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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5、第 17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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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正事的时候大家吃惊于那位白白胖胖如戴眼镜的年画娃娃的人是他们陆军部的部长,是他们的头的头……石部长把情况简单的介绍了,然后慕秋说原本是打算来借人的,但是现在学校里不放。
宋弗说这个好办,大家就说放假出去玩好了不用经过学校批复的,反正之前柯长官说了这段时间可以放松一下。慕秋有些担心,说要不要多叫一些呢?
“少些人比较好收场,而且咱们还有兄弟单位呢。”宋弗和其他几个男孩子笑了笑。
慕秋问什么兄弟单位,宋弗说到时候再说,现在的问题就是他们要住哪里呢出去的话,如果是有任务最好还是住一起比较好。
石部长拍板,全住陆军部去,这点人陆军部还是住得下的。而这帮学生更是开心的不得了,陆军部啊他们为的不就是这一天吗?!
他们当场就打了要出去的报告,办公室里面似乎就在等着呢,交进去直接给批了丢出来,还给了车子。当即一车人就跟着慕秋和石部长出来了,一路拉到陆军部一帮学生跳下车。
慕秋本以为他们会叽叽喳喳如刘姥姥逛大观园,没想到这帮小子竟然秩序井然的排好了队。楼里有一些低级军官出来看到他们笑开了,说不错嘛未来可期。
班长带头报告情况,石部长却下了解散的令,告诉他们这次没有正式的命令,需要做什么咱们先进去开个会。
慕秋发现石部长最近很喜欢开会啊。
会议精神就是,开枪不行最好别伤人,你们打入内部慢慢瓦解,最好是以点带面把危险化为无形。会后宋弗问慕秋这真是部长吗?慕秋点头说是的,部长说话都这样,我们要领会精神懂伐?
懂了懂了,师母,宋弗乖巧点头。
慕秋给他一记板栗,“是我教的你们啊,你们怎么不管柯怀思叫师父呢?”
“我们又不是孙猴子……”
“得得得,你之前说的兄弟单位是怎么回事?”慕秋问。
宋弗叫来两个男生,其中一个借了电话噼里啪啦说了一段话,里面夹着脏话时事玩笑,慕秋听得一头雾水,恍如在听加密电报。
男生挂了电话说,“那边说好了,他们好像也知道。”
“到底谁啊!”慕秋着急。
“空军的那帮小子!”宋弗说。
“啊?你们不是见面就撕吗?”
打电话的男生笑着说:“那都闹着玩呢。”
闹着玩?慕秋觉得他们重新定义了“闹着玩”这三个字。
当晚几十个学生分在五楼空着的办公室里住,隔天清早就有卫兵来报附近有见到可疑人士出现,已经有学生打扮的人开始朝这边拥来。
慕秋冲到宋弗那边握紧拳头紧张的说外面开始了!你们,你们千万要当心别伤到那些孩子也别伤到自己!
宋弗起身站到慕秋眼前笑笑说放心吧,然后带着人就出去了。慕秋转身看着一帮穿便服的军校学生消失在走廊,她想她只能做到这个程度了,她不知道事情会怎么发展,但是她相信柯怀思的学生,相信她曾经一起训练学习的这帮孩子。
或许已经不是孩子了。
她一直无法去很好的理解“好苗子”这三个字,以前都是浅浅的,而刚才当宋弗与那些学生走过她眼前的时候她一下便理解了。她很放心,她甚至觉得这个任务对他们来说太简单。
石部长也在门口看着,他说了四个字——未来可期。
今天北平停课,几乎一半的学生都拥上了街头他们群情激奋,要求正面侵略者不妥协要抗争,响声震天。路上的店家都关了门,小摊贩也收了躲起来,大家都不愿意在这个时候被裹入人群中。
宋弗他们分成几组融入年轻学子的队伍,攀谈交流后明白了的确是在几日前就有人在学校里演讲,把学子们的怒火转去军部。
他们判断出在这帮学子里一定有些是来挑动气氛的,稍加留意下很快就揪了出来,威胁之后才招出的确是CC系的人,他们想挑动搅浑趁乱散播对陆军部不利的消息,最好可以接管,这帮人根本不管学子的安危,国难当头也毫不在乎。
再说这些陆军与空军的学生他们与北平其他学校的学生本就有着天然的联系,很多都认识,有些就是自家兄弟姐妹。经由他们的一调和,话就好说很多。
