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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好好考虑一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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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倾林瞬骤眉头,瞧着这甄姒怎的好言相劝都无动于衷,一心只投余险,倒废了个好脑子,有些烦闷之意,衍衍道,
“这天下之事,可大可小,大则群涉党争,小则安稳度日,林大小姐偏要选那最难的道,鄙人也不好相劝,还请林大小姐慎思。”
甄姒知晓穆倾林意寻退路,不卑不亢道,
“即便晚辈选那最为轻掩的道,日后照样不会是安稳度日的,穆阁主看淡世间,觉世间天下之事不过两条出路,容晚辈妄言,此想过为肯决,世间百态,生不同,死不同,天下之事易为不同,若只寻此两法,那世间困苦之人何在,保命之人何存!此问不值深思?”
穆倾林愣了愣,自在阁中如此之久,来访尽为皇孙贵族,无人疑过他的说辞,即便世人多崇义与他,也无人会过多会解他的话语,此间眼前的甄姒严明了事的说出这话语,让他尤为震惊。
当真如方才的棋盘一番,这跳出来的是颗明棋,搅得乱这棋盘,自也混得了这天下。
三人皆无言,一个小童子进了书阁,向穆老先生和甄姒行了一礼,又走向穆倾林方前,行了一礼,伏耳悄言了几句,穆倾林点了点头,那小童子向三人行了退礼,退下来。
穆倾林脸色已然不似早间那般明朗,略有几丝肃色,他凝重道,
“林大小姐之意,在下已然明了,但孰谁,还待慎思,还望林大小姐谅解。”
甄姒恭敬地行了退礼,道,
“晚辈多有叨扰,偶有出言不逊之处,还望老先生和穆阁主谅解,今日时头已晚,晚辈告辞,日后如若有疑难之处,会多有叨扰了。”
穆老先生起身回了礼,似是赞赏般望着甄姒,淡言,
“林大小姐乃心怀大志之人,又有心系黎民百姓之性,实乃林尚书之幸。”
“老先生过誉。”
穆倾林也回了礼,面色凝重道,
“日后林大小姐有疑难之处,何时都可寻敝阁。”
甄姒到了谢,出了书阁,季子真和云烟也已观赏完了,由尚思带路回来了,尚思瞧见甄姒出了书阁,便上去行了礼,带着他们出了梅妤阁。
到了阁门前,尚思停了步子,礼尚道,
“林大小姐,季公子,弟子不便远送,日后如若再有光驾,必定远迎,还望此间多谅解。”
甄姒和季公子同出声,道,
“多谢贵阁盛情之请,晚辈告辞。”
尚思目送着甄姒等人离开,直至没了影踪,方入了阁内。
穆倾林与穆老先生在书阁之中,二人没有言语,略显几分冷意,穆倾林叹了一声 ,摆了摆袖,在书阁中漫步着,忧愁道,
“方才小弟子来报,三皇子已派人送了几箱礼来了,瞧这应是白银,父亲看,这些礼该如何处置?”
穆老先生冷呵了一声,谩骂道,
“钱财乃身外之物,他贵为皇子,给你送了那么多,何需问我如何处置!”
穆倾林知晓老先生会如此言,也不甚在意,思虑了一番,道,
“如若父亲处于我等局面,是帮何人?或,父亲是否会帮那林大小姐?”
穆老先生回了席间,捧起一本经文,淡淡道,
“权谋之事,我知之甚少,如若定要选,我定然会相帮于林大小姐,她聪慧过人,定不如三皇子那般肤浅。”
穆倾林点了点头,摇了摇扇子,向穆老先生行了退礼,漫步出了书阁。
又望见了尚思,穆倾林叫住了他,
“尚思。”
尚思走到穆倾林跟前,向穆倾林行了礼,
“阁主。”
“尚思,你派人传信给三皇子,让他派些人把那些送来的礼搬回去,说,敝阁无福消受殿下贵礼。”
“是,阁主。”
山下,甄姒等人已然下了山。
在那守着的马夫将马车牵好,甄姒道了声谢,倒是那马夫多言了几句,
“小姐,今日可真热闹,来的人不少。”
甄姒好奇道,
“除却我等,还有何人来过?”
“小姐不知晓啊,你们上山不久,便来了两三驾车,从上头抬出来了好些个箱子,瞧这好生重,来了人抬上去了。”
“那,老丈,来的人是何打扮?”
“嘶,打扮和寻常贵府家的小厮并无两样,奥,对,领头的那人瞎了只眼,面相倒也不错,可惜了。”
甄姒听闻,惊了惊,忙问道,
“瞎了只眼!左眼还是右眼?”
马夫牵着马绳,思了许久,神色一振,肯定道,
“左眼。”
甄姒身子颤了颤,定了定神,向马夫道了声谢,要上马车,季子真见罢,忙扶着甄姒上了马车,一行人等上了回城的路。
甄姒顿感心神不宁,送礼,来访梅妤阁,瞎了眼,除却三皇子的人,好似无人了,那瞎了左眼的人,应是三皇子的贴身随从秦观。
甄姒知晓此人,前世秦观随着三皇子,形影不分,不少暗面上的事儿都是派他去做,如此效忠于三皇子 ,真不知受了什么恩惠,如若此次真是他,那三皇子已然想到梅妤阁的辅佐了。
如此的话,甄姒也不算先了多少,赌了这一把,抉择只在穆倾林手里罢了。
想到此间,甄姒分外心急,忧虑太多了,不过,方才如此亢肺之言,穆倾林与穆老先生不会不思虑,还尚存机会。
马车中的季子真望着深思的甄姒,紧皱着眉头,有几分忧虑,他将手放在甄姒的袖子上,握了握。
甄姒颤了颤,回过了神,松解眉头,浅笑着望了望季子真。
季子真关慰道,
“阿姒妹妹在书阁里与老先生交谈了许久,不知是何?”
甄姒应道:“不过是些虚幻之学罢了,自我落水之后,前头的事一概不知,不知是得了何病,大夫也诊断不出,想来是有心性不宁,便问了问先生,耽搁了许久。”
季子真点了点头,肯定道:“阿姒妹妹身子会好的。”
甄姒又与季子真交谈了一番,明了了些许市井之事。
季子真虽为尚书之子,但心性却为孩童,对新奇之事也有几分好奇,自是知晓的不少。
过了许久,到了城门外,季子真与甄姒告了别,骑马回了府,甄姒则坐着马车回了林府,回林府后,已然是巳时了。
甄姒带着云烟走了一遍林府,看了不少院落,望到一处亭子,湖中有些许水芙蓉,甚为雅致。
云烟见甄姒迟迟望着亭子,想来是欢喜了,便到,
“小姐,这亭子是林府造时便有的,原是何物也未种,但老爷瞧着夫人欢喜那水芙蓉,便从别处寻了珍贵的种,叫人悉心种养着,方有了这般景色。”
甄姒点了点头,想着前去,云烟又道,
“小姐前些日子方落了水,此间是塘,深不见底,小姐小心便是。”
甄姒应着,带着云烟去了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