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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升腾跌宕的小镇故事 ...

  •   (一)

      子秋家隔壁左边门市是“于二理发店”,这是一对20来岁的年轻夫妇开的。据说他们两个是从乡下逃出来的,为了当时特时髦的自由恋爱,由于男方家住农村一穷二白,女方家长不同意这门婚事,两个人就身无分文的私奔到了县城,跟着当地一家特潮的理发店学了三个月学徒就来到泉镇,租下张三奶奶家前面的门市,开起了“于二理发店”。其实小镇上还有两家有着几十年历史的老店,他们不用电器仍是古老的手推剪理发或剃刀剃。“于二理发店”的门面不大,门外墙头一角用纸盒圈起个一米来高的架子用来放煤炉子,炉子上从早到晚烧着开水。刚进门靠墙角摆放着一个洗头用的洗脸盆和木头架子,店堂中间摆着两把会旋转的皮沙发座椅,还有那小镇从未有过的瘦高个般立着的、头上顶个大圆盘的美发加热器,镜台上摆放的是各式发梳、理发剪、剃须刀、定型胶、染发剂,还有当时刚时兴的电吹风。于二夫妇最当宝的要数镜台靠门一角摆放着的那台录音机,这可是当时最流行的奢侈品,还没能进入寻常百姓家,据说是于二师傅开业那天送他的贺礼。每天只要“于二理发店”的门是开着的,不管白天黑夜,那台黑长盒子状、瞪着两只大大眼睛的录音机就会高昂的播放着四大天王的粤语歌,封面贴有天王造型相片的磁带零散的摆放在抽屉里,每当清晨听到从“于二理发店”流出的音乐响彻整个街道时,街上的人们像注入了一滴兴奋剂,随着音乐哼哼着小曲,有节奏的拾掇着眼前的一切,清扫门头、整理货品,准备开门迎客,昨日的疲劳早已抛到九霄云外,迎来的又是一个多彩的一天。

      于二夫妇更是男俊女俏,只见他每天穿上雪白的白衬衫塞进西装裤里,用一根牛皮腰带束着,西装裤后面的口袋里总是塞着一把理发剪,脚蹬擦得贼亮的尖头皮鞋,头上那抹过油的稍长头发梳成雪亮的三七分;老板娘刘敏身材娇小,头发总是高高的盘起,眉毛是自然清秀的柳叶眉,嘴角是淡雅清新的一抹红,飘逸的雪纺上衣穿着紧身的小皮裙,干起活来麻利而轻盈。开业那天,于二把他县城的师傅和同门师兄妹们也请来助阵,那师傅的一身行头更是酷到极致,油亮的大背头高耸着相当自信,麻秆似的细腿穿着紧身牛仔裤,人群中显得鹤立鸡群……在花花绿绿的少男少女陪衬下,他的到来就像港星降临,操起家伙来三下五除二就是一个酷酷的发型。每做完一个发型后,他都会半蹬着身子整个人成S型,用他的兰花指就着摩丝一喷、二抹、三捋,最后定型。镇上的人们刚弄完头发总觉得怪异,当他们忸怩着站起身对着镜子再仔细瞧瞧,却有种说不出来的新鲜和美感。自打那以后,方圆十里路内的大人小孩,大多喜欢到“于二理发店”,因为这里时髦又新潮。久而久之,这里还成了帅哥靓妹们的聚集之地。

      (二)

      由于都是紧邻,幼时的子秋和若冰可就成了这里的常客,只要一有空她们就会在这里逗留,经常坐在那皮转椅上转圈,或是把玩镜台上的家伙,看那些花花绿绿的俊男俊女打情骂俏,她们也在一旁笑得咯咯咯的,有时还会帮他们传个话、跑个腿啥的。傍晚时分,夕阳西下,放了学的子秋作业一做完就跑去隔壁“于二理发店”转圈,录音机里的音乐欢快的流淌着,刘敏正卷着衣袖在一旁给客人洗头打下手,于二高举着吹风机正在卖力的给赶场的人们吹着造型。子秋转了一圈看见屋角里有几个从乡下来的陌生女孩,她们大概是为了赶时髦慕名而来的,等待中的她们正围着一个大瓷钢杯喝着什么,她们你一口我一口的轮换着,嘴角不停发出啧啧窃喜。

