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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3、第 22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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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反了,你们给我父亲当姨太太的时候不知道咱们家根上就是土匪吗?”柯怀思冷笑对着三夫人,“你儿子没进山海关就被我截了,我把他关在那边。”
徐秘书上来将一封信交给了三夫人,说,“这是五公子给您的信。”
三夫人抖抖索索的站看看完哭了起来,她模糊不清的骂着什么没人听得懂。
“四夫人,”柯怀思清咳走到那位夫人身边,年轻的四夫人往后退去,“跟我六弟说让他拿着那笔钱去做点生意,只要不进关随他做什么。”
“就……就这样?”四夫人还等着下面的话。
“就这样,六弟还小让他别趟浑水。”柯怀思招手叫来人吩咐,“带四夫人收拾东西,送出去。”
三夫人这会有些清醒了,她哭丧着脸求道给一条活路。慕秋总觉得是自己多心了,她看到柯怀思顿了一下朝自己这边看了看,才说:“派人送三夫人出去。”
其他几位夫人也站在外面,她们有的无生养,有的聪明从开头就没多余心思,柯怀思就统统交给徐秘书去处理。慕秋追上去问那个叫恩贞的怎么办。
徐秘书说那小女孩昨晚就走了,因为长官吩咐过她随时可以走还给了一大笔钱保证了衣食无忧。
当她问完转头想进去的时候却被徐秘书拉住了,“夫人还是别去了,有些事长官不想让您看到,”见慕秋不配合,苦笑着又加一句,“别让属下们难做啊。”
“他们会被杀掉吗?”慕秋也是多余问。
“造反,哪有不死人的呢?”徐秘书回答的风淡云轻。
那日不知道怎么过去的,慕秋的心一直被揪着,这么个大府院里什么声音都没有,连下人的细碎动作都被消音了。
一度,她甚至想听到枪响,好歹让她知道这个世界还在运转。可什么都没有,她在住的屋子前转来转去,像极了一头困兽。
到了半夜,柯怀思才过来,他没有疲惫的神色,眼里在进门前还是淡淡发灰的的,可在进来后看到慕秋的刹那他的双眼里就现出了光彩,温柔的安心的,仿佛为自己寻到了一处安身立命的所在。
慕秋扑进他的怀中,居然没有烟味与血腥味,好像他很久都没抽烟了。
“收拾一下,我们要走了。”柯怀思摸着她的头发说。
“走?去哪里?”慕秋心突突的跳了起来。
“先出去,之后你来定去哪里。”柯怀思看着怀中的姑娘说。
慕秋不知道说什么因为她的脑子都是混乱的。
门口又出现两人一位是那位慢悠悠的年轻军官,以为是徐秘书,他们站在门外不进来在等命令。
“都问出来了,人是现在办还是等我们走了再办?”那位军官问,一瞬间脸上满是杀气。
“等我们走,”柯怀思转头对慕秋说,“你跟着他们先去,我随后就会去找你。”
慕秋一听这话就炸了,她叫着:“不行!这次说什么我都要和你一起,别想骗我!”
柯怀思像是安抚炸毛的兔子一样,搂着哄着都没用,一脑门子汗无计可施,他也明白慕秋害怕生气着急的原因,可有些事真的不方便带着她,更不想让她看到。
“信不信我?”柯怀思没了办法,只能开始威逼。
“信你个头,不信!”慕秋双手使劲抓住柯怀思的领子把他拉的弯了腰。
“哎,”柯怀思叹气,左右说不听可那边还有事没完呢,他只能招呼门口的两人过来,想用力又怕扯伤了慕秋,只能慢慢的一边挣脱一边对那两人说,“交给你们了。”
“柯怀思!”慕秋冲着走开的人大叫,“王八蛋!王八蛋!混蛋!你敢让我一个人走,我就,我就离开你!这回再也不回来了!”
想了想又加一句,“死也不回来找你!”
都走到院子里的柯怀思停了下来,他转身回来冲着两个手下,怒道,“你们看什么呢?”
