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心底疑问 ...
-
天亮了，徐姚终于熬过了这一夜。
天际隐隐泛出白线，阳光暖暖地穿过云层，透过茂密的树枝在地面投下细碎的光影。
阳光从大片的窗户里射进来，照在徐姚的脸上。
不得不说，姚华殿这位置虽然偏僻，但有一个好处，就是安静！
徐姚强撑一晚上，自然比墨茗仪醒得早，她缓缓睁开双眼，眼里含着一层雾气，首先进入视线的就是墨茗仪的长发瀑布，下颌弧度精致流畅，毫无瑕疵，一个侧脸就叫人惊艳。
回神后她才发现自己正躺在墨茗仪的臂弯里，身体顿时紧绷了起来，条件反射的往床边挪了挪位置。
但是徐姚原本离床边不到一拳的距离，这一挪。
“扑通”一声，意料之内的掉床底下了。
墨茗仪也被徐姚掉床底下的动静吵醒了，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刚好看到徐姚站在床边整理衣服。
徐姚看见墨茗仪醒了，又看着自己掉到床下去有些不好意思，她抿抿唇没有说话。
墨茗仪睡眼惺忪地坐起身，三千青丝垂直肩边，她揉了揉眼睛，关心的问：“掉床底了？”
墨茗仪虽然没亲眼看见徐姚掉床底下，只是见状猜测一下而已，但心里觉得八九不离十。
徐姚知道自己瞒不了，就点了点头。
“痛吗？”墨茗仪看着徐姚温和地说。徐姚几缕头发贴肩上，美得让墨茗仪差点晃神。她伸手想俯身摸了摸徐姚的头。
“无妨，没磕到。”徐姚行云流水的躲开墨茗仪的手，动作基本是熟练了。
此话不是在哄骗墨茗仪，床离地面不远，再加上徐姚以前是将军，多少都会受点小伤，仅仅摔到床底下并不痛。
墨茗仪苦笑一下，略感失落，手停留在空中。
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滋味，她始终感觉徐姚在躲她，似乎不想与她太过亲密。
最后，墨茗仪将空中的手顺势收回来，假意伸了个懒腰。她起身走向昨夜喝酒的桌子那倒了杯冷茶，掩着嘴打了个哈欠。
此时，徐姚也整理好了衣服，站着铜镜面前束发。
墨茗仪心情甚好，行云流水的穿好外袍结好腰带，穿戴整齐就走到徐姚边上坐到铜镜跟前，嗤笑一声，悠然道：“小徐将军可赏面给朕束发？”
“赏面说不上。”
徐姚唇角罕见的露出几分笑意，将手中的木梳缓缓拿起来伸向墨茗仪的头，替她梳通头发。
墨茗仪有一头十分漂亮的头发，触感柔软，漆黑亮泽。木梳滑下去便到底，很省心。不过盘起来堆到头顶时，却略有些费事。妆台上放着一只玉簪一只玉冠。拿簪子将头发簪好，再戴上玉冠，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毫不费力。
徐姚看了一眼铜镜里的墨茗仪，发现她正含笑看着自己。
“笑什么？”徐姚被墨茗仪这看着，觉得头皮发麻，她皱了皱眉头，居高临下看着铜镜里的墨茗仪。
“小徐将军好看。”墨茗仪说着，伸手踢徐姚故把额前的碎发撩到耳后，露出那张无暇的脸颊。
“再好看也会厌的。”徐姚不以为然地笑了笑，神色了暗了一下，手一颤，满把长发便从她掌中滑落，如流水般泄到墨茗仪背上。眼前背影凄清畸零。
“小徐将军百看不厌。”
墨茗仪却不恼，还伸出食手轻轻触摸了一下徐姚的脸。徐姚蹙眉偏头闪开了墨茗仪的手指。
这一闪，手落空，墨茗仪脸上虽然没表现出来尴尬，但心里暗暗猜测，觉得徐姚肯定不喜欢她，甚至……甚至可以说是讨厌她，但徐姚怎么讨厌自己又为什么要执意提出进宫？墨茗仪百思不得其解。