      “这个甘蔗汁真好喝。”“省了用牙咬的劲儿。”“李三小姐还真会来事,镇上人就是新鲜玩意儿多。”……原来是街东头李三小店刚引进了手动甘蔗榨汁机,这个李三就是若冰的姨夫,前两年得病死了留下这个卖日用品杂货的店。为了家中生计,李三奶奶好生经营着,经常会绞尽脑汁的卖些新鲜玩意儿拉拢生意。

      好奇的子秋一溜烟似的跑向街东头的李三小店,只见小店门口一米来高呈三角立着的铁架子前,左邻右舍的一手挎着娃,一手拿着各色杯子围拢着去尝个鲜。李三奶奶脖子上套着深色围布麻利地削着甘蔗皮,深紫色的甘蔗皮一片片落在地上厚厚的一层,削好的雪白甘蔗剁成段儿放到挤压槽中,用手上下摇动安装在铁架子中间的手摇杠杆,那乳黄色的甘蔗水就顺着槽口流出来,人们纷纷拿出杯子去接着,每杯5毛钱。

      从没喝过甘蔗汁的子秋回到家,吵着要母亲给她买杯甘蔗汁,一向节俭的母亲说什么都不肯买,“一块钱就买一根甘蔗了,一根甘蔗能榨多少杯呢,不许买。”

      贪嘴的孩子只能用哭泣来抗议,她满脸挂着泪花用小手拽住母亲的衣角,任由她的胡搅蛮缠母亲恁是不理会,依旧忙着手里的活计。这时,若冰蹦蹦跳跳的来串门,同龄的若冰似乎总要比子秋成熟更多,见此情景她默默的拉着子秋朝她姨妈家走去。她把子秋安排在她姨妈家隔壁的屋檐下,自己走进她姨妈的小店,不小会拿了杯甘蔗汁递给子秋:“秋,你快喝!”原来是她谎称自己要喝却拿出来与子秋分享的,两个玩伴你一口我一口贪婪的吮吸着,那晚的月色、那个屋檐、那杯甘蔗汁都深深的印在子秋的脑海里。

      (三)

      喝完甘蔗汁,两个玩伴嬉闹着往家走。子秋满足的哼着小曲冲在前面,时不时用脚跟回转个三百六十度,行动不便的若冰托住半挂着的右手,两条腿一重一轻地向前奔着,笑着大喊:“秋,你等等我呢。”谁曾想,跑在前面的子秋迎面撞上街道上神经有些失常的大胖女人文英,她忽然大叫一声,冷不丁伸开双手朝子秋做抓捕状。这可把子秋给吓坏了,她顿时立在那里却不作抗争默然流泪。气喘吁吁追赶上来的若冰二话不说,左手护住她那不能动弹的右手臂,却拼命的拿头顶撞起那个疯女人,孰不知,由于受了刺激,那个女人疯病大发,居然躺在街中心打滚,嘴里像个母狮子一样咆哮着:“哪家的丫头啊,你敢惹我啊,魂不在身上了。”“李三家的酒里掺了水,马六夜里偷单位煤渣子,以为我不晓得么。”“陈家孙子都没了,绝后代喽,哈哈哈!”“老陆不是扒灰么,你们这些杀千刀的。”疯女人一伙哭一伙笑,那些小镇上陈谷子烂芝麻的糗事被她倒个底朝天。街道上的人们全都走出来看热闹了,看到人群越聚越多,疯女人更来劲了,她躺在地上不依不饶的打滚哭闹,180斤重的大块头活像头正在待宰的母猪,大家指手划脚的想着法子怎么治她的疯病,镇上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都没能把她抬起来。李三奶奶知道是若冰闯了大祸,飞奔过来蹲下身用手托住那疯女人,不停地摸她胸口想要好言劝说她回家。“你李三家的酒里掺了水,糖汁里头混了糖精,你说是不是?”一向脾气火暴、脸色凶相的李三奶奶就算被当众揭丑,这伙她也没有了一点脾气,耐着性子任由那疯女人谩骂,她只能陪着笑脸好言相劝着。“你就是不对,疯女人,欺负我们小孩子。”闯了祸的若冰却毫不畏惧,尽管她也被眼前的场景吓哭了,但依然像个勇敢的女英雄一般用手指着那疯女人。她转而推开嘈杂的人群擦一把委屈的泪眼,跑到墙角来安慰子秋说:“秋,不怕,有我呢。”最终,整整闹了一夜的疯女人,在她男人的连哄带骗下吞下了两片安眠药才安静下来。街上的人们陆续散了,大家还在为疯女人的话唏嘘不已,委屈的若冰和子秋也在父母的推搡中像两个小囚徒被各自领回家去。

