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夫与蛇》果冻cc

4、农夫与蛇之四

　　蛇妖把盛亩卷到半空，刚要送回房间去，就有一只毛球从盛亩身上掉下来。
　　毛球是一只狐狸，并且，与芦花和蛇妖是旧识。那时候，毛球想把芦花炖成鸡汤喝，芦花不得已，用鸡蛋为报酬，和蛇妖一起打跑了毛球。

　　前些日子，毛球偶尔看到盛亩身边唧唧喳喳围着一群小鸡仔，馋得他差点把自己的尾巴当成小鸡给吞了下去，如今“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毛球自忖法力高，蛇妖又才从冬眠中醒过来，肯定不如日夜苦修的自己，“嗷嗷”两声就冲将上去。

　　不想蛇妖这一段时间修为大增，兼之憋得太久，火气也大增，正愁没有地方发泄，毛球送上门来，他两个斗得飞沙走石，天昏地暗，毛球悲愤地发现，以前他以一对二，也能堪堪打成平手，现在只有蛇妖一个，他竟然打不过了！

　　“小毛球也想和我斗，嘶~~”蛇妖得意地一手倒拎着毛球的尾巴（此刻，他已经化为人形了），一手指着院子里红嘴黄毛的小鸡仔说：“那些，都是我的！以后我每天都可以吃几十个鸡蛋，你甭想喝鸡汤！给我老老实实地修好房子，打扫庭院！”

　　为了那几十只鸡（他当然不会承认是自己技不如人，只得签下卖身条约），毛球忍辱负重留下来当了奴仆。

　　蛇妖把昏迷的盛亩抱到床上，仔细看了看，没什么大碍也就放心了。但这一看，他就发现，盛亩和村子里其他农夫不同，其他农夫身上都有一股臭味，而且脸上黑黑，一看就是皮糙肉粗，盛亩身上却永远都散发着香甜可口的气息，就算是经常劳作，手上也不见有什么老茧, 皮肤细腻光滑得就和蛇一样。

　　这么想着，蛇妖就开始在盛亩身上打滚，把他一圈一圈地围成个粽子，可盛亩却不会像蛇一样和他纠缠在一起，蛇妖只好又化成人形贴在盛亩身上，两个“人”几乎是没有任何罅隙地搂成了一团。

　　毛球进来打扫房间，看到他们赤身裸体叠在床上，尖叫道：“怪不得你妖力大增，原来是学我九尾姐姐找男人采阳补阴！你个不要脸的蛇妖，居然偷学我们狐妖一族的修炼功法！”
　　蛇妖一尾巴将毛球甩出门去，不高兴道：“谁耐烦学你们狐狸精的下流招数了？”

　　他又不是母的，什么采阳补阴？再说了，他也只是像蚊子一样吸了盛亩几滴血而已，并拿了一个冬天的食物作为补偿，和那只养了一后宫男人的九尾狐狸精完全走得不同路线！
　　不过，几只笨兔子和笨野猪就把盛亩养得白白胖胖，自己一个冬天就增加了近两百年的修为，怎么算他也不吃亏，只除了不能将盛亩一口吞下去以外。

　　蛇妖不甘心地把口水撒了盛亩一身，又一口一口地反复吮吸，想象着自己不是在画饼充饥，而是真的把盛亩从头到脚连皮带肉啃了下去。

　　被蛇妖这么一弄，盛亩就算是个死人，只怕此时也要醒过来，何况，他之前只是惊吓过度晕倒了。一睁开眼，他发现自己还是躺在熟悉的床上，立即放下心来——刚才肯定是眼花了，蛇仙怎么可能把他吃了呢？
　　但是，趴在自己身上的这个人怎么回事？他又不是叉烧，怎么又咬又舔又吸的？
　　盛亩用力推开匍匐在他身上的人，这一推开，他就傻眼了，这个人长得真是漂亮！比隔壁翠花还要漂亮许多！只怕是仙人吧？

　　“嘶~~”蛇妖不满地爬过去，手脚并用缠上盛亩，命令道：“让我抱着老实睡觉！”
　　盛亩听出声音来，惊喜道：“你，你，你是蛇仙？”
　　“我现在还只是蛇妖，但很快就要升仙了！”蛇妖把盛亩抱得更紧了，要在以前，他还不知道要修炼多少年才能成仙，现在有了盛亩，嘿嘿！嘶嘶~~~~~~~~~

