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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第 6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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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秋的话恰到好处的递上,“你不光帅,还这么优秀,人品才干都是在这个时代顶尖的那批,你喜欢我,证明我起码有闪光点吧,那我不该开心吗?!”说着慕秋开始在花台上走来走去。
楚既明听着听着嘴角也开始上扬了起来,他笑了,他是没想到有人会这么拐着弯的夸自己。
“你怎么知道我优秀?”楚既明问的苦涩,他的抱负他的理想都没有展开,甚至他的情感琐事都岌岌可危了,一个没有办法自主的人也谈得上优秀?
由于慕秋是站在花台上所以现在是比楚既明高出些的,她一手非常轻巧的就拍上了人家的肩膀,说:“虽然我不大出去,也没见过你们做大事,但我知道,因为我生长在阳光下。”
楚既明很想问她谁不是在阳光下长大的呢?但直觉告诉他这句话没这么简单。
他抬头看向这个女子,双眼示意自己在等下面的话。
慕秋很想告诉他,你所坚持的事业会成功,虽然当中有困难有曲折,会流许多血,甚至是生命的失去,但最后一定会成功。
可忽然柯怀思的那句话又响起在脑内,慕秋觉得那家伙虽然怪可说的话十分在理——不要说未来的事。
“反正,”慕秋双手都搭上了他的肩膀,一边一只的撑着,看向蓝蓝的天空,放远视线说:“你要相信你的理想,”收回视线再次回到楚既明的脸上,她看着这张俊朗又年轻的脸庞,他坚毅的眼神里其实并没有多少拖拖拉拉的儿女私情,“你的目标是星辰大海!肯定会成功的,少年人冲吧!”
楚既明慢慢的眯起双眼,他问:“你在胡说八道点什么?”
慕秋跳下花台,一甩手说:“你就当我是胡说八道呗。”
说着就要走,楚既明一把拉回她问:“什么胡说八道,我说我喜欢你。”
“可我不喜欢你。”慕秋立刻给出明确的回答。
鸟儿叽叽喳喳的从两人头顶飞过,风一阵,吹过枯枝摇摆几下发出苦涩的声音。
楚既明心里的石头放下了,他好像就是在等这句话。他一直觉得对慕秋这个女子的感情来的奇怪又猛烈,说不清道不明。
自从隐约察觉出自己对慕秋的心思后,其实一直处于矛盾挣扎的状态,使得他最近的行事都有些焦躁无理起来。
不是把下属给骂错就是在某些事的处理上过于激进,他不喜欢这样。
公事上的问题假以时日都好解决,私事却根本是无解。虽然他眼看着自己姐姐因媒妁之言嫁了门楣相当的世家公子哥,凄苦半生早早撒手人寰,他恨透了这种人生,他想要牢笼外的自由。
可轮到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他战胜不了这重重的封建礼教,砸不断那拴在自己脚上的无形铁链。
更何况他还需要他的父亲他的家族给予的依靠,军备物资都是钱,白花花的银子不是靠吼几句就可以凭空出现的,那是他牺牲了很多换来的。
说来不齿,可是没有办法。
他无法给自己喜欢的姑娘一个名分,甚至他心底也是有些看轻慕秋的身份,他曾想如果慕秋是一个小门小户出身他都可以为此拼一拼,与自己的父亲,那个封建大家族的家长聊一下。
可她是大宅院里的家养仆人,母亲还是窑子出来的,实在无法张口……
慕秋不知道楚既明在想什么,她还在解释,“之前麻烦你做了这么多事真的不好意思,因为我也找不到别人帮忙了,那些银元我会还你的,不过可能时间长点,你可以算利息……”
啊——
慕秋眼前一晕,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整个人都被楚既明拥在怀中,男子温热的气息将她围拢,是好闻的干净的味道。
慕秋心跳的快飞出来,她脑子彻底僵了,她想推推不开,又不好大叫。好在没一会,楚既明就松开了她,并在她耳边留下一句“谢谢。”
慕秋满脸通红的望着走开的楚既明,她心里居然有一丝丝失落,自问为什么不能做一个渣女呢?
反正又不用负责,做渣女那得多快乐啊!
嗨呀!
