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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格尔木疗养院 ...
青海格尔木疗养院
黑漆漆的天空中,大片大片厚积的云层满满当当地挤在天上,压抑得厉害。好像是鬼魅一般,幽暗地有些诡异。
夜幕下,歪倒生锈的铁围栏,年代稍显久远的门牌,长满院子没过小腿的杂草。加上夜晚降临,更是给这一座废弃的疗养院增添了几分怪异,阴森。
吴邪把挎包斜背在肩上,眼睛打量着面前的一切,心里无端有些虚。像是说服自己一般地嘟囔道。
“疗养院又没有棺材,总不可能诈尸了吧。”
话落,院墙边忽然响起一声清脆的“哒!”
“谁?”
那是一个院墙的角落,墙上的围栏歪歪倒倒。在夜风的吹拂下,摇晃的发出“吱嘎——”的响声。
他刚刚,分明听到有什么东西落在地上的声音!
“谁在哪里?”
吴邪握紧胸前的包带,一步一步小心走过去。
殊不知,他这副模样,全落在疗养院外大树上的一个小姑娘眼里。粉色的唇角露出捉弄人得逞后的笑容,像只偷腥的小猫儿。
(哈哈哈——)
没错,刚刚的动静就是她弄出来的。
吴邪谨慎地举着手电四处打量,嘴上还充气势地嚷嚷。
“我跟你说,我可练过啊,拳头比沙包还大!”
“不管你是人是鬼,我一拳就能把你打成肉泥啊!”
小姑娘乐得更开心,捧着肚子,背靠着树干,笑得直抖,弄得树叶们簌簌响动,幸好被吹拂而过的夜风盖住了。
(这人好有意思哈哈哈哈——)
“.....”
吴邪慢慢走到院墙边,伸着脑袋到处张望,好像一只在察看情况的狗狗祟祟的小狗。
小姑娘捉弄人的心思又上来了,皓白如玉的手腕一转,折下一根树枝,刚想扔出去.....
(不行,要是吓得他大叫。到时候再把疗养院里的张起灵喊出来....我就完了呀!)
思及,她瘪瘪嘴,纤细的手指翻转。
“嗖——”
细细的树枝从她的指间飞出去,好似一道利剑,直直地插进下面的土中。
最后,她只能捧着白嫩嫩的小脸,瞪着亮亮的大眼睛,看着吴邪转身进了疗养院。
(张起灵怎么还不出来啊啊啊啊啊——)
说起张起灵呢,他是一个不喜欢说话的人,也是她醒来后看见的第一个人。
而她呢,她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不知道在自己身上发生过什么事,所有记忆都是一片空白。
她不会说话,没有呼吸,也没有心跳,简直是个怪物。
幸好第一次见到张起灵的时候,他没有一刀结果她。
她听别人叫过他小哥,哑巴张.....后来才知道,他叫张起灵。也是从那时开始,就有个声音告诉她,她得一直跟着他。
前几天,她才跟着张起灵去了一趟杭州。
在路边的一家盲人按摩摊上,一个戴墨镜的瞎子给张起灵递了一张名片,说。
“青海格尔木,老外夹喇嘛。”
“去吗?”
张起灵看了他一眼,两根手指夹住名片,收下了。
刚走出几步,又被那个穿着白大褂的瞎子叫住了。
“诶。”
见张起灵停下脚步,他闲庭信步地走过来。那几步走得,可真不像是个瞎子。
瞎子侧对着人,毫不在意略显冷淡的张起灵。递出一张名片,声音变得不怀好意。
“有空来光顾我的按摩店。”
“还有很多特殊服务哦~”
最后一个字,尾音上扬,十分荡漾。
诚然,张起灵没理,径直走了。
周围没人的时候,她才从暗处走出来,默默跟在张起灵身后,盯着他口袋里的名片瞧。
期期切切的,像个不怎么聪明的小尾巴。
“咚——”
前面的人不知怎么停了下来,她没注意,额头结结实实地撞上张起灵的后背。清丽的小脸蛋皱着眉头,痛得龇牙咧嘴。
(他是铁做的嘛,好硬,嘶——)
张起灵转过头,小姑娘正用手狂搓着被撞的额头,是想快速消肿?
