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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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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周一凌晨6点半，世界频道瞬间安静，所有玩家被系统强制下线。
天泣林副本内，高力士躺在水坑边上直接睡了过去，七夕箱子里客串的npc纷纷坐到地上，揉捏双腿。另一边的四人小队也没力气再动手，两方各自占据了一块地，乖巧如鸡。
骤雨活动了一下脖子，伸了个懒腰，今天刷了四十多次天泣林，浑身骨头都疼，连千机弩都快拿不稳了。
队伍里的苍云累得直喘气，一身盔甲都快淌出水来，他将刀盾直接扔到了地上，连连摆手：“这还有多少天啊？我快撑不住了。”
其余两个人也是瘫坐在地上，脸色煞白。
万花打开了活动列表，生无可恋，“要到25号，我的天啊。”
骤雨默默清点了一下千机匣里的弩箭，一个响指叫出了机关小猪，万花见了不可置信地问道：“你还帮着补弹药？”
“她明天上线要是打着打着没弩箭了会不开心。”
万花翻了个白眼，拱了拱手，“服了你了。”
苍云歇够了也打趣地说道：“也不是没见过喜欢号主的角色，你这会不会有点儿变态了？”
“会么？”骤雨随口应着，小猪有CD了，她又手动做起机关来，一直没说话的霸刀瞥了她一眼，站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走了。”
眼瞧着霸刀神行读条完毕，万花慢悠悠说道：“你们猜这次他会去哪里？我猜是空气墙。”
“得了，去哪都没用，他家号主又不经常登录，代练又不怎么记上一次在哪里下的线。”
苍云瘫倒在地上，看着天泣林昏暗的天光，炫耀道：“哎呀，还是我家主人好，就算忙着考试也会每天上线做做日常。”
万花一笔砸了过去，骂道：“嘚瑟什么，你也不看看你今天那DPS，丢人！”
那支笔砸到盔甲上，发出响亮一声后弹到了骤雨的千机匣上，又是响亮的一声，掉到了水坑里。
苍云噗嗤笑了，怂恿道：“骤雨，揍他！”
万花哼哼了两声，一个后跳起身捞过笔干脆利落地退队走人。
“啧啧啧。”
苍云还瘫在地上，一身盔甲都陷阱泥坑里，他又招呼了骤雨一声，“去吃饭呗？”
玩家下线后，属于游戏角色的时间。
苍云把盔甲和武器都寄存到了仓库，换了一身江湖套，看着轻便不少，骤雨则只换了拓印的校服，千机弩……还是稳稳挂在了后腰，连那枝清明节的桃花背挂也没卸下。
“我说你啊，会不会太紧张了一点？”苍云围着她打转，本就是矮萝莉，现在挨近了看更显得小只，“从我认识你开始，你就从来没放下过武器，你这什么毛病？”
骤雨抬眼一瞥浑身轻便的苍云，张了张嘴，也没能说出什么话。
苍云摊了摊手，自己跳过了这个话题，然后牵了自己的脚气马出来，“走吧，哥带你去吃饭。”
从太原城出去基本就没什么正常人了，劳累了好几天的狼牙军都早早爬进了帐篷休息，脚本运作的工作室角色全部呆滞地挤在一处原地踏步，千机弩和双剑摩擦的声音非常刺耳。
苍云甩了一个盾飞过去，那些角色就像多米诺骨牌一样接连倒下，机械的动作终于停下来，然后地图频道一个接一个地刷屏说：“谢谢。”
再过些时候，世界频道活跃起来，大部分是在抱怨近期刷挂件太累，道了晚安后就去休息，也有拼命道歉说不好意思今天攻防杀了你多少次的。