      (四)

      清晨,恢复了夜晚宁静后的小镇随着太阳的升起,又慢慢鲜活起来,孩子们戴上红领巾向学校走去,大人们也陆续卸下门板开始了一天的生计。于二家今天的门市开的有点迟,原来是于二夫妇出门走亲戚了,店门交给了来帮忙的师妹祝青看管,这师妹是和城里师傅一起来的,一张标准瓜子脸、笑起来俩酒窝,身材娇小玲珑,非常甜美可人,那白皙透亮的皮肤就着时髦的装束,怎么看都觉得洋气逼人,让人不得不想多偷看两眼。自从上次开业她就没走,留下来帮师兄支撑门面。镇上很多富家子弟都对她爱慕有加,有事没事都会过来串个门,哪怕是照个镜子、梳个头发,也要从这儿路过,就为了跟这小师妹能搭上两句话。

      当时,全国正迎来第一次知识分子下海经商的浪潮,泉镇这座自古以来就走在时代前列的小镇,勤劳、智慧、勇敢的小镇人民也陆续走南闯北、下海经商,他们还有个令众人惊羡的名称——采购员。最先走出去的就是泉镇小学的一帮老师,他们和校长达成默契,请求学校保留编制停薪留职。这些走出去的采购员,只要一回小镇都会来“于二理发店”小聚,海阔天空的讲述那些外面的花花世界。其中有位陈加生,原先是泉镇小学的体育老师,他属于第一批下海也算是最成功的采购员,大家都喜欢叫他陈老师。时年三十出头的他,身高一米八,体格健壮、仪表堂堂、风流倜傥,戴副眼镜虽说文质彬彬,却也透着智慧的狡黠。

      每次他从外地回到小镇,都会第一时间到“于二理发店”来,豪气的掏出崭新的百元大钞,甩给老板娘刘敏拿去买些酒菜。午饭时分,四面八方的少男少女便聚拢来,在“于二理发店”的正中央摆起一张四方桌,桌上摆满拧开盖儿的啤酒和下酒的熟食,大家围着桌子坐着、站着、蹲着,说笑着好不热闹。子秋和若冰要是也跑去凑热闹,热心的刘敏总会夹一块猪头肉或是鸡腿塞到她们嘴里,她们小心翼翼的舔食着那些美味,在人群中蹦跳着走开去。陈老师每次还会给大家带些稀奇的礼物,名烟和糖果自然是少不了的,名烟是给老少爷们的,糖果是给老少妇孺的。不知何时,他会特意给祝青带礼物:丝巾、T恤、牛仔服、羊毛衫、胸花别针……这些小镇很难见的东西他都会送。长此以往,陈老师来理发店的次数越来越多,他也成了这里的贵客。

      (五)