片刻,他从口袋里拿出那张淡黄色的名片,递过去。
一直盯着他的口袋看,是想要这个吧。
小姑娘一瞧,也不顾痛了。接过那张名片,翻来翻去地看了看。上面只有一个人名,“裘德考。”
当即觉得无趣,她不自觉撅了撅嘴巴,好像有点不太满意的样子。
“.....”
张起灵静静地看着她,自然也注意到了她的小动作。
眼前的这个小姑娘,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云顶天宫时,他进了青铜门。小姑娘就是从那时出现的,然后就一直跟着他。之后出青铜门,她也一直当着他的小尾巴。
平日里,她不会轻易在常人面前出现,只是在暗地里一直默默跟着他。
而且,小姑娘也不会说话,是个小哑巴。除去有时候会跳出来,双手各种胡乱比划要吃的,其他没出来的时候.....还是挺安静地。
现在,张起灵已经习惯她的跟随了。
小哑巴没从名片得到有趣的消息,看过后,把名片还给张起灵。
想起那个瞎子男人说的话,她用手比划着,一会儿指刚刚的按摩摊,一会儿双手比圈放在眼睛上,假装墨镜。
(刚刚...刚刚那个瞎子...说得夹喇嘛是..什么意思?)
夹喇嘛三个字不会比划,小哑巴有些着急,一阵手舞足蹈地胡乱忙活。
一边用两根手指不停地做着夹东西的动作,一边用期待看懂的眼神望着张起灵。
“......”
所幸,张起灵懂了。
淡淡开口,言简意赅。
“下墓。”
夹喇嘛,是牵头组织下墓的意思。
小哑巴歪了歪脑袋。
墓里有什么好玩的?又黑又冷,还有大虫子,去参观尸体吗?
前方,张起灵一身黑衣黑裤,背影岑寂,已经走远了。
小哑巴赶忙跟上,跑了几步,走在张起灵身边,伸出小手拍拍他的手臂。
(张起灵。)
那双淡然的眼眸看过来,她又露出一个嫩生生的甜笑,充满讨好的意味。
手指着之前的按摩摊,又比了下墨镜。接着,两只小手在空中轻轻捏了捏,很像一只小仓鼠。
(那那个瞎子...说的特殊服务...是什么?)
(是要请你...吃饭吗?)
她又比了个筷子夹东西吃饭的动作。
然后,就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格外期待地看着张起灵。
面对这热切的眼神,张起灵:“......”
见张起灵不回答,小哑巴又手舞足蹈地忙活了好一阵,再次问道。
(特殊服务...是什么?)
张起灵又默了一瞬,才回道。
“别问了。”
小哑巴不解地看着他,(为什么?)
见张起灵没有要回答的意思,她瘪瘪嘴巴,垂下脑袋,拍了拍自己还算鼓囊的小肚子。
抬起杏眸,可怜巴巴地看着他,意思十分明显。
(饿了...)
又饿了?
那双岑寂的黑眸,微不可察地露出一抹惑色。
两个小时前,他才带小哑巴去吃了两屉馄饨小笼,一大碗片儿川,还有三个酥油饼。
摸了下兜里薄薄的几张钱,张起灵轻抿了下薄唇,沉默地走在了前面。
“......”
如果王胖子或者吴邪在这里的话,指定要调侃这就是那篇著名散文《背影》里的父亲背影!
见状,小哑巴立马眼睛发亮,一蹦一跳地跟在他的身后。
(张起灵你真好,我最喜欢你了!)
