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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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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慕卿走后,苏慕时痛苦地哀嚎一声。明明前世大哥应该不在意他的学业才对,难道随着他的重生大哥的想法也变了吗。
苏慕时晃了晃脑袋,示意自己不要多想,也许苏慕卿只是一时兴起想要管理他的学业呢。
顾柏森见他这副样子,有些担心道:“殿下,您怎么了?”
苏慕时摇了摇头:“我没事,只是有些困了。我要歇一会,课业明日再写罢。”
“好,那您先休息,我先回偏殿了。”顾柏森道。
顾柏森离开后,阿翠带领婢女们收拾好了房间后便都退下了,房间顿时变得冷清起来。
苏慕时躺在床上,回想着往事。
前世,太子是在苏慕时18岁生辰后没多久便被刺杀,而他亲眼所见是顾柏森将长剑插入了苏慕卿的胸口。后来顾柏森出逃,一年后周夷进攻大瀛,而领头将军便是顾柏森。
苏慕时仍记得当时的情景,他站在宫墙上,看着隐藏在大瀛京城的周夷人为顾柏森打开了京城大门;看着顾柏森带领的军队踏过他大瀛京都的街道,直逼宫门;看着他的父皇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将匕首插入了自己的心脏;看着苏慕稔及他的母妃跪在顾柏森的马前苦苦哀求却被一剑惯心。
一切都太突然了,突然到大瀛根本没有机会做任何的抵抗;突然到皇帝还没来得及坐上出逃的马车;突然到他看着身上沾满献血的顾柏森爬上城墙一步步走向他,告诉他别怕时,他只能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对顾柏森道:“顾柏森,你毁了我的家。”
等到苏慕时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了。他打了个哈欠,掀开被子下了床。
阿翠听到动静,急忙进来服侍苏慕时穿衣。
阿翠摘下衣架上的狐裘披在了苏慕时身上:“殿下,下雪了,天冷,穿上这件狐裘吧。”
穿戴整齐后,苏慕时打开了房门。冷冽的寒风带着些许细雪刮到了苏慕时的脸上,苏慕时迈开腿走在铺着薄雪的路上,来到了院子中间。
院子中间是一颗粗壮的梅花树。树上长满了枝丫,枝丫上开满了梅花,引得院子中飘满了梅花的香气。
苏慕时抬手摘下一节开着梅花的枝丫,而后带着枝丫来到了偏殿。他推开偏殿的门,正巧看到顾柏森正在书案前写课业。
苏慕时悄悄地走近,弯下腰静静地看着顾柏森写字。顾柏森的字迹苍劲有力,极为工整。
苏慕时看的入神,一缕发丝从他的背部滑落,扫过了顾柏森的脸侧。
顾柏森抬眸,对上了苏慕时的眼眸,随即又快速地移开了视线。
“殿下,您来了。”
“嗯。”苏慕时点了点头:“写到哪里了?”
说话间,他的鼻息喷洒在顾柏森的颈侧,顾柏森的脸瞬间变得滚烫。
顾柏森不动声色的向旁边移了移:“已经快要写完了,殿下。”
“是么?”苏慕时弯起嘴角,语气也变得欢快:“那太好了,你写完之后给我抄抄吧。”
见顾柏森有些犹豫,苏慕时拿出了刚刚摘下的那节枝丫递到了顾柏森面前,声音中带着些许撒娇:“这个当做报酬送给你,好不好嘛?”
顾柏森接过枝丫,插到了书案角落的花瓶中。
“殿下,您要知道,若我们的课业一样,夫子是可以看出来的。”顾柏森垂下眼眸,继续道:“大殿下也能看出来。”
苏慕时顿感头痛:“那怎么办。”
顾柏森:“如果殿下愿意的话,我可以教您。”
“真的吗?”苏慕时惊喜道:“那太好了!”
