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修仙日常》碧水蓝天

150、第一百五十章

　　陆戚能下地时，耳尖泛着红，根本不敢看从后面走来的紫薇帝君和姬绛。

　　然而他们的脑回路完全不是在一个频道的。

　　紫薇帝君一脸自家白菜锲而不舍去被同一只猪拱，十分惨不忍睹。

　　姬绛脸上神色有些淡，像是没有关注到他们。

　　他的心思一向深沉，任谁也猜不到他此时的心思。

　　不过，他们这番表现，着实让陆戚松了一口气，他完全不想成为别人口中的话题，尤其是带有桃色的那种。

　　池濯比他淡定多了，光是看表象，任谁也想不出来，他会面不改色地做出那样类似于秀恩爱的事情来。

　　当然，他为人淡漠冷清，性子极为坦荡，不屑于隐藏对陆戚的怜爱之意，所作所为自然毫不顾忌。

　　在众人即将踏入归墟前，池濯拦了拦陆戚，对姬绛道：“这次，你当真要进去？”

　　姬绛闻言，当即一凛，长睫垂落，掩去此刻心慌。

　　但他城府极深，很快便恢复了平常，只沉默地点了点头，显出几分初见时的寡言和端雅，犹如一株素莲，自带几分秀丽娇柔。

　　陆戚不觉池濯是无缘无故问出此话，只等他下文。

　　池濯却让他失望了，道：“既然选择，那就别怪我无情。”

　　说罢，他拉着陆戚穿过屏障，直入归墟。

　　紫薇帝君轻轻一声冷笑，也没有多说嘲讽的话，跟了上去。

　　他堂堂紫薇帝星，天道之子，如何将区区半魔放在眼里。

　　姬绛再多委屈，再多不甘，此时只能憋在心里，谁让他深藏的一些秘密，足以让任何人和他翻脸。

　　归墟，一听名字，就会联想到不好的地方去。

　　事实上，睁眼一看，是无边无际的荒地。

　　没有植被，没有风，温度却很高。

　　陆戚抬头一看，天空是雾蒙蒙的，呈灰蓝色，叫人很想用橡皮擦去这样的配色。

　　“归墟无日，之所以得光亮视人，是当年大战时，打碎了光辉岁月镜，碎片散落在归墟各处，才使得归墟有了光。”

　　姬绛追了上来，担任起了导游一职，尽心尽力给大家，或者说陆戚一人解释：“只是可惜，归墟所容纳的地域过大，凭光辉岁月镜的碎片，不足以让归墟如外边一样的光景。”

　　“光辉岁月镜？莫名有点耳熟。”陆戚喃喃道。

　　只是他再小声，在座哪一位不是耳聪目明之人，想不听见都难。

　　“那是帝君的镜子。”紫薇帝君出声道。

　　因为他是俊美得十分威严的长相，导致陆戚产生了一种类似于自家老父亲的东西都认不出来的心虚感，只是他不愿意承认自己和前世是同一人的别扭心态，默默地移开视线。

　　池濯见此，道：“光辉岁月镜和九重寒冰剑，是帝君的两大至宝，光辉岁月镜碎掉后，九重寒冰剑不见了踪影。”

　　“有人传闻说，九重寒冰剑随恩人你转世轮回去了，为的保护你。”姬绛说罢，就迎来三道无法忽视的目光，其中两道有些不友好，像是在说你小子瞎传什么谣言。

　　他不在意一笑，这样的笑容不掺杂半点阴霾，似乎和记忆中那位人族部落的公主重合了起来。

　　“不过，我相信帝君不会做出这般不智的事，若是真要交付于你，定要等你重回往日的巅峰之姿。”

　　紫薇帝君颇为赞同：“这小子说得没错。”

　　陆戚本来就没有贪恋九重寒冰剑，还打算将地极书和云峥剑还给帝君，此时不好表态，只笑了笑。

　　几人在归墟里不知走了多久，但无论走向哪个方向，都仿佛在原地踏步一般。

　　然而在前方带路的姬绛没有什么意外，甚至还给第一次来归墟的陆戚解释：“归墟到处都是一模一样的场景，外来人很容易迷失其中，外加上灵力稀薄，没有万全准备，不可贸然进入。”

　　陆戚点了点头，他已经无法从干燥的空气中感知到灵气的流动，可见确实如姬绛所说一般。

　　“世有说法，虽不全对，亦不算虚言。”紫薇帝君突然开口：“归墟难进难出，这是对大部分人而言，事实上，在有绝对实力下，无需法宝，便可强行破开大门。”

　　他说这话时，看向池濯，道：“我说得对吧？净尘君。”

　　池濯淡淡道：“你在问我能否做到？”

　　“自然，你的实力早在上古，大家便有目共睹。”紫薇道。

　　池濯道：“那好，既然你们已经知道，若出现意外，我就带戚戚离开。”

　　紫薇瞥了一眼姬绛，道：“嗯，再好不过。”

　　陆戚：“？”