那一高一矮,同样的一身黑衣黑裤,戴着黑色的兜帽。
如果不是小姑娘比他矮了一个半的脑袋,背影和张起灵简直一模一样。
.......
之后,她就和张起灵来到了青海,格尔木。
半个小时前,他和那个瞎子男人刚进去。
和张起灵来的人,除了那个瞎子,全都是陌生的面孔。现在,以一个叫阿宁的女人为首,几个人在下面的那辆面包车上,在疗养院外面等。
小哑巴不方便暴露在外人面前,只好离那辆车远远的,躲在大树上发呆。
“吱——”
在虫鸣叫得人烦躁的时候,小哑巴打了个哈欠,看见从疗养院里跑出来的三个人。
冲在第一个的,是那个戴墨镜的瞎子,然后是张起灵。最后,是先前进入疗养院的年轻男人。
三人跑得飞快,好似疗养院里有什么恐怖的东西,争先恐后地跳出了围墙。
“哧——”
一辆白色的面包车甩尾到疗养院门口,接上瞎子和张起灵,踩下油门,一下子冲出去老远。
“诶,等等我!”
“等等我,我还没上车呢!”
落后一步的年轻男人,跟着面包车猛追,正是之前进入疗养院的吴邪。
“等等我!”
“诶,我还没上车呢——”
追了好一会儿,面包车好似才终于意识到还有一个人,速度慢慢降下来。
吴邪就趁这时候,呲溜一下钻上去,躺在座椅上,生无可恋地大喘气。
脑袋靠在椅背上,微张着嘴,有点呆,好似魂都跑丢了半个。
“......”
而一直跑步跟着的小哑巴,也趁吴邪上车的空隙,从树上悄悄落下来,趴到面包车的顶上,好似一只灵活的猫。
车顶,只响起一道很轻微的落地声。
这时,车上的人注意力都在刚上车的吴邪身上,没注意到这声响。
只有张起灵微微抬眼,看了下车顶。
下一秒,小哑巴元气满满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
(张起灵,我来啦!)
面包车从疗养院离开后,行驶了很久,一直开到另一处渺无人烟的荒郊野岭。
天亮时,趴在面包车上的小哑巴,远远看见山林之间有好几个大帐篷,围在一起,像是个营地。
有人正拎着各种叫不出名字的装备,在帐篷间穿梭忙碌着。
“哒——”
在快到达营地前,又是这样一声响。
小哑巴从面包车顶跳下去,动作很轻,干净利落,藏进了一处树林里。
(张起灵,我走了哟!)
车内,张起灵双手抱怀,睁开眼,眼眸清明。
“.......”
黑瞎子侧眸看了眼窗外,草丛晃动,唇角勾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面包车缓缓停下,阿宁率先从副驾驶下车,走向营地中心。
吴邪下车后,看着在这荒郊野岭里,忙忙碌碌又井然有序的一处营地。心中感慨,大手笔啊。
这时,张起灵从他身边走过,吴邪赶紧将人喊住。
“诶,小哥。”
“你为什么和这些人在一起啊?”
此时,离营地不远的几棵树后,小哑巴悄悄冒出脑袋。
(完了,他不会是在和张起灵告状吧?!)
(不会不会,他当时都没发现自己。)
想着,小哑巴不由多看了几眼那个男人。
瞧起来有些文弱,皮肤白皙,面如冠玉。清新温和的长相,身上有股淡淡的书卷气。看着他,会有一种很宁静的感觉。
让小哑巴想起了在杭州看过的西湖。和醺的阳光下,湖水沾了温度,温温柔柔地。波光粼粼的水面,轻轻拂过一阵微风,舒适畅松。
他像是那西湖的水,又像是那西湖的风。看着,便叫人舒服极了。
还挺好看的。
营地里吵吵闹闹地,正在搬什么东西。
“老高,过来搭把手。”
“乌老四,路线制定好了吗?”
“......”
在嘈杂的背景音里,年轻男人对张起灵追问道。
“你什么时候从青铜门里出来的?”
