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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7、第二百一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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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海没有揍一顿罗卜,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人是无辜。
他只能自我安慰,助熊者,来日必会被熊。
这样一想,他并不宽广的心胸舒服多了。
此事暂别,大家都不怎么在意,或者说池濯本人就不怎么在意,他们干嘛还要多此一举,自然是提起新的话题。
比如说地心之事,比如说池濯带来的小兽。
池濯没有和他们绕弯子的意思,简言意骇地说了地心情况,对于赤殆却没有提它是地心出身,否则又要掀起一场风波。
他都要将赤殆带走了,这样的事实并不以镇海他们的意志所转移,无论情不情愿,赤殆都要和他离开,又何必让这些人再度猜忌他起来。
果然在听到内核上出现了好几道裂缝,大家都有些恐慌。
为己身安危,为生灵之难,为世界存亡。
虽说大家喜欢搞事,但踏在这片土地上时,就有义务去维护它。
池濯冷眼看着他们讨论,对于他们想要下地心去看看实情,并没有阻止,只道:“地心有诞生的精怪守护,我也将内核处封印,避去他人误闯带来的后果。”
他说到这里,不用再继续说。
大家都不是笨人,一下子明白了他的意思。
尤尼菲斯小心翼翼问:“前辈是打算和我们兵分两路?”
池濯眸光淡淡:“我在此界停留过久,想尽快结束。”
“对呀!”重衣像是想到什么,击掌而笑:“倒是忘记了你不是单身一个人。”
她不等众人思考,就对大家道:“别怕,他不去我去,我会保护你们的。”
众人纷纷露出蛋疼的神情,但明显松了一口气,以重衣的实力,是不必担心地心的危险。
但尤尼菲斯格外不同,他犹豫一会儿,对池濯道:“前辈若是要前往深海之渊,便带上我吧。”
“我虽实力不强,但亦有自保的办法。”
他说罢,便向池濯行了一礼,姿态恭敬却不显卑微。
只要碰上神主的事,他就冷静不了。
说是爱也好,恨也罢,占据了他大半的人生和感情,虽说是负面的,但他又如何轻易放下去。
这就如羽舍律空也放不下羽族一样。
池濯看出他眼底的执着,道:“既是如此,那便跟上。”
他大概是属于说走就走的类型,问了其他愿意和他走的人,不出意外是罗卜和忘尘两人。
这两个人中,罗卜是毫无理由相信池濯,而忘尘则是因为池濯承诺过的,会帮他找回记忆。
羽舍律空是放心不下,无论地心还是镇海。
地心内核的重要性不言而喻,镇海也是个贪婪的性子,没人看着,就怕他会做多余的事。
不过,他在对上小羽王有些犯难,不知该让他跟着自己,还是跟着池濯,毕竟两处地方都有很大的危险,比起后入队的重衣,他自然更相信池濯。
但小羽王打定主意要和他在一起。
羽舍律空无可奈何,却也有点高兴。
池濯带人走后,他们也去了地底,虚空城内也只有岩秀领主。
这是他自己愿意的,哪怕镇海领主劝了很多次,他也没有改变主意,反过来劝镇海,等事情结束后,也和他一样留守虚空城,为修罗做贡献,这无疑吓得镇海当场就跑了。
镇海会为修罗做贡献,但可不会困在一处地方,再说他也不想看到大领主的脸,唯恐自己乱了分寸。
深海之渊乃是在海底,池濯他们出了地底后,要赶去这地方,恐怕也需要一些时日。
好在池濯的飞剑,载着众人不消几日就来到海边。
望着无边无际的碧蓝大海,飞鸟自海平线飞来,嘹亮的声音不由让人耳目一新,连心胸都开阔起来。
“别离得太近,小心掉下去。”
尤尼菲斯一把提起靠近海岸的罗卜,将他放在远离海边的地方。
然后,转身又看到忘尘蹲在海岸边,伸手去触碰海水。
若忘尘还是那个能封印神魔的勇者,那自是不必担心,可他现在“百无一用”“手无缚鸡之力”,一个海浪打过来就会去世。
尤尼菲斯心情沉重地来到忘尘身边,却不像对罗卜一般将人提走,他对英雄总归持着几分敬意。
尤其是忘尘还这么惨,但凡有点良心的,都很难对他说重话。
忘尘看了他一眼,道:“我无事,不用守在我身边。”
尤尼菲斯觉得自己有点儿忧郁:“海边风大,您若是掉下去,我不好向前辈交待。”
忘尘到底没有为难人的习惯,又有一种沉默的体贴,闻言后很从海岸边离开,和罗卜都在一段距离外站着。
至于池濯,他先入海探查去了。
海底到底有些凶险,何不如池濯先熟悉路径,等再次过去时,施行时空术便好。
池濯一身轻,等碰到了领域后,也庆幸自己没有带任何人一起下来。
他先是战了远古蛟龙,这蛟龙并不正常甚至没有理智,它头顶双角一大一小,黑色的鳞片掉得大半,但大多脓包从鳞片里翻出,显得可怕又恶心,只是比起正常蛟龙,它要强太多。
池濯对于这样没有理智的生物要冷酷无情得多,一出手便是见了血,烬夜快要成串串签子,把蛟龙架在火堆上烤。
只是很显然,池濯有些挑食,不喜欢被污染的蛟龙肉。
更何况,这头蛟龙并不是活物。
池濯凝水成冰将蛟龙尸身彻底覆盖,于水光潋滟时,冰块猛然碎裂,化作浮冰散去。
他望了望海面,水波荡漾,幽光浮动,还有海底生物从上边路过。
他收回视线,继续朝海底更深处去了。
接下来,他越往里面去,领域是越强,跳出来的怪物也越厉害。
但池濯每一次都解决得很是轻松。
“不过是些死物。”他如此评价,在解决最后一只怪物后,彻底粉碎了这个领域。
当他来到那处海沟时,感受到突然压下的重力,虽然无碍,仍然觉得有所冒犯。
他如云的长袖挥出,噼里啪啦一阵巨响,无形的气墙布满蛛网般的裂痕,压力猝然消失。
要从此处过吗?
