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昼》花生瓜子矿泉水

6、许家少爷

　　“你敢动我的人？”

　　自从上次厕所事件之后，乔暮就有意无意的跟林悲萧保持着距离。林悲萧好几次想要上前跟她打招呼，却每次都看着乔暮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开。她还是像往常一样去上课，学习。不久时间就到了周四。

　　“妈，这周末我不回去了。”林悲萧在宿舍里打着电话。“不回来了？你干什么去？”林悲萧想起王枚说的生日，刚好跟科研小组的考核是同一天，她刚好可以用这个做借口。“明天我要去江教授的科研小组考核，可能忙完就有些晚了，这周就住宿舍先不回去了。”林母那边突然笑了起来“科研小组？！听说江教授的科研小组可难进了！”笑声停止“你必须给我考进去！听见没有！让那个女人老是跟我炫耀她孩子成绩有多好，你要是考上了江教授的科研小组。我就可以压她一头了！”尖酸的表情跳跃在她的脸上，看起来是这么的讽刺。“嗯”林悲萧冷冷地答应了一声。“你还在这干嘛！还不赶紧去复习！要是考不上？你试试看”林母大声吼道，威胁漫于言语间。“嗯。”她还是轻声回答，听不出任何情绪。林父听到了母女俩的电话声赶紧跑了过来，“萧萧啊，早点休息，时间不早了赶紧睡吧。”“好。”“睡什么睡！这才几点。林悲萧你赶紧去给我复习。”真吵。“哦。”林悲萧像个只会点头的机器。太压抑了，跟林母在一起只让她感到压抑。她吐出一口浊气，嘲讽的笑了笑。她苦笑了一声，嘴角残留着那份无奈和心酸。

　　第二天一早，林悲萧就早早起床出门了。考核时间是下午一点，她此刻正坐在学校的图书馆里，带着耳机，阳光从外面透过玻璃墙折射到图书馆里，洒在她的侧脸上。好看的容颜，带笑的嘴脸，白里透红的肌肤，再加上青春洋溢的穿着，在阳光的照射下，总能闪到别人眼里，形成一幅美丽的风景。经过的男生之间窃窃私语，打量着她，女生之间也在讨论。她旁若无人，在电脑上一遍又一遍地复习着编码内容。

　　又是那道熟悉的身影，又是那个熟悉中透着阳光的声音，又是以熟悉的速度飞窜到林悲萧的身边。“嗨，会长。还记得我吗？”林悲萧缓缓抬头“林子昂？”“好记性啊会长，在干嘛呢？”他往林悲萧身边凑了凑，活像个对什么都好奇的满岁小孩。“我复习呢，下午要去考试，有什么事吗？”林悲萧把电脑往旁边侧了侧，方便林子昂看。“啊，我刚好来图书馆借书，看到你在这来跟你玩会。哦对了，那个师生篮球赛昨天批下来了，可以开始着手准备了，唉，哥又得开始忙碌了。”林子昂做作的摸了一把根本不存在的眼泪。林悲萧一个没忍住“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哥们，你正常点。”“哎呀哎呀，别笑了，你快给哥演示演示你们这玩意怎么整，一堆乱码臣妾看不懂啊。”林子昂把电脑推了回去，一脸无措地看着林悲萧。林悲萧看了一眼，把笑硬生生憋了回去。“看好了！”林悲萧本就清甜的声线里带着些小雀跃。葱白的指尖灵活的在键盘上飞舞着。嘴角扬起微笑。屏幕上闪过一幕幕绝伦的风景，和各种人物建模。惊的我们小子昂嘴巴楞是能塞下俩鸡蛋。“哇哇哇，慢点慢点！太牛了！！唉唉这是什么啊，我勒个去。天呢，太绝了，神仙啊！”林子昂毫不掩饰他的震惊和好奇，大声夸赞着。林悲萧环顾了一下四周，已经有不少的视线注意到了她们。她轻轻拍了拍林子昂“小点声。”林子昂顺着余光意识到了周围的视线。连忙捂住嘴，眨巴了眨巴眼，点了点头。林悲萧稳住了他，回过头一看时间，已经不早了。她把电脑收了起来：“时间不早了，吃饭去吧。一起？”林子昂回过神来，摇了摇头：“下次下次，哥业务在身，还得去接我老妹。下次请你吃饭！”林悲萧笑了笑，“好，记得带上你老妹！”“没问题，包哥身上。”说完，林子昂又大步迈着跑了出去。

