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畔明月》香梨沙拉酱

3、第 3 章

　　“玲儿乖，快过来。”丽花婶伸手小女娃把人招过来，给明月介绍道：“这是我家闺女，头上还有俩小子。”

　　“谢谢玲儿。”明月伸手接过了玲儿手中，定睛一看，上面还板板正正地摆着自己的胖次，原本苍白的脸色愣是红了。

　　“噗，小孩子不懂事，妹子莫见怪。”丽花婶也怪不好意思的，明月的衣服是她亲自给换洗的，自然知道那小小的一块布料是什么，连着下了几天的雨，衣服怎么晾都是湿的，她就给放灶台旁烘干，临走嘱咐闺女看着，要是干了就给收起来，明月的衣服颜色那么好看，又特别软乎，瞧着就很金贵，不仔细点，怕给坏了就不好了。

　　“不碍事，不碍事。”明月尴尬的把衣服收到一旁，装作若无其事的把小胖次给塞到底下。

　　“要说，这衣服摸着可真软乎，这颜色，这布料，莫说集市里了，便是去到镇上也是没得有的。就是......这样式挺......”丽花婶她没说的是，清洗上衣的时候，自己都忍不住老脸一红，那两片圆圆的玩意儿，还有那块小小的布料......

　　“穿起来倒是很方便，特别是胸口那俩......”瞧着明月的脸越来越红了，丽花婶连忙收口。

　　“娘，圆圆的什么？包子吗？鱼蛋儿家的包子就是圆圆的！”玲儿一脸天真地说道。

　　“哎哟，这小孩！”玲儿的话说出口，连丽花婶的脸都红了。

　　“就是嘛，娘，我想吃圆圆的包子了！”鱼蛋儿昨天吃的包子，隔老远玲儿就闻到肉香了。

　　“吃啥包子，娘做的馒头也是圆圆的。快走快走，别打扰到你月姐姐了。”丽花婶推着玲儿出去，回头冲明月说道：“妹子，你别想着出去看了啊，好好休息。”

　　“哎，好。”明月应道，看着那母女俩走出去，远远的，还听见女娃声音脆嫩的在说什么圆圆的包子和馒头不一样。

　　晚上，丽花婶给明月端来了一碗炖得浓白的鱼汤。

　　“月儿妹子，你且先喝着鱼汤，等明儿我上桂香家去换颗鸡蛋去。”丽花婶子说。

　　“不用的，婶子！你们吃什么，我就跟着吃什么就好。”明月急忙摆手说道。

　　“那不行，鸡蛋营养好，再说了，可不止给你吃的，孩子她爹也得好好补一补。”丽花婶子一副不容拒绝的样子。家里再穷，换上一两个鸡蛋的东西还是有的。再说了，家里可也养着两只母鸡，等这两天母鸡再次下蛋了，就能续上了。

　　丽花婶子告诉明月，家里本来虽无富余，日子却还是过得去的，无奈去年，公公因病去世了，药钱掏空了家底，又因为二儿子二壮也到了该上私塾的年纪了，这不，丈夫一咬牙，冒着台风天也要出海捕鱼。她说着，又简单地告诉了明月渔家村的情况，渔家村家家户户有条渔船靠海为生，村长张栋明是个秀才，落榜后回村接过老村长的担子，成为新任的村长，在村长带领下，不但组织村里人修路，还主张把适龄的孩子送出去读私塾。

　　农村人白天早起干活，晚上也会很早就睡，明月也早早就吹灭了油灯。这也是婶子家唯一的油灯，为了省钱，他们晚上是不点灯的。听着隔间传来小孩子的低声细语，还有婶子催促孩子不要说话早点睡觉，这是来到这个世界度过的第一个有铺盖，且不用担心半夜下雨的晚上，昨晚是在昏睡中度过了，可能正因为睡够了，现在反而有点睡不着。她翻了个身对着墙壁，思考着以后的生活应该如何安排，住的地方现下算是解决的，那吃的呢，总不能赖着丽花婶子一家吧？可得好好想个法子了，还有身上的这身衣服，也不知是谁的，自己的那套睡衣在这里是出不了门了，所以现下穿的这身衣服一时半会也是还不了，又该怎么才好呢。

　　第二天，明月一早就醒了，丽花婶子一家起得比她还早，婶子早早就做好了早饭，去田里干活了。临走嘱咐明月不要乱跑，等她回来再带明月出去看地方。

　　早饭是地瓜粥，数得清的米粒儿混着满满一大锅的地瓜。明月额外多了一颗煮鸡蛋，是放在粥里面一块煮的。

　　二壮唏哩呼噜地干了两大碗地瓜粥，就冲出门要去田里帮丽婶干活。只有玲儿陪着明月，玲儿长得白白净净的，很是秀气，和二壮的粗糙不同，她小口小口地吃着碗里的粥，时不时眼馋的看看明月手里的鸡蛋。见明月看过来，立刻不好意思地埋下头，装作认真吃饭的样子，只是下一刻，她的碗里就出现了一颗剥好壳的鸡蛋。

