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穿越女的追夫日志》多行不宜

116、第 116 章

　　柯怀思被这女人逼的哭笑不得，他干脆起身整了整军装领带走向门口，丢她一人。

　　暮秋用餐巾布擦了嘴巴，推开椅子也跑了出来，两人在门口碰到了刚进来的徐秘书。

　　徐秘书自然是先看到暮秋，他愣了不到半秒钟就开口问好：“暮秋小姐早。”

　　“徐秘书，早。”暮秋回了一句，接着就要出门。

　　柯怀思叫住她，对徐秘书说：“你送她回去。”

　　“回去？”暮秋问。

　　“你准备穿成这样去学校？”柯怀思让出位置，让她好好看穿衣镜前的自己。

　　的确不能……穿成这样是要被风纪老师打出来的。

　　“我坐黄包车。”暮秋打开自己的邮差包找钱，手里捏了几个银元就跑下了阶梯。

　　柯怀思和徐秘书对望了一眼，徐秘书问：“那我先送暮小姐回去？”

　　柯怀思却让他等等再去，两人说到了昨晚撞车的事，徐秘书问要不要再调两部车过来。

　　柯怀思摸着下巴说：“司里是不是最近进了美式军用吉普？要两辆。”

　　徐秘书点头记下，又说了些事，柯怀思才叫他去送人回去。

　　暮秋在外面走了好久一辆黄包车都没见着，而且她好像还迷路了，现代有导航，但是穿到这里后她一向都是问路，坚信路在嘴上。

　　可这里居然景好房好，人却一个不见！正一筹莫展想要转头求助的时候，身后徐秘书开着车缓慢的靠了过来，正好停在她身边。

　　徐秘书下车替她开了后座门，暮秋只能讪讪的笑着谢谢人家，然后不好意思的钻了进去。

　　“这里附近比较空旷，周围都是军部官员的住所，出入都有车子，所以黄包车和平民都不进来。”徐秘书解释道。

　　等暮秋回去换好了校服到学校已经结束第二节课了，她本想了一套说辞，可是老师却没找她麻烦，说是有人帮她请了假，还问她身体舒服吗，不舒服可以提前回去休息。

　　昨晚一起被揪进去的同学看到暮秋都舒了好大一口气，她们说起昨晚的事都吓死了，一个个的惨白着小脸，不过说到最后暮秋问，再有这样的还去不去了？

　　没想到那些女孩子居然异口同声的：“去！”多好玩啊，原来上学这么好玩，还以为只是古板的听先生讲学呢。

　　她们见到了这么多同年龄的学生，大家这么热情这么友好，感受到了无比的活力，大家畅谈欢笑竞争，让她们看到这个世界不是只有冷冰冰的围墙和禁锢乏味的长辈说教。

　　这次博学会虽然只是第二，但正华全体校友都很为这十人骄傲，他们还特地拉了横幅挂在门口，大张旗鼓的告诉别人她们得了第二！第二耶！

　　暮秋每次进出都恨不得把头埋进胳膊肘下，和周围引以为荣的女孩子形成鲜明对比。

　　第二有什么用，钱又没有帮不到想帮的人，暮秋无助的叹气，盯着树上的叶片，大大的的脉络清晰得叶子咕嘟咕嘟的吸取着大树的养分，而那些小的叶枝有可能在下一次就被修剪掉，丢去垃圾堆。

　　暮秋摇着头让自己清醒点，这种大事你管的了？只能说尽力添一份柴，是能烧起来还是依然会灭那就不是她能掌控的了。

　　不过下午就有了好消息，校长用广播通知说，第一名京北二中的学生提议把奖金均分三份，我们三个学校都能得到一笔资金，让我们为京北精神叫好！为我北平有如此学子叫好！为我中华的不熄生机叫好！

　　暮秋与身边同学抱在一起，她们又哭了，暮秋虽然没流出眼泪，但她是激动的，她清楚的感受到所有的学生都被某种力量扭成了一股绳，这其中有什么在拉扯，让大家缠的牢牢的为向上而努力着，为看到光明而呼喊着。

