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穿越女的追夫日志》多行不宜

173、第 173 章

　　柯怀思反倒笑了起来，他招手让慕秋近一点，“我又不会吃了你，离这么远干嘛？”

　　“长官还是先休息一会吧。”慕秋就是不动步，她看到柯怀思的双眼布满血丝。

　　“我给你的资料看了吗？”柯怀思端起红茶喝了一口。

　　“看了。”

　　“看出什么来了？”

　　“没有什么可缩减的，除了你的两部吉普，长官你一个人占了这么多车，平时又用不到，维护费还挺高的——”慕秋的声音越说越小，因为她发现柯怀思一直在盯着她。

　　柯怀思冲她勾了勾手指，一如当日在街边叫她上车那次。慕秋没明白，但她还是向前走了几步，立到了沙发边上，柯怀思再次冲着她勾了手指，慕秋奇怪的朝前探了身子。

　　柯怀思弯曲手指用关节在她嘴角处抹了一下，笑着问：“饼干好吃吗？”

　　慕秋唰的一下红了脸，她往后大退几步，冲柯怀思严正警告：“长官请自重！”

　　惹得柯怀思笑个不停，他一整天的坏心情都因为这句话而好起来，正笑着徐秘书走了进来，看到屋内情景刚要退出就被叫住。柯怀思站起身，慕秋赶忙又退后几步。

　　“车子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徐秘书说。

　　柯怀思点点头，边戴手套边对慕秋说：“我去上海几天，你别惹事，哦对了，”他像是想起来什么，“那份采购子弹的别让石部长签。”

　　我惹事？嘁！我惹什么事！柯怀思，我可是部长助理啊！再说了你是在教我做事吗？！慕秋腹诽。

　　一路奔上五楼冲回自己办公室，然后偷偷地偷偷地把自己藏在窗帘后向下看着，一辆黑色轿车缓缓驶出了院子，她这才从窗帘后露出上半身，她伏在窗台上，双手捧着脸唉声叹气。

　　忽然楼下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穿着军装就算从五楼往下看去也依然是人群中最瞩目的那位。慕秋完全没反应过来，她还歪着头看呢，不妨对方抬头向她这边看了一眼——

　　柯怀思？！

　　慕秋吓的缩下身子蹲到窗台下，心脏扑通普通的跳着，她不确定刚才那一刹那柯怀思看到自己没有，但她能肯定在他转头之前肯定不知道自己在看！

　　也就是说，柯怀思是在看自己的方向吗？

　　长官您心口不一啊。

　　柯怀思的离开就像一副水彩画被水洗掉了颜色，慕秋看着窗外摇晃的树枝猛然间感受到了寒冷。她摇摇头不想把自己沉浸在这样的氛围中，于是敲开石部长的办公室，准备找点别的事做做。

　　没想到石部长也是一脸难看，他对慕秋哀叹国事艰难，慕秋没想发表两句又被他竖着指头制止，说莫谈国是。

　　“咱们这不就是谈国是的地方吗？”慕秋凑近圆嘟嘟的石部长问。

　　石部长先叹气，再小声说，“可咱们不是啊，小心那边的人。”

　　“哪边？”

　　石部长说，党务调查科。

　　慕秋觉得很陌生，她都不知道是个啥，手一摆，算了我给你讲个故事吧。石部长身子一晃，他好像没料到话题可以转的这么快，于是问道：“什么故事？”

　　慕秋才说到一半，石部长就打断她说这个故事他听过是一千零一夜里的，最后吃了煮的石榴两人才得以相认，慕秋拍着桌子笑道对对对，是这个。

　　石部长点着头叫她没事出去，慕秋说，“我真出去咯？”

　　“去吧。”

　　“您批的噢。”慕秋再次确定。

　　石部长开口，一如往常低沉带着一抹宠溺的底色，他看着慕秋一字一句的说：“我批的，去吧。”

　　慕秋笑嘻嘻的冲出去的同时心里想的是大自然真他妈神奇，谁能知道这种声音的主人是那样的白胖可爱喜庆呢？

　　慕秋心想已经是傍晚应该街上会有些吃的吧，可是她发现往常本该在的摊子都不见了，路边也没几个人，零星过去的都是形色匆匆，有人投向她的眼神是警惕的甚至有些害怕的。

　　慕秋正奇怪呢，自己这么一个老实人，一抬眼看到街边橱窗里映照出来的样子。一身卡其文员制服，这种颜色这种样式一看就与别的地方不同，派系太过明显了，她看着玻璃上的影子脑子里直接就蹦出了军部二字。

　　是不是还缺把枪？慕秋自嘲的想着。

　　她回了小馆，乌冬儿告诉她别乱跑了，这阵子外面乱的很，闹事的打人的打砸的，晚上戒严警察出动你别乱走了。慕秋惊讶乌冬儿怎么比她在陆军部做事的人知道的都多。

　　没一会房间里就拥满了小姐妹，她们围坐在慕秋身边问着局势，慕秋发现自己知道的消息还没她们多。

　　“要打仗了，你没打算吗？”