苏慕时让阿翠搬了一把圆凳放到了书案旁边,随后他坐在圆凳上,把课业拿了出来。
一整天的时间苏慕时都在偏殿同顾柏森一起学习,他第一次感觉到学习也能成为一件有趣的事,课业中枯燥的文字在顾柏森口中变得极为有趣,让苏慕时情不自禁地想要听得更多。
不知不觉间天已经黑了,苏慕时也已经饥肠辘辘了。
他收好课业,随后吩咐阿翠布菜。
苏慕时拽着顾柏森的手来到了桌前,将筷子递到了顾柏森的手中。
“饿了吧?快吃吧。我宫中的御厨可是出了父皇那里之外最好的了。”苏慕时骄傲道。原本这御厨是苏慕卿宫中的,苏慕时在苏慕卿面前提了一句之后苏慕卿便把他送了过来。
苏慕时将一小盅鸡汤端到了顾柏森面前,献宝似的道:“你尝尝这个,这个很好喝的。”
他宫中御厨所炖的鸡汤是他最喜欢的一道菜,只可惜上辈子大瀛被灭国后工人们散的散,逃的逃了,他便再也没有喝过这么好喝的鸡汤了。
顾柏森拿起木勺舀起一勺鸡汤放入口中,鸡汤鲜美无比,确实十分好喝。
他点了点头,认可道:“好喝。”
得到认可后苏慕时兴致更甚,把自己认为好吃的菜都端到了顾柏森面前,看着顾柏森逐个品尝,又逐个夸赞。
苏慕时突然想到自己前世养的一只小白猫,自己总是喂给它各种好吃的东西,它也这般逐个品尝然后点评。若它觉得好吃,它便会全部吃掉,若觉得不好吃,就算百般哄也不会多吃一口。
“怎么了?”见苏慕时直勾勾的盯着自己,顾柏森忍不住问道。
苏慕时伸出手指了指自己的嘴角,示意道:“这里沾了一粒米哦。”
顾柏森脸上有些发红,他赶忙拿出帕子擦了擦嘴角,而后抬头问道:“现在还有吗?”
顾柏森的反应着实有趣,让苏慕时忍不住起了逗他的心思。
苏慕时凑近顾柏森,装作仔细观察一番的模样:“嗯……现在没有了。”
顾柏森慌乱地低下头,红着脸道:“谢殿下。”
第二日清晨,苏慕时早早便拽着顾柏森来到了学堂,他要第一时间让先生看到自己的课业。
只是他们来的过早,先生还没有来,书院里只有零零散散几个宫人在打扫卫生。
苏慕时坐在座位上,开心地看着自己的课业,心里忍不住期待着夫子的反应。
还没等来夫子,到是先等来了苏慕稔。
那天被夫子训斥后,苏慕稔又被他的母妃好一顿训斥。
他的母妃是当朝贵妃,皇后病逝多年,皇帝一直没有立新后,后宫便一直由贵妃管理。
也正因如此,贵妃一直虎视眈眈地盯着太子之位,苏慕卿的太子之位并不十分稳定。只可惜苏慕稔不争气,明明已经到了可以参政的年龄却不被允许参政。
贵妃十分看重苏慕稔的学业,只有成绩好才能重新被皇帝重视起来。因此昨日听说苏慕稔又被夫子训斥后对苏慕稔发了好一大通脾气。
苏慕稔实在是懒得再听他母亲唠叨,因此今日早早便来了学堂。
在书院看到苏慕时时,苏慕稔愣了一下,随即讥讽道:“呦,这是我认识的三殿下吗?这么早就来书院了?”
苏慕时丝毫不示弱:“彼此彼此,二哥今日来的也不晚啊。”
苏慕稔握紧了拳头,他扭开视线,看到苏慕时身后的顾柏森后,顿时更来气了。
昨日父皇来了他母妃宫中,他趁机将苏慕时私自找顾柏森当书童的事情告诉了皇帝。
皇帝却不慎在意,只淡淡道:“朕已知晓,阿时喜欢,就随他去吧。”
苏慕稔感觉自己好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他所谓的把柄其实父皇根本就不在意。
想到这,苏慕稔更加恼怒了。可他却拿苏慕时没有办法,只好将怒气撒在了自己的书童身上。
他狠狠踹了书童一脚,怒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给本宫写课业?”
书童比苏慕稔还要小些,他赶紧跪下向苏慕稔请罪,尽管昨日他便帮苏慕稔写好了课业。
苏慕稔感觉找回了些面子,这才慢悠悠地坐回了位置。
很快夫子便来到了学堂,苏慕时第一时间将自己的课业给了夫子。
夫子查看了一番,未做任何评价,而是要看顾柏森的课业。
顾柏森把课业交给了夫子,夫子皱着眉看完了。他语气严肃道:“三殿下,这课业是你自己写的吗?”
苏慕时有些怔愣:“是啊,先生,怎么了?”
“哦?是么?”夫子的语气冰冷:“怎么三殿下的课业不仅全对,还同顾柏森的课业一模一样呢?难道是他抄殿下你的吗?”
