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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野梧遇故人 ...

  •   第十七章野梧遇故人
      司丛的第二次逃跑依旧以失败告终了。
      他这次计划是套路孤影派的小弟子,让他带着自己下山。就在他对着一个小师弟洗脑的时候,非常倒霉的被欧阳素碰到了。
      结果可想而知,欧阳素拉着他胳膊就往房间走,“丛哥,算妹妹我求你了成不,一眼没照看到,您就出门了。你想知道你早上那次出门,我被我娘训的有多残吗?你看看…”
      她撸起袖子,给司丛展示手腕处被母亲兰芙掐后留下的印记,然而此刻却什么痕迹都没有了。她尴尬的哈哈笑。
      “女孩子要矜持,不能这么随意的就对男子展示自己的身体。”司丛瞄了一眼后,后知后觉的说道。
      欧阳素顿了片刻,稍后跟上他的脚步,边走边说:“我哪有像你说的展示身体,这是手腕而已。再说了,你刚才不是也瞪着眼睛一直看了…”
      司丛回身,伸手在她额头点了一下,道:“我是你哥哥,是其他男子吗?”
      欧阳素揉揉被他点的地方,撒娇道:“是我哥哥?那你在阳梁,干嘛不跟我相认呢?”她拽着司丛的袖口,不让他走了。
      他无奈的笑笑,道:“不让我走啦?你看看这,可不是房间,被你娘发现…”没等他说完话,欧阳素就拉着他疾步而行,看来是真的怕死了她母亲啊!
      回到房间里,欧阳素深吐一口气,有如大赦出狱一般的模样,把他逗的直笑。
      他歪头看着眼前可爱的儿时玩伴“你什么时候发现我身份的?”
      她缕缕耳边的发丝,道:“早就知道了,在看到你的第一次之后。但不是我发现的,是母亲告诉我的。”
      他奇怪的问:“兰伯母?她未曾去阳梁啊。”
      “非也。”欧阳素指指外面的树枝,道:“是飞鸽传书,那日见到你跟在小颜身侧,我实在不放心你的为人,怕你会带坏那个小憨子。于是在给母亲汇报事情进展的时候顺带提了你。”
      难怪,司丛道:“哦,有一次我看到有鸽子飞出去,不确定是谁放的,就用给你们糖葫芦为理由,查看了你们房间的位置。后来知道是你发的鸽子,我便放了心。但是,你们是因为什么确定我是我的?”
      毕竟已经十年未见,就算见到了也未必能一下子认出他来。
      她眨眨眼睛道:“因为你的扇子,母亲说,那是姨丈亲自做的,给司阿姨用来防身的。她当初还因为这个吃醋呢!母亲因为你的名字和扇子,就觉得你或许是她故人之子。她提醒我,说如果你会被蚊子咬,那就八九不离十,差不多是你了。她还说,如果你凡事要求对称什么的,那就百分之百是的了。”
      司丛尴尬的笑笑,原来是这样的。他还以为自己伪装的很好,假身份竟然早早就被识破了。怪不得在阳梁,欧阳素事事都很照顾他,给他安排驱蚊香囊,又给他送饭,担心他休息不好,让他注意身体。最主要的是,她对自己的极大信任,这些现在都理的通了。
      门外的慕颜跳进来,叫嚷道:“好啊,原来你们俩都互相认出彼此,只有我像个傻子一样,被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亏我那么相信你们俩个,谁想到,你们竟然暗通沟渠。”
      司丛道:“冤枉啊!我是辨认出你们的身份,是你们没有问我而已,你们问了,我肯定就坦白了啊!”他摊摊手以示自己的无辜。
      欧阳素不认同他的说法,“你会吗?你改了名字,这么多年不曾给我们任何你的消息,不就是想躲着我们吗?”
      就是因为这样,我们才不敢轻易戳破你的伪装,配合着你演戏,要不是因为你重伤,不得已把你带回家医治,怕是这辈子都没机会相认呢!而且,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父母给她的感觉是她们并没有多想跟司丛相认。他们之间,似乎有种默契,一种都当做彼此不存在的默契。
      慕颜不顾司丛的身体状态,上去就要打他。
      两位青年,围着优雅的姑娘转着圈打闹,室内一片儿时伙伴久别重逢的温馨场面。
      又住了一日,司丛是真的压不住要去找张易清的心了。心里的小猫无时无刻不挠着他的痒痒。逃跑的套路不见效,他只得来直接的。
      晌午,他去书房见了欧阳迟,去跟他道别。本来准备的一大堆理由,却是一个都没用上。欧阳迟听了他要离开,便同意了,连他的原因都没有问。
      他又变成了那个严肃古板的正派掌门人,欧阳迟放下手里正看着的书,“既然小丛有事情要离开,便下山去吧!你已经成年,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主。但是走的时候,去你兰伯母那里一下,她担心你身体,给你配了好些个中药方子,你去看看吧。还有,这次离开,遇到麻烦的事,要知道送个消息来,千万别忘记你还有个欧阳伯父。”
      有那么一瞬间,司丛觉得欧阳迟虽然在同自己说话,但是他微棕色的眼睛里的情蕴却不像是在看他,好似在看父亲。
      离开时,司丛退至门口,恭恭敬敬的行了离别礼,弯下身体,却迟迟为起身,不为别的,就为屁用迟对自己父母的朋友之义。
      未时,司丛便下了孤影。
      他最后还是没有和欧阳素和慕颜道别,他是背着他们,悄悄走的。毕竟这次不同,这次一别,不久就会有再见的机会。不像十四年前,他父母与好友道别的那次,一别便是阴阳两隔。主要是他可不想带着两个正派名门之后去野梧不死域,不知道还以为他们去端人家老巢呢!
