
江月的反应冷静得过分,显然是早就知道了。
果然,闻言,她轻点了下头。
“自西王母宫后,我发现自己想起了一些事情,但只有一部分。之前,我也以为是因为我们分.身的缘故,所以记忆并不完整。”
“可后来有一次,我试探过你的记忆.....”
“我发现,你的大部分记忆只存在于张起灵的小时候,而我的大部分记忆也只在张家内乱之后。再之后的一大段记忆,又都被剪成了零碎的片段分别塞给你和我。”
“可这中间至少有连续十年的空白,你和我都不记得。”
说到此处,江月停下来,清亮的眼眸染上一抹厉色,声音很沉。
“这也就说明,我们被人凭空抹去了一大段记忆。”
“而现在我们能记起的东西,其实非常少。而且这些东西,只不过‘它’想让我们记得的。”
话音落下,一阵沉默。
小哑巴花了好一会儿,才整理完这其中庞大的信息量。
她开口,试探性地总结道。
“也就是说,我们和张起灵一样....都被天授过?”
江月看着神色有些恍惚的小哑巴,缓缓地点了一下头。
“......”
其实,听完这一切,小哑巴还是从心底不愿意相信的。
如果她也被天授过,那么她现在做的事情,会不会也都是被安排好了的?
无助,是她现在感触最深的想法。她现在根本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她好想找一个人问一问她到底该怎么办?
小哑巴缓缓蹲下来,杏眸里,一颗晶莹的泪珠抢先在她蹲下前掉落了。
她抱紧自己的双膝,呆呆地看着下方。
古楼底层,吴邪几人还在商量着怎么把她们两个救下去,张起灵依旧昏迷着,还没醒.......
“.......”
小哑巴将脸埋进自己的手臂里,眼泪大颗大颗地掉下,肩膀微微颤抖,小声啜泣起来。
过了一会儿,江月才听见她带着哭腔,闷声闷气地问道。
“我们现在怎么办.....”
“完成祭祀。”
“什么?”
小哑巴一下子站起来,脸颊上的两道泪痕分外明显。
江月看着她,又说了一遍。
“完成祭祀。”
小哑巴不明白。
“就算我们认识那个叫阿奇的人,但是‘杀掉张起灵’的记号,不一定是我们让他留下的。”
“我们为什么要单凭一个记号,去完成祭祀呢?”
“而且,完成祭祀,不也就代表着我们要杀掉张起灵吗?”
江月神情沉静道。
“阿奇的记号,证明了我们在很早之前就存在过。”
“在我们缺失的十年记忆里,我相信一定是我们做了什么事情,引起了天授力量的忌惮,所以才被删掉记忆,抹去存在的痕迹。”
说到此处,她停下来,看了一眼小哑巴。
“而这件事,或许就是这场祭祀。”
小哑巴注视着她,认真道。
“可这都是猜测不是吗?”
听话,江月微微勾了下唇,扯出点笑意。
刹那,像穿透乌云的银色月光,透着点点娴静与美好。
“我相信我们做任何事,目地都是为了张起灵。”
这话是什么意思,可是要完成祭祀的话,不就得杀了张起灵吗?
这是在帮人吗?
江月看见她脸上频繁变换的各种表情,又笑了一下。
“你会相信的。”
小哑巴狐疑道。
“你是不是看见了什么,才相信祭祀的?”
按照江月的个性,如果她不是看见了确切能证明的东西,她不会相信祭祀的。
江月眼珠转了下,透出一抹少见的狡黠。
“我就是你,我们都了解彼此。”
“我知道,只有你自己看见,才会相信的。”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江月真地看到什么东西了?
小哑巴正欲再问,突然感觉到脚下的棺材剧烈地晃动起来。
当即傻眼道:“我们只是在你身上踩了一会儿,你不会就要诈尸吧?”
“你脾气这么暴躁吗?”
“小蠢货,别呆了,快站起来!”
江月一把将她拉起来。清丽的眉眼紧皱,警惕地看着棺材的四周。
小哑巴一站起来,才发现到底发生了什么。
古楼六层的窟窿边缘,那些蓄谋已久的蜈蚣尸已经开始通过悬棺的四条铁链,慢慢往中间爬来了。
“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
数道沙哑的吼声从四面八方而来,听得人毛骨悚然。
有几个蜈蚣尸爬到铁链中间,失手掉了下去。紧接着,后面的蜈蚣尸又迅速补上来,一个一个攀上铁链,四肢并用,飞快朝中间的悬棺爬来。
“吼——”
黑色悬棺剧烈地摇晃,小哑巴和江月手牵着手,才勉强站稳,不至于摔下去。
眼见一个蜈蚣尸爬到棺材边,小哑巴一剑砍过去,它直直地往底楼坠落。
“这些东西变聪明了!”
说话间,她又一脚踢开飞扑过来的另一个腐烂蜈蚣尸。
江月眼眸一凝,手腕用力,一剑将爬上棺材盖的一个白骨蜈蚣尸挑了下去。
分神回道:“比你聪明。”
“你......”