　　时间到了下午。林悲萧提前半小时坐在了会议室。她低着头扣着手指，这是她紧张时常有的小举动。“踏踏……”随着轻小的脚步声，那个高大的身影迈进来会议室。他低头看了眼正在扣手指的林悲萧，嘴角微微勾起，怎么还跟个小孩一样。他这样想着，缓缓开口：“来了。”林悲萧一惊，站起身“教授好！我来了！”脸上漏出了灿烂的微笑。“坐。”江妄从容地把袖子卷了起来，指尖在键盘上敲打着。林悲萧坐了下来，随机把电脑开机。“考核时间一个小时。”他的声音还是这么好听，像是夜晚的大提琴，又像是低沉的轻吟。无时无刻挑动着他人的心弦。包括林悲萧。她强压下内心的波动，回答道“好……好的！”

　　“时间到了林同学。”江妄看了看腕上的表，不慌不忙地收拾着桌面。林悲萧从题海中缓过神来，“哦……好。”随即将内容保存好上传。江妄抬头看了看她，温润的低音炮在她耳边响起“考核结果下周一我会通知你。”林悲萧抓起背包，点了点头“好……那……我先走了？”她伸出葱白的手指小心翼翼地点着门口，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江妄。江妄微点头，看着她。说时急那时快，林悲萧拔腿一个百米冲刺的速度就冲了出去。嗖的一声眼前人就没了。江妄愣了愣，嘴角上扬“跟个兔子似的。”

　　林悲萧回到宿舍，趴在床上想着今天的考核，嗯……考核题目，好像都会。考核环境，好像挺美。考核官，好像挺帅……不不不，林悲萧猛摇着头，怎么想起这个“活阎妄”了，“我的学分……”她欲哭无泪地捂着脸。突然，门开了。王枚走了进来“你在嘟嘟囔囔什么呢。”听到有人，林悲萧腾地一声从床上爬起来，盘腿坐着：“没，没什么。”王枚闻完小嘴一撇：“不说算了，所以你准备穿什么去酒吧呀亲爱的？”“酒……吧？”林悲萧抬头一脸茫然地看着她。王枚一屁股坐在床上抱着林悲萧的手臂“我的生日啊，你忘了嘛亲爱的，我不管啊，你答应我了的，不准反悔。”边说还边摇着林悲萧的手臂。“好好好，我去我去，别摇啦。”林悲萧趁机将胳膊抽出来，两个胳膊紧紧抱住自己。“好嘞，你先换衣服，我出去等你。”王枚不等林悲萧反应，打开门就走了出去。“唉……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林悲萧感叹着，慢慢起身到衣柜旁翻着衣服。

　　“额……你就穿这个？”王枚看着上身白衬衫下身牛仔裤还扎着马尾的林悲萧，嘴角抽了一下。“不，不行吗？”然后看了看一身低胸紧身裙，化着大浓妆，烫着大波浪，踩着恨天高的王枚“好像……是有点不合适。”林悲萧嘟囔着，“哎呦亲爱的，我们要去酒吧啊，你穿的太乖了，容易被人盯上的。”王枚一脸不争气地看着她。林悲萧挠了挠头，将马尾放下，随手把白衬衫从腰间拉出，打了个结，漏出了纤纤细腰。“这样可以吗？”林悲萧问着。王枚眼中闪过一丝嫉妒，“不愧是校花啊，随便穿穿都好看。”林悲萧听闻脸色黯淡，王枚见势不妙连忙挽着林悲萧的手臂“走吧，亲爱的，时候不早了。”

