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来仕你》扬弈

2、第 2 章

　　方仕外婆的嗓门有点大，村里的孩子都有点怕她，外公是退休的小学老师，俩人对方仕都很好，方仕有两个舅舅，结婚有了自己的孩子后就搬去了村里的新家住，方仕和外公外婆在村尾的老房子里住着。
　　下午太阳很大，方外婆在院子里乘凉顺便把方仕破了的裤子补补，方外公在客厅躺椅上开着风扇睡午觉，方仕在客厅里啃着玉米看电视，就听到门外罗五的声音“阿四，阿四，方仕。”
　　方仕听到声音跑了出去，方外婆看他要出去“去哪里啊？别去江里玩水啊。”
　　方仕手里拿着玉米一溜烟的跑出了门“知道了，外婆。”
　　方外婆听着屋里的电视声音传来“阿仕啊，怎么又不关电视？”
　　罗五看着手上拿着玉米的方仕“刚煮的？好吃吗？”
　　啃着玉米的方仕“好吃，要吗？”
　　罗五看着他手上黄澄澄的玉米很是美味“要，给我掰一点。”
　　方仕掰了没吃过的一半给罗五“叫我出来干嘛啊。”
　　罗五啃了一口玉米“去大志家啊，昨天不是说了今天去他家打游戏吗？”
　　方仕“可是我早上看到他哥在家。”
　　游戏机是杨志远的大哥杨立远买的，他哥在镇上读初中，周末放假回家，杨志远经常带着他们一起偷偷去他哥房间玩游戏，被他哥逮到就是一顿揍。
　　罗五“没事，今天星期天，大立哥等下就去读书了。”
　　到了杨志远家，俩人站在门口喊了好几声，杨妈妈出来了，说杨志远不在家不知道去哪里玩了。
　　方仕打算回家看电视，罗五拉着他说要去小卖部的游戏房里找杨志远，到了小卖部看见杨志远和方仕的表哥方贵清在里边玩游戏打比赛，俩人走过去一起看。
　　初夏的午后万里无云，蔚蓝色的天空中挂着明晃晃的大太阳，偶尔吹过的微风都带着热气，原本还在玩游戏看比赛的一群人，后来不知道是谁提议去江坝游泳，趁着家里大人都在家里午休，一群孩子一窝蜂的都去了离村子不远的江坝，就在苍梧山山脚下。
　　江坝不是很宽，但水很清澈，能看到江底静静趴着的江螺偶尔会有小鱼或者透明的小虾游过，人一来就吓得赶紧向远处游走。即使现在家家都装有水龙头但村里人有时还是会拿着被子，席子和鞋子之类的到江坝上刷洗。
　　方仕不会游泳，到了江边只是挽着裤脚在玩水，偶尔用手捞捞游过脚边的鱼，后来他表哥怕他回去告状就把他衣服裤子都泼湿了怂恿他也一起下来，说是教他游泳。方仕脱了衣服裤子，里面的小裤子并没有脱，他表哥还笑他是小姑娘。
　　方仕没敢去太深的地方，在旁边浅水的地方蹲下来划了划水，小孩子都喜欢玩水，在江里吵闹着。有大人在远处的田边发现了，在那边吼了一嗓子，一群害怕被家长打的小孩就哗啦啦的跑上岸拿起衣服穿上就跑了，方仕上了岸，但是只找见了一件不知道是谁的衣服，他的裤子和衣服都不见了，其他人都跑远了，只剩下他自己还在找裤子，穿上了这件被踩了好几脚的不知道是谁的衣服，继续找自己的裤子。
　　听到脚步声，方仕赶紧躲在旁边的柿子树下，蹲下来把衣服拉到脚面上盖住。
　　路过的杨维明看着头发湿漉漉，满脸水汽的方仕蹲在那里“…你这是在干嘛？”
　　方仕抬头看着江岸上穿着一身蓝白相间的校服肩上挂着个包的杨维明，站了起来“哥哥，是你啊，我，我裤子不见了。”
　　杨维明看着躲在柿子树下扯着衣服下摆，企图让它再长点能盖住屁股的方仕“刚才放哪里了？”
　　杨维明跳下江边，在附近找了一遍，还是没看到，再看看柿子树上，也没有。转头看了看在自己身后的小家伙大腿，手臂还有脸上被蚊子咬了好几个包，一边挠着痒痒一边在找裤子。地方就这么大，俩人转了几圈都没看到，可能是别人拿走了，也可能被水冲走了，杨维明打开自己的包，从里面拿了一条裤子出来“要不你先凑合穿我的吧，你裤子可能被水冲走了。”
　　方仕看着面前的长裤子“这裤子太长了，我穿不了。”他小学四年级的身高很显然跟初三的杨维明比不了。
　　杨维明拿着裤子比了比，很好，到小家伙的脖子了，穿上连衣服都能省了。再找找自己的包“我就带了一条裤子。”看了看身上穿了件被踩了好几个脚印的衣服和小裤子的小家伙“要不，你就这样跑回去吧，反正你穿了内裤，又是小孩子，跑快点不用怕的。”
　　方仕的外公家在村尾，从这里跑回去，他要穿过整个村子才到家。方仕摇摇头，站在柿子树下“算了，我等天黑了再回去。”
　　杨维明看着脸上还带着婴儿肥的方仕“这里的蚊子能把你咬瘦一圈，而且江边会有蛇。”再次打开背包拿了件衬衫出来“要这件吗？围在腰上。”帮他把衣服在腰上围好，看了看，很好，穿裙子一样。