慢悠悠的年轻军官耸了耸肩,表示自己没有办法啊,徐秘书也差不多,他最多也只能抓住夫人的手腕意思一下。
“柯怀思,我告诉你,你今天要是让我再一个人走,我真的死——”
趁着她咬牙切齿的死啊活啊的话还没说出来,柯怀思扬起手,一个手刀劈落在她的后颈,慕秋身子软绵绵的倒在了他怀里。
三人瞬间耳根清净,柯怀思将人交给那位军官,什么话都没说转身走了。
上了车没多久慕秋就醒了过来,可见柯怀思下手是真的很轻,徐秘书负责开车,后座就只有那位军官坐着,他见慕秋醒来先是笑笑,慕秋刚要吵就看到那军官慢悠悠的对着自己比划了一下手刀。
慕秋才不理这套,她立马就要开车门也不管车子正在行驶,这边锁住了就想爬到前面去,刚探出半个身子,后脖子又被来一下。
可能二十分钟也可能一小时,慕秋醒过来的时候脖子又酸又痛,一转头看到身边还是那位军官,不过他正闭目养神。
慕秋准备先下手为强,伸出拳头就要打人家,前面的徐秘书真的很无奈他还没出声警告,眼看着慕秋又被反制敲晕过去。
“别再打了李团长,夫人要被打傻了怎么办?”徐秘书都无心开车了。
“放心吧,长官夫人看着身体挺好。”年轻军官说着自己先笑了起来。
“好也经不住这么打……”徐秘书说着底气也是不足,毕竟他也想不出更好的法子了,好在快到了,快到了,烫手山芋可以丢下了。
当大清早柯怀思赶到山上看到自己夫人的时候,是有些意料之外的。慕秋坐在山上那座道观的门口的石头棋盘上,她盘着腿,肩上披着一件呢子大衣,脖子上缠着纱布,远远看去跟飞升失败摔傻了一样。
看到柯怀思来了也不吭声,撅着嘴把头歪向一边。柯怀思先没哄老婆,他第一时间查看脖子怎么了,发现只是用纱布包了个小冰块敷着的时候才说:“对不起,我下手重了些。”说着拿了石头塞到慕秋手心,“你随便打,出出气。”
一边的李团长笑了起来,慕秋把手中石块朝着李团长死命的丢了过去,还真被她砸中了。
柯怀思起身与李团长点点头,两人到一边说了两句,那位年轻的李团长便转到慕秋这里,慕秋防备的看着他,发现人家只是要回那件呢大衣。
慕秋看到李团长下山,才站起来拉住柯怀思,气归气但爱也是真爱,现在柯怀思回来了,没有骗她。
再大的气在这刻也消散了,她扎进柯怀思的怀中,双手使劲的抱着他的腰,说什么都不放开,闷闷的问,“结束了吗?”
“快了。”柯怀思摸着她的发丝,将脸埋在细软中。
“快了?”慕秋抬起头,对着柯怀思一览无遗的双眼,不解道,“我以为你已经处理完所有的事了,我以为我就要从军官夫人变成压寨夫人了……”说起这个慕秋还觉得有点不能适应,今早醒来她环顾四周虽然都是士兵和军官,可怎么就是有种占山为王的土匪的感觉呢?
柯怀思大笑起来,说:“当什么土匪?要是土匪真的好当初我们家就不会被招安啊。”
“那你这是要做什么?”慕秋看到里里外外都驻扎好了兵,装着军械的箱子被打开,这些士兵在指挥下正在装配着军械。
“你看这里眼熟吗?”慕秋被柯怀思带到山崖边,她顺着指向看去,对面很远很远的地方似乎是一座城池,城池的上方有非常明显的人烟,当中一块有山野,除此之外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柯怀思把望远镜递给她,说,“我在这里是在等在中央军,我等着他们来给我送点东西,然后——”
“然后?”慕秋移开望远镜。
“然后,结束。”柯怀思叹了口气,“跟着我的这些人我总要为他们找好后路,退出的给钱,想要换条路的我就送他们一份漂亮的投名状,不能让他们白跟着我们家这些年。”
“这不还是土匪嘛!”慕秋摊手。
“我就是土匪啊!”柯怀思说着笑了起来。
“哎,”慕秋贱兮兮的凑过去问,“你说安禄山到底本来就要反还是被皇帝逼着反的?”
这么个千古难题谁也回答不了,柯怀思扫了她一眼,说:“你觉得谁像李隆基?”
慕秋可回答不了,她摸摸脖子转向一边看着山下,其实什么都看不到,可她的记忆中有。那个时间点里,她在山下,柯怀思也在山下。
当晚就开始有了零星的炮火,打的很激烈,到了午夜后有一枚炮弹击中了道观的侧方,千年的房子挺过了天灾却在近代文明里塌了一半。
慕秋在山顶阴冷的狂风中直发抖,她抱着双臂躲到另外半边没倒的屋子里,一会凑近窗子看一会跑到外面看。
不知为何她不是很怕,好像这一场早晚会来,她在等,似乎等的就是这些炮火隆隆,柯怀思从一侧山路跑了上来看到她才放下脸上担心的神色,慕秋帮他拍去身上头上的灰尘,战火的硝烟将他弄的灰头土脸,丝毫不见往日那副架着金丝边眼镜的儒雅军官做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