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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ACT.60 誓与约 ...

  •   “你能让你那破玩意儿别响了吗?”
      “你先让你那家伙闭嘴再说!”
      他们彼此对骂着,又同时关上了通讯的蜂鸣器。但没过多久,基德的通讯器又换了个乐声响了起来,特拉法尔加拿眼拐子瞪着他。
      “这不能怪我,谁叫弗兰奇那个变态给这个新式通讯器安装了十五种响铃?还他妈的能换7种彩壳!”
      ——让您的领带每天都有新感觉。据说这是新款领夹式私密通讯器研发出来时,推广传单上所配的广告词。还开发了男款和女款,便于匹配完美无瑕的特工工作。
      吃饱了撑着闲的吧!虽然基德在收到传单的一瞬间就如此腹诽,但这款新通讯器因为极受女性成员的好评,很快便被通过并投入使用了。

      基德将领夹抹下来扔进口袋里。那群等着会面的各组织的头目现在铁定脸色不好,但管它的,早就该让你们吃吃闭门羹;以藏现在也大概焦头烂额吧,算是对容忍你事无巨细的啰嗦的一点回敬;至于马尔科,得了吧,既然算是兄弟,就更不能在这节骨眼上拦我:眼下可有件重要得多的事情。
      他们走在国际会议中心底层的商业区域里。悬浮在空中的巨型电视幕滚动播放着二十四小时的会议各个方面的直播,偶尔也会穿插点清一色由女演员出演的赞助商广告。在衣衫暴露的性感身材过后,紧接着播送的就是关于基德的新闻,让特拉法尔加忍不住喷笑了出来。
      “笑屁啊!”基德没好气地哼哼,“你也该告诉我,到底什么事火急火燎地把我薅出来?”
      该不该告诉他?特拉法尔加心底瞬间转过无数个念头。要是告诉他的话,那家伙估计立刻会拗断自己的手臂,那样会直接损害神经元和肌理,别说之后复原困难,恐怕很可能连普通义肢都无法安装了。
      “只是约会,不行吗?”灰眼睛的猫挑了挑眉毛,“觉得上当受骗的话,你大可以现在就回去当你勤劳的公务员?”你敢老子就截了你的脚。
      “好容易跑出来,鬼才回去!”基德背着双手散漫地说,毫无一个公务员的自觉。他严肃地说,“我只是有一个问题。”
      “什么?”
      “约会……应该干点什么?”
      “……”
      特拉法尔加承认,这个没营养也没大脑的问题难倒了他。
      虽然也许算不上“久经情场的老手”,但要论经验和次数,他相信双方的混账程度一定彼此彼此。但是,好像旧有的约会定律与他们两人格格不入一样,每个选项都显得有些可笑。
      即使是在这座以白色为主、简约流线型内部设计的国际会议中心,还是有很多适合约会的场所的。室内广场里有购物街,街角有撑着阳伞的咖啡店,摆着木质精巧的桌椅;书吧和慢摇吧是打发时间的好去处,电影院门口打着各色爱情电影的宣传架,里也有情侣专用的卡座。实在不行的话,健身馆和网球场也是不错的选择,如果来了兴致,酒吧里的台球桌上他也能打上像模像样的几杆。当然,其实更多情侣更喜欢对着室内人工湖的音乐喷泉,坐在草地上,你枕着我的腿,我靠着你的背,说些什么,或者什么都不说。
      “……你要浪漫点的,还是务实点的?”
      “难得约会,当然是浪漫点的?”
      “那……我买999朵玫瑰给你,然后再去看场电影?”
      “如果玫瑰中间插着最新款的GLOCK-41的话,我会勉为其难地接受下来的。至于电影,如果你不介意我半途睡着的话……”
      “那就杀了你。”
      “……靠,那务实点的是什么?”
      “把你的信用卡给我,让我刷爆它。”

