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酒煮梅》片云

6、耳钉

　　很快就到了国庆，学习了几个月了，段嘉木终于可以外出了。
　　一大早她跟许橙打了个招呼就去了咖啡店。
　　这家咖啡店有个特点，分成了两部分，中间用玻璃拉门隔开。
　　进店是咖啡厅，穿过玻璃门是猫咖。所以这家店的名字也很实在，叫“双咖”。
　　段嘉木初中时常在这写作业，写累了去撸猫。

　　那有只公黑猫叫“黑屏”。
　　一闭上眼睛就像手机黑了屏。
　　还是段嘉木给取的。
　　那时大家都被逗乐了，这名字挺形象。
　　段嘉木点了份焦糖布丁，慢悠悠吃完，然后去看黑屏。

　　另一边许橙去取了快递，到公寓才发现没带钥匙。
　　她去了婆婆的小卖铺。
　　小卖铺里，婆婆望见许橙，眼底有笑，说道：“忘带钥匙啦？”
　　许橙打了招呼：“是的，忘带了。”
　　婆婆让她等着，她去找。

　　许橙第一次认真打量了一下小卖铺。
　　占地面积很小，除了一些吃的用的，还有空玻璃瓶，反射着上午十点的阳光。

　　许橙好奇问道：“婆婆，这些空瓶子可以用来干什么？”
　　婆婆从架子上扭过头，说：“可以干很多是事啊。”
　　“我孙子小时候把别人送他的糖都放在里面，我问他为什么不吃，他说‘我要把他们对我的好都装起来，糖果就是最好的证据。’最后糖化了，他可急了，哭了半天。”
　　许橙莞尔一笑：“您孙子真可爱。”
　　“后来买了一模一样的糖偷偷放回去才算了事。”
　　婆婆呵呵笑了。
　　这些在孩子们眼里是黑历史的回忆，在大人看来却是趣事。

　　婆婆找到钥匙，递给许橙。
　　“要说别的用处，放点不易坏的零食可以，我老伴之前用来泡药酒。”
　　许橙接过钥匙，听了婆婆的话，鬼使神差买了一个玻璃瓶。

　　段嘉木拉开门，从猫架上爬下来的黑屏见她先是愣了会，反应过来后仰起黑乎乎的头。
　　段嘉木明白他的意思，靠近去顺着挠了他的脖子。
　　段嘉木装作不满：“才多久没见，看见我还要犹豫不决。”
　　接着她坏笑，一字一顿：“你、长、胖、了！”

　　黑屏是只有灵性的猫，懂人话，也很人性化。所以段嘉木说他长胖了，无疑是对他的致命打击。
　　他立刻委屈巴巴的样子。
　　如果他能说话：你肯定不爱我了。

　　段嘉木玩够了，不欺负小猫那就打趣小猫。
　　“好了好了，胖也是一种福气，是吧？黑胖~”她边说边拍他的头。
　　黑屏：……
　　黑屏炸毛了。
　　段嘉木给他顺顺。
　　“没胖没胖，逗你玩呢，想我没？”
　　黑屏想没想她不知道，反正他在生闷气。

　　终究是敌不过段嘉木，她用猫粮收买，黑屏没一会就消气。就算段嘉木说他胖成球，他也坦然接受。

　　猫咖里还有一只母的白猫，叫白墙。依旧是段嘉木给取的。因为跟猫咖的墙似的白。
　　白墙相对冷漠一点，不容易被激怒，也跟段嘉木不是很亲近。
　　可能是记恨“白墙”这个名字吧。
　　段嘉木像是弥补什么，给她单独带了好吃的。
　　白墙一幅高贵、优雅的样子，伸着舌头舔了舔小零食。
　　长着雪白色绒毛的耳朵微微动。
　　段嘉木趁机摸了她一把。
　　白墙：……

　　……
　　大概在下午五点，许橙听见门被敲响。
　　她走去开门：“没带钥匙？”
　　段嘉木：“是啊。”
　　“我今早也没带。”许橙让开身子，方便她进屋，“所以去找婆婆了。”
　　“哦~”

　　国庆放假第三天，就是段嘉木的生日。

　　10月2号晚上，她们一起守零。
　　说是守零，其实段嘉木亮着手机在浏览，许橙也不知道在找些什么资料。
　　总之一句话不说，却都关注着时间。
　　对于许橙来说，这是真正意义上的陪某位小姐过生日。
　　对于段嘉木来说，她好奇许橙给她的礼物。
　　被许橙攥在怀里好久了。
　　许橙义正言辞：“等你生日了再看。”
　　任段嘉木怎么哄骗都没有用。

　　其实许橙也没有把握，这么多年没见，某个窥看她礼物的人还失忆了，送什么好像都不是很好。

　　23:59
　　段嘉木不动声色朝许橙的方向看过去，并打开北京时间开始倒计时。
　　还有三十秒。
　　许橙疑似打开了什么软件，进入界面一片暗光映在许橙脸上。
　　二十秒。
　　许橙点击了什么，弹出键盘开始打字
　　十五秒。
　　许橙停止输入，开始发呆。
　　三、二、一……
　　几乎在时间跳到00:00的同时，段嘉木收到了一条消息。
　　橙：生日快乐，陪你岁岁年年，祝你平安喜乐。

