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而终》手机快没电了

7、尸体藏猫腻

　　第七章你又思念谁
　　吭哧吭哧，挖了一个半坟，司丛累的本不想去找二位祖宗，奈何欧阳郡主不放心，执意要找憨弟弟。他只得当回君子，护个花。
　　二人并肩，一路无语，很快便到了目的地。
　　铁匠铺生意不错，夜晚了还亮着灯，一个五大三粗的打铁工在门口站着打瞌睡。
　　他俩刚走上前，刚欲开口，便听那厮说道：“二十文一位，两位四十文，不讲价，少一个子儿不让进。一次就能看半个时辰，到点自己出来，别厚脸皮懒着。想多待，补钱。”
　　那人从始至终闭着眼睛，毫无礼貌可言。
　　司丛推后一步看看这招牌，铁匠铺，没错啊！改“怡红楼”了？
　　他说：“这位兄弟，您误会了，我们…过来找人。”
　　那厮终是抬了眼睛，舌头在牙齿上舔了一圈，呸道：“过来的都是找人的，死人也是人！交钱。”
　　欧阳素听到“死人”二字，背在身后手中的寒剑马上出鞘三分。
　　见青的扇身搭上她的肩膀，稍稍用力，把剑回剑鞘。。
　　但欧阳素仍恶狠狠瞪着大汉，像只要捕猎的老虎，随时起势扑上去。
　　司丛说：“在下着实不是来光顾阁下生意的，今天真的只为寻人。家里两位幼弟，留了口信，说是来了贵地游玩，这不带着…带着舍妹一同前来，找他们回去吃饭。”这关系总算是缕清了。
　　大汉上下打量了一番，问道：“是苏公子的长兄和长姐？”
　　“是的。”
　　大汉让开路，抬手说：“那请进吧，苏公子和你们另一位弟弟在里面。”
　　不等司丛做反应，欧阳素一个健步冲了进去。司丛紧随其后，追了过去。
　　一扇一剑进来铺子，改由另一工匠引着入了后院。
　　后院不大，除去好几个大的烧铁锅炉，仅剩下墙角一点空间，摆着十多口棺材。一口挨着一口，不留缝隙。
　　司丛暗地数了数，统共十五口。
　　越过烧铁炉，再往里面的房间里，依稀可见一抹藏青忽隐忽现。
　　二人对视一番，一前一后，戒备着往门口走去。
　　“颜儿。”欧阳素斥道。
　　慕颜听到姐姐的叫声，跑到门口。
　　他说：“姐，司大哥，你们怎么才过来啊！”
　　司丛心里道：“嗯，路上错过坟头、还刨了空墓，耽搁了。”
　　他瞥见小刀也在里面，坐在桌子旁吃枣。挨着他坐着一个皮肤黝黑，光着膀子，只搭了皮围裙的中年男子。一根头发的没有的脑袋在烛光下，格外引人注目。
　　男子低着头吃着烧鸡，满嘴的油光，理都没理新来的俩不速之客。
　　慕颜道：“我和龟儿子约了打架，没有个武器，打着太无趣。他就两个爪子，我用配剑胜之不武，然后就找到这了。这老板，那个，他这卖尸体。不是，他这有郑府的尸体，供人查看，二十文一人，铺主做这生意两三天了，挣了不少。”最后一句声音压的特别低，只说给他俩听。
　　慕颜又道：“知道这个消息，我就派人回了客栈给你们捎信，没成想你们来的这么迟。为了等你们，小爷我砸了不少钱清人清场。”他气的跺脚，跺起的尘土呛到了自己。
　　了解了来龙去脉，欧阳素松了绷着的弦，一手掌拍去他后脑勺。
　　原来是这铺主人灵光乍现，发现了挣钱的道。
　　院子里的光线暗淡，慕颜弄来一堆火把和烛灯照亮，方便观察尸体。
　　郑老爷的，小妾的，满月孩子的，仆人的…，一共十六具尸体，唯独不见郑夫人的尸身。
　　司丛问道：“都在这了？”
　　慕颜回答，“问过了，都在这。没有那孙子的姐姐。”一会功夫，他又给人家降了一辈。小刀在里面，把玩着枣核，面上不挂一丝情绪。
　　赶紧查看尸体情况，查完好回客栈，司丛不想在这呆着了，烧铁的味道太刺鼻。
　　司丛和欧阳素观察尸体，慕颜杵在一旁，一手拿火把，一手拿烛灯，偶尔扑打身边招来的蛾子。他在他们来之前看过尸体了，这会没兴趣再研究一番。
　　查验死人身体的创伤痕迹，.回到客栈已是子时。
　　运气这事，还真玄妙。他和欧阳等人辛辛苦苦大半天，抵不过两个少年的误打误撞，那渔术派的运气比他也好不哪去。
　　三人聚在司丛房间开会，小刀没兴致参加，倒头睡觉了。
　　司丛说：“我查看了尸体身上的伤痕，先说那小孩子，只有脖颈处有掐痕，痕迹大小能判别出是成年人的指痕，无法再知到行凶之人的年纪和性别。其他地方并无外伤，除去中毒，死因便是外力掐捏，窒息而亡。”
　　欧阳素说：“可以排去中毒之说了，我仔细看了，尸体身体上只有外伤和尸斑，没有中毒痕迹。
　　欧阳素看到司丛投来的疑惑目光，解释说说：“我母亲是医师。”
