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情字难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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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自己漂浮在一个寂静的空间里，没有一丝光亮，没有一点人气，眼皮无比的厚重，想睁开却无能为力，挥舞手臂，捞起的却是一场虚空，在这里没有过去，亦没有未来，是不是我又要回到自己原来的世界，用余下的生命去弥补自己所欠下的亲情债，回去也好，很想念爸妈了，能陪着他们过完此生，是上天对我的恩赐。反正在这里，自己也没什么牵挂的人，师父有艾美人缠着，不会伤心，群雄汇么，大不了让师祖重出江湖，想来那些意图大乱的人也会忌惮师祖的威名，不敢随便乱来的，怎么说师祖爷是江湖上响当当、叫得出名号的一代尊师诶，而玄歌他......
于是想到玄歌的时候，我的心莫名地抽动了一下，奇怪自己怎么会有这样不正常的反应，难道那个冷若冰霜的男子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偷偷地来到我的心里占了小小的一个角落，应该不是的，自己会有这种反应，其实是因为两人共同经历过生死吧，所以才会这样，一定是这样的，我不停地说服着自己，事实真相就是如此，没什么大不了的。
如果我知道自己这是在自欺欺人的话，那么以后的擦肩而过就不会发生，但是人生总是有各种各样的遗憾，而这一遗憾是无法避免的，只因为我曾经受过伤，不敢轻易地相信有爱在我身旁。
浮浮沉沉，浑浑噩噩，飘来荡去，突然眼前出现了一抹光亮，刺激着沉重的眼皮，与此同时，耳边传来了一声又一声的呼唤，侧耳倾听，像是有人焦急地在喊“思凡！思凡！”，一声比一声高，一声比一声急切，好像我在此人的心里地位十分之高，我纳闷了，是谁如此迫切地叫醒我。
耳边不停重复着“思凡，快醒醒！”，我真的很好奇，想要看看这个呼唤着我的人，于是我拼尽全力，睁开了紧闭着的双眼，大脑一片茫然之后，入眼的却不是刚刚所见到的光亮，而是感觉上有点熟悉的黑暗。
我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周围的景象还是没有改变，仔细一看，这不就是先前掉落的石室吗，于是，不用转头，我也知道身旁那一道热烈的视线出自何人的眼了。
“思凡，你终于醒了！”某人在我耳边开心地说道，真搞不懂原本这么冷清的一个人突然变得如此热情，此刻的心就好像猫挠了一般地好奇无比。
“咳咳，我们怎么又回到了这里？”虚弱地问着，觉得嗓子干涩地难受。
“思凡，你别说话，先喝点千叶露。”说着，玄歌就扶起我的上 身，把水袋口子凑到我的嘴边。
“千叶露！！！！！呃......好吧!”就着玄歌的手，我急急地喝下了这在江湖上久负盛名的人间极品，听说一盅能卖到千两黄金，而且更神秘之处在于没有一个人知道千叶露出自谁之手，于是，我今天算是人生圆满了，居然尝到了它的滋味，死有荣焉了。
“别急，慢慢喝，这里多得是。”玄歌轻轻地抛出一个响雷，炸得我荤七八素的，我紧紧地盯着他，想要从他的眼睛里看出刚才的话是不是假话，可惜见到的却是他坦然的目光。
“唔.....千万别告诉我，千叶露其实出自你之手！”我咽下嘴里残留的千叶露，急迫地问道。
“如你所想，千叶露确实是我做的，也是我把它们藏在了石室的下面，这里比较阴暗，符合存放条件。”
“你敢告诉我，你其实很有钱吗？”我克制不住自己地问着，谁让他一副穷酸秀才的样子，我还以为他除了练武、学医，就没别的本事了呢，于是一路上，都是我在掏腰包，此刻真有种仰天怒吼的冲动，我才是彻彻底底的穷人一枚。
“这.....我很穷的。”玄歌逗着我说道。
“打住吧，对，你穷，穷得只剩下钱了！”我忿忿地说着，气不打一处来，感觉伤口又痛了，略抬头看了一眼，好样的，木棒裹得真有水准，完全就好像是长在我身上一样。
“恩？你说什么？”玄歌眯着眼看着我，语气里透露着危险。
“没什么，只是浮云啊浮云！”我躲开他的注视，如果这时手能动的话，绝对是左右摆动的姿势，可惜暂时不能动，没办法加大我这句话的确信度。
