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迩卑楒》食鸡娘娘

7、生气了

　　第七章：生气了
　　手我是有的，就是不知道如何触碰你。
　　——姜楒的日记

　　在食堂吃完晚饭，姜楒一蹦三跳啃着苹果往教室跑，兜里还踹了一瓶六个核桃。
　　六个核桃是上周放假回来沈女士扛了到她宿舍的，足足两大箱。沈女士叮嘱姜楒每天都要喝一瓶，补补脑子。
　　到教室以后，姜楒在六个核桃的瓶身上贴上了粉色的便利贴，喜滋滋地放在蒋迩的桌洞里。随后又回到自己自己座位上，在桌面支起一个小镜子，从镜子里正好可以观察后门的情况。

　　做完这一切后，姜楒觉得自己有些过分积极了。
　　她掏出自己的物理试卷，摊在桌面上，把中午鹿深林用铅笔在试卷上的勾勾画画用橡皮擦掉。
　　试卷上被鹿深林弄破的洞已经被她用胶带粘好了，还压在英语词典里一下午，虽然恢复了一点体面，但仍然有些皱皱巴巴的。

　　不一会儿，蒋迩的身影就在姜楒的镜子里出现了。
　　镜子里的他，规规矩矩地把校服的拉链拉到靠近锁骨的位置，露出细长白净的脖颈，脖子微微前倾，稍稍垂着眼，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姜楒低头，装作全神贯注的看试卷。
　　蒋迩走到座位上，刚坐下，似乎是要找书，身体微微往后靠，偏过头往桌洞里看，目光触及那一瓶六个核桃，眉头微蹙。
　　蒋迩把它从桌洞里拿出来，似乎在考虑如何处理。
　　微抿的嘴唇和蹙起的眉显示出它对蒋迩的困扰。

　　“蒋迩，是我放在你桌洞里的。”姜楒咧着嘴，侧着头冲蒋迩笑，“请你喝。”
　　蒋迩一转头就看见姜楒那张过分乐呵的脸，眉眼弯弯，唇角上扬，微微凸出的小兔牙在上下唇间隐现。
　　好像在那张脸上找不到任何平直的线条。
　　蒋迩不明白姜楒怎么总是那么开心。
　　似乎是被那一脸灿烂刺伤，他眼神微转，目光落在姜楒手中的物理试卷上，15分的成绩也没能影响她的快乐。
　　“谢谢，不用。”蒋迩长手一伸，把那瓶六个核桃又放回姜楒的桌面上。
　　“你不喜欢喝六个核桃吗？”姜楒一脸疑问，没等蒋迩说话，她又接着说，“其实我也不喜欢喝，我觉得它有一股怪味，但是我妈说喝这个能补脑，对学习有帮助。”
　　姜楒说完，又觉得自己的话有歧义，好像是自己不喜欢喝才给蒋迩的，转而又解释道，“你别误会啦！不是因为我不要才给你的，我是觉得这个比较配你学霸的身份……”

　　蒋迩蹙眉，似乎是被姜楒吵到，他打断姜楒道了一声“没事”。
　　随即把物理试卷从自己桌洞里抽出，修长灵活的手指，伴随着试卷的在风中抖动的“哗哗”声，在空中划过一条弧线，姜楒看在眼里，那指尖仿佛也在她的心里划出一道痕迹。
　　“过来讲题吧。”蒋迩道。
　　姜楒立刻笑眯眯地搬起自己的凳子放到蒋迩身边，还不忘从笔盒里拿出五颜六色的笔带上，似乎觉得工具不足，又叮了咣铛地找修改带。
　　注意到姜楒拖泥带水的行动，蒋迩这边不免又觉得麻烦，提醒道，“带支红笔就好。”
　　等姜楒弄好一切坐下，蒋迩接过她的卷子，看见她皱皱巴巴的试卷，眉头轻微地蹙了一下又放平，但那瞬间的嫌弃仍然被姜楒捕捉到了。
　　“是鹿深林把我试卷撕破的。”
　　蒋迩侧目看过来，正好对上姜楒湿漉漉的小狗眼，眼里满是认真的解释。
　　由于不习惯这样直白的目光，蒋迩只看了一眼便垂下眼睫。
　　“真的！”
　　姜楒却误以为蒋迩不相信，往前凑得更近一步，偏头去捉蒋迩的眼睛，蒋迩发觉姜楒的凑近，不着痕迹得往后闪，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蒋迩“嗯”了一声，轻点了下头。
　　姜楒这才满意，又把两只眼睛眯得弯弯的，目不转睛的盯着蒋迩。

　　蒋迩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前后翻了一下试卷，问道：“哪题不会？”
　　“红笔画圈的。”姜楒老老实实地回答。
　　蒋迩看着姜楒的物理试卷，密密麻麻画满了红色的圆圈。