张起灵和他说了两句话,转身离开了。只剩下男人和戴墨镜的瞎子在说话。
“不是,你谁啊?”
见眼前的人非要卖墨镜给自己,本就心烦的吴邪不禁声音提高了些。
这时,阿宁走过来,介绍道。
“黑眼镜,道上人称‘黑爷’。”
“他和张起灵,是我们这次行动的顾问。”
原来,那个瞎子叫黑眼镜啊。
小哑巴看着那个不算正经的俊逸男人,视线落在他的黑色墨镜上,变得狐疑。
(他到底是不是个瞎子啊?)
后面,几人再说什么,小哑巴就没听了。
见张起灵走远了,她忙沿着茂密的林子,避着人,追了上去。
张起灵率先进了一顶帐篷。之后,那个叫黑眼镜的,还有那个好看的年轻男人都进去了。
小哑巴避着人,偷偷摸摸地在帐篷外面听。
一个叫定主卓玛的人在说话,好像是在说什么陈文锦,考察队,还有什么雨中的鬼城之类的。总之,好像是要去柴达木的塔木陀。
她听得迷糊,又偷摸地想从帐篷的小窗户往里看。
刚一探头,就对上张起灵那双凉凉的黑眸。
“......”
(嘿嘿,哈喽呀~)
默默地,她把脑袋缩了回去,甚至贴心的把窗帘布盖好。
见那颗偷听的小脑袋从小窗边消失,张起灵才转过了头。
.......
夜幕悄悄降临,一切景色暗下来。
小哑巴看见那个叫扎西的藏族人,避开阿宁队伍的人,单独来找张起灵和吴邪。他是定主卓玛的孙子,说定主卓玛要见他们。
她在外面听着,是说一个叫陈文锦的人,给他们带了话,说在西王母宫等他们。
(什么西王母东王母呀,听不懂.......)
小哑巴在帐篷外,有点无聊地用脚画圈圈。抬头,看着清冷的月亮。
心里却在想,张起灵再不出来给她放饭,她真的就要饿死了.......
(饿死了饿死了饿死了饿死了——)
(啊——饭——)
(啊——张起灵——)
(啊——好饿——)
“你说,陈文锦为什么单独给咱们俩传口信呢?”
从定主卓玛的帐篷出来后,张起灵和那个叫吴邪的坐在火堆边,神色凝着地说话。
吴邪这个名字,还是小哑巴听其他人叫的。长得好看,名字也还挺好听地。
张起灵不欲回答他,起身,准备离开。
吴邪也立马跟着起身,叫住了他。
“你先别走。”
“我再问你一遍,你为什么要进青铜门?”
“你什么时候出来的,为什么不联系我呢?”
一连串的问句,听这意思,两人应该很熟。是朋友吗?
张起灵仍没有回话,“......”
吴邪不免着急,“你有什么不能说的呀?”
张起灵终于开口,声音淡淡凉凉。
“这是我的事。”
“是啊,”吴邪说,“这的确是你的事情,你完全没有必要告诉我。”
张起灵错开他的眼神。
“你不该卷进来。”
“你三叔,已经为你做了很多事。”
吴邪点了下头,声音软和了些,续说道。
“其实我的要求很简单,我只要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就满足了。”
“可偏偏所有的人,都不告诉我为什么。”
“你懂那种什么都不知道的痛苦吗?”
黑色兜帽下的那张俊逸脸庞,脸色有些白,额前的碎发耷下来,轻轻遮住一点眼睛。
在火光的映照下,那双淡然如水的眸子,少了些凉。
张起灵嗓音沉和道:“我比你更了解。”
“......”
吴邪这才反应过来,那种痛苦,闷油瓶比他多经历过不知道多少次。
“对不起。”
“我知道你也很想记起以前的事情。”
记起以前的事情?