“好了，我也不逗你了，多休息一会吧！”玄歌难得温良地不与我计较。
“诶？我才刚醒过来，你又要我休息，我会变成猪的，对了，我倒忘记问了，你的内伤好了？”我侧着头关心地问道。
“多亏你夺得的灵蛇胆，我的伤势全好了，而且内力提高了不少。”玄歌难得地微笑着说道。
“是吗，那恭喜你啊，不过我还真佩服你，这么恶心的东西，你也能吃得下去，换做是我，打死都不会吃的。”我撇了撇嘴，语气揶揄。
“我只吃了一半，而另一半....”玄歌停下，瞥了瞥我的肚子，转过头去。
“什么！你不要告诉我另一半在我的胃里！呕.......”顿时觉得无比恶心，好像吞了一只苍蝇般，不，比吞了苍蝇还恶心一万倍。死玄歌，你就一腹黑小人，转过身去干嘛，别以为我不知道其实你在笑，哼。
“别呕了，小心把千叶露呕出来，灵蛇胆早就被你消化得无影无踪了。”玄歌转过头，好心地劝着我，眼角还带着一丝笑意。
“你！！！！！！哼，我睡觉了！”我索性闭上眼睛不去理他，心里还在奇怪今天的玄歌怎么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除去了身上的那一层冷冷的外皮，原来内里却是如此腹黑的一人，更加欠扁了，平时还真没看出来。我被他的外表给欺骗了，幼小的心灵受到了伤害，哎.....想着想着，就睡了过去。
我不知道的是玄歌看到我苏醒时候的心情是怎样的激动，就好像生命的奇迹发生在自己身边一样。所以他才会一扫以往的冷淡，展露自己的本性。可是等我再次苏醒的时候，一切又回到了原来的轨迹上，好像刚苏醒时经历的事情都是我的幻觉一样，只是我做得一个美好的梦，却是没有结局的梦。
石室依旧黑暗，只有头顶透着一丝微薄的光亮，地面依旧冰冷，只有身下之地透着难得的温暖，身边的人依旧冷若冰霜，语气也如往常一样冷淡，只是照顾我的动作却是小心翼翼、温柔备至，于是我被搞糊涂了，但却没去寻思这其中的原因，只当是必然的。
虽然服食过灵蛇胆，但是我的外伤太严重了，恢复起来也很慢，于是日子就在我的醒了睡，睡了醒中一天天的过去，而玄歌的眼神越来越冰冷，到我大好的时候，他几乎都不和我说一句话了，我就纳闷了，难道是怪我喝了他的千叶露，因为心疼才对我越来越冷淡，那他也太小气了吧。在很久的后来，告诉他这件事的时候，我还被他狠狠地教训了一番，虽然那样的教训很甜蜜，但是却让我记忆犹新。于是，这都是后话了。
这天，我终于能够凭着自己的力气走出幽暗的石室了，许久未见的阳光又一次刺激了我的眼睛，顿时白花花的一片，我无语了，怎么老是学不会先闭眼，第一次那是无知，第二次就是白痴了。
我也不指望某人会提醒我，以他这段时间对我的冷淡程度，没有在这个时候丢下我算是不错的了，虽然我对他的冷淡抱着无所谓的态度，但是内心深处却有一丝淡淡的怅然，自己也搞不清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情绪，也许从死亡边缘回来的人都会有这样那样的惘然和失落吧。
于是我放任玄歌对我的冷淡，却不知道自己放任的是玄歌对我的感情的放弃，因为他觉得是他拖累了我，导致我受了这么重的伤，差点魂归天外，所以他狠下心与我保持距离，就等群雄汇结束后，便彻底远离我，只身云游江湖，只要知道我在没有他的地方平安地活着，对他来说也是一种至上的幸福，在不在一起、我记不记得他都已不再是他所执着的东西了。
跟着玄歌的脚步下山，无视前面的冷气压，我饶有兴致地欣赏悬折山难得的美景，余晖笼罩着山脊，撒着一层淡淡的金辉，树叶在微风中摇曳，山道旁的小草都在轻轻摆动，一切都是如此的恬静怡然，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可视线范围内却看不到一丝一毫花的踪影，许是从上风口处传来的。
我惊奇地发现玄歌带我走的这条路并不是先前上山的路，走得相当轻松，看前面一路疾走的男子，想来这条路是他发现的捷径，没有其他的人知晓。心里不由得暗忖：上山的时候干嘛不走这条路，害得我的手臂被狼咬了一口，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要打狂犬疫苗，可古代哪来的疫苗.....