可是大水冲过来的时候堵是堵不住的,眼见着各条各路都是浩浩荡荡的学生只能将他们引去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发表诉求。
既然装死不出人,那就去警察厅,慕秋在后面召了一帮各路报馆记者守在警察厅门口和学生队伍附近,只要有穿着黑色制服的警察想动手马上就会被拍照片。
看起来是官员的警察头子气的破口大骂着进去了,留下一群基本也不想做事的警察在外面装装样子。慕秋也理解其中的一些警察,这年月的他们真的只想混口饭,至于这个饭的味道是香的还是馊的,没人在意,毕竟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这波危机在慕秋看来算是小小的应付了过去,可宋弗不这么认为,他看着黑压压席地而坐抗议的学生,对慕秋说:“其实这边是在响应东北那边的学生,他们的诉求没有解决不会轻易散掉的,今天的队伍应该比昨天有组织的多吧。”
慕秋说是的,和今天一比昨天看起来更像是凑热闹的。宋弗说没错,因为他看到几所大学的会长都来了,他们可不是普通人。
“他们的诉求是不向侵略妥协要反击,这种要求在这里根本表述不出去,可能一会会转到北平政府那边。”宋弗说。
慕秋明白一旦转到那边,那就有足够的理由调动军警了,那个时候真的会出事。“怎么办?”
宋弗摇头,他也很无奈,“我们没有办法,到时候你先离开,毕竟你在这里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
慕秋不生气,她知道宋弗说得对,这个时候无理取闹说什么我要和你们一起这种话才是不负责的,她到时候会离开会去想办法会去找别人,都好过留下来。
果然队伍到了傍晚的时候开始转向北平市政府,很快大楼就被围住,学子们愤怒的要朝里面冲,人群到了一个点就很难拦得住了。忽然临空一声枪响,紧接着是一车全副武装的队伍跳了下来,列队在学生和大楼当中。
慕秋傻眼了,来的这么快吗?宋弗交代她快走之后,自己却朝着前面挤了过去。
几个学生会长被推举出来开始说话,他们每一句都铿锵有力有理有据,可惜他们对的是冷冰冰的枪口,和完全不为所动的官员。
楼里的人只觉得他们聒噪,不知谁的令让军警把学生冲散,抓带头的。这么一来人群马上哄做一团,有不服的学生就打了上去,这些学子怎么是军警的对手呢,没一会就抓了一车。
可这边也头疼,来的人太多了,别说抓不了所有就是抓了都没地方关,更别提还有舆论造势,记者的快门都快按爆了。记者也挨了打,他们有的也丢下笔杆子与相机参与进了争斗之中。
开始有了枪响与呼天喊地叫声,哭声也传来,慕秋整个人都傻了,这个场景和以前她参加过的那种集会完全是两个场面。之前是小打小闹最多擦破皮,而今天的这种可是真的会死人的啊。
那些人抡起棍子和枪托的时候冷静如机器人一般,他们的手上可一点不会留情。他们是暴力的,他们是用以维护某种齿轮得以运转的机器。半小时不到学生就被控制在了半条街之外,不少孩子都挂了彩,但他们脸上都没有惧色,他们手挽手看着对面的武器。
继续僵持到了半夜,枪口与年轻的脸庞,谁也不会先低头。
官员想着这些毕竟都是小孩子吓一吓也就走了,吓不走也总能饿走,没想到这些孩子真的很有骨气,他们不光没有害怕反而因为威胁的压力还变得更加团结。他们虽然饿,一天没有吃喝,可现在他们的双眼是闪着亮光的,里面全是希望。
他们聚在一起低声唱着歌,歌声飘了很远,不少原本躲起来的居民也打开窗户。他们开始从后面给学生传递食物与水源,学生们道了谢,慕秋被这种场景震撼了。
课本上的黑白图页活生生展现在眼前的时候竟然是这么的激烈、昂扬!她佩服着这个时代学生的血性,唾弃着那些楼里人的麻木不仁。那些人守着自己的利益,做着祸国殃民的决定,却把一切都推给人民去承受。
她觉得眼眶有些湿,她抹掉眼泪正要愤恨的与身边人说点什么,忽然被人拍了拍肩膀,她回头一看,“校长?!”
站她身后的正是许泊林老校长,校长见到慕秋不算太吃惊,好像早知道能碰上一样。慕秋问您来做什么,这么激烈一会碰着磕着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