      临近中午,于二家的门市被早早关上,只是中间的门朝里反锁了,街道上的人们依旧忙碌着,谁也没在意这些许的变化。子秋、若冰和街道上的小玩伴们吃完午饭照样出门放个风,他们不约而同的来到于二家转圈,不曾想大门紧闭,好奇的孩子就透过门板缝隙朝里看去,“天啦,他们两个怎么会躺在一起?太流氓了,哈哈哈……”透过门缝,子秋看到了陈老师和祝青半躺在于二家里屋的床上,她随即红着脸捂住嘴巴,神秘兮兮的让小伙伴们赶快走。哪知道其他小伙伴也想看个究竟,锁着的门始终让人好奇,他们从地上找根树枝不断的拨动被反锁的门搭子,孩子们在门外的嘈杂声惊动了里面的人。只见门“砰”地一声被打开,“你们干什么呢,一群小毛孩儿。没看见我在给陈老师掏耳屎吗?”祝青微红着脸走出来,头发有些许凌乱,却义正言辞地大吼道。理发店给人掏耳屎这是再正常不过了,孩子们像是找到了答案,原来是大人们在掏耳屎,“耳屎掉床上喽,耳屎掉床上喽……”不知谁幸灾乐祸的喊了起来,接着他们蹦跳着随即一轰而散,而于二家的那扇门也再次关上。

      直到放晚学时分,子秋和玩伴们在学校度过了欢乐的一个下午,早已将中午于二家的事抛到九霄云外了。不曾想,刚走到于二家门口便看到很多人围在这里,七嘴八舌纷纷议论着什么。“我们早就说她是个狐狸精了。”“‘于二理发店’就是个大淫窝,整天弄些男男女女在这儿吃吃喝喝。”“这还了得,坏了我们镇上的门风”……原来中午时分,当子秋和玩伴们走后,陈加生的老婆却莫名找到门上来,她先把于二家门从外面给堵上,然后喊了街道两旁的人来看热闹,硬是抓了陈老师和祝青一个现行。揪头发、扯衣服、吐吐沫……衣衫不整、头发凌乱的祝青硬是被她整得全身挂满了彩。随后,派出所的民警到门上来领了他们去做调解。子秋和伙伴们像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在孩子们心目中陈老师可是镇上罕见的风云人物,他的走南闯北告诉了孩子们外面还有另一个世界,在小镇孩子的眼里他就是自己未来奋斗的样子;而祝青也是孩子们喜欢的漂亮姐姐,她的城市气息和时尚范儿让小镇女孩儿心生欢喜。这样郎才女貌的一对,突然被公安抓走说是男盗女娼,子秋一下子就懵了,原来大人的世界远比孩童要复杂很多,人们不可以随心所欲做自己,诸事都要以法律和道德为界限。

      晚上回家后,父亲从派出所回来告诉子秋,陈老师因为触犯了婚姻法被罚款和拘留,祝青也被警告教育并离开小镇。“于二家乱成这样以后不许去了,女孩子从小就不能嘴谗,哪能随便吃人家的拿人家的,男人那都是有企图的……”父亲的嘴角像连珠炮一样对着天井谩骂着。那是第一次,子秋作为一个女生被家人狠狠的教育,虽然犯事的是祝青,她仿佛看到了自己作为女生的卑微。从此后她明白了:女生不要随便拿男生的东西,否则吃亏的是自己。她似乎也隐约明白了,女生始终都是天生的弱者。

      自那以后,于二家的生意却是出奇的更好了,小镇方圆几公里的男男女女们依然人来人往,这里仍然是小镇的理发鼻祖和时尚领地;但子秋他们这帮小孩再也没去过,每次经过他们都会小心翼翼的绕开而行,因为那道门已经被封上“少儿不宜”的烙印。

      (六)

      春日的午后,泉镇小学的五星红旗威严地在风中摇摆着,校园里的知了、蜜蜂、小鸟、蝴蝶、花草构成了一幅很美的图画;鸟鸣声、读书声、唱歌声仿佛合奏了一曲春日交响乐……突然,一阵鸟鸣声打断了这样的和谐画面。正投入课堂氛围的孩子们,被教导主任急促的脚步声给打断了,他们不得不放下高高举起的书本,纷纷朝向窗外探出头去,“谢青雨在哪个班,谢青雨……”听到呼喊声,青雨立刻狂奔出教室,只见教导主任急促地和她耳语了两句,她便像一头发了狂的小狮子嘶吼着往家赶去。