苍云问：“去唐家堡还是哪里？”
骤雨拉开地图看了看，习惯性给问道坡标了个点，要点下共享的时候又犹豫了，改口道：“苍云堡吧。”
说是吃饭，其实也不过就是蹭门派茶点，npc有官方数据支持能自给自足，角色就完全看玩家怎么玩了。有的精修了烹饪，直接在主城烧饭，其他没有技艺的人就只能回门派或者去茶馆蹭，有些会偷偷吃一点玩家包裹里留下的小吃，或是回帮会领地垂钓，自己烤鱼。
雁门关非常冷，骤雨几乎是在进入地图的那一刻就钻进了苍云怀里，单薄的江湖套勉强罩住了她，一路有不少熟人跟苍云打招呼，调笑着问他是不是吃了哪家的水煮鱼套餐，居然孩子都怀上了。
苍云摸了摸鼓得像个大皮球的衣服，骂道：“不正经，一天到晚净瞎想。”
一路走去，意外发现有超级多的人，苍云后知后觉想起来，不好意思地说道：“大意了，跟你往唐家堡跑多了，忘记今天门派有喜事。”
“喜事？”骤雨只露出一双眼睛，四处看了看，发现往日冷冷清清的广场今天多了许多红色装点，平时操练不停歇的npc也默默腾了地方出来。
大概几十号人挤在小广场上，中间一个小萝莉穿着七夕的衣服含羞带怯，另一边同色系的成男也涨红了脸，紧紧握着小萝莉的手。
“对，一个小师妹和长歌门的，七夕嘛，恰好他俩的主人也做了任务，今天正好要维护，合计了一下就打算成亲，本来他俩也处了很久了。”
“哦——”骤雨缩了回去，闷闷地问道：“你要去么？”
“不去不去，没钱送礼金，咱们还是去茶馆吧？说起来好像没跟你去过茶馆。”
“不行。”
“嗯？”
“她会不高兴。”
苍云想起骤雨好像说过号主曾经在茶馆被仇杀的事情，他叹了口气，老话重提，笑骂道：“你真的没问题么？改天让阡陌给你看看吧。”
阡陌就是早先刷本的万花，一个骚气的花哥，双修心法，就是人浪了一点。
骤雨默默掐住了苍云腰上软肉，苍云立刻投降，“我错了我错了，我们先解决温饱问题。”
骤雨闷闷地说：“我背包里有小吃。”
也只有这时苍云才会勉强赞美一下骤雨的主人，小仓库里吃的真不少，几十组几十组码得整整齐齐。
苍云咬了一口云糕，问道：“咱们这是第几次偷吃了？你家主人不会发现么？”
“没关系，这些都是好多个版本前的小吃，她不用的。”
听着也是怪可怜，苍云又问道：“你不心疼？”
骤雨摇摇头，“她以前的亲友送的，不是她做的。”
“你这会不会太差别对待了一点？”
“那些亲友已经A掉了，我上一次见他们还是去年春天。”
苍云闭上了嘴。
比起他那个热血pvp的主人，骤雨的主人好像真的有点儿孤单，他俩第一次遇见就偷偷加了好友，但是苍云很少见骤雨的主人在好友频道说过话，更多是在世界频道跟风复制。
说到他和骤雨第一次遇见——在幽冥渊那个冷寂的地方，把焦点列表开着都找不到几个活人，而骤雨就在水里泡着。他开始还以为是玩家在线，直到骤雨转过头来看着他，冻得发青的嘴唇抖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他把骤雨拉到岸上，想着开个玩笑问是不是天热想游泳，然而骤雨眼眶里蓄满了眼泪，抱着千机弩泣不成声。
后来认识久了苍云才知道，那一天骤雨的主人挂机了3、4个小时，不停地在好友频道聊天，但其实都是自言自语，她的好友列表满是小信封，在线的好友也根本不熟，不过一面之缘顺手扩列。
多孤单啊，这么多人在线的游戏，居然没有一个亲友可以陪陪她。
最后玻璃心的主人动了删号的念头。她把骤雨放在了最喜欢的地图，然后切回到账号界面，准备删除。鼠标即将点下去的时候她后悔了，她还是舍不得，然后就是长久的消失，偶尔遇到节日活动才会上一次线，就比如这次七夕刷挂件。