      毫无建树的对话。特拉法尔加觉得他们之间所谓的约会都是没事找抽,这时候基德突然大叫起来。“对了!就是这个!”他不知什么时候掏出手机上了网,此时正看着屏幕,像是发现了新大陆。
      “牵手啊,约会当然要牵手!”对方义正词严地发表他的最新搜索结果。
      特拉法尔加只听见脑内腾地一声,像是什么炸了锅。
      “牵个屁啊!你他妈的睡过多少人了啊还玩这套?!”
      “是你他妈的提议要约会的!”
      “那你这该死的不也附议了吗!”
      两个人瞪了半天眼,各自抱着胳膊把脸撇向一边。不就是牵个手么,什么事他们没干过,牵下又不会少块肉;但心里头虽然这样想,眼下却实在是没有什么约会和牵手的氛围。

      “来杯黑咖啡。”
      精疲力竭的特拉法尔加将目标转向街角的售卖区,他一整夜没睡也没吃东西干耗到现在,实在不想把精力浪费在是否牵手和如何约会这样没营养的问题上。他思索着之后的行动,总之,他必须保证基德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并把他带到不被发现的地方。先避开这一段时间,之后会谈开始,再让基德回到自己的领属的话,就可以立刻安全地进行机械臂的移除和生理义肢的嫁接工作了。
      搜遍全世界大概也没有这么尽责的医疗跟踪服务了——没办法,摊上这么个麻烦的病患,算我倒霉。特拉法尔加在心里没奈何地自嘲,却又觉得心安理得,有种难以言喻的充实感。
      “吃点什么好了,我饿了。”基德凑过来,环着特拉法尔加的腰,顺手点了两三样东西。“怎么又瘦了。”他皱着眉说,因此一在位置上坐下,他立刻将所有的吃食全部堆在特拉法尔加面前,自己却抢了那杯最初的黑咖啡。
      “苦。我怎么记得你喜欢甜的?”
      “提神。”特拉法尔加头也不抬,他的确饿了。“你不吃?”
      “早陪那些倒胃口的家伙们吃够了。”
      黑发的医生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这些餐点打一开始就是给他点的。别说,这家伙有的时候还挺上道,亏待了那张煞气十足的脸。他抢过对方鸠占鹊巢的咖啡,灌了一大口——苦,接着是流连不舍的涩,他正想着有些像自己和眼前这个笨蛋的关系,就感觉到咖啡的磨香回味重新卷上舌尖。基德盯着他的脸,饶有兴味地将那瞬间的表情尽收眼底。他开口问:“小野猫,你在想什么?”
      “蠢问题,你这辈子都别想知道我在想什么。人类大脑中千亿神经元和万亿神经胶质细胞搭建出极其复杂的网络系统,一瞬间就可以进行难以预计数量的思维走向。不过,我倒是知道你在想什么。”
      “哦?说来听听。”
      “你在想我到底在想什么。”
      基德笑起来。“你说错了,我还真不在想这个。我在想一件更重要的事,不过,你肯定忘了。”
      特拉法尔加略带疑惑地抬起头。
      “是我知道的事?”
      “当然。你猜得到吗?”
      他沉默了片刻,却实在想不出基德能有什么重要的、又是自己可能忘记了的事。
      “得了吧,你扯淡。”
      那火爆脾气的家伙竟然也不生气,反倒一脸志得意满:“你就等着吧。”
      虽然猜不到是什么,不过,应该值得期待,这种感觉不坏。特拉法尔加满意地勾起嘴角,叠起面前的杯盘,把账单丢给基德。他撒着手不去管方向地随意走在前头,没多久身后的气息就追了上来,胳膊先被拽住了:“走那么急干嘛。”接着那只有力的、滚烫的手掌就沿着手臂内侧的肌理向下,最终自然地落在五指之间柔软的纹路上。
      “原来,也没想的那么难。”基德有些骄傲地昂着下巴,朝特拉法尔加瞥了一眼。对方立刻嫌恶地摇起手,但那家伙就像橡皮糖,黏上了就怎么也甩不掉。
      “大白天的俩男人牵着手走路……恶心死了。”
      “谁他妈的敢看不顺眼,老子第一个灭了他。”
      那双手攥得更紧了些,最终从有些别扭的姿势,变成扣得严丝合缝。特拉法尔加甚至能感受得到彼此掌动脉划过时的搏动,错落的频率撞击着,却又逐渐同调。