　　原本被排斥在全市学生团体之外的正华女校因为博学会上的风头被大家熟悉，进而纳入到了这个没有明显边界规则的大集体中来。

　　她们的生源开始变多，以前退学的孩子也渐渐回来了一批，加上那笔分得的资金，许老校长开了奖学金，通过考核批了五十个穷人家的女孩子入校。

　　这段时间学校比开学时还热闹，不管是老师还是学生，个个都是精神头十足。

　　许校长的治学是以活为主，他老人家总是认为一个人若从年轻时就得到较好的美育培养那么这个人以后一定会成材。

　　文化技术课在这种治学方针下并不十分苛求学生，只点到为止，作业也不会太多，几乎不做拓展更没有挑战类的题目。

　　而在美术文学赏析音乐这样的课程里，老先生恨不得自己亲自上阵教授，每每看到这位白胡子老头生动形象的授课暮秋都会忧心一件事：你们期末考试咋办？！奖学金怎么分？！

　　但不得不承认老头教的真好，他早年间的留学加上本就厚实的家学，让他把中西方的文化融合的十分精妙。

　　他能从一副油画讲到颈链上的那颗血红宝石为什么会闪着死亡的光泽，又从塞纳河说到紫禁城，然后颇为主观的点出，宫里头只要是宋朝的都是好的；他还告诉女孩子不要轻易接受命运的馈赠，除非你本身很清楚这些馈赠的意义。

　　馈赠本身不可怕，可怕的是你看不到它背后藏着的是天使还是恶魔。

　　老先生每每总要学生们出去看看，作业少课业活就是为了让你们多出去看看，接受学校外的知识，为毕业做准备，你们不能总是在象牙塔里躲避外面的凄风苦雨，这与缩头乌龟无异。

　　要直视这个世界，虽然千疮百孔却依然还有希望，这些希望就是你们。

　　恋爱自由也并不可怕，用你们的学识辨别是非，不要再被圈禁住了，以前有这么多被关在漆黑大宅里的女性还不够吗？是她们一步步把你们推了出来，难道你们还要回头冲进去再把门锁起来吗？

　　男女欢爱人之常情，其中少年男女又是这天地间最美好的事，你们看一看那些油画，那些优美的线条勾勒出胴体的情态，那是大自然为人类准备的最好的礼物……

　　暮秋想上去堵着老头的嘴巴叫他别说了，他看不到这些花季少女早春心荡漾了吗？！这种事你给个引子就行了，就别展开说了啊。这个年代教学这么开放的吗？

　　在这种开放学风的教育下，正华的学生一个个精神都很饱满，她们开始放声说话，大方谈论各种事情，因为许校长还定了，孩子们在校园里什么都可以说，老师不要害怕孩子，应该多听孩子的心声。

　　暮秋想问那她能不能穿旗袍来上课，她征求了一下同学的意见，只要有三个同意她就要去跟老师提意见。

　　没想到别说三个了，一个都没有，大家还很不理解暮秋为什么不爱穿校服，这身校服不是最美的衣裳吗？

　　暮秋说美是美的，但架不住一周穿六休一吧，你们就不想有两天穿自己衣服来吗？

　　同学纷纷摇头，她们说什么衣服都没自己别着正华校徽的校服好看。

　　说不到一块去，其实也玩不到一块去，甚至连学生的本职——学都学不到一块去。

　　她懂的比这里的老师都多，全校除了那位学识逆天的许老头外，根本没人比她厉害。

　　渐渐的她有些烦了，她烦这些简单的一成不变，总而言之一句话，她做了与内在年龄不相符的事。对于一个认知正常，智商正常的成年人来说，做一件与自身阅历年龄不相符的事可以，但天天做还要乐在其中就完全不可能。

　　要么跑掉，要么疯掉。

　　“下午有个集会，我们都去好不好？”同学拉住暮秋叫，她们开心的笑着。

　　“什么？！party吗？！”暮秋也很兴奋。

　　“是集会！抗议！”

　　……暮秋慢慢的皱起眉头，“不去，人挤人，当心踩踏。”

　　“你怎么像个老人一样，不行，你得去，你不去咱们没有主心骨。”几个女孩子围着暮秋。

　　“集会抗议你们让我当主心骨？你们是觉得我比较壮好当活靶子是不是？”暮秋问她们。

　　“你知道我们什么意思啦，”女孩跺着脚说，“再说还有很多学校的学生都一起去，怕什么？我们都会保护你的！”

　　怎么又变成自己需要保护了？暮秋揉着太阳穴，她忽然停手，觉得这个动作有点熟悉。

　　“去啦去啦——”女孩子越来越多，暮秋被簇拥着出了校门。

　　现在这些学生也不要自己的私家车了，去远点的都是黄包车，近的就自己走，体力也比以前好了不少。

　　学校门口也渐渐的有黄包车聚集，她们一下就坐了四五辆，呼朋唤友的先走了，让后面再等。

　　到了集会的地点，其它学校的学生早就盘腿而坐，手里都拿着自制的彩色小旗子，见到她们来了，学生们不知道谁叫了一句：“是正华女校的！”

　　其它学校的学生连着跟她们打招呼，搞得暮秋觉得自己是什么大人物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