　　方仕“…我觉得有点像穿裙子。”
　　杨维明“这多好看。没事，等会你跑快点，别人看不出来你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看着还想反驳的方仕“再不回去，让你家里人发现你来这里游泳，你可能会被抽一顿。”
　　方仕“…”出门的时候他外婆刚交代他不要到江边玩。
　　杨维明跳上岸“走吧，我去杨志远家，和你顺路，能帮你挡着一点。”
　　方仕赶紧利索的爬上去和杨维明一起往村里走。
　　方仕用手压了压腰上的衣服“哥哥，昨天的衣服洗了还没干，等干了我再给你送回去。”
　　杨维明“不急，我星期五晚上才回来。”
　　方仕“你读高中还是初中？”
　　杨维明“初三，你呢？几年级了？”
　　方仕“我今年四年级。”
　　杨维明笑了笑看着旁边走路连碰带跳的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
　　方仕“方仕，他们都叫我阿仕。”
　　杨维明“哪个shi？世界的世？”
　　方仕“不是，就是那个单人旁加一个士兵的仕。哥哥你叫什么名字？”
　　杨维明“杨维明。”
　　方仕“你和杨志远是一个祠堂的啊？那你见过杨志远他小爷爷吗？杨志远说他小爷爷也住山上。”
　　杨维明“嗯…，见过。”
　　方仕“我上次上山没见着，他说他小爷爷是个年轻的爷爷。”
　　杨维明皱眉“什么？”年轻的爷爷是什么？
　　方仕刚想回答，旁边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的表哥方贵清大叫了一声“快来看，我表弟穿裙子啦！”
　　方仕被吓了一跳，“啊”的一声拉着杨维明挡着“这是衣服，不是裙子！”从杨维明背后看了方贵清一眼“原来是你穿我的裤子，快还给我！”
　　方贵清“略略略～就不还就不还，除非你说你是我表妹！”
　　方仕“我才不是！”
　　被拉着挡在中间的杨维明很无奈的听着两个小学生在吵架，抬手看看手上的手表。“你走不走？我等下上学没车了。”
　　方贵清站得比较远，方仕没有跑过去，跟在杨维明旁边，让他挡着往家里走了，还不忘对着方贵清吼一嗓子“我回去告诉外婆，说你抢我裤子。”
　　方贵清“你敢说我就说你去江里游泳！”
　　方仕“我就说你把我衣服弄湿了！”
　　杨维明“…”加快脚步。
　　方仕个小短腿只能跑起来“哥哥，你别走那么快。”
　　到了杨志远家，方仕没让杨维明继续给他挡着，说了声“哥哥再见。”压住围在腰上的衣服就跑回家了。
　　站在杨志远家门口的杨维明看着越跑越远的方仕压着因为奔跑而翻飞起来的白衬衫在他身后像裙子似的飞舞着，笑了起来，觉得这个小家伙还挺好玩的。
　　方仕跑回家的时候，方外婆没在家，外公在院子外面劈柴，看到他的穿着皱眉问到“你裤子呢？怎么这个样子回来了？”
　　方仕喘着气“表哥穿我裤子了。”
　　方外公“你怎么给他穿了？”
　　方仕“我，他偷拿的。”
　　方外公“让你不要在外面脱裤子，你是不是去江里游泳了？”
　　方仕假装没听到，跑进去换裤子了。
　　晚上方外婆回家，听到方仕去江里游泳，把他骂了一顿，扬言再有下次就直接把他腿打断。
　　方仕连连点头“外婆我错了，我下次不敢了。”
　　方外婆“还有下次？”
　　方仕摇摇头“没有没有。”
　　方外婆“这衣服是谁给你的？”
　　方仕“杨维明，他家住山上的。”
　　方外婆“昨天的那套衣服也是他给你穿的？”
　　方仕点点头“是。”
　　方外婆皱眉“你在他面前脱裤子了？”
　　方仕“我小裤子没脱。今天去江里也没脱。”
　　方外婆轻轻拍了一掌他的屁股“千万不能在别人面前脱小裤子，知道吗？”
　　方仕“我知道了外婆。”
　　方外婆“洗手吃饭，衣服明天洗了再还给人家。”
　　方仕“他去读书了，星期五才回来。”
　　方外公“等他回来再还给他也可以。好了好了，快来洗手吃饭了。把电视关了。”
　　方仕“好。”
　　晚霞撒满天边的时候，方外公把桌子摆在了院子里，打开走廊下的小灯，旁边不知道谁家小孩在哭闹伴随着大人或哄或骂的声音传来，方仕手上端着碗吃饭，时不时还得用手挠一下手上和脚上的蚊子包，方外婆看见了让方外公去把蚊香点上拿出来放在桌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