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王]KL|ZS两极》皇飞雪

5、ACT.05 昨与今

　　墙上的挂钟悄无声息地指向了夜十二点，基德咬上了特拉法尔加向他发出邀请的锁骨，然后一路顺势侵犯到喉结。
　　“……啧……你这狗东西，真把我当骨头啃……”
　　“我看你也满乐在其中的嘛……”
　　“真不知道你哪来的混账力气……照平常你还得再输800CC的血呢……”
　　“别废话了蠢猫，”基德邪恶地笑了，“老子吃了你就有力气了。”他向着身上的家伙的胯部狠狠一顶，特拉法尔加低吼一声整个人垮进基德的怀里，那双有力的臂膀铁钳似的将他箍到肋骨疼痛，他不敢相信自己竟有些喜欢这种安定得残忍的感觉。

　　窗外的一丝风声漏入基德的耳朵里。“躲开！！”他突然大吼，几乎同时将身上的特拉法尔加踢了出去。走廊上的玻璃在他大吼的时候全数破裂，报警系统的红灯霎然闪烁，刺耳的鸣笛声响彻夜空。子弹擦过他已经被灼坏的皮肤部分，只拉开一条口子，焦黑的肌肉翻开，几乎可以看见白森森的骨头。
　　“趴在那别动！”基德叫道，他拉开手雷扔向窗外，特拉法尔加将掉落身旁的镭射枪扔给他。
　　“他们要攻进来了！基拉！！你醒着吗？”
　　“当然……”基拉已经撑起身子走出了手术室，“这个阵仗再不醒我就不配是尤斯塔斯组的一员了，闹得可真过分啊。”
　　“只能突围出去了！你手臂怎么样？”
　　“局部麻醉没退，不过完全不碍事了。”基拉看了看冲进手术室的特拉法尔加的背影，“我算是知道老爷子为什么看重他了。”
　　基德扔了空了的镭射枪，一个打滚避过了扫射躲进死角：“你一只手能骑雪狼吗？”
　　基拉点点头：“当然。”

　　特拉法尔加背起山治，三个人跨上了停车库里各自的座驾。
　　“你带个人没问题吧？”基德看了眼特拉法尔加，他想起这个人今天——不，昨天才第一次骑这种“凶悍”的战场机动武器。
　　“这是个濒危病人，我可不放心让你带着！”特拉法尔加白了基德一眼，他想起刚才这个家伙就竟然在那种时刻将他从身上踹了出去——就算的确情势危急，一般人会前一刻还在激吻后一刻就把人踹出去么？！他是无意识的举动还是纯粹想借机报复？不管是哪种，特拉法尔加都觉得自己一身火气无处发泄，这笔帐总有一天要这家伙还回来。
　　基德完全没在意到这点，他手一攥，马达轰鸣，发出平日里的战斗讯号。
　　“那么，分头突围！德雷克应该在接应的路上了，在回到莫比迪克之前别死了啊！”

　　凌晨，在圣地“玛丽乔亚”向“灰色地带”中立机构之一“樱花会所”发出的突然包围袭击的包围圈里，三辆银灰色的“雪狼”仿佛利刃划开深夜里粲然的火线，向“无法地带”轴心基地“莫比迪克”方向分头突围。
　　“敌方身份确认。是‘莫比迪克’联盟下属‘尤斯塔斯组’组长尤斯塔斯•基德、同组别所属战斗员基拉，以及——灰色地带的‘死亡外科医生’特拉法尔加•罗。”
　　“那么目标显而易见，”圣地“玛丽乔亚”下属“正义地带”的本次行动指挥官斯莫克摁灭了手中的雪茄，“另外两个人当然需要消灭，但最优先任务的是执行上级命令，务必活捉特拉法尔加•罗——听到了没有？！”

　　“喂，基德……这样好么？”
　　靠着雪狼的性能和两人优越的战斗本能，基德与基拉逐渐撕开了包围网，一路飚驰。基拉打开雪狼的定位仪，周围1公里内并没有显示除了基德外的其他同属讯号。虽然按照常理来说玛丽乔亚的重点追击对象一定是基德和他，基德大约也是想到这点才选择分头突破，但联想到老爷子要求基德“保护”特拉法尔加的举动，再结合现在的状况，可能事实与常理相悖也不一定。
　　“什么？”基德回头大声问。他显然还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不……没什么。”
　　尽管老爷子要求基德务必将特拉法尔加带回基地，但从现状来看敌众我寡深入腹地是无谋的行为。不管老爷子怎么想，对于基拉来说，保证组长的安全是第一位的。接到“保护特拉法尔加”命令的并不是我。他这样想着，将想说的话都咽回了肚子里。
　　基德却突然摁下了刹车，他用脚猛支着地旋过车身，尖锐的摩擦声和突兀的动作甩起大片的沙尘。
　　“你不早说！那只野猫没跟上来？！”说罢加速就要返程。
　　基拉觉得头痛，他大喊：“至少等德雷克的人来接上！对方是有备而来，我们不能回去送死！”
　　“等他来了该死的早死透了！”基德头也不回一飚到底，基拉在心里默默吐了口血，算了，谁让我摊上这么个老大，挂起油门追了上去。

