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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楔子 ...

  •   杂乱的交谈声在这个闹市交荡,海风吹过每个小贩摆的鱼摊,不大的少年赤着脚提溜着一串小鲫鱼在人群中叫卖,一张营养不良的小脸上满是焦急,嘴里面却还在讨巧着诉着好话;“不是我跟您吹,别看这鱼小,但是炖粥最补身了,怀孕的小姐喝一碗鲫鱼粥晚上睡觉都能睡个好觉,您看着也不心疼不是。”
      少年面前身着破旧布衣的客人,明显迟疑了一下,看了一眼自己手里重金买的老母鸡,还是摇了摇头准备离开。
      少年显然也瞟到了他的眼神,一咬牙,“看您也是个爱妻之人,我少您一半,也好让您回家给妻子好好补补,辛苦给您生个大胖小子。”
      此话一出,原本准备离开的客人,摸索着从身上掏出一个同样破旧却又做工紧密的布包,用那只布满老茧的手从这里面数出了四个铜板准备递给少年。
      少年也将手里提溜半响的小鱼跟客人互相递去,双手相接。蓦地一声响声从远处传来,同时伴随而来的还有一阵地动山摇,原本喧闹的集市此刻一下子噤若寒蝉,拥挤的人群也化作虫蚁四散而去,少年猛地抢过那四个铜板将手上的鱼塞进男人的怀里,朝着人群逆流而去。
      响声由远到近,地面的阵感也越发剧烈,周围都是倒塌的房屋,各地面上布满了形状不一的大小坑洞,少年一路奔跑,路上而去一面是连绵不绝的冰柱,另一面是接连不断吞噬房屋的火焰,直到进无可进,一处接连百尺的巨大深坑出现在他的身前,这里原本该是一群破败不堪的木屋。原本应该人头攒动的地点一片死寂,少年的手再也攒不住那四颗铜板,它们坠落也寂静无声就跟少年的哭声一样,眼泪来得毫无顾忌,只有一声倒地跪下的声音还有所动静。
      他不敢哭出声来,传闻中仙人们最厌烦他们这些人的哭声,怕是会扰了仙人们的兴至,于是只能吞咽进喉。
      等再次醒来,少年出现在一片乱葬岗中,周围都是一些严重烧焦的尸体,幸好丢他的人还有一些良心,他被单独丢在一片空地上不至于被这些'黑炭'压死,但是身上却被扒的只剩下一条破布集合缝成的底裤,那套没打那么多补丁的衣服显然应该已经被拿去了卖了或者给自家小孩穿了吧,那是他娘亲用死去父亲留下的的旧衣服改的,最后的念想了。
      说来也巧,近些日子,少年的娘亲高热不退,没有娘亲出门做工的补贴,家里还剩下的钱粮,也就到前天为止,懂事的少年自己没舍得多吃,用那为数不多的米粒供着生病迷糊的娘亲也没让娘亲好过来。他已经饿了一天了,娘亲应该也会饿了,从来没有犯过大错的少年,毅然决然的偷摸进了一户大户人家的鱼塘里摸出了几条小鱼,混着清水煮了一条喂给了娘亲,再带上为数不多的几条小鱼准备卖了换些药钱给娘亲拿药,没成想这几天的头次出门就成了永别。
      他咬着牙从地上爬起,顺着大概方向摇摇晃晃的往家去,地上的一路的黑炭,每一步都有着不同样的尸体,偶然还能看见几个完好无缺的人,上半身整整齐齐还能看出当时在干什么,下半身却生在一块还没融化干净的冰块里面。少年从其中摸了一件大到脚踝的衣服穿上,又从数个里摸出了十几块铜板,伴着满脑子都是要回家给娘亲买药的想法,再次向家走去。
      这时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传来,少年下意识的躲进草丛里,几个人说话的声音有模糊到清晰。
      “大哥,我们真的要跑吗?”
      “不跑怎么办?你想留下当那些魔人的甜点吗?”
      那一道较大的声音里面布满了愤慨,说着还呸了一声。
      “什么破仙门,连一个小小的魔头的收不了,还每年收我们那么多供奉。”
      “可是,不是说这次来的魔头是号称旬阳君的陆星河吗?”
      “陆星河怎么了,还不是那个破仙门无能为力,只顾着一味的捞钱,钱收了那么多事却做不到,害的我们只能背井离乡。”
      说着还猛的踢了一脚堆在旁边的尸体,大骂一声;“晦气。”
      等他们走远,少年才从藏身之地走了出来,他捏紧了手中的铜板,缓慢又清晰地念了句;“陆星河。”
      那一晚的月亮跟以前的没什么不同,明亮又圆满,那座海边城市却破了个大口子,少年站在一边往家的方向看了一眼。原来他白天没做梦,他这么想着再次哭了出来。手里狠狠地捏紧了布包。是那块客人的布包,同样在乱葬岗中发现的,跟客人丢在一起,里面已经没有银子了,跟银子一起消失的还有客人身上的衣服,少年拿上了布包装他捡到的那十几块铜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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