吃过饭也没什么娱乐活动，虚拟世界就是这点儿不好，大家都在一个框架下生活，玩家在线的时候玩的什么，下线后角色除了拥有自由以外也没有什么大的区别。
两个人躺在映雪湖一棵树下，被玩家戏称沙雕的大鸟尽职尽责当起了两人的热源和挡风道具。不远处有人坐着王八渡情小船聊天打屁，特别热闹。
苍云伸长脖子看了一眼，又躺回来，咬着根狗尾巴草默念起了心法技能，絮絮叨叨的，像个老头子。
骤雨蹭得一下坐起身来，问道：“插旗么？”
技能全开，有输有赢，不过骤雨非常擅长风筝，有一局骤雨甚至直接用dot把苍云挂死了。
“怕了怕了。”苍云躺在雪地喘气，“你这技术不像是PVX选手啊，你主人是经历了什么？”
苍云的装备比骤雨好很多，但苍云实际比骤雨小，他诞生于2015年，骤雨诞生于2013年，单看江湖资历，骤雨有11w，是好友列表里的一枝独秀，苍云就只有可怜巴巴的1w出头。
有段时间骤雨的主人快半年没有上过线，苍云时常打趣骤雨，让她去开成就团当副业，保证能赚到饱。然而骤雨还是抱紧了千机弩，反复念叨着“她会回来的”。
骤雨解释道：“该玩的都玩过了，自然就选择pvx了。”
“向老前辈鞠躬。”苍云一本正经地给骤雨行了个礼。
维护一般就只有三个小时，吃饭，插旗，很快就消磨掉了，骤雨换上平日的外装回到了副本门口，静静等待主人上线。
苍云则磨磨蹭蹭等到快要开服才换上盔甲，取出刀盾，站到骤雨身边。
2.
第二日、第三日，骤雨都没有等来主人上线，苍云的主人倒是风雨无阻，在天泣林里N进N出。苍云累得不行，不过每次出本就能看到骤雨，不管是等主人，还是等他，他都觉得挺开心，笑得特别灿烂。
第四日，骤雨收到了另一个服务器的来信。
那是同账号下的一个长歌给她的。
长歌是主人最近新建的角色，十分积极地上线。信上简单说了这几天主人上线的情况，挂件依旧没出，副本倒是掉了几样能用的装备，最后让骤雨天天开心。
最后一句话颇有些炫耀的意思。
主人其实很懒，长歌号是直接吃了直升丸子上来的，但卡了最后一级，主人难得耐心十足地清任务升满级。之后，主人又一反常态，每天都上线做日常，刷十人本刷成就本，还认识了新的亲友，约了以后一起打jjc，就此冷落了原本的大号。
作为后来者，长歌自然得意。
骤雨还想着怎么给长歌回信，苍云结束了日常靠到她边上，瞄了几眼就明白了什么情况，他故意问：“忙着呢？”
“没。”
“你家主人今天也不会上线的样子，跟我去找阡陌看看病呗？”
骤雨立刻抬起了头，手心里一枚蓝幽幽的孔雀翎，苍云默默顶起了盾，辩解道：“我瞎说呢，你当旅游也成。”
阡陌的主人今天格外□□，和一个路过的秀姐姐窝在仙迹岩吹比了很久都不下线，两人一路从游戏吹到现实，吹到梦想。
骤雨看得目瞪口呆，悄悄问苍云：“阡陌现在的性格其实是随他的主人么？”
苍云思忖片刻，说道：“也可能是一家人进了一家门而已。”
等到凌晨两点，阡陌的主人才依依不舍告别秀姐姐，双双下线。
阡陌第一时间取消了抱抱，急退到另一块石头上蹲着，然后摸了张芙蓉桌子出来，毫不走心地招呼秀姐姐：“来吃点儿吧，累死了我的天。”
秀姐姐翻了个白眼，直接神行回了七秀。
苍云当即跳了出来，一刀插进阡陌腿边的石头缝里，“好啊，偷吃主人的东西！我全都看见了！快交封口费！”
“滚！”阡陌竖了根中指，转头又瞧见藏在苍云背后小只的骤雨，特别高兴地打了个招呼，“骤雨吃饭么？”
“你这家伙？不叫我？”