暗处的小哑巴,听着两人的谈话,不由蹙眉。
(难道,张起灵和她一样,也不记得所有的事了吗?)
“我是一个没有过去和未来的人。”
夜幕下,张起灵轻轻抬起头,看着天上的那一轮寒月,说不出的孤寂和薄凉。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消失,没有人会发现。”
吴邪:“如果你消失了,至少我会发现。”
隐在黑暗里的小哑巴听到这些话,低头,看着自己时而实,时而透明的手。
歪了歪脑袋,不明白。
(消失?)
忽然,她整个身体传来一阵莫名地疼痛,没有来由。
(怎么...回事....)
“你至少得回答我一个问题吧?”
不远处,吴邪锲而不舍地想知道些什么,追问道。
“你在青铜门后面,看到了什么?”
张起灵背对着他,没回头。
“终极。”
“一切万物的终极。”
吴邪不懂,“什么是终极啊?”
张起灵没回答这个问题。
见张起灵走了,小哑巴咬牙忍着痛,也跟着离开了树林。疼痛无以复加,似乎有什么东西要从身体里剥离出来一样。
见张起灵进了帐篷,她避开人,也赶紧跟着钻了进去。
可奇怪的是,她一进帐篷,身上的那道疼痛就减弱了。好像,她越靠近张起灵,疼痛就会越小。
等最后,她站到张起灵面前时,已经完全没有感觉了。
那道猛烈的疼痛,仿佛不曾来过一般。
(???)
张起灵看了她一眼,声音依旧很淡。
“饿了?”
话落,漆黑的眼眸微微一凝,察觉到小哑巴身上的“气场”十分紊乱。
他感觉到,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很不稳定。
好像是从青铜门出来后,她的身体就有些不对劲了。
“咕~”
空荡荡的帐篷里,骤然响起一道清晰的咕咕声。
张起灵抬眸看去,小哑巴摸了摸瘪瘪的肚子,朝他露出一个不好意思地笑。
(我饿了,张起灵。)
片刻,那道挺拔的身影转过身,从桌上的背包里摸出一袋压缩饼干。
走回来,递给小哑巴。
小姑娘立即高兴了,圆圆亮亮的杏眸迸发出愉悦的色彩。接过饼干,在床沿边坐下,像只仓鼠一样迫不及待地拆开包装,“咔哧咔哧”地吃起来。
吃着吃着,还莫名其妙的热泪盈眶起来。
(啊——饭啊——)
(张起灵终于记起来给我放饭了。)
(太不容易了——呜——)
想着想着,又咬下一大口饼干“咔哧咔哧”嚼得飞快。
莫名其妙能读懂她心声的张起灵:“......”
他记得,她上一次吃饭也不过是三个小时前的事。
(呜——)
(这种风餐露宿,寄人篱下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呜——)
鸦羽般的眼睫微微抬起,清漠的眼眸静静看向那个边吃东西,边进行丰富心理活动的小姑娘。
此刻,她正大摇大摆地待在他的帐篷里,坐着他的床铺,吃着他的饼干.....
风餐露宿?
寄人篱下?
思及,张起灵沉默了。
.......
第二日,艳阳高照。
数辆拉风的路虎,穿梭在一片广阔的沙漠中。
不过,才行进了一个小时左右,车队就遇到了沙尘暴。
黄沙呼啸,风尘迷眼,车队也被吹得七零八落,四散开来。
“停车!”
“快停车!”