　　“阿姐，不行！，是娘特意给阿姐留的！”玲儿眼睛瞪得圆圆的，抬起头来看着明月说道。

　　“阿姐不喜欢吃鸡蛋，玲儿帮啊姐吃。”明月摸摸玲儿头上扎着的小花苞。

　　“阿姐乖，不喜欢也要吃哦。”小小的人儿奶声奶气地说着，还站起来也摸了摸明月的头。

　　“这可是补身子的！”玲儿还把平时大人说的那套搬出来劝明月，她虽然馋，但是很懂事的。

　　见玲儿说什么也不肯吃了这颗鸡蛋，明月只好换了种说法。

　　“可是.....这颗鸡蛋已经放进玲儿的碗里，沾了玲儿的口水啦，我不要哦。”明月皱着眉做出嫌弃的样子。

　　“玲儿不臭的，玲儿早上洗漱得干干净净的，阿娘检查过的！”玲儿连忙解释道，她端了碗就要将鸡蛋拨到明月的碗里。

　　“其实，姐姐得了一种病，如果不小心吃到别人的口水，就会全身发红不能呼吸！”明月严肃地说道。

　　“啊......这！”玲儿不懂这是什么病，但是她见过鱼蛋儿有次跟大人进山，出来后人就这样子，也是全身红红的，还长了一粒粒，痒得鱼蛋儿满地打滚，这件事让玲儿印象可深刻了。这下，玲儿也不敢让明月吃下这颗鸡蛋了。她伸筷子拨拉了一下鸡蛋，在吃鸡蛋和被阿娘骂之间犹豫不定。

　　“你放心啦，阿姐谁也不说，就咱们知道，好吗？”明月笑眯眯地安慰她。

　　“不能说谎的！”玲儿认真地对明月说道。

　　“那怎么办呢？”明月也拿这个小孩子没办法了。

　　“我会跟阿娘说的，一人做事一人当。”玲儿拍拍自己的小胸膛，小声念叨着就算被阿娘骂也认了。

　　看着玲儿珍惜的小口小口吃着鸡蛋，每次一口还要回味一下的样子，明月心里有些心酸，不过一颗鸡蛋，在21世纪，人人皆视为平常的东西，到了这里，却仿佛是一颗钻石般令人珍视。

　　待到吃完了早饭，明月帮着收拾了碗筷，顺便打扫了一下厨房和院子，在这里白吃白喝很不好意思，总要做些力所能及的事，不过里间就不进去了，她一个外人不方便。玲儿很懂事也跟着进进出出帮忙。等做好家务，一大一小并排坐在门口等丽花婶回来。

　　“玲儿几年几岁啦。”明月问道。

　　“六岁了。”玲儿用手托着肉嘟嘟的小脸，她整个人都瘦条条的，也就脸还算有点肉了。

　　“六岁了呀，那玲儿好棒，才六岁就会做这么多事。”明月震惊地说道，想起她六岁的那个年龄，怕还是只会蹲在门口玩泥巴。

　　“玲儿，玲儿多做一点，阿娘和阿爹就能少做点。”玲儿点点头说道，明明是小小年纪，却带着与年纪不符的成熟。

　　“玲儿乖~”明月心疼地摸摸她的头。

　　又等了一会儿，丽花婶回来了，二壮却没跟在后头。

　　“他干完活跑去找那些小子了，妹子咋不去床上躺子，今天感觉身子怎么样呢？”丽花婶子说道，刚一进门，她一看便知屋里屋外是被打扫整理过了，顿时觉得很不好意思。

　　“只是饿了太多天罢了，如今吃好喝好，早就没事啦！”明月摆摆手说道。

　　“那好，婶子这就带你上村里逛逛，妹子能走吧？”丽花婶问她。

　　“没事的，婶子，那咱们走吧。”明月已经等不及了，老是赖在丽花婶家，她真的很过意不去。

　　“诶好！”丽花婶先是进了里屋看看丈夫，见没事，便出来关了门，牵了玲儿领着明月往村里走。

　　丽花婶家刚好在村口的位置，其他村里的人家，也大多聚集在靠近村口的位置，越往里住的人家越少。渔村前面是海，侧面则是靠着大山，有条淡水河从山后绕过来，河水清澈见底，从山的一侧一直延伸到前面汇入大海。村里的日常取水，大多是引了山上的山泉水，也有部分人图方便，直接在取用河里的水。

　　再往里，几乎是没人住了，只有靠着山的那边远远地看见有个简易的窝棚，丽花婶说那个是村里的猎户搭的，这个猎户便是那天后来接替明月给安子叔做胸外按压的那个男子。

　　“那边呢？婶子，那边的地儿可是有人家的？”明月伸手指了与窝棚相对的另外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