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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运筹与帷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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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运筹与帷幄
张易清和司丛并排坐在门口,雨后的街道,泛着淡淡的青草味道,沁人心脾。
张易清说:“那日你引开他们之后,我就听话的躲在草堆里,但是又有一批人路过。他们脚步混乱,我又分不清是什么人,就爬着往树林里面去了…”
张易清是个路痴,分不清南北,往树林深处走后就变成“熊瞎子”了。转了好久才重新回到原先藏身的那处草丛。
司丛也解释说:“我甩开人回去找你,那里却不见你的身影。附近留下了杂乱的脚印,我就误认为你被鬼面人抓住了,带回野梧监狱了。”
司丛疯了似的奔了监狱而去,在城门口被路让截住。短短的几个时辰,一个人的一句话,一个阻挠,种种巧合,让两个人分开了十载。
“我以为你已经…”
张易清打断他:“我在那里等啊等,从白天等到黑夜,直到第五天…”
小小的身体,整整五天五夜滴水未进,终是扛不住,昏死了过去。
当他再次醒来,已经是两人分别的第八日。张易清在一个黑咕隆咚的地方醒来,黑到伸手不见五指。他吃力的撑起身体,尝试着说话,张嘴却没有声音。
这时候,不远处传来了动静,“嗒嗒,嗒嗒”。
他害怕的抱紧自己,蜷缩身体。
而后,黑暗中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你的左侧有食物和水,醒了就自己动手。”
张易清警惕的盯着声音的来源方向,什么都看不到,他就那样不眨眼的瞪着。
“别瞪了,你又看不见。”那声音似乎近了,吓的他浑身颤抖。
“怕?”
“不怕。”稚嫩的声音,颤颤巍巍的。
呵呵,强装着罢了!老者道:“吃了,有劲了,再去想那些你想干的。”
这句话,司丛也跟他说过,司丛说:“武力不是万能的,可武力能留住自己所爱。”然后有一段时间,他就开始唱“吃啊吃,喝啊喝,长的高,变得壮。”
张易清双手慌乱的往左侧地上探,摸到了东西,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往嘴里塞。
“咳…咳。”他吃的太急,噎到了。
“哈哈。”角落里的人大笑。
数日后,张易清在山洞口练拳。“右膝下压,再压。”黑暗中传来苍老的男声。
“有慧根,可教。”那个声音说着,而后一个女生传来,“小家伙天资聪颖,还懂事刻苦,您再调教调教啊,那可就不得了了。”
“你啊,就是嘴甜。”一老一小,在里面聊的甚欢。
司丛问他:“救你的人是赵丰吧?”
张易清道:“赵丰?不是。他也算是我师傅吧,没名没姓的,头发全白,而且身体见不得光,你叫他白老头就可了。”
张易清搓搓手指,在司丛的眼神下继续说:“他半身残疾,不能行动。面容长大极丑,就不爱出来见人,终日躲在黑暗中。久而久之,就练就了一双暗里识物的能力。”
跟着白老头和吴敏彤的半年后,张易清身体长高了许多,也精壮了不少。
身体刚恢复的前几日,张易清就有了要回到司丛身边的打算,但是脑袋里有个声音在阻止他。他是如此的懦弱,弱到需要司丛的保护,他占据了司丛太多的精力,俨然成为了司丛最大的累赘。
他迟疑了些日子,直到有一天,白老头的身体出现问题,白老头的头发也是那一日变白的。
他叫来张易清,郑重的询问他:“小子,给你个选择。”
张易清揉着白老头的双腿,闪着大眼睛,道:“说说看。”
“我传你功夫,我的毕生真气,可直接助你功力大增三十年。如今的江湖,到时候没有几人可同你而语。”这个选择正对张易清的胃口,他问道:“您有条件吧?”
“没错!条件就是,你给我…给我你的十年。十年内听我指挥,为我办事。十年之后,不管事成事败,期满我便放你自由之身。”
十年时间,换三十年真气,这买卖不算亏。
张易清不揉了,站起身道:“先生,您这是发现自己身体不行了,才出此下策的吧。今日若是我不答应,您是不是也没辙。您这一身的绝学,怕是有可能要带去见阎王爷喽!可惜了,您不会连个传人也没有吧?”
呦呵,在这讨价还价呢!
白老头道:“当然,你也可以不选择。和吴姑娘,守着我这个废人呆着,直到哪天我一命呜呼。”
一命呜呼,他说的也不算夸张。这家伙的身体状况,没准睡个觉就醒不过来了。
张易清又蹲下去,扶着白老头的腿,道:“十年,够用吗?万一期间您死了呢?。”
“盼着我死啊?”