      傍晚,司丛再次来到了野梧峡谷入谷处,那个曾经让他失去家庭,失去信仰的鬼地方。
      他沿着路越往深走,压抑感就越重。
      路过了自己藏身的地方,路过了父母被杀的地方…
      走了不久,传说中的不死域就入了眼。城墙的外观与十四年前一样,丝毫未改,连一块砖都没变过模样。
      这里曾经是他的噩梦,他在这里住了多久,就被折磨了多久。好不容易逃出去之后,司丛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再次主动来到这里。
      早些年,司丛不是没想过要为父母报仇,可就在他终于有实力可以有所行动的时候,这个监狱却被莫名其妙的灭了,没给他机会。江湖传闻它被那个人占据了,然后造就了现在的不死域。没想到,杀人饮血的那个人竟然是当初那个躲在自己身旁天真无邪的小家伙。
      司丛来到城门脚下,入城口只有仅仅够两人并排走的宽度,换两个胖子都要卡住的那种。城门口靠着一个大汉,真有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然而这个大汉,有些眼熟啊!
      司丛笑呵呵的上前同他打了招呼,大汉还是摆着在阳梁铁匠铺一样的臭脸,对他道:“入域还是买卖交易?”
      司丛犹疑道:“嗯…入域找人?这样说可以吗?”
      大汉抬眉盯着他不语,片刻后说:“我在这这么多年,没见过你这样的…,你这人不安常规走啊!”
      他整理自己的袖口,司丛一看这架势,这是把他当做来挑衅的人了,要跟他打一架啊!
      司丛赶忙制止他,防止他突袭,道:“那个,我不是来打架的,我来找人的。我就进城,找到人我就…我就…,或许会呆上那么两天,但是我不在这常住。我…唉…君子动口不动手。”
      司丛的脖领被大汉捏住,整个被提起来,眼看脚就要离地了,他对着他大叫道:“你再这样不近人情,我就告诉张易清,当初是你告诉我他死了的。”
      大汉神色一变。
      立刻改成笑嘻嘻欠揍的嘴脸把他放下,还顺手理理他领口,拍了他胸口道:“好说,好说,咱们兄弟这么多年交情了,不看僧面看佛面,进域嘛?很简单的啦,兄弟我这一抬手的事。”
      司丛弹弹衣服,冷哼道:“你也知道心虚啊!我的好路让大哥。”
      路让凑近他,低声说:“小点声,别嚷嚷,我放你进去。但有俩条件啊。”
      司丛推开他,嫌弃的扣扣被他吹的发痒的耳朵,问他道:“啥条件?你还敢跟我提条件?我不把你的真实身份告诉张易清,你就烧高香吧。”
      路让对他拱手,说:“大哥,你是大哥,求的就是你这个,你答应我不把我的真实身份抖出去,并且不要告诉那家伙,是我跟你说他…他那个了。”他手在脖子处横了一下,供着鼻子使眼色。
      司丛不屑的说:“真不知道你是怎么伪装这么久都不被发现的?就你这满身的酒味,简直就是个行走的大酒缸隔几条街都能闻到,这么多年了,还是那么嗜酒如命。还有你那只手,也不知道给它伪装一下,你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断了两根手指吧。不过,你这假脸皮做的不错,我记得你以前不是长这样的。”
      路让慌忙捂上他的嘴,说:“你小声点,隔墙有耳啊。”
      司丛含糊道:“我是真看不懂,你在这当个看门的到底有啥目的,还乔装。你说你要是想知道或者在这里做些什么,直接跟你妹域主说,以当年你帮了他的面上,怎么他都不至于那么不近人情啊。”
      路让想插话,被司丛打住了,他道:“别跟我编什么屁话,假的我不想听,也不想知道。”
      路让心里苦啊,问话的是你,不让说的还是你,人与人交流咋这么费劲。
      司丛出了铜山,一路上遇到的故人越来越多,但大家都出场顺序和出场方式让他始料未及。他没想到第一个遇到的是慕颜那憨小子,也没想到会那么早的拜见欧阳夫妇,还是被抬着去的…
      眼前的又一个故人从潇潇洒洒一青年变成了邋遢大树,他真是没眼看。司丛长叹道,岁月漫长,有些人还是不见,停留于记忆的好。
      路让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个本,笨拙的在上面写写画画,一边划拉一边说:“怎么给你登记啊?我这都是入住登记,这也没有出入登记的啊?”
      他实在为难,毕竟他此刻的身份是看大门的,养成这个行业毛病了。。
      司丛也是真服了他了,以前就眼神不好使,现在怎么脑子也不好使了,他是真无奈啊!
      “你就非要这么尽职尽守的吗?落下一个不记上,谁知道啊,怎么,是还有人查咋的?”
      路让委屈的说:“嗯。”
      司丛被气的翻白眼了,他说:“你厉害,那么请问,有没有什么地方是个看守漏洞,我翻进去。”光明正大的不成,就只好干些偷鸡摸狗的了。
      大汉更委屈了,道:“没有,除了我这里,其他地方,固若金汤。”
      司丛真的忍受不了他了,他喊道:“张易清,这个人是路让,是他跟我说…唔…唔…唔。”
      路让急忙捂紧司丛如棉裤腰的破嘴,咬牙切齿的说:“祖宗,您请。”说完他转身靠墙,壁虎一般把自己整个贴了上去,与墙融为一体,眼不见为净。
      司丛拍他的腰,说:“早这样多好,我敬爱的路大哥。再见喽。”
      他蹦蹦跳跳的就进了城,此刻心里别提多激动了,马上就可以再见到那个给他生活之光的少年了。
      他们曾一起在泥泞中抗争,怀抱彼此。那时,张易清是他的光,而他成了那个孩子的大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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