　　盛亩压根也不清楚自己变成了蛇妖升仙的捷径，他只是想，原来自己真的捡到了一个神仙！
　　而且是很漂亮的神仙！
　　盛亩兴奋地问蛇仙天上是什么模样的，神仙们不吃不喝也不用干活，那他们每天都干些什么？唱大戏吗？

　　蛇妖嫌烦，一嘴巴堵住盛亩，可怜盛亩，先前就被蛇妖“挑逗”得情迷意乱，现在更是惶惶不已。蛇妖在这个春天本就提前到了发情期，再加上毛球才说了一通采阳补阴的话，于是，他们顺理成章凑起了和谐曲。

　　毛球两只爪子在门板上不停地挠着，嘴里碎碎念：“骗子！强盗！贼！还说不是偷学的九尾姐姐的修练功法！无耻！不要脸……”
　　砰地一声，蛇妖忙里偷闲又甩出一尾巴来，“我才没有学那只狐狸精！”
　　盛亩一滴血他都难以承受，何况是他的精元？

　　盛亩一介凡人，活不了多长时间，还要靠自己过渡精元给他，才能改造他的体质，让他也走上修行之路，以保证他能活到自己可以一口吞掉他的那一天——他和狐狸精的办法是完全相反的！

　　蛇妖与盛亩河蟹了一遍又一遍，一直和谐到盛亩再次晕死过去才停下来。

　　蛇妖发觉这种运动很有趣、很兴奋，比不断修行增进功法时还要好玩，他决定以后每天都要和盛亩来几次。于是，他包揽了所有的家务与农活，把毛球支使得团团转，毛球一身漂亮的狐狸毛没几天就秃成黑一块黄一块的了。

　　这一天，毛球终于寻到一个空挡，趁着蛇妖不在的时候，扑到盛亩怀里痛哭流涕：“主人，尊敬的主人，高贵的主人，您可怜可怜我吧！我什么都会做的，我也可以陪您赏花，喂您吃饭，抱您走路，耍妖术给您玩。主人，我比蛇妖还漂亮，我懂狐妖一族的魅术，我们狐狸精一族的床 上功夫是最好的！主人，主人！主——人！！！！！”

　　盛亩从外面进来，刚好听到毛求最后几句话，气得他抓着毛球的两只耳朵扯了一米长。毛球凄厉地喊起来，“主人！主——人！！！！！”
　　“你的主人是我！”蛇妖像拉皮筋一样把毛球上下左右都拉了一遍，盛亩忽然从床 上起来，抢过毛球说：“这毛球挺可爱的，你不要欺负他！”

　　毛球立即眼汪汪地捧着爪子给盛亩行礼：“主人，您真是好人！大好人！像我这么可爱的毛球，也只有那条黑心残忍的蛇妖才会舍得欺凌我！”

　　盛亩居然为了一只臭狐狸忤逆他！
　　蛇妖生气了，抓着盛亩就想再河蟹他一次，不想盛亩居然推开了他，皱眉道：“小蛇妖你不要得寸进尺！”

　　小蛇妖！
　　小蛇妖！
　　蛇妖风中凌乱了！
　　盛亩居然敢这么大胆地叫他！

　　“怎么？你不服？”盛亩抱着毛球冷笑，“吾乃天界眉山仙君下凡，你个小小蛇妖难道还要造反不成？”
　　“你是仙君下凡？你为什么要下凡？你怎么会是仙君呢？你什么时候知道自己是仙君的？”蛇妖语无伦次地发问，天啦，他居然妄想吞了一个仙君，他还把仙君河蟹了如此多遍！

　　“我们第一次河蟹的时候我就想起来过去的事情了，因为觉得在天上做一个神仙太无聊，所以我才下凡来。小蛇妖，你胆子不小哇，居然偷偷吸我的血以增进修为，还亵渎了我一次又一次！”