当柯怀思再见到楚既明时,发现他的副官今天非常魂不守舍,叫了几次都没听到,给了东西下一秒又说找不到了。
“怎么?”柯怀思问。
楚既明自然是不答的,这种事怎么好摊开来跟人说呢?可柯怀思不是别人,这位看人一流,做事手段又特别不入流,被他盯上,你无论怎样都是无法全身而退的。
“被拒绝了?”柯怀思追了下去。
“你……”楚既明转脸看自己的好友,有时候他其实很想掏出枪给这家伙一下。
“你是要江山不要美人。”柯怀思说。
楚既明反驳道:“不是我不要,是人家不要。”
“噢?”柯怀思摩挲着下巴,眼珠转了转他有点后悔刚才自己怎么没跟过去偷看一下。
跟着问了句,“那怎么看上去你像是无债一身轻了呢?”
楚既明苦笑道:“可以这么说吧,是她替我了了这桩事,不然我还能纠结下去。”
“这么说来,那个女仆的确有可取之处?”柯怀思问。
楚既明点点头,问:“不然为什么你的小舅子和你的下属都有意与她?”
“果然我是你们中最清醒的那个。”柯怀思说。
楚既明震惊于好友的无耻,他一拳砸到柯怀思的腹部,这一记使出了七分力,打的毫无准备的柯怀思猛的弯了腰,咳嗽起来。
不过好在没一会就缓了过来,柯怀思用食指将鼻梁上的镜框抵了抵,使其回归原位。
原本扶着他的楚既明一把将他推开,装作嫌恶的皱眉叫他离自己远点。柯怀思扶着被打的地方,笑着走开把安静留给楚既明,他知道这时男人需要的不是安慰而是一个人呆着。
柯怀思不会就这样对一个人起了好奇,他知道慕秋可能是有与众不同之处,但就目前为止并没有任何一点能引起他本人更深层的注意力。
反倒是觉得观察这三人的互动更加有趣些,一个姑且就算是未来过来的女性是如何游走于这里的男性之间的——嗯,值得好好看看。
走下楼梯的瞬间,柯怀思忽然想起几天前也在阶梯上的那幕……他扶了扶镜框,脑中出现了慕秋那双直直望向自己毫不加掩饰的眼睛。
他当时很想问她在看什么,为什么这么害怕?自己是怪物吗?可下一秒她就跑了,跑的很快,他从未见过一个女子能跑的这么丑,大开大合的非常不像样子。
却,很活力。
那天他在台阶上看着慕秋跑远,每一步都没有放过,直看到那个身影消失不见才走开。之后他只要想到那样跑就会笑,狼狈、有趣又带着蓬勃的生命力,像谁都抓不到每次都能从陷阱边缘逃生的动物。
然后思绪放远,放空,抬头是青蓝的天,如瓷器底色,淡雅了千年。都说白云如马形,一日奔腾万里,可在柯怀思眼里就从未看成过白马,他总是会把那朵朵白云看成羊看成糖果看成一个个嬉戏的孩童。
他低头沉思,看到了石阶缝隙里劳碌的蚂蚁,他们为了一点点粮食埋头苦作,就像如今的百姓。
世道更迭,当权者亲贵见不可挽回便拍拍手走了,把烂摊子都留给了百姓,百姓苦可百姓依然埋头于这片生养他们的土地,他们保护着伤痕累累的土地延续着世世代代的血脉。
他们才是这片土地真正的主人。
柯怀思早已褪去的沉重感今天重又袭上心头,他现在所做的事都是尽可能的去改变这潭死水。他知道光他一个肯定不够,但好在现在全国各地有许许多多有志青年都开始投身事业,如点点星火。
为了光明,为了未来,这些星火势必可以燎原。
那么,柯怀思心头一震,那个慕秋所说是来自未来,她身上的那种活力那种无与伦比的自信难道是她那个时代所赋予的?
也就是说,他们会成功是不是?
柯怀思现在很想找到慕秋仔细问问,可刚走两步,脑子一下冰凉下来,不,他不想知晓未来。不管是真是假,他就是不想知晓未来。
未来就是未来,提前知晓只能是扰乱自己做事的节奏。既然未来不差,那就说明自己现在坚持的事就是有价值的。
那他所有的隐忍所有不齿的交换就是有价值的,是有价值的……
当柯怀思回过神来的时候,惊觉自己居然走到了花园,他暗笑自己的失神,刚要转身就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
循着声音走进去,看见熟悉的身影正盘腿做在一棵树下背对着自己的方向不知道在做什么。
柯怀思见到那个背影就觉得好笑,他慢慢走上前想看看她到底在做什么,因为这个动作实在像是在做什么小偷小摸的事。
慕秋这边用布摊了一块地方出来,她从怀里掏出一包梅花糕,又掏出一包奶油饽饽,再掏……嗯?怎么布上投下了一片阴影?!
吓得她立马转头看去,仿佛见了鬼的表情挂在脸上,由于过于惊吓她花了好几秒才认出来人是柯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