张易清的头摇的像个拨浪鼓,说:“不是的。”
“这个你不用担心,一切我有安排。”
张易清很纠结,他很想直接带着无敌的功夫回到司丛身边去。
可这世界,哪有想想就可以实现的事。
事实上是,张易清当晚不再纠结,答应了白老头,同他做了交换。
那人渡了“五毒真气”至张易清身体,前者一夜白头,身体消耗巨大。后者真气难控,五脏六腑皆受创。
两个人,双双躺了大半个月,日日在鬼门关边缘游走。幸得小吴姑娘悉心照看,不然那鬼屁十年之约大概会因为主角身死而夭折。
“五毒真气”霸道强劲,冲的张易清体质大变。在不调用内力的时候,致使他看上去如同一个没有习过武功的普通人。
张易清只提了传授内力之事,对司丛隐瞒了十年赌约那段旧事。
“然后呢?”司丛询问他。
“然后,就是我灭了监狱,建立了不死域啊!再往后,就是阳梁灭门,这些你都参与了。”
司丛问的当然不是这些结果,他想知道的是细节。
他说:“狼王、成七何、屠夫、沈居…,这些人怎么说?”
别告诉他是他们走投无路,投奔大名鼎鼎的域主的屁话。
司丛抓住张易清的冰冷手腕,等着他的回答。
这些人当然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的存在的,他们同自己一样,都是白老头大棋局上的“旗子”。
白老头说:“没有永远靠得住的人,但有信得着的人心。”
张易清不理解他如此煞费苦心的意义是什么,一个残了双腿的人,不惜耗尽内力,搭上全部到底为的什么?
那次,白老头告诉他:“为了还情,还我欠下的兄弟情。我有一位好兄弟,他叫李终光。那个臭流氓,因为我的一封信,区区几百字,完完全全的就信任我,二话不说就来帮我。也是为了救我,最后赔上了自己和妻子的性命。我何德何能,今生能得此兄弟。”
张易清清楚的看到他眼里的泪水,一圈一圈的打转,到后来变成一串一串的往下落。
白老头哽咽着:“李终光,司一,你们在奈何桥那边,慢些走,等我为你们报了仇,就去找你们。”
“他们还有个孩子,应该还活在世上。我不仅仅是在为他们报仇,同时也是在保护那个孩子,为他扫除这个大障碍。”
那时候,张易清才得知了白老头的真正目的的是要彻底终结湮灭鬼面人组织。
这个目的刚好对了张易清的心,灭了鬼面人之后,他和司丛就可以生活在阳光之下了。
张易清动动手腕,说:“我们是一路人,在为了一个人办件事情,不过马上就完事了。不是坏事,你…不用在意。”
“有危险吗?”
“多少有点,但是以我的功夫,还没有几个杂碎能伤到…”
“我介意。”司丛拉了他手腕,看着他。
“什么?”张易清没有听清那几个字,他又问了一遍。
司丛一字一句的重复说:“我说,我介意。”
啊?
“你能不能不嘀咕,说话嘴型大一点,不然我会以为你是在骂我。”严刀咬着苹果,看热闹似的看着司丛和魏腾吃饭。
“不是,我说,你和魏腾被赶出来,为什么不去万英那?为什么非赖在我这,你俩不会今天晚上还要睡这吧?”他就那一张床,昨晚被这俩不速之客占了,害的自己跑去朋友家挤的。
司丛把嘴里的饭咽下去,说:“瞎说,我和小魏腾是出来转转。出来转转和被赶出来,二者有本质的区别的。”
是的,司丛和张易清吵架了,就因为昨天两人最后聊的不对路,司丛就带着魏腾,呕气的离家出走了。
严刀昨晚是怎么说的他,哦,说他:“幼稚至极,两岁半行为。”
司丛可不这么认为,他觉得有些事可以不计较,但是有的你又不得不计较,就比如张易清的这事。
司丛说他介意张易清冒险,还是去帮助另外一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陌生人的忙。
司丛对张易清说:“这事,到此为止吧。外面的柴男和破徽凃门,随他们自己去折腾,你以后不许再插手了。”
张易清抽回自己的手腕,不语。
“我说的话,你听到没有。”司丛语气生硬,任谁都听得出来他生气了。
“张易清!”这还是两人重逢以来,司丛第一次这么叫他。
记忆里,司丛叫张易清全名的次数也就一两次而已。不惹的司丛炸毛,他是不会听到这三个字的。
张易清起身,做好了逃离的准备,他说:“再给我点时间,解决完此事,我跟你回终壹阁,带着小宝一起生活,不再过问江湖之事。”
司丛也噌的站起来,说:“我说的是现在,不是以后。”
起的太猛了,司丛伸手扶额。
就在着间隙,张易清溜了。
好男不和…男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