对讲机里传出阿宁着急的指挥声。然而,已经听不到回应了。
漫天的黄沙中,车队彻底迷失方向,失去所有联系。
在车里,有被风沙掩埋的危险。阿宁,同车上的黑瞎子,张起灵,三人纷纷下车。
阿宁一个翻身,蹲在车顶,掏出信号枪,一道红色的亮光直冲天际。在迷蒙的风沙中,闪烁出不算强烈的光。
黑瞎子用脖上的围巾捂着口鼻,有些困难地对阿宁喊道。
“这么大的风沙,能见度太低了。”
“他们不一定能找过来。”
这边,小哑巴也差点迷失方向,捂着口鼻,艰难地在风沙中寻找张起灵的踪影。
一时不察,走到小沙坡的边缘,踩空,直接栽进去了,成了一根倒栽葱。
(哎哟我天——)
当张起灵避开阿宁两人倒回来时,漫天的黄沙中,只看见尖尖的沙堆里,露出来一小点黑色的衣角。
他勉强辨认出那里有个人。顶着风沙走过去,双手在沙堆里挖了好一会儿,才刨出一个灰头土脸的小姑娘。
她脑袋上的兜帽掉了,头发凌乱,发间还有不少的黄沙子。原本白皙的脸庞,现在灰扑扑的,活像个小乞丐。
小哑巴刚被挖出来,皱着眉,像个小蚌精一样吐了一嘴的沙。
“噗噗噗——噗噗噗——”
(叻,难吃死了。)
她苦着脸,一边委屈巴巴地理着头上的乱发,一边站起来。
张起灵看了眼灰扑扑的小姑娘,那双如雪山般的星眸,无惊无澜。
“跟上。”
小哑巴戴上黑色的兜帽,点点头(好的张起灵!)跟上他。
张起灵回到之前停车的地方,阿宁和黑瞎子也在那里。
过去时,黑瞎子正用围巾把自己包得像个东北大妈。严严实实地,只露出一双戴着墨镜的眼睛。
看见张起灵回来,他朝人身后看了一眼,什么也没有。
“哑巴张,你去哪儿了?”
阿宁跳下车顶,顶着越发猛烈的风沙走过来。
“风沙越来越大了,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漫天风沙狂啸,几人只能先转移阵地,寻求安全的地方避险。车队的所有人都走散了,得去找。
等风沙慢慢小了,看着检查指北针的张起灵,阿宁忽然道。
“我也去。”
黑瞎子:“你别去了,我跟他,”下巴指了下张起灵,“把人带回来。”
阿宁:“不行,我得去找定主卓玛。”
定主卓玛是此行的关键人物,十分重要,阿宁不放心。
黑瞎子又和她掰扯了几句。后来,还是他和张起灵去找人了。
沙漠太大,两人分开找,速度更快。
看黑瞎子走向另一个方向,小哑巴放心走出来,跟在张起灵身后,亦步亦趋地,像个忠心的小尾巴。
(张起灵,我帮你!)
(你是要去找那个吴邪嘛,你们是朋友吗?)
风沙后,沙漠重归平静。太阳慢慢往西沉落,气温倒是越来越高。干燥,炙热,炙烤着人的意志。
沙丘上,两个清瘦的身影跌跌撞撞的,从坡上走下来。
半道,两人直接瘫坐在沙地上。
吴邪双手撑地,嘴唇有些发白,脸色看起来不算好,疲累地喘着气。
“刚刚爬出流沙坑,又走了那么多的路。”
“好累啊。”
他旁边,是一个穿白衣的男人,模样近乎漂亮。
稍细的乌眉,精致的桃花眼眼角微微上扬,有少许多情的风姿。有点像是刚嫩粉的桃花瓣,艳而不妖。
能用在女人身上的形容词,居然也能放在一个男人身上,却并不违和。甚至还觉得词藻仍不够贴切,不够美,形容不出他的好看。
这人正是追随蛛丝马迹,一路追查到塔木陀来的解雨臣。
“吴邪,咱们必须找一个避风的地方。”
“要不然会被冻死。”
遇上沙尘暴,他们下车后,先是遇到流沙。然后,又在沙漠里走了好几个小时,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吴邪把水瓶举在半空中,用力晃了晃,一点水也倒不出来了。
眼前,视线慢慢变得模糊。
他讷讷念了一句,“我想回家。”
说完,便无力地往后一躺,倒下了。
解雨臣想去拉他,脸色同样发白,着急道。
“吴邪,现在不能睡。”
吴邪有气无力道:“我得休息一会儿。”
眼皮就像有千斤重一般,他眨了眨,终是陷入了黑暗中。
“吴邪....”