苍云一把将骤雨按了回去，阡陌习惯性哼哼了两声，风卷残云似地吃光了桌上的食物，“剩盘子了，你舔么？阿拉斯加？”
“我靠！”苍云表示要决斗。
阡陌才不会跟铁憨憨打，他斜斜躺在地上摸肚子，翘着二郎腿笑嘻嘻地问骤雨，“要不要下棋？这次让你一子。”
苍云提着骤雨就走。
双脚离地，又被晃悠了几下，骤雨慢半拍地问道：“去哪儿？花海不看了？”
她被苍云丢到了脚气马上坐着，苍云牵着缰绳，愤愤地说：“我花粉过敏了，想回唐家堡划船。”
阡陌哈哈大笑，“唐家堡现在全是挖宝的工作室，一走一个坑，你俩不如去雁门吹冷风。”
苍云恶狠狠地说：“明天如果主人要刷挂件，我一定努力让他点你组队。”
“……”阡陌一秒站了起来，十分正经，“年轻人，虾仁猪心要不得啊。”
“我还要切铁骨衣，寒甲不点，强仇都不点。”
阡陌投降了，“哥，我错了，是我不对，我这还有糖葫芦呢，别客气。”
凌晨时分花海依旧热闹。
苍云跟阡陌切磋去了，骤雨就抱着机关小猪去看浪凌飞。
浪凌飞的存在在游戏里十分特殊，虽然是单独设立的npc，但是他保存着本体角色的数据和一些玩家的记忆，像是玩家自身进入了游戏。
骤雨很喜欢他，很多人也喜欢他，自由活动时间他身边总是围满了人，听他讲玩家世界的故事。
今天的主题是玩家们的线下聚会，听众尤其多，连一向不怎么感兴趣的苍云都老老实实坐下来听。
浪凌飞讲的都是很久以前的版本发生的事情，只不过主人公是玩家，即便故事内容偏向日记，十分流水，一众人还是听得津津有味。
那是他们永远接触不到的另一个世界，永远拥抱不到的主人，哪怕只是说曾经有的玩家抱怨考试不及格都觉得特别有趣。
之后，故事会散场，众人离去，浪凌飞拿起笛子，再次吹奏，漫天雪花纷纷落下。
苍云伸了个懒腰，打发还想继续插旗的阡陌去休息，顺手搭上骤雨的肩膀，“接下来要干嘛？”
骤雨呆呆地站着，苍云戳了戳她的肩膀，“怎么了？”
“……”
骤雨慢慢蹲了下去，揪着一根草茎，“好想她啊。”
她也没什么别的反应，就一直揪着那根草茎，不停地重复，“我好想她啊。”
苍云抓了抓脑袋，不知道怎么安慰好，便一同蹲下沉默地看着骤雨。
耳边一时十分安静，能听到风轻轻吹动草叶，获得自由的角色们在花海中央嬉笑玩乐，天空中掠过几只墨色的鸟雀。
苍云鬼使神差地伸手握住了骤雨的右手，骤雨动作一停，他张张嘴，磕磕巴巴的，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最后，两个人静静地挨着，好像能听到呼吸的声音。
骤雨很快恢复过来，推开苍云站起身，“闻野。”
“诶，我在我在。”
他也赶忙站起身，双手不自在地往背后藏，他感觉掌心好烫，烫得像要烧起来。
“要不要看流星雨？”
“看看看看……嗯？哪里有？”
“在成都。”
凌晨近四点，成都依旧热闹，插旗乞讨叫卖的人没有安静过，骤雨牵了自己的小马车出来，带着苍云一路往城外的雪山上去。
那一段路说长不长，说短不短，雪花落下时也没有感觉到丝毫的冷。苍云紧紧抓着骤雨的手，理智告诉他应该表现正常点，至少松开手，让滚烫的掌心冷却下来，不然全身上下都在告诉所有人——他喜欢骤雨。
多难为情，明明只是朋友来着。
马车一路东拐西拐，苍云都不知道他们到底走到了哪里，大地图拉开倒还是在成都的地界，小地图却已经看不懂了，一片白茫茫，分不清左右东西。
再转过一个弯后，骤雨收起了车，带着他飞上了天空。
深蓝夜幕，星河灿烂，唐门的轻功特效是蓝白色的，光效拖着长尾，在深蓝的夜空中如同白虹。
眼看越飞越高，苍云看得发憷，小声说：“你飞多累，换我吧，还能吃糖葫芦呢。”