　　“混着吧，还能有什么打算，咱北平就没太平过，要不怎么叫平呢？越没什么越要什么。”

　　“那不一样，这回是日本人，以前好歹都是自家的。”

　　一帮人都没了声音，女孩子哭泣起来。慕秋能说什么呢，她的心情低到了极点，这些女孩子还这么年轻，她们被家人买卖挣一口饭可是现在连这样的苦日子眼见都过不下去了。

　　“你们想过逃出去吗？”慕秋问。

　　“逃去哪里呢？上海？还是广州？”

　　“再远些……”慕秋想她愿意拿钱出来给愿意出国的女孩子买一张船票，如果她们需要的话。

　　到底都是年轻的姑娘，说了会就又笑开了，她们总觉得事情不会太糟糕，就算糟也不会糟到自己头上。车到山前必有路。

　　慕秋不说话，她看了乌冬儿一眼。等人走了，乌冬儿问她：“是不是形势很不好。”

　　慕秋难得对着她郑重其事，“很不好，非常不好，而且一时半会都好不了，你走吧。”

　　“走去哪里呢？都一样。”

　　慕秋盯着乌冬儿，这个女孩已经从刁蛮看人下菜碟变成现在一派外表温婉的样子了。时日把她打磨的有些圆滑，可只要细细看，这张俏脸上依然还有着往昔的影子，活泼的跳动的，是啊算来她也才二十出头。

　　慕秋摸着乌冬儿的发辫说：“我会保护你的。”

　　乌冬儿也是第一次没有打开她的手，她有些害怕的靠在慕秋的肩膀上，问：“和上次不同吗？”

　　“不是一码事，差远了。”

　　灯光闪了一下，接着又常亮着，灯罩外有只飞虫不停的往上面撞着，翅膀已经被高热烤得伤痕累累。

　　第二天慕秋刚起床就听说两条街外学生集结在一起，两条街外？那不是陆军部吗？慕秋把手中的制服丢到一边，换了之前正华的校服跑去事那条街。

　　冲过去看到蓝色与黑色制服混杂在一起，男孩女孩都拥挤在一起，不说他们准备做的事就是这么多人在一起也很危险了。有一个男孩子站在沙袋堆成的高台上发表演讲。

　　他每次的结尾都能让其他孩子振臂高呼，他们手举标语，拉着横幅要求抵抗要求痛击，大声喝骂当局不作为跪地求饶没有骨气，如北洋如前清，虽头上没有辫子却浑身都是辫子。

　　对着陆军部门口质问为何不出兵为何要妥协，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到用兵才发现千里江山却无一将才更无一兵一卒，那么那些钱去了哪里，买的武器又去了哪里？

　　他们要一个交代。

　　慕秋挤进了队伍，她随便抓住一个学生问：“你们来这里多久了？”

　　“很久了，快一个小时了。”

　　“警察没有来？”慕秋继续问。

　　“没啊！”

　　慕秋觉得不对劲，之前那些军警来的很快，为什么这次冲到陆军部门口却没有警察来呢？这不合理。

　　慕秋爬上墙头看到前面守门的卫兵还在克制，但是身后已经又多了四五个卫兵，他们把枪拿了下来竖在脚边，似乎在等着听令。

　　她着急的从墙上下来，使劲的往前挤着，心里想着办法她不能让这事闹起来。一边是手无寸铁的学生一边是荷枪实弹的卫兵，人群中任何一个点都可能激发一场冲突。

　　这种冲突在现在这个场面更可能演变成更大的灾难，慕秋着急的一边推人一边在盘算，怎么办怎么办该怎么办？！

　　似乎有人在说听到枪栓声了，还有人说别怕，可是慕秋也听到了哭泣声。慕秋循声望去，她见到一个女孩子偷偷抹眼泪，她挤到这个女孩子的身边问她害怕吗？女孩子说害怕但是自己不会逃。

　　慕秋点点头，左右望望一个手刀劈到女孩子的后脖子，她知道力道掌握着击打的分寸，女孩子醒来后会头晕恶心呕吐但半天就会好，会好的。

　　女孩子瘫倒在她的怀里，慕秋拉开嗓子哭喊道：“啊——————她怎么了！她怎么了！她晕过去啦！”

　　关心慌乱从后方涌到了前排，弄的前面的学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们毕竟是学生，听到自己这边有事马上就被分解了力量，注意力被转移，这时大楼里也下来几位低级军官开始劝说栅栏外的学生。

　　卫兵持着枪让到军官身后，某一处原本紧绷着的皮筋被松了下来，这个点没有崩断。慕秋把女孩子交给别人，自己则隐藏到了人群中。她穿着校服跑到只有内部人员才会走的通道，卫兵警觉的朝她看着要摸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