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来仕你》扬弈

29、去杨家过年

　　方仕在高铁站里面呆坐着，他并没有上那一趟开到沿海市的车。手机里不断传来信息的声音，他并没有看，乱了很久的心却渐渐的平静下来。
　　其实方仕知道杨维明很忙，他也对自己说过，只是几天没见到真人而已，他们昨天早上还视频通话了，也有发信息。外婆家里摆着的水果也在提醒着他，在他睡着或者还没醒的时候杨维明有来看过他。
　　杨维明之前还问过他要不要去他家里住，说他家里只有奶奶一个人在家，方仕没去，觉得不好意思，现在想想自己变得是不是太矫情。
　　拿出手机，给杨维明拨了回去，电话接通得很快“阿仕，你真的回沿海市了吗？”
　　方仕“没回。”
　　杨维明“那你在那里？高铁站吗？”
　　方仕“嗯。”
　　杨维明“等我一下，我现在过去，三分钟就到了。”
　　方仕在门口等着，看到杨维明快步走过来的时候，他眼眶突然又有点红了。向来人跑了过去，不顾旁边来往的人怎么看他，直接冲到杨维明怀里抱住他。
　　杨维明看着突然跑过来撞到他怀里的方仕吓了一跳，搂着他，听着他在自己怀里的抽泣声问到“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方仕没有回答只是摇摇头。
　　杨维明只能静静的搂着他。等方仕哭够了，给他递了张纸巾擦脸。
　　方仕从杨维明的怀里稍稍退了出来，看着他的外套上沾染到的泪痕，用手擦了擦。
　　北风吹过来依旧有点冷，杨维明看着还在擦着衣服的方仕，给他拢了拢衣服“先去车里吧，这里有点冷。”
　　方仕坐在车里的时候觉得暖和了许多，杨维明坐在驾驶座，给他把衣服帽子摘了下来，看着他微红的眼睛，摸摸他的脸“跟哥说说，怎么了？有人欺负你？”
　　方仕把脸放在他的手上“我不想在家里，在家里什么都不能做，我好无聊啊，你又天天出去。”
　　杨维明捧着他的脸“是，我错了，我不该每天都回来那么晚，我回来的时候你都睡着了。我今天哪里也不去，就陪着你，好吗？”
　　方仕看着他“可是今天都除夕了，你不用给你爸帮忙吗？”
　　杨维明摸摸他的头发“不用。等下和你一起去理个发，然后今天去我家，可以吗？”
　　方仕“可我想先吃早餐。”
　　方仕和杨维明在市里逛了一个早上，在市里吃了中午饭才回去，到家的时候趁着杨维明和外公在客厅里说话，方仕问方外婆能不能去杨维明家的事。
　　方外婆“你想去吗？”
　　方仕点点头，方外婆叹了口气“去吧。”
　　方仕“能在他家过年？”
　　方外婆“怎么不能？想去就去。”
　　方仕“那今年就你和外公自己在家？”
　　方外婆“你也知道，我和你外公过年都在舅舅家，不用担心我们。都在一个村子你又不是不回来了。再说了你哥他每天都那么忙，还早晚都跑过来看你。”
　　方仕和杨维明回了山上的家里，好几年没来了，突然有点紧张，即使前几天刚见过了他的奶奶和爸妈。
　　刚开始方仕上来看到路口有一只大黄狗等在那里还是有点害怕，紧紧的跟在杨维明身边，可能看到杨维明在旁边的原因，它看到方仕并没有吠，只是摇着尾巴走过来嗅了嗅他，然后又摇着尾巴向杨维明身边走去蹭了蹭他。
　　杨维明看出方仕的害怕，搂着他“没事，不用怕，已经卖了很多了，就留了两只大狗在果园看着，家里就一只大黄狗和小狗看家。
　　到了山上的家里，他爸妈没在家，杨奶奶可能在睡午觉门关着没看到人，杨维明带着方仕去他房间睡午觉，方仕觉得自己已经很久没有抱着他了，让他陪着自己睡。
　　方仕躺在杨维明怀里，看着床里面的长条玩偶抱枕“哥，你也喜欢这种抱枕啊？”
　　杨维明在后面搂着他“你不是喜欢吗？”在沿海市那里方仕买有三个抱枕，搬去和杨维明同居了也一起带过去了。
　　方仕“这是给我买的？”
　　杨维明“是，在市里买的。你房间那里也有，所以我没把这个拿去给你。”
　　方仕转过来捏着他的脸“那你怎么知道我会来这里住？”
　　杨维明“总有一天会来住的，因为这也是你家。”
　　方仕愣住了，听到杨维明嘴里的家这个词，他很震惊，仿佛漂泊了很久的他，终于有了安定之所，转过身轻声的问了句“家？”