小哑巴来不及回嘴。
数量庞大的蜈蚣尸通过铁链,源源不断地向脚下的棺材爬过来,她们根本杀不过来。
而且,有打前锋的蜈蚣尸后,后面的直接踩着前面蜈蚣尸的身体,像扭曲的竹节虫。脑袋倒垂着,整个上半身完全翻转,以一种非常诡异地姿势大步爬过来,完全不顾会不会掉下去。
“咚——”
“咚——咚咚——”
“咚——”
与此同时,底层的几人也遭受到了波及。
各种奇形怪状的蜈蚣尸接二连三地往下掉,如同一颗又一颗的炮弹砸下来,大家只能在石台上不停地躲闪。
王胖子和吴邪一人一边扶着昏迷的张起灵,捂着脑袋到处跑。
“我靠,这群东西发疯了吧?”
“过年了下饺子呢?”
吴邪堪堪一个闪身,避开一个嘴巴咧到后脑勺的蜈蚣尸,艰难地朝头顶看去。
黑色的悬棺上,两道娇小的身影挥舞着利剑,不停地砍杀疯狂涌袭的蜈蚣尸。
“她们那里的尸体太多了,根本杀不完,得想个办法帮她们。”
话落,他自己却被蜈蚣尸砸得一个趔趄,脑袋直冲着坚硬的石台撞去。
“天真!”
旁边的王胖子反应迅速,忙拉了他一把,急道。
“祖宗,你先把自己护好吧!”
另一边,两道黑白的身影不停翻飞,在巨大的祭台上来回跳跃,躲避着从天而降的蜈蚣尸。
解雨臣瞅着时机,直接一脚将落下的蜈蚣尸踢向祭台下方。
“咚——”
“等等,”黑瞎子忽然道,“这些东西,好像很害怕。”
与此同时,吴邪也发现了。
掉下来的蜈蚣尸好似很害怕这个祭台,砸到地上后,完全不顾他们几个大活人,爬起来就往祭台外面跑。
有些蜈蚣尸砸下来,身体已经稀巴烂了,无法行走。蜈蚣们就纷纷从尸体的嘴巴里钻出来,拼命地往祭台外面爬。
王胖子纳闷道:“怎么了,这么着急回家吃饭吗?”
“不,”吴邪摇头,镇定道,“是因为祭台!”
“祭祀已经开始了,所以那些东西不敢留在祭台上!”
王胖子:“那还傻站着干什么,咱们也赶紧跑吧!”
话音未落,头顶忽然传来一道“轰隆——”的巨响。
一时间,几人齐齐抬头朝上看去,悬棺的四条铁链承受不住蜈蚣尸的重量绷断了,那口巨大的黑棺正在疾速往下砸来!
混乱中,不知道是小哑巴还是江月的声音,焦急地朝他们喊道。
“快躲开——”
“卧槽他大爷的!”
王胖子冒了一句脏话,迅速转过身,一手抓吴邪,一手抓张起灵,拼命朝祭台的边缘跑去!
“快跑!”
另一边的解雨臣和黑瞎子见状不对,也立即转身,大步朝祭台外围跑!
不过片刻,几人身后就响起一道巨大的“砰——”
整座祭台都随着一震!
过了大概半分钟,尘烟渐渐散去,众人才慢慢回头去看祭台的中央。
那口巨大的黑棺四平八正,稳稳地落在祭台的中央位置,丝毫未损。
棺材下,压着十几具蜈蚣尸,脑袋,四肢,都和身体分家了。有几个霍家伙计变成的蜈蚣尸,鲜红的五脏六腑散了一地,满地的残骸和各种腐烂的碎肉。
一股强烈的血腥气扑面而来!
“伊伊!”
吴邪忽然在棺材前的地上,看见了摔下来的小哑巴,急声喊道。
“哒。”
黑色棺材后,一个娇小的身影缓缓站起来。
那张惨白的脸庞转过来,清凌的眉眼沾着血,脖子上的深红血痂无比刺眼。
看见她,解雨臣瞳孔蓦地一沉,忙喊道。
“江月?!”
黑瞎子上前几步,视线落在她狰狞的伤口上,眉头一下子皱紧了。
“怎么弄成这个样子了?”
江月没说话,手在棺材盖上一撑,轻巧地翻了过来。
她大腿上的伤口绽裂开了,猩红的血肉,正在汩汩流血。光着的双脚早已血肉模糊,血色的脚印一步一步往前走来。
王胖子看着都疼,不忍道。
“小江月,你没事吧?”
可江月还是没说话,走到昏迷的小哑巴身边时,她已经醒了。正一边慢慢坐起来,一边利落地将自己断了的胳膊接回去,“咔嚓——”一声脆响。
她缓缓抬起眼,却是一双戾气丛生的眸子,杀气浓郁地都要凝成实质了。
开口,声音凌厉无比。
“江月,你还在等什么?”
“动手!”
话落,众人皆是疑惑。
这时,江月却缓缓转过身,视线落到几人身后的张起灵上,踏着血色的脚印一步一步走过来。
手中的孤月剑沾了血,剑尖落在地上,一路划出了火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