他心想,却已然止步,消失在了这片海域。
此时,日云天。
御座之上,金眸的神主唇角再次流下了淡金色的血液,他却丝毫不在意,眼神无波无痕。
“连那处都已找到,看来和魔王的赌局,我要略输一筹。”
他倦厌地阖上眼:“万年的野望,即将破灭,他却让我认命,谈何容易……”
一声叹息在空旷的大殿内响起,越发显得幽寂。
但若是让尤尼菲斯见了,只会觉得活该,不知有多幸灾乐祸呢!
池濯回到岸上时,他们已经无聊到在下棋。
忘尘在一旁观棋,对弈人是罗卜和尤尼菲斯,他们眉头紧锁,是旗鼓相当的局面。
池濯再仔细一看棋盘,是五子棋……
难怪两人你来我往,胜负难料。
这玩法是重衣带来的,法拉鲁大陆重于武力,提升自身实力还来不及,不可能主动去研究玩法。
除了五子棋外,重衣还拿出了围棋、象棋,毕竟大家多是阴暗深沉的心机崽,正好用这些来磨磨性子。
不过罗卜到底还是个孩子,尤尼菲斯还不至于以己所长攻其所短,便选了老少皆宜的五子棋来消磨时间。
而忘尘也就比自闭症患者好那么一点,只肯围观,不肯在一起玩。
虽说挺扫兴的,但尤尼菲斯和罗卜玩上十几盘后,就下红了眼,胜负欲一起,就顾不上他。
罗卜输多赢少,早就想把这个位置让给忘尘了,只一见到池濯的身影,当场把棋盘一扫,无视尤尼菲斯幽怨的眼神,朝池濯奔去。
“大哥哥,你回来了。”
池濯不曾纠正过他对自己的称呼,因为他根本就不在乎世俗亲缘,不然当初他也不会和容辰打得不可开交,更不会和容辰一起以下克上,驱逐了他们各自的父亲。
他应了一声,从灵兽袋里把呼呼大睡的赤殆拿出来塞到罗卜怀里。
这小兽被这一动作惊醒过来,甩着尾巴,眨巴着眼看着小孩的脸,然后凑过去用舌头舔他。
罗卜被舔得直笑,没有再故作老成,显出他这个年龄的活力。
尤尼菲斯是多想之人,他忧心地问:“前辈可是不打算带我们下去了?”
此话一出,忘尘和罗卜均是看了过来。
池濯道:“不包括你。”
随后他又解释:“海底危险远超地心,领域众多出乎我的意料。忘尘体弱,罗卜年幼,实在不适合下去。”
罗卜最是失望,但他一向是池濯的贴心小棉袄,池濯连地心都不带他下去,更何况是危险远超地心的深海之渊。
他道:“那我在岸上等大哥哥就好,只希望大哥哥能平安归来。”
池濯摸了摸他的脑袋,没有言语。
但尤尼菲斯看出他脸色温和了一点,不免道:“前辈的意思,可以带我下去?”
池濯知他忐忑,直言:“嗯,你年轻力强,不至于太过难受,亦有自保之力。”
最后一句话是尤尼菲斯之前说过的话,他不至于撒谎,所以真实度很高。
尤尼菲斯闻言,松了一口气,转而又为忘尘和罗卜二人在岸边担忧:“我们离开,他们不会出事吧?”
这一幼一残,任是没有多少道德的尤尼菲斯也会忍不住担心。
“有赤殆。”池濯道。
许是听到自己的名字,赤殆踩着罗卜肩膀的爪子停了下来,毛绒绒的小尾巴,摇得比狗狗还要欢快。
怎么看,都是一只观赏性极强的小萌物。
尤尼菲斯更不放心了,但他又相信池濯不会拿忘尘和罗卜的性命开玩笑。
忘尘本要说什么,但是他想到自己的身体,又闭上了嘴。
池濯留下居住法器和充足的食物后,就和尤尼菲斯下了海。
一个人去和带一个人去,是完全不一样的。
好在他熟悉了去往海渊的路,刚入海就一个瞬移,来到了海沟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