　　杨维明笑着抚摸他的脸“是。这里也是你的家，从你点头答应和我在一起，我们就已经是一家人了。”看着方仕突然有点红的眼眶，他亲了亲他“宝宝？”
　　方仕的感动情绪瞬间被打破，气哼哼道“哼，我就知道，你就是为了他！”转过身抱着抱枕睡到了床里面。
　　杨维明把他搂回怀里疑惑到“为谁？”
　　方仕“你孩子。”
　　杨维明摸了摸他的肚子，被方仕一掌拍开“别碰。”
　　杨维明搂着他亲了下去“我叫你呢，你才是我的宝宝，他是我们的孩子。”
　　方仕尴尬“你别乱叫。”靠，误会大发了。自己在高铁站还吼了他。
　　杨维明凑到他耳朵边“那你喜欢怎么叫？可以叫老婆吗？嗯？”
　　方仕脸都红了“一边去。我困了要睡觉。”
　　方仕闭着眼睛不理他，可能是昨晚没睡好，刚躺下没一会方仕就睡着了，等他起来的时候，杨维明已经不在旁边了，拿过手机看了看，下午两点半。
　　方仕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在庭院里看到杨维明正在和杨妈妈在给鸡和鸭拔毛，走过去“伯母，哥。”
　　杨维明“起来了？”
　　方仕应了一声走过去刚想上手帮忙，杨维明不让他动“快收拾好了，你不用沾手，去那边拿个洗菜的盆给我。”把盆拿过来之后，杨维明让他坐旁边看着。
　　杨妈妈正在麻利的收拾手上的鸡“阿仕啊，饿吗？厨房煲有排骨莲藕汤，让你哥给你盛出来。”
　　方仕摇摇头“不用了伯母，我还不饿。”看着杨维明在收拾鸭子“哥，你怎么拔得那么干净？”方仕一直觉得鸭子毛很难拔，特别多的幼毛。
　　杨维明笑着问到“厉害吧？”
　　方仕点点头“厉害。”
　　杨妈妈在旁边说到“都是自家养的鸭子，够老就不会有幼毛。”
　　方仕有点惊讶“那你和伯父忙得过来吗？”杨维明家承包了很多山地种果，果园里还养了鸡，也承包了很多的田种。
　　杨妈妈“果园和田都请了人帮忙，现在到处都通了水泥路，做什么都方便得很。鸭子就养几只留着自家吃的，外面买的没那么好吃。”
　　方仕“不是还养了很多鸽子？”
　　杨妈妈“诶，说到这个就巧了，重阳节刚过的时候你伯父听人家来收果的老板说鸽子怎么怎么好，他就也想养几只鸽子，我刚开始还不肯，因为没空打理，谁知道他直接买了回来，也幸好，现在刚好合适给你炖汤。”
　　方仕没想到竟然还是这样，杨妈妈不等他回答又说了句“祖宗保佑啊。”
　　方仕不知道怎么回答，呆呆的“啊”了句。
　　杨维明笑出了声，方仕无语的看了他一眼。
　　等到鸡鸭收拾好，杨维明带着方仕去了厨房，把中午煮熟的米粉放锅里加上排骨莲藕汤再放一小把青菜进去煮了一碗给他端桌子上吃。
　　方仕“哥，我想加辣椒进去。”
　　杨维明给他加了一点“要醋吗？”
　　方仕“要。”
　　加了醋进去，方仕拌了拌喝了一口汤，酸酸辣辣“好吃。”
　　杨维明坐在灶台前烧水准备煮鸭子和鸡，因为除夕夜要拿这些回村里的杨家祠堂祭祀。他家也有煤气，但是很少使用，主要还是烧柴火多点。
　　方仕吃完米粉，杨维明带着他提上菜篮子去菜地摘菜，杨妈妈在厨房里看着火，路过堂屋，方仕才看到杨奶奶在里面折元宝，脚边围着一只小黄狗。
　　杨奶奶看到他们提着菜篮子知道他们要去摘菜，交代了一声哪些可以拔哪些还不能拔，因为家里的菜都是她在种，有的还小，有的可能刚施肥不久。
　　他们出门的时候小狗也跟着出来了，还在前面带路，方仕看着它蹦着小短腿觉得有点好玩，菜地离屋子不远，种了很多不同种类的菜，周围一圈整整齐齐的竹篱笆，旁边有一道灌溉稻田的水渠，平时用来浇菜洗菜都很方便。
　　方仕边摘豌豆边说到“哥，你奶奶把菜地收拾得好整齐啊。”
　　杨维明拔了一颗卷心菜放菜篮子里，听到他的问话笑着回到“叫奶奶。好看吗？”
　　方仕“好看。”看着在菜地里走来走去但是却没有踩到菜的小狗，在经过他脚边的时候方仕把它抱了起来“哥，它多大了啊？”
　　杨维明看了看小狗“应该是两个月。”
　　方仕“两个月那么胖啊？”放下小狗然后看了看自己的肚子，问正在拔葱的杨维明“哥，你说我们的孩子多大了？”
　　听到他的问话，杨维明看着他的肚子目光都变得温柔了许多“我也不知道，他现在也有两个月了。”
　　拔了菜拿到水渠那里冲一遍泥沙再拿回家，到家的时候杨爸爸也回来了。
　　方仕“伯父，你回来了。”