　　“仙君，收了他，收了他这个不要脸的妖怪！”毛球适时地挥舞着拳头助兴。
　　嘻嘻，他居然遇上了一位仙君，仙君还说他可爱来着！啊，只要他再努力一点，再可爱一点，仙君说不定会带他上天做一只仙宠呢！

　　蛇妖狠狠瞪了唯恐天下不乱的毛球一眼，硬着头皮说：“仙君既然第一次就想起了前尘旧事，那后来的事情就不应该叫亵渎了。那是和谐，和谐！是仙君默许小妖这么做的！”

　　盛亩呆了一下，微笑道：“也对！你情我愿的应该叫和谐。罢罢，我下凡这么久，该回去看看老朋友了。你们几个在家里不许胡闹，不准打架！”
　　“仙君，仙君，您带上我吧，我很可爱的，我会很乖的！”毛球摇着尾巴撒娇，可盛亩还是将他留在了凡间，一个人腾云驾雾回天上去了。

　　毛球小心翼翼地躲了几天，发现蛇妖并没有来找他麻烦，反而失魂落魄地盘在盛亩床 上一动也不动，就偷偷地骗了几只小公鸡圈养起来——他已经打听清楚了，蛇妖只需要会下蛋的母鸡，他养几只小公鸡不会损害到蛇妖的利益。等公鸡长大了，他就可以饱餐一顿了！

　　日复一日，盛亩离开后，好几个月都没有音信，转眼又到了冬天。
　　蛇妖、芦花与毛球都没有离开，他们达成了一个奇异的平衡点，在盛亩院子里各自找个舒服的地方窝着，偶尔在一起晒晒太阳，聊聊天。毛球一如既往地没脑子，芦花全部精力都放在了自己真正的孩子身上，蛇妖一直在苦苦修炼，就算是冬天，就算没有盛亩，他也缩在被窝里努力修行——他发誓一定要早日成仙升天！

　　一年过去了，又一年过去了……一百年也过了。
　　隔壁翠花的孙子都过世了，这个村子一天一天地老化荒芜，只有盛亩这个院子，被蛇妖与毛球施了法术保护，几乎和一百年前没有什么变化。
　　芦花无意中啄来的几株葡萄爬满了院墙，长出了一串串青翠的葡萄，但蛇妖离升仙之路却依旧遥遥无期。

　　毛球取笑道：“你算了吧。他是神仙，我们是妖，门不当户不对。你就算追到天上去，又能怎么样？还是现在这样自由自在，想去哪就去哪，谁也不用牵挂才好。”

　　蛇妖还没来得及答话，突然一个声音说：“哦，原来小毛球一点也不希望我回来？”
　　毛球尖叫一声，晃着尾巴冲过去：“主人，好主人，尊贵的主人，您终于回来了！毛球想死你了！”

　　“你个马屁虫！”盛亩微笑着抚摸毛球的毛，往院子里看了一眼，点头道：“很好，大家都在。小蛇妖似乎又增进不少功力，看来是一心要修仙了。”
　　蛇妖嘶一声，扭过头去道：“你以为我只会吸你的血吗？”

　　盛亩笑道：“我不过在天上喝了一顿喜酒，睡了几天，没曾想，一百天过去，人间已是一百年了。小蛇妖，天上真的不好玩，你看我都下凡了，你还是不要修仙了。”
　　蛇妖心里非常高兴，脸上却不动声色道：“修仙后不也一样可以下凡来玩么？你管我！”
　　盛亩无奈道：“好好，我不管你！但你现在在我家，总不能白吃白住吧？”
　　蛇妖理亏，只得拿自己的身体抵偿，于是，他们又过上了和谐的生活。

　　夏日炎炎，芦花不知上哪猫着去了，毛球哀怨地趴在地上，把自己缩成一团，努力塑造成一个可怜的形象想想获得一点同情。奈何，盛亩与蛇妖光天化日，就在葡萄架下搂成一团，你喂我一口西瓜，我喂你一口酒，谁都没空理他。

　　毛球悲愤地一跃而起，扒拉下一串葡萄，自己喂了自己一口，然后把头仰起45度角，用明媚而忧伤的表情对着葡萄串说：“酸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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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农夫的故事暂告一段落，接下来重点是毛球与葡萄、蜗牛、黄鹂鸟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