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而终》手机快没电了

5、见后入了心

　　第五章见后入了心
　　这郑老爷娶的小妾，属欧阳旁系一脉，也曾在孤影派短暂修习过。修习时候，善谈，与欧阳素的母亲有些交集。这郑老爷中年得子，孩子满月，郑府高调的操办了一番。欧阳素的母亲便接到了这喜帖，于是遣派几个女弟子送了贺礼。谁知才过几日，江湖便将郑府被灭门的事传的沸沸扬扬。郑家正房夫人自入门就无所出，故而流传出了一些消息，说是郑家妻妾不和，这全府上下被杀乃这不得宠的郑夫人所为。众口铄金，真真假假的消息传来传去。欧阳素的母亲也是重情义之人，不愿自己姐妹含冤，就派了女儿东下看看。
　　慕颜讲完欧阳素此行的目的，也吃光了桌子上的肉。端着沾了油的手，憨笑着。一副吃饱喝足，人生足矣的倒霉样。
　　慕颜交代他自己则是因好奇他们的死因而来，纯属娱乐，不便让家里人知晓，就打听到终壹阁，和司丛结伴而来。这套说辞，显然没有忽悠到司丛和欧阳素任何一人。两人对视后，并未言语。怕是欧阳素心里觉得司丛和慕颜狼狈为奸，有啥大阴谋。
　　司丛也向二人交代了小傻子失踪的情况。
　　欧阳素说：“如果是这样的情况，看来这件事情不简单。怕是有人在从中混淆视听，不想让真相曝光于世上”
　　司丛说：“今天去郑府并未发现严重打斗痕迹与兵器使用痕迹，没有多大线索。郑府缺失的财物，下午店小二证实是后来被街坊邻居偷偷拿走了。那么，目前的突破点有三点。”
　　司丛左手手指点着桌子分析道：“其一，死者中是否真的有郑夫人。如果有，那么郑夫人争风吃醋杀人的说法就不成立。其二，被害者尸体。观察尸体的伤口，我们大概会有收获。最后，那个吃枣少年。”
　　欧阳素提议大家分头行动，慕颜则挣着抢着要调查吃枣少年。
　　“这个还不容易，阳梁哪里卖枣，谁爱吃枣，我就调查这个。”他刚说完，就被欧阳揪着耳朵拉走了。
　　留司丛好好休息，欧阳素说司丛看起来精神不佳，让他睡一觉缓解缓解。
　　欧阳素带着慕颜去查前两者，尸体应该存放在同一处，决定两个一起办了。慕颜擅长分析兵器，是带去查看尸体最佳人选。
　　那么调查俊俏小少年的事，自然留给了司丛。
　　司丛躺在床上，闭目休息。对面断断续续传来慕颜的抱怨声。
　　“那少年多好玩，为什么不让我查。”
　　“你是不是嫌自己活的太久了，那少年也许并不简单。那日，他虽离我们不近，但是无一人事先发现他的存在。他是什么时候来的，你知道吗？悄无声息，万一功夫了得呢？”
　　“那司大哥就会有危险啊！我去帮他。”
　　“他不会有事。你司大哥的功力不比你哥哥差，都足够跟姨丈切磋了。而且，那少年不会伤害他的。”
　　“你怎么知道？”
　　“我见他翻墙而下，身轻如燕，轻功了得。挡石子时候，扇子一转，将暗器力道和方向轻松化掉，悉数落与自己脚下。”
　　当日司丛将石子和枣核都截下，而不是躲避和反射，不伤及无辜，也未对少年造成伤害。欧阳素放任司丛留在慕颜身旁不管，就是因为见到司丛的这般操作。
　　有勇有谋有心者，在这动荡的世界，甚少。此人，可诚交也。
　　“我是问，你怎么知道那少年不会伤害他…”
　　“慕颜，你有没有觉着司丛房间的布局跟咱们不一样…”
　　“那少年向他扔过暗器啊…”
　　“他那个桌子放在中间，我差点撞到…”
　　姐弟俩的逗骂声渐渐停了，司丛也睡着了。
　　司丛醒来的时候，外面还是黑的，没听到打更的锣，懵懵的他也不知现在什么时辰。
　　有点想家了。
　　司丛用手扇走了脸侧的蚊子，发现袖口处不知在哪蹭脏了。落了灰，污渍在这白袖上尤其明显。
　　耳朵里传来小朋友的声音：“没关系啊！丛哥哥脏了的衣服，清儿来洗。”
　　司丛爱干净，却不乐意洗衣服。年幼时的衣物由母亲来洗，后来忽悠了小朋友来洗。母亲和小朋友都不在的岁月，司丛任性得更不爱洗衣服。每次亲手洗衣服时，那脏了的地方，似乎叫嚣着嘲笑司丛是个没人爱的人。