　　杨爸爸“回来了，堂屋里的水果刚摘回来的，挺甜的，去吃吧。”
　　方仕“好。”
　　杨维明“妈不是说你去市里了吗？”
　　杨爸爸“回来的时候上果园那里摘的。”
　　除夕夜吃了饭，一家人在堂屋看着电视聊天，村里已经开始有人放烟花和鞭炮了，很是热闹，杨维明和他爸爸在聊着果园水果销售的事，杨奶奶在包着红包，桌上摆着好几沓从银行换回来的不同面值的崭新钞票，杨妈妈把杨爸爸今天刚买回来的一袋袋干果零食糖果倒出来放在盆子里摆好，方仕坐在杨维明旁边一会看看这个，一会看看那个，觉得很是新奇。杨妈妈给他装了一小蝶过来“来，尝尝。”
　　方仕拿起一颗话梅含在嘴里，酸甜中还带着咸味“好吃。伯母，这是留着明天拜神用的吗？”
　　杨妈妈“不是，明天村里孩子上来拜年，给他们吃的。”
　　方仕“怪不得以前大志大年初一一大早就跑上来。”
　　杨妈妈笑着回到“零食管够。对了，你不是和大志还有阿诚玩得挺好的吗？怎么都没有跟他们一起上来过？”
　　方仕“啊，我是方家的啊，也可以上来的吗？”杨志远他们以前确实经常叫他一起来，但是他不好意思跟着，毕竟过年长辈都给红包。
　　杨奶奶笑着“怎么不可以？不管是不是杨家村的人，谁上来拜年我们都给红包，虽然不是很多。”
　　方仕好奇“那我哥也要给吗？”虽然他在村里的辈分有点老，但是他没工作。
　　杨奶奶笑着回答“你哥不用给，结婚了才给，等下次过年你们就要给了。”说完递了一个红包给方仕“奶奶给你一个红包。”
　　方仕看了一眼杨维明，杨维明点点头，方仕接过“谢谢奶奶。”杨爸爸和杨妈妈一人给了他一个，然后杨维明就带着他去洗澡准备休息了。
　　杨妈妈“十九啊，柜子里有洗过的新被子和床单，等下把你床上那些都换下来，枕头也换了，下午也不知道先换上，记得啊。”
　　杨维明点点头“我知道了，妈。”
　　回到了房间，拿睡衣，提着两个新的铝桶到厨房灶上打水，带着方仕去了洗澡间，把水温兑好后问到“要我给你洗头吗？”
　　方仕“不用，我自己能行。”看着依旧站着不动的杨维明“干嘛？你还打算帮我洗澡啊？”
　　杨维明看着他，凑过去亲了一口“也不是不可以。”方仕直接把他推了出去。
　　等方仕洗完澡出来，回房间看着焕然一新的床上用品“你家每年过年是不是都要换新的床上用品啊？”
　　杨维明“不是，想换就换。”
　　方仕“可是你换下来的这床看着还很新啊，是没洗过吗？”
　　杨维明“洗过了，这些都是我大学时候买的了，你来了肯定要换新的。”
　　方仕“啊，不用啊。我又不嫌弃。”
　　杨维明搂着他，亲了亲“奶奶说你第一次在这里住，都要用新的。你不知道对象上门都要用新的吗？”
　　方仕“我不知道，怪不得我觉得你家里的东西都好新。”
　　杨维明“不止是这样，家长也要给红包。表示对新媳妇的满意。”
　　方仕“啊，刚才那个不是压岁红包吗？”
　　杨维明“压岁红包到了十二点再给。”
　　方仕“我以为你家一直都这么给，怪不得刚才的红包好像挺厚的。我现在能打开看看吗？”
　　杨维明“可以，给了就是你的。”
　　方仕搂着他的脖子“你也是我的。”
　　杨维明亲了亲他的唇“是你的。”
　　俩人接了个吻之后方仕轻声问到“那你给我吗？”
　　杨维明看着他“等孩子满三个月才能给你。”
　　方仕“为什么？”
　　杨维明摸摸他的肚子“他太小了，要等他稳定点。医生没告诉你吗？”
　　方仕“告诉了，但是秦勉五个月才发现，他和唐琦还不是和平时一样。没事的。”
　　杨维明捏着他的脸“你和他不一样，你到现在还吐得厉害呢。今晚吃饭还吐了，忘记了？”
　　方仕“可是我想，你都好久没抱过我了。”
　　杨维明搂紧他的腰“这不是抱着你吗？”
　　方仕趁机贴紧他，感受着他的变化“我说的是这种。”
　　杨维明呼吸都变了，手抚摸着他的腰“别闹。”
　　方仕“我就闹。我们慢一点没事的。”说完直接亲上了杨维明，搂着他的脖子，不让他离开。
　　从村子里不断传来热闹的鞭炮声，遮住了从两个年轻人房间里传出来的暧昧声，却遮不住房间里的热情似火，夜深了，方仕才带着满身的疲惫满足的睡去，院子里突然传来的鞭炮声，新的一年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