　　“第一题就不会？”蒋迩抬起眼睫看向她，眼里满是疑问。
　　“嗯。”姜楒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点点头。
　　蒋迩的眉毛抖动了一下，稍稍了一下偏头，看了眼试卷，手指从旁边挑起一支红笔。
　　“第一题是关于定义的。”蒋迩垂头在她的试卷上写着什么，她顺着他的目光，正好看见窗外的光在他挺直的鼻梁勾起的轮廓。
　　好挺的鼻梁，姜楒不自觉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在书上37页，是应该背会的。”蒋迩说道。
　　姜楒连连点头。
　　“蒋迩，你真厉害。”姜楒说。
　　“嗯？”蒋迩迷惑不解地抬头看她。
　　姜楒回答道：“连在多少面你都能记得呀。”
　　“没什么。”蒋迩一边在姜楒的试卷上写下页码，一边说道，“只是多翻了几遍。”
　　这话倒说的不假，蒋迩有多用功读书，贝思思是知道的。
　　在很多个课间，贝思思都能看见低头学习的蒋迩。似乎是因为经常低头的习惯，蒋迩站直的时候脖子也有些前倾，但他一点也不驼背，姜楒经常会留意他的背影，他站着的时候总是很笔直。

　　蒋迩讲题的时候很认真，不怎么看向她，只是垂着头在她的试卷上写下知识点，然后大概给她讲一下解题思路，只是偶尔问她听明白了没有的时候才会抬眼看她。
　　姜楒只顾着看他了，哪还管得上题目。
　　但是蒋迩抬眼问她“听懂了吗？”的时候，她还是理直气壮地点头，一副很明白的样子。
　　“那你给我讲一遍，这题怎么解。”
　　蒋迩似乎是发现了姜楒的不专心，皱着眉头看向她，让她复述一遍。
　　姜楒立刻装作思考的样子，凝重地望着题目，努力回想中午鹿深林是怎么给她讲的。
　　还好中午她听鹿深林讲了一遍，大概明白个意思，照着葫芦画瓢把那一题讲了一遍，于是就没穿帮。
　　姜楒在心里长舒一口气。
　　“蒋迩！我认真听着呢！”姜楒龇着一口大白牙，中间那两颗微微凸出的小兔牙咬在下唇上，眼睛眯成两个弯弯的小月亮。
　　蒋迩微微点了下头，继续往下讲。

　　超过七点，班里的人越来越多，值日生也吃完饭回来，各司其职拿着打扫工具出现在班级的各个角落。
　　“姜楒，你挡道儿了。”吴娴提溜着扫把站在姜楒身后，用脚踹一下姜楒的板凳，姜楒往前猛地一咯噔。
　　姜楒和蒋迩同时回头，就看见她的发小吴娴那张欠揍的脸，狐狸精一样的吊梢眼眯着，带着一丝不怀好意地看向她。
　　“你有病啊，吴娴！”姜楒骂道。
　　“你看看你坐的地儿，姐怎么扫地。”吴娴一边说，一边用脚轻轻踢姜楒的椅子，眼珠一转看到姜楒旁边的人是蒋迩，稍微收敛了一点。
　　“讲课呢！别打岔，你先扫那边。”姜楒转过头给吴娴使眼色，吴娴就像没看见一样，勾着头看见蒋迩正拿着贝思思的物理试卷，轻笑了一声，转头对蒋迩说：“蒋迩，你给小可乐讲题属于扶贫了啊。”
　　吴娴看着眼前恶狠狠盯着自己的人，不禁笑出了声，也不管她，假模假式地用扫把戳地。

　　“我们今天先讲到这吧。”蒋迩说。
　　注意到身旁的姜楒像个小河豚一样，气鼓鼓的，看了眼时间，七点十分，还有十分钟英语听写。
　　“好。”姜楒立刻又一脸笑容地看向蒋迩，“谢谢你蒋迩，你讲的真好。”
　　“没什么。”蒋迩微微摇了下头，把物理试卷折好递给姜楒，于是姜楒欢天喜地地收拾东西回到自己座位上。
　　等她回过神才发现自己桌子上的六个核桃早没踪影了，姜楒恶狠狠瞪着端着核桃奶一边喝一边咂嘴的鹿深林。
　　察觉到姜楒的目光，鹿深林道，“多谢，我知道是你孝敬我的。”
　　“你还挺自觉。”
　　姜楒有些无语，她还是更想送给蒋迩。
　　“难道不是你给我赔罪的吗？”鹿深林仰头喝完最后一口核桃奶，拽着姜楒的胳膊哀嚎，“你忘了我因为谁，一中午没睡，我图什么啊，就是为了给她讲物理试卷，下午还跟她一起被罚站，我好惨啊。”
　　姜楒一把捂住鹿深林的嘴，但是已经晚了，等姜楒回头的时候，还是对上了蒋迩的目光。
　　张了张嘴，姜楒又不知道怎么解释这件事情，等她再想说话的时候，蒋迩已经低头去看英语书了。
　　紧抿的唇线暴露了此刻他的心情。
　　姜楒不知道怎么解释，自己明明已经找了鹿深林讲了试卷，却还装作不会让蒋迩又给她讲了一遍。
　　此时英语课代表已经站在讲台上准备听写了，她只能垂头丧气地从桌洞里找出英语听写本，一旁的鹿深林似乎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凑了个脑袋过来问她怎么了。
　　她气的拿薄薄的英语听写本去打鹿深林，但没控制好力度，“啪”的一声在安静的教室里格外清晰，好巧不巧班主任老刘蹑手蹑脚地，正站在后门窥探班里的情况，立刻就注意到姜楒和鹿深林了。
　　于是两人又被喊起来到后面罚站，路过蒋迩的时候，姜楒特别去留意蒋迩的反应，可那人头也没抬一下，只是低着头默写单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