      据从事八卦新闻记者行业三十二年的老娱记约翰称,他今天算是见到了他职业生涯中最为怪异的一对情侣,以至于他想要动笔写点什么的时候,都不知道该把标题向哪个方面意淫才能让读者一目了然,勾起最为适当的兴趣。
      下午四时许,他看见本次多边会议的新闻焦点人物之一——尤斯塔斯•基德,与一位朋友在街角的咖啡店内用餐。在这样一个略显尴尬的时间点上一起用餐,他的职业精神告诉他,这绝不可能是通常意义上的“朋友”。更何况,就在刚刚,他们都收到了玛丽乔亚管制下的新闻媒体发出的通稿,以无故缺席约谈为由称尤斯塔斯“失踪”,指责菲尼克斯方面对于和谈的态度。
      一条肥鱼,他抹了抹嘴唇,逮到了可能有独家。拎着红圈跟上去,果不其然,没多久就发现了好料:尤斯塔斯从后面拽住了对方的胳膊,紧接着攥住了手;对方挣了两下,没挣脱,也就由着他牵着。这样的情景看在他这样的老娱记眼里,一眼就知道双方的关系,而且肯定是上过床了没跑的。他果断地举起相机。
      但没料到的是,斜刺里杀出了另一对人马,约翰一看火就往上冲:那是他们的竞争对手,摆明了是来抢头条的。但对方人多势众,长枪短炮,直播车都开到了旁边,摄像机跟着出镜记者,将印有电视台标志的话筒直往前送。
      “尤斯塔斯组长,听说您爽约了今天下午的所有会议和约见,请问是什么理由?”
      “这位是您的什么人?请问你们的关系?”
      直播镜头扫过他们的脸,特拉法尔加皱起眉头,这可糟糕了。他扔开基德的手,给他使了个眼色就推开记者向外走。但那个笨蛋不知道哪根筋接错了路,竟然想对这个问题感兴趣一样停了下来,反手扣住了特拉法尔加的手腕。
      “关系?”他笑起来,显得心情很好,“就是你们看见的关系。”
      说话的当会他一把拽过了自己的情人,在就在众目睽睽和直播机的锁定焦点之下吻上了对方的嘴唇。不——与其说是吻,不如说是咬更确切一点,就像是猛兽宣誓自己的猎物与领地一样,霸道地烙上难以泯灭的印记。

      约翰承认,这个场景大胆得令人难忘,他甚至一瞬间都忘了举起相机、按下快门;但之后之所以会忘了按快门,就单纯是因为惊诧了。他在偷拍时就已经确定了双方的关系,所以到这一刻都还不算是意料之外。但接下来他并没有看到意料之中的更加甜蜜的深吻或者是对着记者镜头的完美情侣POSE,没听见介绍和进一步的宣言,没有拍下任何一张他满意的角度。一切八卦新闻中被记者抓包后惯见的应对全都无影无踪,经验和常理在这两人面前似乎形同虚设。
      那个令年轻女主播脸红心跳半晌说不出话、扛着直播摄像机的小哥差点扶不稳镜头的吻,被朝着小腹的狠狠一记膝踢打飞了。特拉法尔加毫不留情面地给了他后颈一手刀,再将他踹翻在地。记者们没见过这架势,都惊得退开了几步;有的在想要不要报警地拿出了手机,大家都以为这下可以上演更加精彩的八卦反转剧,谁料打人的一方却又将基德拖了起来,“趁现在!!”而被打的家伙也没什么抱怨地立刻跟着他,两人拖着手,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穿出惊诧的人群,突然飞快地跑起来。
      悬浮大屏幕同步直播着这令人难以言喻的一幕,对着直播镜头的女主持保持着张大了嘴僵在原地的姿势,但却已经没有人关注她了。大批被直播吸引来的八卦记者、看热闹的围观群众、以及混迹其中的各方便衣,反应快的这才想起来拔腿去追,众人跟着如梦初醒;在这巨大的、安静而雅致的、严肃而略显压抑的会议场所,突然出现了这样的一幕奇景——
      两个人在前面飞快地跑,后面一群各式各样的人,出于不同的目的和原因,汇成了一条巨大的尾巴,浩浩荡荡地跟着追过去。