　　这两个人怎么颇有默契的样子？

　　只是他不知，这份默契全部源于他。

　　姬绛被排挤，脸色也不变，继续为陆戚介绍归墟：“此地气候白日炎热干燥，晚上却寒冷异常，时有飓风过境，恩人你修为尚低，到事可要小心。”

　　鉴于他是好意告知，陆戚道了谢，并问：“我们离帝君所在之处还有多远？”

　　姬绛道：“很远。”

　　陆戚目光转向他。

　　他也没有卖弄关子的意思，道：“为确保外域魔将冲出封印时，外面能够有所准备，帝君将他们封印在归墟深处，离我们现在所在之地最少有两天路程，当然这只是因为我们不得随意使用灵力的缘故。”

　　陆戚忽然想起什么，幽幽道：“那我之前请假时，你为何说快的话只需三天？”

　　姬绛突然朝他眨了一下眼，轻轻道：“那当然是骗你的，否则你怎么会和我走。”

　　陆戚看他一副屑里屑气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想满地打滚，或者直接躺在地上耍赖不走，有池濯和紫薇帝君在，看姬绛也不敢拿他怎么办。

　　但他已经是一个成熟的大人了，这些小孩子的把戏，只会让他高大的形象再次夭折。

　　池濯看他气不过，安抚地捏了捏他的耳垂，声音冷静道：“需要我把他定住？”

　　然后让我打他一顿吗？陆戚心想。

　　一边的紫薇帝君道：“应当先禁他的言。”

　　这也是嫌事情不够大，非要掺和一脚。

　　“有些道理。”池濯居然还附和。

　　姬绛脸色一僵，叹了一口气道：“两位不必如此护短，我只是和恩人说个玩笑话。”

　　“可我不喜。”池濯淡淡地看着他，道：“他只能由我来逗弄。”

　　陆戚闻言，闹了一个大红脸，赶紧抓住池濯的手，示意他闭嘴，不要什么骚话都往外说。

　　紫薇帝君直接是一副没眼看的模样，好在以前在上古时，没少见他们卿卿我我，倒是没有血压上升。

　　姬绛闻言一怔，回过神后，道了一声：“是我失礼了。”

　　但他却没有作出保证，狡猾地给自己留有回旋余地，无愧于他拥有的一半魔族血统。

　　当然，池濯也懒得和他计较，比起脸颊泛红，眼神带着羞愤瞪着他的陆戚，不听人话一意孤行的小崽子简直毫无吸引力，属于看一眼就很烦很嫌弃的那种。

　　他拉着陆戚的手，一边走，一边淡定道：“我一直想说，你脸红的样子很好看。”

　　陆戚忍无可忍无需再忍，直接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可谓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还敢咬牙切齿道：“能回家再说吗？别让其他人笑话我们。”

　　池濯捏着他的手腕，拿下了他的手，道：“他们不敢。”

　　陆戚闻言，转眼一看，不知何时，紫薇帝君和姬绛已经走在他们的前面，而且自认为贴心，留了一段距离给他们。

　　他：“……”感觉更加悲愤了怎么办。

　　池濯捏了捏他的手腕，示意他听自己说话。

　　“他们两个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不过你可以相信紫薇，无论前世今生，他一直待你如亲子。”

　　陆戚本来听他说悄悄话，心中一沉，但听到“待你如亲子”这样的话，面上有些窘迫，只觉耳朵发烫，忽然反应过来，自己又不是泷泽，何必感到心热尴尬。

　　“姬绛此人心机深沉，他找你入归墟，怕不是想从帝君口中知道他父亲消息那么简单。”池濯脸色微沉。

　　“那他有何心思？我身上可没有值得他惦记的东西。”陆戚道。

　　不过他心里还是来了一句：除了你。

　　池濯道：“虽说如此，但你的身份牵扯太多，只怕他所谋甚大。”

　　“比如说？”陆戚问。

　　池濯低了低声音：“外域。”

　　别提他们开始说话就已经架起的隔音结界，池濯这声音可真够小的，陆戚要不是注意力全在他身上，恐怕要漏了去，但他还不如没有听见。

　　无论梦里，还是无意间听人提及，都是极为危险的存在，甚至他们所来的归墟，就是那外域十魔将的囚笼。

　　陆戚突然意识到什么，问：“可是和封印有关？”

　　池濯道：“也许。”

　　他给了这么一个凌模两可的答案，但见陆戚心神不定的模样，顿了顿，道：“抱歉，我不想瞒着你，也不想你误解我，但害你担忧前路，是我的不对。”

　　陆戚却是笑了：“至少不用被蒙在鼓里，直到事情结束后，才最后一个知道。”

　　池濯道：“此行带着你是为冒险，还请得你的原谅。”

　　“唉？为何要我的原谅？明明是我答应姬绛，哪里是你的错了？”

　　陆戚不解，陆戚大受震憾。

　　池濯只回了他一句：“若是我不去，你会跟着姬绛来？”

　　陆戚沉默了，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如果没有池濯，他当然不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