　　包围圈逐渐缩小，反机动武器的迫击炮已经架设完毕。特拉法尔加感觉到了情势不对，他挥开身上背的那柄黑色的长剑，利落地将周遭的敌人手里的兵器切成两爿，□□的雪狼一点也没有减速直向外冲去。
　　再这样下去的话，山治的情况恐怕不妙……子弹从背后各个方向呼啸而来，他俯身护住背后的伤患，但毕竟对雪狼的操控不熟，一个分神，偏离了意想中的路线斜冲出去。迫击炮同时向他发难，灼人的炮火正中座驾的前轮，将他和山治整个儿抛向空中。特拉法尔加用长刀稳住身形，然而尚未恢复意识的山治却被甩离他几十米远。
　　……这下糟了！！
　　射击的火线逼近，持近身武器的正义士兵们也蜂拥而至。特拉法尔加感到有些绝望，突然身后传来枪响，一辆咆哮的雪狼飚驰到而来，前射灯两侧竟伸出四支枪口蹭蹭地吐着火舌，带着那个高大野蛮的身影冲到面前：“上来，小野猫！”
　　速度丝毫未减，两人在千钧一发之际扣住彼此的手腕，基德向后一甩，特拉法尔加便借力跃上了机车后座。随后赶到的基拉也将山治担在自己的车后座上。
　　基德大吼：“走！基拉！你带着那小子先走！我拖住他们！”
　　“是！”
　　基拉没有任何犹疑地调转车头电掣而去，在生死攸关的战场上，他百分百服从老大的命令。
　　基德带着特拉法尔加在包围战场上划出一个巨大的弧度，“雪狼”车轮两边的枪口随着这漂亮的移动路线精准地干掉了一圈。可怕的战斗本能，特拉法尔加在心里赞了一声，他贴近了基德的后背：“这机车原来还自带武器？怎么不早说！”
　　“你真当他是机车？！别把我们那的武器研发部当傻瓜！这可是‘战场机动兵器’啊！没接受过训练的新手驯不了它，这家伙脾气倔着呢！”基德飞速地换了弹夹，“别废话了，快没子弹了！帮我打开挡罩！”
　　特拉法尔加看到雪狼前面弹出了操控用的键盘系统，他探出手熟稔地输入命令，没三十秒，防护挡罩就从两边打开了。
　　“嘿！你学得似乎挺快！”
　　“只要是电子操控，基本原理都是一样的。”
　　“好了，走吧！”基德扔下空枪，“抓紧了！”
　　他陡然将马力一加到底，雪狼像箭般地猛地提升初始速度，特拉法尔加虽然做了准备，却几乎被风压带得向后仰脱出去。
　　“叫你抓紧了笨蛋！”
　　基德骂了一声，单手握把，另一只手向后抓住了特拉法尔加的胳膊，把它用力环过自己的腰间，“像这样！别松手!”
　　特拉法尔加整个人被拉得紧紧贴在基德的背上，感受到他血液脉搏的振动和汗透重衣的高热，才发觉自己早已心如擂鼓，他张大嘴，大口地喘息起来。
　　“哈哈，还好吧，小野猫！”
　　基德的左手仍然紧紧攥着他的手腕贴在腰间，没有放开的意思。特拉法尔加摇摇头，也笑了出来：“好过头了。”他将另一半的手臂也环了过去，连着基德的手一起紧紧扣住。三只汗透的手黏腻交叠，那触感着实不怎么好，但两人赌气似的都不愿脱开。
　　“对了小野猫，为了让基拉能跑得方便点，我要兜个圈子。”
　　“……没想到尤斯塔斯当家的还挺关心下属嘛。”
　　“废话！既然是老大，当然是要捡最要命的活来干！不然别人凭什么叫你老大？！”
　　他将车头一摆，向着灰色地带错落狭窄的巷道里飞驰而去。

　　“报告！包围失败了！尤斯塔斯•基德与特拉法尔加•罗冲入灰色地带M区了，另一边‘杀戮武人’基拉与莫比迪克的援军‘赤旗’德雷克接上了！”
　　“那小子倒带种，自己当饵么……”斯莫克一拍桌子站起来，“来的正好！机动队抄上去，别逼得太紧！让这两条‘大鱼’自己跳进陷阱里去！我们也出动，走了达斯琪！”他身旁的短发眼镜少女一个标准的立正，声音答得响亮：“是！”

　　“跑得掉么？”
　　“啧……燃料快要耗光了。那些家伙还真是缠人！”
　　“把我放下来你就一个人回去吧，尤斯塔斯当家的。便车搭到这里也足够了。”
　　“说什么笑话！我还要把你带回去向老爷子交差呢！别给我想跑！”
　　窄巷的前头隐约看见“玛丽乔亚”的机动队包抄过来。基德拧起眉头，咧开了嘴：“喂，小野猫，你手里那柄刀够不够结实？”
　　“那当然。——你在打什么坏主意？！”
　　“嘿——”基德笑起来，他猛地飙到满格，机车自带的火力全开，“当然是——跳车！”