      当她走到离家还有几十米远处,远远的便看到家门口围满了人。青雨的心里七上八下,早已魂不附体。她拔腿快速奔向人群冲进了家门,没想到眼前的一幕让这个花季少女几乎悲痛欲绝。

      “她姑娘回来了。”“可怜的孩子,你妈没了。”“这个女人真傻,也不想想自己的孩子。”……拥挤的人群中不时发出同情和悲怜的声音。

      大门的门板被卸了下来,用两张长条凳搁着摆放在堂屋,她母亲全身由一张白布遮着冰冷的躺在门板上。家里亲戚们都已陆续赶来,她爸头上披着白布、腰间系着麻绳跪在油灯前,呆若木鸡地一张张烧着纸。

      “妈……妈……你怎么了?”面对此情此景,青雨“咚”的一下瘫坐在地上,她跪着爬到母亲面前,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后来连续好多天,青雨都没来上学,她还沉浸在失去母亲的痛苦中不能自拔 。

      听人说,这几年泉镇因为修路来了许多外地的工程队,而青雨家离施工地点很近,所以她家就把闲置的房子拿出来租给了修路工人。其中一个山东籍的中年男子跟青雨的母亲相处时间长了,趁她爸爸去粮管所上工的空当,两人便产生了暧昧关系。

      这个山东男人不仅欺骗了她妈妈的感情,而且在施工队撤走前,谎称要带青雨妈妈一起出去做生意,骗走了她妈妈的三万元存款。当得知这一切都是个骗局后,青雨妈妈无法面对家人,最终选择带着耻辱上吊自尽。母亲的离开,对于青雨来说是伤痛,更是悲哀。

      可是谁也想不到,这世上还有比失去母亲更悲伤的事在等着她去面对。如果说母亲自裁给她带来的伤痛是对她□□的折磨,那么父亲的背叛更是摧毁她精神的致命一击。

      她母亲去世后一个月,可谓尸骨未寒。她的父亲却重获新生般娶了她的舅妈,因为她的舅舅多年前就因盗窃罪被关在大牢里至今未回。她舅妈在帮忙置办丧事的间隙,就和她爸在一来二往中眉来眼去、达成默契,这对貌似苦命的孤寡鸳鸯便理直气壮的结合在一起了。

      青雨家那高高挺立在屋顶尘封了许久的烟囱,不知何时又慢慢吐露出了几缕炊烟,边角长满了苔藓的木门也朝两边敞开,翘着尾巴的大黄狗在院角发出零星的叫声……她看似又有了完整的新家,可是谁能想到一个十多岁少女的内心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作为一个农村女孩,她从小就比同龄孩子乖巧懂事,学习之余洗衣烧饭喂猪的家常虽然清苦,但至少内心安之若素;可是现在,生命中最亲的两个人分别用不同的方式去背叛,青雨的内心并没有从渐渐恢复平静的生活中得到治愈,相反这份无法承受之痛像刀子一样扎在她的心口,让她时刻无法喘息久久不能自拔,这也终将改变她整个的人生。

      青雨再也不和子秋、若冰一起玩了,她开始对玩伴回避和躲闪,变得沉默寡言,脸上满是愁容、毫无生气。她开始迷恋上流行歌曲和琼瑶小说,书包里随时放着随身听和《还珠格格》,上课时经常会被老师点名抓个现行,刚开始她还会有一丝无法抗拒的脸红,后来却变成了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能奈我何。有关学业她也是力不从心、一落千丈,最后不得不成了班上的垫底。“知识改变命运”的真理,在她这里似乎成了永远无法抵达的神话。

      小镇故事一波又一波的上演着,从来都没有彩排只有现场直播。烟雾聚集在小镇的天空,细雨从檐上翘角聚多而滴,碎了散了又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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