三心二意走路的下场就是撞上前面的人的后背，“砰”地一声，我差点给撞翻在地，NND，这什么背啊，比铜墙铁壁还来得结实，以前怎么没看出来呢，揉着撞疼的鼻子，恨恨地盯着前面的人，却不料他连脚步都没停下，继续往前走，一句关心的话都没和我说，于是，我又不淡定了。
“喂喂喂，你这是什么态度，撞了人，连句道歉的话都不说，就连起码的关心都没有，什么人嘛！”冲着他的后背低吼，虽然是我有错在先，但是他这样的态度，就别怪我无理取闹了。
哪知他毫不在意我的怒气，也不回头，好像当我不存在似的，继续往前走着。
我的肺都快气炸了，很好，我贺思凡就跟你杠上了，运起全身的内力，踏着蹁跹步闪到某人的前面，拦着了他的去势。
“姓玄的，无视人是很不礼貌的事情，难道艾美人没教过你基本礼仪吗，别人和你说话的时候，你这种态度是会被扁的。”我怒气冲冲地瞪着他说道，一手叉腰，另一手还故意握紧拳头，在他的眼前挥舞。
玄歌冷冷地看着我，不发一语，也无视我挥动的拳头，盯得我自觉地放下了自己的手，让开了身子，于是，两人又恢复了一前一后的次序，跟在他的身后的我没有发觉自己的脸上流露出的一种叫做难过的表情，而身边的空气也没有了刚才的清甜，却多了一些莫名的窒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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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割线：玄歌的心
自己是多么想和思凡并肩走在一起，和他一同欣赏这里的美景，带他去看看悬折山上难得盛开的繁花，可是不能这么做，在石室里就决定要和思凡保持距离，我不能让这样的危险再发生一次，如果思凡不是碰到我，就不会受伤，所以只要自己和他远点，再远点，最好不见面。
“砰”一声，能清楚感觉到思凡撞上了我的后背，我知道那有多疼，真想回头去看看他的样子，好好安慰他，或是说声对不起也好，可是我不敢回头，我怕一回头，前面做的决定都会付之东流，咬咬牙，不去理睬，无视自己的心疼，装作没听见后面的人儿的呼痛声。
继续往前走，却没想到思凡会一脸怒气的闪到我的面前，幸好我还能保持面部的平静，可是在看到他红肿的鼻子时，我觉得自己的平静开始龟裂了，只能冷冷地盯着他，释放从所未有的冷气场，拒他于千里之外，效果是不错，思凡是让开了路，可我却在不经意间看到他脸上明显的难过之色，于是我的心开始滴血了，很痛，真的很痛。
思凡，对不起，请原谅我，我一直觉得自己是个不幸的人，如果不是我，娘亲就不会死，如果不是我，你就不会失去五年的记忆，如果不是我，你就不会再一次徘徊在生死边缘，所以，我爱你，但我却不能告诉你，就让这个秘密随我埋入土里，永远都不让你知道有个人深深地爱着你，不管是在过去还是在遥远的未来。
你的生命里将不再会有我这个人出现，群雄汇结束以后，我和你将不再交集，我会在你不知道的地方想着你、念着你，而你也会得到属于自己的幸福，就算我会心碎到死，也会笑着祝福你。
于是就让我享受这一段短短的时间吧，饶是我的冷淡会伤害你，也请忍耐吧，这也许是我和你最后的一次交集。请原谅我的自私，能和你这样一前一后的走着，对我来说也是无比的幸福，少时的温暖是你带给我的，现在的幸福也是你带给我的，连我这条命也是你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换来了的，让我怎能不去爱你，可是我真的不敢待在你的身边，真的好怕你会在我眼前永远地闭上双眼。
思凡，你可知我的心........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情字难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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