骤雨摇摇头，“马上到了。”
说着一个速降，苍云心都给吓漏跳了一拍，两人自高空降落，居然落在了云上。
苍云故作镇定地在云上跺了两脚，“空气墙？”
骤雨点点头，换掉了背挂，被唐门玩家戏称为情缘的木武童被召唤了出来，“闻野，你往下看，流星雨在下面。”
苍云摸了摸头，一眼瞧下去只有黑沉沉的松树和白皑皑的雪，至多还有裸露的灰色土地。
忽然，眼角一道光闪过，那只木武童卡不住空气墙，带着一道惨白的光效直接摔了下去，“骤雨你的……”
一声轻响，随后无数针型暗器拖着长长的蓝绿色光线自他身后射出，随后急转坠入地下，一一命中沉在最底下的木武童，随即一声响指，蓝绿色的光线又一次齐齐射出，光效如同星轨，带起道道残影，再次坠下。
蓝绿的光线不绝，一次一次地射出、坠下，在成都瑰丽的夜空映照下，和话本中描述的流星雨完美重合。
苍云呆呆地看着，头一次真实体会到美不胜收。
心无旁骛效果结束，骤雨收了弩，拍拍苍云，“好看么？”
苍云愣愣地傻笑，然后大胆地搂住了骤雨的肩膀，“好看！太好看了！”
骤雨微微瞪大了眼睛，好一会儿，终于露出一个淡淡的笑。
3.
时间再往后，骤雨的主人一直没有上线。
她习惯了，自己老老实实在唐家堡待机，长歌也没有寄信过来，她偷偷查了一下账号登陆记录——又去新的服务器了。
再到赛季末，苍云开始忙碌起来，他的主人一边赶着期末考试一边着急换装备毕业，天天都在刷战场，刷完战场还要跟攻防全程，跟劫镖巡山，每天修装备都要花去几千金。
苍云心疼得不行，休息的时候跟骤雨哭，“那得换多少个糖葫芦啊！”
阡陌空闲一些，他的主人偏爱在赛季末刷成就本，除了经常遇到呆卡萌导致成就失败，在一个又一个老本里坐牢，日子过得还算轻松。
骤雨天天在唐家堡发呆，等阡陌或者苍云空下来找她，极少的时候她会想一想主人——想主人在新服务器过得怎么样，这一次好像玩的是一个小喵萝，没有手动升级，全部代练完成，装备也是直接交易行买的现成，pvp烂得一塌糊涂，pve钟爱副本当老板躺尸，pvx喜好在往生涧拉一次朝圣言。总体来说，主人这次看起来一点儿都不上心，充满了随时弃置的气息，如果再换，是不是就要回来找她了呢？她也等了好久了啊。
这个喵萝性格要好很多，战战兢兢地给她寄了好几次信，听说也给长歌寄过信，但长歌没理。
信上写她刚刚诞生对数据的陌生，对系统规则的不适应，对主人的依赖，对这个世界的好奇……
骤雨不知道怎么回，开始写祝你游戏愉快，还搭配了一支玫瑰花，后来收的信多了，她实在不知道写什么，便拜托了苍云，但不知道苍云写了什么，喵萝来信更频繁了。
赛季将要更新的时候，长歌再一次来信了，相较于以前长篇大论的炫耀和嘲讽，这次的信十分简短——
她不要我了。为什么？
骤雨定定地看着那几个字，十分钟？半个小时？又或者一天？她的脑子搅成一团浆糊，什么都不能思考。
苍云坐在他旁边逗刚刚做出来的跟宠小狮子，顺口问道：“怎么了？”
骤雨忽然就落下泪来，她赶忙背过身去，强自镇定地说：“没事，长歌给我寄了信。”
“怎么？他又阴阳怪气？”
“没有，没有。”她想给长歌回信，但手一直在颤抖，怎么都写不好字，大滴大滴的眼泪落下，打湿了信纸，晕开了大片墨色。
苍云担忧道：“你真的没事么？不要憋着，可以跟我说。”
“没事，我很好。”
她匆匆写了几句安抚的话，投入信箱，叮咚——
系统冰冷的声音响起：您所选择的用户已被锁定七日，暂不接受信件投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