　　五彩的灯光照的人目眩神迷，四处弥漫着烟酒的味道，舞池里的人群正在忘我地舞着，陶醉其中。此刻的角落里少年手指有节奏地敲打着还装着冰块的酒杯，放荡不羁的银发在灯光的反射下更加夺目。他望着乱舞的人群，轻蔑地冷哼一声。“先生您的酒。”许朝抬头，一身黑白相间的工作服，黑框眼镜压在少女的脸上，看不清五官。“我好像见过你……”许朝放下酒杯，眼神上下轻扫地打量着她。“您认错人了先生。”她拿起托盘遮遮掩掩地转身离去。认错人了吗？并没有。乔暮明显记得这个男人就是上次修理店的男人，没想到打个工还会遇到他。但是她并不想和他扯上什么关系。许朝看着少女离去的背影，明明就是见过，真奇怪。

　　与喧闹的舞池不同，这边的包厢倒是没有那么吵闹。“龙哥，这就是我跟你提过的我的室友，我们的大校花林悲萧。”王枚对着正在沙发中间坐着手臂上有着纹身，嘴里还叼着根烟的男人讨好的笑着。唐龙两眼一眯，上下打量着林悲萧，随即放下手中的烟，笑着说道：“你好啊萧萧，随便坐，别客气。”听到这称呼林悲萧恶寒了一下，点了点头找了个角落坐下了。“听说许家少爷在外面呢，龙哥”旁边的小喽啰说道，“许家少爷？许朝？”唐龙狐疑地看了小喽啰一眼，“对啊，就是他，在外面喝酒呢。”小喽啰边说着边端起酒瓶给唐龙倒酒。 许朝？突然听到熟悉的名字林悲萧一愣，许朝……许朝……哦！是那个白毛！他怎么了吗？“叫咱们的人注意点，别招惹他。”唐龙轻抿一口酒，吩咐着那个小喽啰。哦～看起来是个不好惹的角色，林悲萧心想着。“萧萧啊。”一个声音打断了林悲萧的思考，“嗯？”她抬起头。“来我这边坐。”林悲萧转过头，唐龙正半躺在沙发上，朝她招手。“不用了，我坐这挺好的。”林悲萧推辞着。“客气什么，快来坐。”唐龙不死心地再次开口。林悲萧眉头一皱“不了，谢谢。”王枚见势不妙，连忙起来劝说，“亲爱的，龙哥叫你过去你就过去嘛，就当是陪我了。”林悲萧眉头皱的更紧了“不用了，谢谢，我先走了，你们慢慢玩。”说着就要起身离开。“等一下。”一个尖锐的女声响起，唐音从旁边走了过来。“唐音？”林悲萧微微启唇。“呦，我们大会长才看到我这无名小卒呢。”她用嘲讽的语气不在乎地说道。“哦，你们玩。”抬脚又要走。“我让你走了吗？”唐音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随后拍拍手，三四个女生上来架着林悲萧。“林大会长，我哥的面子你是一点都不给啊～哈哈哈哈哈，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哦～”唐音挑衅似的拍了拍林悲萧的脸。“阿音，对你未来嫂子要怜香惜玉一点。”唐龙的声音传来。“哎呦，瞧我着眼力劲，你们几个，快把我嫂子送我哥那去。”唐音对着那几个女声摆了摆手。——届时，突然响起了敲门声。“干什么的？”小喽啰问道，“您订的酒”门外传来少女的声音。“进来吧。”唐龙对着门口开口。