　　他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点着桌面，道：“噢！”
　　房间内的气氛阴寒，司丛觉得背后冷飕飕的。忙换了相对活泼一点的语气说话，这可不是说书先生讲鬼故事环节。他说：“尸体上有三处共同的伤口，一处脖颈处，一剑封喉，致命伤。一处不明兵器，贯穿胸口，致命伤。最后一处，右脚脚筋断裂，不致命。”
　　不明？
　　“真的是洪羽戟？”她太高语气说。
　　司丛反问道：“真的是洪羽戟，什么意思，为何这么说？”他瞅着姐弟二人，希望对面能给出解释。
　　慕颜心里愧疚，解释道：“司大哥，对不起。我一开始用假身份骗了你。”委屈的样子，可真让人不敢想象，下午和小刀兵刃相向的是同一个人。
　　司丛摆摆手：“无碍，这个我有心理准备。”
　　慕颜又道：“我找终壹阁来帮忙，正是因为听到郑家是被洪羽戟所杀的传闻，不然，我也不会对这种事情感兴趣。没了，我全盘托出了，没有在期满你的了。”说完话，他还幼稚的发了个誓。
　　欧阳素则问向司丛：“你没听到传闻吗？竟一点不知情，这么多江湖人士来此，也都是为洪羽戟。”
　　也包括你吗？司丛最终没有问出口。
　　“我前两天有事情忙，镇上有个小孩子病了，我一直在照顾他，没一点空，对此事丝毫不知。”
　　司丛自然不知，没日没夜的帮忙医治孩子，顺便躲避媒婆的说媒。那几天，他连脸都没被其他人看过。见慕颜，是他处理好孩子的病，刚回到住所。紧接着就来了阳梁。身体一路奔波，没有休息好，导致水土不服，这才适应不来。
　　慕颜提到这兵器，便滔滔不绝。他一直说：“神器啊！得之即得天下啊！”
　　他在房间里乱串，兴奋到停不下来，手脚并用，介绍它的威力：“这洪羽戟是由军队作战用的骑上长戟改良而来，缩短其身长，方便在路地上使用，增加了单人作战的优势。尤其是这戟的戟头，设计的甚是巧妙，引用了暗器中的单项卡扣套路。这单项卡扣就是被扣的部分，前进的时候是收紧的，遇力，收回时候就支起来。戟胡向前刺出，再向后搂回，戟胡便会卡住，支起来不回缩。戟头刺入敌人身体，无论是主人向外拉拽，还是受伤者想后退脱身，这戟胡都会被卡住，胡上锯齿无数，勾啄力不容小觑，常常让受伤部位血肉模糊。整个兵器由上古玄铁制成，戟重但不迟钝。”
　　洪羽戟是二十年前横空出世的，那年鎏金榜出榜之日，一位少年带着这兵器，在比武场大杀四方，一举扬名。它也摘得了兵器卷的榜首。
　　那位少年便是赵丰，赵丰是个独行侠，成名之前，江湖上就好像没有这个人一样，他同它的兵器一般，如同天降。传闻他是游侠赵悠之子，性格却与父亲大相径庭。赵悠为人谦逊低调，而他从陡峭崖一战，处事高调，不把人放在眼里是常事，甚至有点嚣张跋扈一。觊觎他兵器和被他嘲讽之人日渐增多，致使他树敌颇多。
　　十年前，洪羽戟和它的主人一起消失在江湖上。归于平静的武林，无人再提狂傲的少年，倒是有不少人一直在惦记神器。
　　话风一转，慕颜道：“曾流传，赵丰前辈是交友不慎，被好友李终光诱杀，无耻的盗走了它。但是，还有一个版本，说是他自己练功走火入魔，隐居了。不知这杀人是不是李终光呢？”
　　“不是他。”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司丛看着接话的欧阳素，看到她眼里的笑容，特别的真挚。
　　姑娘道：“不是李前辈，他们是好友，谣传，谣传而已。以李前辈的为人，他才不屑于做这种苟且的行为。”说完，欧阳素“呸”了一声，放在桌子上白皙的手紧握成了拳头，指节处露出青色的小血管。
　　司丛低下头，嘴角勾起了一抹笑，但瞬间又将其压了下去。他内心道：“你又不是他，怎知他心性如何呢？不过，还是要谢谢你的诚意维护，这世界上，多了一个真心相信李终光的人。”
　　司丛道：“不是洪羽戟。”
　　慕颜双手按在桌子上，折腾了一天，束发都歪了，然而他此刻太亢奋了，对自己的形象全然不顾。他摆手道：“是洪羽戟，没错。胸口受伤的情况我反复比量过来，就是它弄出来的，戟胡的大小分明是它，不可能有错。”
　　在场的三人都清楚，慕颜是铸剑慕家的公子，对兵器的认知在江湖上没几个人能及。
　　“我不是在质疑它，我是说，尸体身上的三处伤痕，有两处可以致命，但是…”
　　司丛没有接着说，而是用眼神示意欧阳素，后者瞳孔惊变，微张了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