　　伏击在巷口的机动队对着横冲直撞来的那匹彪悍的“雪狼”进行了猛烈的火力攻击，然而躺在地上四分五裂的除了一堆曾经先进的破铜烂铁，并没有任何生物属性的碎片在内。
　　刀刃插入巷侧的墙壁，激烈地切割摩擦迸出火花，特拉法尔加一手揽着基德，另一只手紧紧地握住刀柄，饶是这样两人也被甩出去滑行数十米，直到后背狠狠撞上死胡同才停下来。
　　“咳……老子的刀可不是这个用法啊！你这混蛋……”
　　“别啰嗦，总比被人打成蜂窝要好！”
　　“围上来了，走！”特拉法尔加压低了声音，他扯起基德，两人跃上巷侧的矮墙，跳进另一边废弃的老工业区。他走得熟门熟路，在这灰色地带错综复杂未经规划的地域里，没有谁能占得了一只熟悉地形的野猫的上风。
　　周围是密匝匝的脚步声，间或有领队的呼喝，特拉法尔加扯着基德躲在巷内的死角里。“别出声，除非把这一片都拆了，否则他们找不到这里。”
　　“躲着当缩头乌龟可不是老子的作派……”
　　“尤斯塔斯当家的喜欢送死我也不拦着。”他嘴上这么说，手却抓着基德的胳膊没有放松的意思，突然将他整个人往下一摁：“笨蛋！蹲低点！”
　　一梭子弹擦着基德的红发打在土墙上。外面传来士兵的呼喝声。
　　“怎么了？”“那边好像有人影！”“绕过去看看！”“是！”

　　“蠢死了，长这么个块头还搞个红发招摇，你以为你是活靶子？！”
　　“我看显眼的是你那个‘可爱’的白帽子吧！”
　　“闭嘴！你知道可爱两个字怎么写么，我低估你了尤斯塔斯当家的！”
　　“哈？！你够胆再说一遍试试？”
　　这俩个笨蛋一边“被迫转移”一边不忘相互拆台，还要防备着四周的围剿，在终于抵达另一处隐蔽掩体的时候，他们已经累的只能瞪着对方，却不想再说一句话了。
　　特拉法尔加拧开墙角外的水管接口，看到有水流出来松了口气。天快亮了，那时再想跑就不容易了。他一口气喝了许多水，喉咙终于不再疼痛，身上也渐渐有了力气。他站起身，犹豫了片刻，又蹲下拿了旁边的瓢子装了一些，走去递给基德。
　　基德的脸色似乎不太好。这也难怪，受那样的伤还整整折腾了一夜，他现在还能走能跑已经是个奇迹了。特拉法尔加望了望天色，却也没催他动身，走过去查看了下伤口，又试了下他的额头。“……现在感觉怎么样？”
　　基德仍然默不作声，特拉法尔加知道他在硬撑。但眼下他无法可想，只能默默地坐在他身边，强迫性地喂了点水下去，又替他将大衣领子紧了紧。
　　“……走吧。我不喜欢等死。”又过了半晌，基德开口说。他的嗓音开始发哑，各处创口已经使他发起了低烧。
　　“你有时候也依赖别人一点。”特拉法尔加低声说，他将手伸到基德面前，那里面有个小小的定位仪，“从你那辆雪狼上拆下来的。你那个使弯刀的手下——是叫基拉吧——看起来是个尽忠职守的聪明人，我想也许现在就在接应的路上了。”
　　“那是当然的。”基德说。他扶着墙站直身子，却觉得浑身使不上力气。
　　“尤斯塔斯当家的，你要还想清醒着撑到援军到来，就给我乖乖呆着别动。”特拉法尔加背起长刀向外便走，基德眯起眼睛：“你去哪里？”
　　“去会会那些家伙。”
　　“你疯了！”基德一把拉住他，“不许去。”
　　“放手！”
　　“我说不许去！”
　　“别命令我，否则连你一起砍！”
　　特拉法尔加挥开长刀毫不留情面地斩下，基德闪身避过，倏地钻进风刃的死角，伸手便拧他的手腕。他向后灵敏地一躲，抬腿踢向基德的小腹。基德翻身避开，但那柄长刀后发先至，架上基德的脖颈；然而他无法更进一步，那只持刀的手已被对方的怪力死死箍住。
　　彼此的脸庞近在咫尺。特拉法尔加看见基德的左侧脸颊被镭射炮灼伤的地方又被流弹翻开，隐约可以看见白森森的颧骨。
　　东方泛起了鱼肚白，有清晨的早霞透过错落的灰蒙蒙的建筑的缝隙射进来。两人就那样僵持着，周围空气里紧张的气氛仍未散去。
　　“嘿，小野猫。”基德脸上还挂着虚汗，但他心情明显好起来，并放开了特拉法尔加的手。“第二天了。”
　　特拉法尔加也还刀入鞘，揉了揉生疼的手腕挑起了眉：“你什么意思？”
　　“字面的意思。”基德笑得嚣张一如既往，“你是不是看上我了。”
　　他肚子上立刻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