      “死野猫,别跑!”
      “不跑后面的那群混账就追上来了!”
      “管他们追不追来!”
      “老子他妈的最讨厌的就是记者了!”
      “你这是什么狗屁逻辑!”
      “总之别被他们拍到,你这条蠢狗!”
      特拉法尔加一个轻跃,身子像脱离重力那样轻松地跃上了水晶旋转的楼梯转层,三下两下就跳上了二层;基德也不示弱,跟着追上来,楼梯间的水晶帘栊被震得叮当作响。他们带翻了刚开铺子的书报摊,撞得握着奶茶的女秘书原地打了几个圈,路人纷纷避让唯恐躲闪不及。还不小心挂到了谁手里的文件夹,纸质的文件和合约飞了一地,他们的鞋印毫不客气地盖在上面。
      一切全都乱了套,但他们竟然跑得很畅快。
      “跑够了没啊到底要去哪?!”
      “没人的地方!”
      “怎么可能有那种地方啊笨猫!”
      “——还是说你已经跑不动了?会议室坐多了吗我看你骨头也生锈啦!”
      那只野猫慢下步子,扶着左侧的栏杆,回过头来看基德。他的胸膛激烈地起伏着,脸颊发红,皮肤表面铺了一层细密的薄汗,有汗滴盈在脖颈的凹陷处。本人可能完全没有在意到,但他脸上的确不自觉地挂着难能一见、却又令人着迷的笑容。
      这笑容晃得基德一个愣神。什么啊,这家伙刚刚来找他的时候,还一脸严肃心事重重的,以为出了什么大事;这时候又笑得像个孩子。心脏漏跳了一拍,他感到自己的呼吸急促起来,刚被汗水沁凉的皮肤此刻像是夏日浇水的柏油路,突地腾起热浪。
      “……我好像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迷上你这只该死的野猫了。”
      他喃喃地说,特拉法尔加一个没反应明白:“你说什么?”
      “有没有人说过,你美极了?”基德的掌心倏然凑过去,摩挲着他的脸侧,他的嘴角挂着餍足的笑容,像是太满意这个属于他的猎物。“——性感得要命。”
      “……你……你他妈的是读了哪本不着调的情诗?!”
      特拉法尔加拿手去摁他的额头,对方就势凑过来就要吻他,他简直吓得飞快地退了一步,掉头就跑。
      “!!又跑什么啊?!”
      “你把你烧坏的脑袋冷静下来再说!”
      “那你脸红什么?!”
      “那是跑的!!!你他妈的脸不也是红的啊!”
      慌不择路——更严重的是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慌什么。害怕,好像一脚踏进了未知的泥潭;而左侧的胸膛,却又有什么不停地满溢出来。
      前头有保安官和记者兜了远路堵着,大概是因为他们的行为已经影响到了会议的正常运作,所以特意绕过大厅,当头拦截他们。“啧!”特拉法尔加砸了咂嘴,这还真不好对付;眼看着两边就要撞上,他一撑身旁的栏杆扶手,整个人从二楼的翻栏处跃下。虽然一楼大厅的层高相当可观,但以他的体能,这个高度只要做好准备,就全然不在话下。
      “等等!那里是——”
      听到喊声的时候身子已经在半空中了,他才发现自己根本在一团混乱之中完全忘记了考虑落脚点。真是失策,脚下是一楼购物街里售卖会议纪念品的铺子,一大束红色的、印有会议LOGO的氢气球正在他的正下方——
      他掉了进去。

