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无妄之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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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鸟因这意外，避进了青簪里。
知喜运气灵力抵抗飓风，却听身后急呼一声“不可”，只是为时已晚。
那飓风受了这灵力，突然壮至百米，风力大作，将知喜卷了去。
知喜惊了，抵抗也不是，不抵抗也不是，在这飓风之中，来回涡旋，差点撞上坚硬的麒麟甲。幸而被凭空伸出的一只手拉住了。
玄策将她收紧在怀中，替她挡去大部分飓风之力。两人法袍乱飞，青丝缠绕。
知喜原想将他从飓风中推出去，只是想想也知自己力所不及，遂用力回抱住他”。想开口说话，在这飓风之中，也张不开嘴。
正心绪烦乱时——
“何人在此？”
一道雷震之音传来，飓风停了。
玄策抱着知喜，两人旋身落地，又各自分开。
“我们无意惊扰前辈，请前辈见谅。”玄策朝着暗夜中的巨山施了一礼，知喜紧随其后。
麒麟低头看向两人，斗大的眼睛在黑夜之中犹如一片点缀着星光的湖泊。“仙修？你们仙修怎会落入此地？”
“晚辈要去天水之境，路过此处，正想离开。”
“离开？”黑麒麟笑起来，其声之大，似天鼓齐响，震耳欲聋。“极暗之地只有三个出入口，一处是太极双鱼阵，一处在冥渊深处，还有一处，则是极明极暗交界处的天水一境。”
两人听完都有些云里雾里，“敢问前辈，可有何不妥之处？”
黑麒麟摇摇头，笑道：“倒是并无不妥，只是你们行差了方向。我这里是一处无妄之地，你们怎么会到此处来？”
玄策与知喜脸色齐变，“无妄之地？”
知喜率先相问：“我们二人曾被关在七方离合塔中的无妄幻境里，前辈所说的无妄之地，可与此幻境有联系？”
“噢！”黑麒麟再次笑起来，“你们能从无妄幻境里出来，想必已经见过了老龟？”
玄策抱拳，“正是。我们见过玄龟前辈，过了几道火令，玄龟前辈便送我们出了七方离合塔。”
黑麒麟沉吟半晌，才缓缓开口。“可是喜字火令？”
两人一愣，“前辈怎知？”
“你们若非喜字火令，又怎会同心结加身？”
黑麒麟见他们仍是不解，也不多作解释。“我们四大灵兽，各守一方。你们能进这无妄之地，也算你们的造化。”
“若前辈抛开无妄之地的枷锁，畅游天地，岂不快哉？为何还要困于这一隅之地？”知喜心中存疑，于是大胆请教。
玄策却上前一步，挡在她身前，“若是冒犯了前辈，小辈替她陪礼。”
眼前的黑麒麟却哈哈一笑，十分坦然，“无妨！既然你们来此处，是造化使然。告诉你们也未尝不可。”
说罢，却一反常态，叹了口气。
“你们可知，这无妄之境，从何而来？”
“宗门藏经阁有古籍记载，无妄之境是洪荒之气所幻化，内藏天地造化之气，却也有恶煞之邪。上古之前，万魔丛生，精怪四起，祸患并生。仙界为平四海祸患，与各方展开了仙魔妖兽混战，死伤不计其数。而后仙界平定四海，论功封赏。但因洪荒之气难以抑制，于是设了无妄之境，免得因此再遭祸乱。”
黑麒麟听完玄策的话，略点了点头，过了会儿，却又摇了摇。“上古之事，远比后人所传的书里复杂得多。只是你们不必知道，你们要知道的另有其事。”
玄策与知喜见他眸色郑重，不由也严肃起来。“不知是何事？”
“异狼一族，你们可曾听过？”
下面的两人神色一凛，“异狼一族？”
“据坊间传闻，异狼一族阴险狡诈，无恶不作，最是觊觎各界灵气。只是坊间也传，自上古仙魔大战之后，异狼一族已被仙界全数歼灭，直到如今，未见其族。”知喜将自己所知，悉数相告。
在知喜说完后，玄策补充道：“仙界各宗门内，曾发现过异狼一族身影。异狼狡诈，他们搜魂夺舍，隐匿在众多弟子之中，并以此法迫害残存的其他弟子。有些宗门不查，时日一长，竟全宗覆灭。各大仙门追踪数十年，已将其全数绞杀。”
他躬身一拜，“可是我等有何疏漏？”
黑麒麟不答，反问他：“你们如何查探宗门有无异狼？”
“自此事初现端倪，各大宗门便高悬皓月镜，其心是否皎皎，皓月境一探便知。各大宗门长老，亦不时查探。以免事大，危害四方。”