　　林悲萧？乔暮端着酒，刚进包厢就看到林悲萧被三四个女生抓着，动弹不得。“您的酒。”乔暮把酒端到桌子上，又抬头看了眼林悲萧。“哎呦？瞧瞧这是谁啊姐妹们～这不是我们大学霸乔暮嘛，怎么在这干服务员啊～”唐音的声音又响起。她走到乔暮面前“你说说你，怎么偏给我找不痛快呢。”说着便踹了乔暮膝盖一脚。乔暮腿不受力，一下半跪在了地上。唐音抬手，又想给她一巴掌。“你别动她！”林悲萧看着乔暮挨打却不反抗着急地喊出了口。“呦，大会长自身都难保了，还想着别人呢～好吧，今天我心情好，就让她来代替你吧。”说着一脚又要踹到乔暮身上。林悲萧挣脱开了束缚，跑到乔暮面前，替她挡了这一脚。乔暮看着林悲萧的背影，不可置信又不知所措。“傻啊，就这么让别人打。”林悲萧回头看了她一眼，不争气地说道。唐音看着冲过来的林悲萧，不屑的笑了笑“好啊，你喜欢逞英雄，我让你逞个够。”说罢一挥手，一群混混上来对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拳打脚踢。林悲萧用自己的身体保护着乔暮，乔暮抬头看着把自己护在怀里的林悲萧，泪水涌了出来。“够了！”乔暮大喊一声，周围的混混停止动作。唐音挑了挑眉看着乔暮“呦，可算有反应了？”“让她滚。”乔暮低着头说道“什么？”唐音一脸疑惑。“让她滚！”乔暮吼了出来。“林悲萧，滚啊！”乔暮吼道，“乔……”林悲萧一脸不可置信。乔暮看着她，一字一句说道：“你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吗？”（ 对不起）“你算什么？舔着来参与我的生活？”（别再管我了，我不值得。）“你的可怜让我觉得恶心！”（世上怎么有你这么傻的人）“别在假惺惺地装好人了，滚。”（别再跟我这个扫把星接触了，你该远离我的。）林悲萧满眼含泪地看着她，摇了摇头，傻丫头，嘴硬鬼。乔暮转身不再看她，面向唐音“要打要骂随便你，跟她没关系，让她走。”唐音撇了撇嘴“嗯……这可是你说的，送客！”接着，林悲萧就被扔出了包厢。包厢门被关上，林悲萧捶打着门，听着包厢里拳打脚踢的声音呜咽地哭着。对了，对了，林悲萧疯了似的往外跑。卡座里银白色的头发很明显，林悲萧跑到许朝的座位旁边边哭边说“许朝，救救乔暮，救救她……”许朝一脸不耐烦地转过去，看到来者是谁脸上阴霾一扫而光，转而是惊喜的看着她“怎么是你？你这是怎么了？谁打的？”女生呜咽着嘴里只有一句话“救救她……救救乔暮。”许朝一顿“让我救可以，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林悲萧赶紧点头“我答应！我答应！”许朝嘴角一勾，揽着林悲萧痞笑着开口“走起，跟小爷救人去。”

　　腾———包厢门被踹开。包厢里所有人被门口吸引。“呦，这么热闹呢，不邀请我来看看？”许朝得意地插着兜晃悠进去。“你是谁啊，哪有你说话的份！”唐音有些恼怒，怒瞪着不速之客。唐龙起身笑着开口“许少爷，别来无恙啊，家妹年纪小不会说话，别往心里去。”“呵，好一个别来无恙，几天不见在我头上蹦跶？”许朝满不在乎地怼了回去。“不敢不敢。”唐龙笑了个开怀。“唐龙啊，唐龙，让我说你什么好，先做人后做事，这道理你不会不懂吧。”许朝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我懂我懂”唐龙赶紧陪笑着“不知许少爷今天来，所谓何事啊？”许朝冷哼一声“何事？找你讨人，你小子，动了我的人！”接着他起身，一脚踹在桌子上，桌子上的瓶子接连摔在地下。“啊……小弟有眼不识泰山，许少爷多多包涵。”唐龙连忙起身鞠躬。“包涵？你敢动不该动的人，我是不是该卸你一条胳膊啊～”许朝笑着看他。“小弟不敢小弟不敢，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唐龙接连不断地弯腰鞠躬。“看你态度诚恳，今天这事就算了，我警告你，以后别再动不该动的主意，要在让我看到你动我的人，就不是一条胳膊这么简单的问题了！”许朝冷冷地看着他。“小弟知错，小弟知错。”唐龙连忙点头道谢。“我们走。”林悲萧连忙把乔暮扶起来，跟在许朝后面出去了。

　　“谢谢你啊。”林悲萧不好意思的笑笑。“哎～小事，你这朋友没事吧，看着伤挺重的。”许朝向后捋了把头发，不在意的笑笑。“我这就送乔暮去医院，今天真的谢谢你了，对了，你说的……条件，是什么？”林悲萧有点不安地问到。许朝佯装苦恼地想了一会“唔……还没想好，下次见面再说。”说完俏皮地眨眨眼睛“原来你叫乔暮啊。”他低头对着乔暮说了一句，乔暮有气无力地看了他一眼。“呼，小爷我走了，江湖再见。”许朝一个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月亮拉长了他的身影，他无声地来又无声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