      基德从旁边的空地跃下,游刃有余地走到跟前的时候,就看手臂被一大束气球线捆住、上身各处也零星缠绕着线和气球的家伙,无可奈何地慢慢从天上降落下来。
      “哟,会飞的猫。”
      “……别废话,快把我放下来。”
      特拉法尔加没好气地说。他简直可以预想到明天的报纸版面会有多热闹。
      基德用小刀划开他身子前面的死结,那些得到释放的红气球立刻全都欢快地向上飞走了,万有引力拉着特拉法尔加回到地面。基德伸手抱住了他的膝弯。
      “该死的……快放我下来。”特拉法尔加低声地说。从脖颈到脸颊毫无疑问又莫名其妙地烧起来了,这莫名其妙的反应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甚至不敢直视对方的视线。
      基德放松了手臂的圈套,却不放手,只让重力拉着对方、紧紧贴着自己滑落下去。他的手掌划过对方的大腿、臀部、腰凹与背脊,他的唇擦过爱人的腹部,胸前、锁骨与鼻尖。最终视线相对,能看见的只有彼此眼中清澈的、自己的倒影。脚明明终于碰到了地面,心却始终轻飘飘的,脱不去失重的恍惚感。
      “……罗……”
      基德低唤着平常他不怎么出口的称呼。
      “我有样东西要给你。”

      他拽过一只还没有来得及飞走的气球,递到特拉法尔加面前。
      “就剩下一只了啊。刚刚那个样子,没有及时拍下来真是可惜。”
      “不是很像捆绑游戏?”特拉法尔加飚给他一个“你品位恶劣”的眼神。
      “虽然那个听起来也不错,不过你像飞在半空中的匹诺曹……这种景象很难得不是吗。”
      “你一定爱上了乌索普,”特拉法尔加接过气球,“废话了半天要给我的就是这个吗。”他刚要吐槽,指尖就触到了细而凉的金属触感。

      ……什么?

      耳边啪地一声炸响,气球破裂了,他一愣,手还没来得及收回去,有什么在同时无声无息地砸进了手心里。不轻不重,却敲得心头凹陷出一片柔软。
      他定睛去看。是有些眼熟的小玩意:银制的链子,上面穿着小小的圈套;简单到不能再简化的设计,内侧刻着毫无新意的FOREVER LOVE。
      怎么会忘记?他不会忘记的。这是那件衣服的赠品;另外的一只被他穿上链子,拿着去忽悠暴躁的野狗,扣上脖子就说是上证了。但这一只,他以为那没什么记性的家伙铁定会忘得一干二净,谁想到他还记得。
      “…………你一直带着?”
      “啊,去玛丽乔亚找你的时候就带着了,小破玩意,中途被搜身都没被查走。但一直不知道该找什么机会给你,总觉得什么时候都不适合。后来我想通了,管它适不适合,反正是得给你的,就现在吧。”
      特拉法尔加一下子说不出话。喉咙里像是梗塞了什么,疼痛的,那感觉有点像是扁桃体发炎,难以下咽得无药可治。但比起喉管的疼痛与哽咽,更有无法言表的情感像是汹涌的洪流,让那些酸涩的、甜蜜的、痛苦的、后悔的、炽烈的等等混杂一气,变成了特调的鸡尾酒,一层层的滋味沉下心底、泛上心头,再涌上眼睑。
      无法解释的生理反应,就像是被施了咒语或者魔法,设下了这循环往复的圈套。
      否则该如何解释,即使经历过那么多、那么多的痛楚、磨合、失败、阻扰、放弃,却仍然会一次次地、无法停止地、更加深刻地,再度去接近你、触碰你、占有你……并爱上你?
      单薄的话语无法传达万一,那些渗透在血液中的回忆蜂拥而至;即使现在重零开始,我们也一定会用同样的方式相遇,即使总是如此争吵、斗殴、背道而驰,却又始终吸引着,难以抗拒地靠近,为那些别人眼中无足轻重的微小举措感动不已,再以同样的方式沦陷其间——他从未像这现在这让如此确信。

      “呜……”
      好容易发出的声音却像是溺水,每一声呼吸都似乎带着呜咽;心腔快被溢满,每一下跳动都简直要撞开胸膛。特拉法尔加清晰地看见自己的泪水飞落进手心里,打湿那并不值钱的纪念品。
      为什么……会哭?为这点小事简直莫名其妙。我明明应该觉得挺高兴?该像平常一样,收好感动,然后要记得损他几句,以免这只笨狗得意忘形。
      但泪水停不下来,他整个人都已经乱了套;只能攥紧了这小小的、几乎感觉不到重量的戒链,让那温凉的、像是染上了谁体温的圈套,温柔地覆过他的额头与眼帘。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2章 ACT.60 誓与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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