黑麒麟听完玄策所说，长叹一声。“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此事兹事体大，玄策不敢马虎，知喜也跟着紧张：“此话何解？”
“你们难道只知皓月镜，却不知息月石？”
玄策听完便心生不妙，惭愧道：“晚辈确实未曾听过息月石。”
知喜也跟着摇头，“晚辈也未听闻过此物。”
“哇——”一阵童音突然哭起来。“你们都不管我！”
四周只闻其声，未见其人。
玄策施了个法，招了招手。被金光裹着的银盘，从麒麟的另一侧摇摇晃晃升到半空，飞到他们跟前。
“咦？”黑麒麟有些奇怪，“你这小宠身上怎会有我的造化之气？”
“恩人，恩人！我是你从白城带过来的！”还不待玄策开口解释，银盘自己便蹦蹦跳跳的说了。“我想回白城，恩人能送我回去吗？”
黑麒麟十分惊讶，“你是我带来的？我去白城，已是三百年前的事了。”
几人听完，无不诧异。
反应最大的当属银盘自己，“我不是还没长大吗？我已经三百岁啦？我居然是一个老头！”
修仙一万八千岁的黑麒麟：……
正好修仙三百岁的玄策：……
仙途修道二十五年的知喜：！！！
“那我还能回白城吗？”银盘有些伤心。
那黑麒麟却说：“回，自是能回。只是回白城现在已不见得是你最好的选择。天水之境有一棵大树，若白城你无法安身。那大树底下也是一个好去处。”
银盘不能理解：为什么麒麟前辈说白城不是自己最好的选择？自己的家明明就在白城！
他悒悒不乐的点了点头。
“前辈，不知您方才说的息月石，究竟是何物？怎会有如此大的本事，竟挡得住皓月镜的威力？”玄策心系异狼一事，再次开口相问。
“差矣，差矣。”黑麒麟眨了眨眼，那一片湖泊里的星星也跟着闪了闪，“息月石不是什么威力十足的灵器，只是它能满足人心最胜的欲望。千般法宝，也难敌人心二两。”
玄策闻言，皱眉，往前了几步，停下。
再次开口：“仙家向来遵循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之规。既是自然，也从未过分约束人性之欲。天地中和同心，共生万物，吾辈亦是遵循此道，自觉并无不妥。”
那黑麒麟大笑，“看来你天资纵横，道心半圆，是个奇才。”
玄策纳罕，“道心半圆？”自他初显天资以来，还是第一次听见这种说法。
“自人诞生之初，便分为阴阳两道。大多数人，即使自洽圆满，道心也仍为半圆，不必忧虑。”
“是。”
“那他道心的另外半圆是什么？又在哪儿呢？”知喜见玄策不欲再问，略想了想，还是开口将此问帮他问圆满。
黑麒麟愣了一瞬，眼中含笑，湖泊中似泛起微光。“你们得了喜字火令，又能进得此境，难道还不明白？”
两人对视一眼，都看见对方眼中十足的诧异，不再多问了。
“至于息月石，它不是一块石头，而是一个看似普普通通的铜币。因它能抵挡皓月境探查之效，故而称之为息月石。”
“铜币？”玄策与知喜脸色齐变，“敢问前辈，是什么样的铜币？”
麒麟向空中喷出一团气，气中幻化出了一个方孔圆钱的铜币样子。“这就是息月石。而这世间并非只有异狼，还有异鬼。他们都用此掩饰，蚕食各方精气。”
玄策与知喜看完这铜币的样子都大惊失色——这铜币，他们眼熟得很。
往近处说，那位不夜城的雪鹭，已然身陨的白头枯骨，之前她头上的白飘带间，便嵌了这样一枚不起眼的铜币。当时他们二人看她，都只匆匆扫了几眼，并未往这铜钱上多想。
往远处说，小河谷里遇到的酒怪无隐，他的酒葫芦上，便坠了这样两个铜币。当时他们以为那只是无隐酒葫芦上的挂饰，故而也并未放在心上。
这下两人都有些急。
不夜城的雪鹭已经身死，却差点再次引发不夜城动乱。而先前的酒怪无隐，皆是因他们二人才脱困放了出来。那酒怪无隐脱开了八荒绝情锁的限制，又被玄策放走了，不知会闹出怎样的祸患来。
知喜看着玄策，有些慌乱。
“无事。”玄策低头略想了想，安慰她。
“师伯被八荒绝情锁，困住四十年之久，心中只剩喜忧二感。何况我并未感知到师伯对我的恶意，至于其中到底有何蹊跷，还需我亲自回宗门一趟后，再做定夺。并且我在师伯身上设下了追踪符，不会真叫他跑了。”
知喜听完，心下稍安。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无妄之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