一入宫门深似海，当一个威风凛凛的将军怎么也比一个寄人篱下的妃子好吧！
墨茗仪尬笑不语。
徐姚重新将那头长发挽起，拿发簪固定。
梳好后，徐姚向门口方向走去，轻轻打开了门。
阳光立刻射了进来照在墨茗仪脸上有些刺眼，她用衣袖挡住阳光看了一眼，刚好看到门外站着的谢离。
她依旧是一身黑色玄衣，肩宽腰细，脸上还是照常戴着黑色面纱。若不是款式不同，墨茗仪真的会怀疑谢离每天都不换衣服。
谢离看到门开后，转头看到了徐姚，她微微鞠了一个躬然后再向墨茗仪看去。
“国主，该用早膳了。”谢离小声道。
“不用了，没胃口，让小雨给小徐将军准备早膳就行，朕去上早朝。”墨茗仪起身向门走去。
徐姚停在原地，她现在已不是昔日的将军了，也没有资格在上朝了，后宫之妃无权干涉国事，即使是宠妃也一样。
墨茗仪叫她一声将军也只是因为她敬徐姚曾经是个将军，且姚妃这个称呼不太顺口罢了，估计现在也没人会把她当成将军了，见面最多叫声姚妃。
“等等。”徐姚叫住墨茗仪，从殿里拿出披风替她搭在肩头，并且解释道：“天寒。”
“那就多谢小徐将军了。”墨茗仪眼中闪过几分深意，笑着欣然接受了徐姚的关心。
说完，墨茗仪便走了。
谢离一身黑衣紧跟其后。
脚步声渐行渐远，徐姚看着两人离开也回了屋子里。
路上，墨茗仪眉眼间疑虑重重，眸中漆深，心不在焉，依旧在想徐姚的事，她始终不明白徐姚为什么会躲她。
一开始她以为是自己多心多疑，但一两次可以说是感觉出了错误，但次数多了难免不会发现。
难道是自己让徐颂出征了，她担心徐颂在战场上出了意外回不来？所以怨自己？
说不通呀！徐颂是自己毛遂自荐的，若是真的命丧沙场只能怪他自己，与她何干？
想着，墨茗仪停下脚步看了一眼身后的谢离，踌躇了良久才问道：“谢离，朕问你，若是朕杀了你的亲人，或者间接杀了你的亲人，你会如何？可会怨朕？”
她的目光寒戾锋锐，浑身盯着一身黑色玄衣的谢离。
谢离对上墨茗仪的眼神，黑眼睛很亮，面色冷峻，丝毫不畏惧墨茗仪的目光。
谢离加快了步伐走到墨茗仪前面，垂到脸侧的黑发微微拂动着，她几乎是姿态风流地摊开手掌，内敛深沉的说：“这答案，国主您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谢离没有被面纱覆盖的眼睛漆黑，黑眸明亮，在她的注视下，墨茗仪莫名有些心神不宁，她脸色凝重慢慢向前走，脸上虽毫无波澜，但眸色沉了几分，指甲也早已深陷掌心。
谢离说的没错，她心里早已有了答案，正如当年雷舒琪杀害自己母亲一样，她会让雷舒琪生不如死。
就连墨云池她也不会放过，如果…如果没有那次的意外。
那她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是宿敌？是仇人？还是爱人？
墨茗仪是登基成为国主之后才知道真相的，在在那之前，她们一直是很要好的朋友玩，很要好的知己，可以说形影不离。就连皇位，墨云池也从来没和她抢过。
可是现在……
她恨也好，她怨也罢，可是墨云池已经死了，连可以真正倾泻的地方都没有了。
不管怎样，都会是意难平。
她眼神上下打量着前面的谢离，谢离走到了她前面，所以她看不到谢离说这句话的模样。
墨茗仪面露不悦，不得不说，她对谢离是越来越好奇了。
好奇谢离的身份，好奇面纱之下的容颜。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心底疑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