“吴邪....”
解雨臣想拉他,无奈自己也没了力气。
最后,也陷入昏迷,倒在吴邪旁边。
.......
大概过了三十分钟,两人昏倒的沙坡后走出两道黑色的身影,一高一矮,正是张起灵和小哑巴。
(张起灵,在这里!)
小哑巴激动地冲在前面,到时利落跪地,拍了拍吴邪的脸,又摸了他的脉搏。
(是吴邪耶,还活着!)
张起灵走过来,将吴邪背起来,转身往回走。
刚走出一步,忽然被小哑巴拽住了衣服,扯了扯。
回头,小哑巴伸出手,指着他的背后,还有一个昏迷的人。
(这个人,怎么办?)
“带上。”
张起灵的回答一如既往地简洁。
说着,他后退一步,蹲下身,抓住那个白衣男人的腿,又站起来。
接着,小哑巴就眼睁睁看着白衣男人被张起灵拖着双腿,然后,整个上半身躺在沙子里,被拖着走。
沙漠里,只留下一道长长的拖行痕迹。
“.....”
张起灵走了一会儿,小哑巴便跑着追了上来。看不下去地指了指地上的男人,示意交给她。
(我来吧。)
张起灵松手后,她就蹲下身,抱住白衣男人的腰,直接把人扛了起来。搁在肩膀上,甚至颠了颠。简直一个怪力少女。
白衣男人被扛起来,以腰为中线,修长的身体在她的肩膀上对折。人是被扛起来了,一双大长腿倒是还耷拉在地上。
瘦弱娇小的小姑娘,抱着一个快有自己身体两倍重的男人。
这画面,十分诡异。
张起灵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
片刻后,还是小哑巴自己反应过来了。
(好像,是有点粗鲁哈。)
她默默把人放下来,换了一个背人的姿势。
在清醒和迷蒙交织时,解雨臣艰难地睁开眼,朦朦胧胧的,模糊,很不真切。
他好像看见一个脸颊莹白的小姑娘,背着自己在沙漠里走。
鼻间,有一点雪山上的干净清凉的味道,淡淡地。
再接着,眼皮沉重,他就彻底陷入了黑暗中。
“.......”
走到一半的时候,张起灵背上的人有了动静,吴邪似乎要醒了。
小哑巴下意识隐蔽,怕别人发现自己。
在吴邪睁眼之前,她慌张而快速地把背上的白衣男人往地上一放。
“噗通”一声,昏迷的解雨臣被摔了一个四仰八叉。
小哑巴慌慌忙忙地往旁边的沙丘跑。
脑袋上的兜帽在背人的时候就掉了,一头柔顺的黑色发丝在空中飞舞,黑衣黑裤在沙漠里狂奔,活像一只扭曲的海带精。
原地,张起灵默默捡起地上的某人,拖着继续走,宛如一头耕田的老黄牛。
“......”
吴邪醒来,被光刺得眯了眯眼,认出背自己的人是张起灵。
“小哥。”
他四处看了看,想起和自己一同经历了“浪漫旅行”的小伙伴—解雨臣,问道。
“小花呢?”
张起灵:“后面。”
吴邪往后一看。
“后面没人啊。”
张起灵:“下面。”
吴邪再往后一看,解雨臣被张起灵拽着两条腿,整个上半身睡在沙土里,好像犁地一般,在沙漠里被拖行。
后面,是一道长长的拖行痕迹。
“….…”
暗处,小哑巴看着又被拖着走的白衣男人。
杏眸中,默默闪过一抹情绪。
(对不起啊。)
(文章据影视《终极》《沙海》而来,与原著有一定出入,介意勿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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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章 格尔木疗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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