　　许是今年的向阳花开的比往年都旺，让司丛忆起更多年少的点滴。
　　第二日清晨，司丛一行人坐在客栈大堂吃早饭。
　　慕颜专注着埋首，欧阳素不时用语言和暴力纠正他的吃相。司丛则低头，手指在桌下专心的与蚊子包做斗争，手背、手腕、脚踝处都被蚊子“亲吻”过了。幸好脸上没有被咬，好像脖子上有一个。司丛在桌子处，像不爱吃饭的孩子，又像个多动症患者，吃饭开始就小动作不断，幸好欧阳素没有把他也当弟弟看。
　　欧阳素放下筷子，对慕颜说：“一会儿嘱咐店家去药铺买些驱蚊的草药，晚上放大家房里。”
　　“啊！晚上有蚊子吗？”慕颜看着大家询问。
　　司丛低头笑了笑，这姐俩还真是一点都看不出来有血脉关系的样子，不知道各自的性格都随了家里的哪位长辈。
　　司丛也就才笑那么一下，便不笑了。
　　自己的碗里突然扔进来一粒枣核，接着又是一粒。司丛赶紧用两只手掌盖住碗口，严严实实的，不露一点缝隙。那少年扔暗器的架势他是知道的，可不是一个接一个的，下一次怕会是一堆枣核进碗了。
　　其他人也都莫名其妙的跟着护住了自己的碗，后来又觉得只要挪的离司丛远点，就没必要堵碗了，一劳永逸。
　　司丛抬起头，拧着眉，瞪向楼梯处的少年。
　　那少年依旧昨日的装扮，吊儿郎当的玩着腰带穗，朝他们晃悠过来。
　　大概意识到少年对自己的危害值为零，大家开始自顾自的吃饭。慕颜趁机直接夹走了餐盘里唯一的一只鸡腿。
　　“可以一起吃吗？”
　　“啊？”
　　没人料到少年的竟然会跟他们说话，第一句竟然啊是这样的内容，一时半会也不知怎么接。慕颜看向司丛，其他人看向欧阳素，都等着自家“老大”发话。
　　欧阳素面带笑容，先开了口，道：“可以啊！”说罢，一行人左顾右盼，寻摸着合适的他的空位置。
　　然而少年径直过去，坐在了司丛和慕颜中间，店小二这会儿识相的送上来碗筷。
　　司丛觉得，这店小二未来定能成大器，当个掌柜的不是问题。
　　慕颜终于不像个傻子一样吃饭了，停下筷子，抹了嘴角，打量少年，道：“兄弟怎么称呼啊？什么来路？蹭饭啊？”
　　众人……
　　还指望这二公子能说点啥正经的。
　　少年幽幽道：“一条消息，一顿饭，怎么算都是你们赚啊！”
　　欧阳素把红烧肉往少年碗边移了移，简直大姐姐爱心泛滥。
　　气氛回暖，大家重新默默吃饭。
　　司丛也不着急问话，这少年主动送上门，别人不抢，便不会丢。吃完饭，他会自报家门的。自己只要提防他的枣核便可以了。
　　隔墙定有耳。司丛引几人了到自己房间谈事。
　　司丛、欧阳素、慕颜、少年，一人坐桌子一侧，正正好好。司丛感觉四人行比三人行舒服多了。
　　三人盯着少年，如同嗷嗷待哺的孩子。
　　少年一撇嘴，翘起二郎腿，道：“想知道什么？问吧！”
　　慕颜看着他这副二大爷模样，哼着声，问道：“你干嘛攻击我司大哥？”
　　额……
　　“看他不顺眼！”一只敢问，一只敢答。
　　“你那日的话当真？”此话是欧阳素问的。
　　“当真！”
　　“当时你在场？”
　　“嗯。”少年点头。
　　“说谎，你根本不是小傻金？”慕颜拍了桌子。谁知这少年脾气也暴躁，竟然拍了桌子。
　　少年道：“谁是傻金，我说我是他了吗？”
　　慕颜无语，悄悄的收回微麻的手。
　　对话戛然而止。
　　司丛后来再次去了金家得到的信息确实表明对面这人不是小傻金。司丛看到少年的第一眼时候，以为他是附近百姓家的孩子，对上小二到话发现少年并不是。而后司丛便认为少年是想误导自己。
　　司丛道：“你说你的话当真，讲一下你的故事吧！”
　　少年托腮看着他，道：“哥哥，套话需要先给点好处吧！”黑眸忽闪忽闪，清明又无辜。一双眉眼，就这样撞进了司丛的心里。
　　我们每天都会见到无数人，有些人，见后入了眼。而有些人，见后入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