　　段嘉木刚看完消息，许橙就把礼物给她了。
　　盒子是磨砂质感的，小巧精致，里面的物件估计不是很大。
　　是一对耳钉。
　　一对银色叶子，边缘有些细闪，段嘉木指尖捏住耳钉，在落地灯下熠熠发光。

　　许橙发现段嘉木有耳洞，平常也不会戴耳饰，只是戴茶叶梗保养。
　　看到这对耳钉时，许橙心里想的其实是……
　　可以笑话她长叶子了。

　　因为守零，第二天她们睡到了很晚。
　　原因是某位过生日的大小姐又赖床了。许橙内心：行，你过生日，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好不容易段嘉木睡醒了，总觉得过生日应该做点什么。
　　一起吃饭太烦，出去玩的话放假人多。
　　一时不知该怎么庆祝生日又不喜欢热闹的她俩，去了蛋糕店，准备亲手做生日蛋糕。

　　段嘉木戴上眼镜老远就望见一家蛋糕店的招牌上写着：自己动手做一个蛋糕送给那个ta吧！
　　段嘉木问：“店员姐姐，请问在哪制作蛋糕？”
　　店员是个长相甜美的女生，她招呼道：“这边请。”
　　段嘉木和许橙跟着她进了专门给顾客尝试做蛋糕的房间。
　　蛋糕胚，奶油，水果和一些零食都准备齐全，只差来做蛋糕的人。

　　为了保持干净卫生，店员要求她们戴上专门的帽子。
　　一进去便是浓郁的奶香，同时还有一对情侣在裱花。

　　店员在交代了注意事项后就回前台了。段嘉木挑了一个蛋糕胚，许橙负责抹面。
　　段嘉木见许橙挖了一大勺奶油，急忙说：“诶！你别抹太多，我怕长胖。”
　　许橙：“我还没问你，我不会抹面怎么办？”
　　段嘉木：“现这样再那样。”
　　许橙：“你会你来。”
　　段嘉木：“我也不会。”
　　许橙：“问问对面的人？”

　　对面的男孩在拿着裱花袋努力在裱一朵玫瑰，神情专注。
　　女生在一旁打气：“你可以的！”
　　时不时给出建议：“这个花瓣往下一点。”
　　桌子上还散落几朵失败的玫瑰。

　　段嘉木觉得，还是算了吧，自个研究。
　　说着打开手机搜索抹面教程。
　　她低头打字的时候许橙恰好注意到她今天换耳钉了，换成了她送的。
　　不会太俗，太贵气，配她刚刚好。

　　许橙看得出神，段嘉木把手机推给她。
　　“看什么呢？”
　　“没看什么，在想橙子树什么时候结满一树橙子。”
　　段嘉木没太明白，但还是顺着她说的话回答。
　　“不会结满一树，我很没用，只能结一个。”
　　许橙笑了一声，观看教程去了。

　　旁边的情侣总算裱完了玫瑰，那位男生把玫瑰摆成了爱心状。
　　女生在一旁可劲夸，即使玫瑰看着还是很奇怪。
　　看得出来男生很想亲手为女生做一个蛋糕，只是没经验。女生也不在意这个。能有一位愿意为她做蛋糕的人就足够了。

　　羡煞旁人的爱情。
　　段嘉木这样想。
　　许橙已经抹完面了，看来真是第一次，奶油不太均匀。
　　许橙：“我尽力了。”
　　段嘉木拿起裱花袋，弯下腰开始裱花，帮许橙把不平的地方遮住。

　　许橙站累了，坐在椅子上，手上也没闲着，尝试裱一朵玫瑰。
　　她挤了几片花瓣后想问问段嘉木后面怎么办，抬眸就是段嘉木的侧脸，金丝边框眼镜架在高挺的鼻子上，嘴唇微抿。
　　段嘉木一动，耳垂上的耳钉就被阳光照得刺眼。
　　蓦地，许橙心头一悸。

　　蛋糕差点摆饰就做好了。
　　段嘉木随便挑了点水果和一些零碎的小东西，让许橙摆上，她去被便利点买点东西就回来。
　　许橙不太喜欢整整齐齐的摆法，她给整了个凌乱风。反正段嘉木为了遮凹凸不平的地方已经乱挤奶油了，不差这一遭。
　　许橙付完钱，提着包装好的蛋糕去和段嘉木碰面。

　　果不其然，段小姐买了零食饮料，饮料里又包括含酒精的青梅饮料。
　　只是许橙知道的时候段嘉木已经喝了不少了，看起来不像是醉了。
　　许橙看完配料表及酒精成分后盯了一下段嘉木。
　　不想想象中那样会撒泼打滚，就红着脸不说话。
　　这会儿更像小女孩，平常她看起来没什么气色。
　　酒精不浓，红晕很浅。

　　许橙看了会，段嘉木依旧不说话，不知道是心情不好还是不舒服。她去厨房找水。
　　她翻开柜子查看蜂蜜的位置，看到了她买的玻璃瓶。忆起段嘉木的喜好，许橙想起了青梅酒。
　　味道酸甜，酒香醇厚，浅啜一口，强烈的青梅味充斥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