“不是,是顾柏森教我写的。”苏慕时急忙解释道:“不信的话您可以考我,这些题目我都会了的。”
听了这番话,夫子果断问了几个课业上的问题,苏慕时一一回答,并且全部答对了。
夫子微笑着点了点头:“三殿下,您能好好学习臣倍感荣幸。希望您能好好保持。”
苏慕时用力地点了点头:“我会的,先生。”
今日夫子显得十分高兴,就连讲课都比平时更加卖力了几分,甚至提前结束了课程。
苏慕时也十分开心,这是他两世以来第一次被夫子夸奖。这也更让他下定决心今后要好好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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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年关,宫人们都开始为除夕夜做准备。宫里的各个角落都装上了明亮的灯笼。
苏慕时的宫里被送来好些绸缎和稀奇的珠宝。
苏慕时挑了些玉佩首饰送给了阿翠及在他宫中干活的宫人们,又让阿翠给顾柏森量了身型,拿出一些绸缎给顾柏森做衣服。
剩下的珠宝便都让阿翠送到了库房。阿翠将东西收好后,将清单递到了苏慕时手上。
苏慕时胡乱地看了几眼清单,虽然这些珠宝在民间并不常见,但在宫中却都是些不稀奇的玩意儿。
突然,他看到清单上写有一块羊脂玉佩,而前世顾柏森就有一块,只是刚入宫的时候意外遗失,后来当上皇帝后在全国范围内寻找才找到。
苏慕时赶忙跑向库房,从一堆珠宝里找到了那块羊脂玉佩。
玉佩成白色,有些微微发青。不大,刚好能被一只手包裹住的大小。
玉佩的正面刻着“平安喜乐”四个字,背面责刻着“柏”字。
苏慕时将玉佩拿进,仔细观察着。果然,在“喜”字下面有一道极小的划痕,跟前世顾柏森的玉佩一模一样。
这就是顾柏森的玉佩,前世为了找到它,顾柏森刚登基就大动干戈派士兵挨家挨户搜寻,若有阻拦或私藏者诛九族,弄得人心惶惶。让他本就动摇的地位更加岌岌可危。
苏慕时把玉佩紧紧地握在手里,虽不知未来会如何,但他若现在就将这块玉佩还给顾柏森的话,未来是不是就可以减轻民众地苦难,为前世的顾柏森减少一些罪孽。
想到这,苏慕时抬腿就往偏殿走去。
此时顾柏森正在房中读书,见苏慕时进来急忙将书合上置于书案下。苏慕时并未注意到顾柏森的小动作,他兴冲冲地小跑到顾柏森身前,献宝似得将玉佩递到了面前。
看清楚玉佩那一刻,顾柏森愣了一瞬,随后才小心翼翼地接过玉佩,仔细地磋磨着。
许久,顾柏森才找回声音。
“殿下,您怎会有这枚玉佩?”
苏慕时怕被误会,赶忙解释道:“你别误会,这是我从父皇送过来的那箱饰品中找到的,大抵是哪个宫人捡到了放在里面的。这玉佩品质不凡,又刻有字,宫人们捡到了也不敢私藏的。所以,这玉佩真的是你的吗?”
“……嗯,”顾柏森握紧了玉佩:“这是母妃留给我的,在初入宫时意外遗失了。多谢殿下,若非殿下,我不知何时才能再次寻到它。”
“找到便好,下次可不要再遗失了。”苏慕时满意地点了点头,看来自己的计划没错,只要不断温暖顾柏森的心,定能避免形成前世那样的困局。
就在这时,阿翠小跑到苏慕时耳边低语道:“殿下,太子殿下来了。”
说音刚落,苏慕卿已经走进了殿内。
“大哥,你来了!”苏慕时惊喜道,他走到苏慕卿身边,继续道:“我正准备去你寝宫找你的,父皇送过来了一套茶具,想到你喜品茶,便想着给你送过去呢。”
苏慕卿揉了揉苏慕时的脑袋,把苏慕时梳的一丝不苟的头发揉地乱糟糟的,他宠溺道:“阿时有心了。”
苏慕时蹲下身从苏慕卿的手下逃了出来,他理了理发丝,埋怨道:“头发都乱了。”
苏慕卿这才恋恋不舍地收回手,他轻咳一声,道:“今日父皇给我送来了好些安神地香料,我宫中用不下这些,便想着给你和二弟分别送些。”说罢,他便示意宫女将香料送了进来。
阿翠走进将香料接了过来,随后退到了苏慕时身后。
苏慕时从小便对气味极为敏感,尽管香料还未点燃,但他已经问到了一丝若有若无地香味。而这香味极为熟悉,他定是在哪里闻到过,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大哥,这香料是父皇从哪里得来的?”苏慕时将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
苏慕卿疑惑道:“怎么了?”
“……没什么,”苏慕时道:“只是觉得有些熟悉,像是在哪里闻到过。”
“是么?”苏慕卿笑道:“许是味道相似吧。这香是西域人进贡给父皇的,大瀛并没有这种香料。”
听了这番解释,苏慕时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没再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