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花儿》谭哥哥

7、第7章

　　“俺在前面守着你！有事只管招呼。”刘科奴头也不回地走开。
　　樱娘有些失望，她一心想要补偿对刘科奴欠下的情债。刘科奴对她相敬如宾，不倚强凌弱，是她心里佩服。她觉得自己先前对他拒之千里，伤了他的心。她诚心诚意地要做回他的妻子。谁料，刘科奴却不理不睬。她猜想，他一定是被羞得怕了。如今，只有送到他面前，他方敢伸手。樱娘一边洗澡，一边打定主意。
　　刘科奴正在前院一手摇撼着一只石灯座，想把它举起来借以练练臂力。忽听樱娘在后院没了魂似的叫喊。刘科奴急忙跑回后面，直奔到樱娘洗澡的房里。他的脚刚踏进房门槛，突地，像遭了射箭般地，急忙又退了回来。匆忙中，他看见樱娘赤裸着玉体，轻轻举足从盆中迈出，桃腮粉颈越发艳丽，袅娜的腰肢香韵袭人，光洁的肌肤林撒着晶亮的水珠。真像是浴波纤体，出水芙蓉。刘科奴心头一颤，慌忙地低了头，粗声粗气地说问：“你为何唤俺？”
　　樱娘也不避讳，只用一块锦帛将那最怕人见出稍稍遮了起来。娇声说：“将军，我……我怕。”
　　“哦，那俺就站在这门前守着你就是了。你快些洗吧。”刘科奴说罢，又转身避到门外去了。
　　樱娘在屋中哀怨地说：“将军，莫非是还不解妾的心意吗？”
　　刘科奴只叹了口气，站在门外，黯然不语。
　　“将军，……”樱娘在屋中不住地招呼。
　　“你快快穿起衣裳！俺要到山林里去寻些猎物来下饭。”刘科奴说着，颈子向寺外走去。
　　樱娘只好穿起衣裙。
　　不多时，刘科奴果然捉了一只鹿子回来。用剑剥了，准备烧烤。樱娘到寺外拾柴，刚出寺门便慌慌张张地跑回来。“将军！不好！外面有追兵！”
　　“喔！？”刘科奴扔下鹿子，提着剑便奔向寺门，寺外果然传来马嘶声。刘科奴将身闪在门旁向外一望，只见一匹白马，配着全副鞭鞯，一边啃着老秋的青草，一边信步向寺院，方向溜达过来。他一看就知道，这是一匹战马。主人呢？刘科奴四下张望。没人。又观察了些时候，仍不见人。刘科奴心中明白了，这一定是战死沙场的走散了的战马。刘科奴急忙出了寺门，走至那马之前，拉住缰绳，那马也不惊，只是驯服地看着刘科奴，好像找到了主人。
　　刘科奴抚摸马头上的鬃毛，一阵凄楚。“咳，都是俺！连着哑巴畜生也成了没娘儿！俺一定要为战死的将士们报仇！”
　　这时候，樱娘也跑了过来。“将军，这马是谁的？”
　　刘科奴一阵安然。“不管如何，这匹马来得正好，明日，你我该上路去辽阳了。”
　　樱娘蓦然地点点头。刘科奴牵上马，两人回道寺里。
　　傍晚，月上东山，树影垂地，荒寺内外，异常寂静。两个人吃完烧烤鹿子，刘科奴一坐在弥勒佛的脚下，樱娘燃着篝火，又烧些水来。她采了些野果、花叶，准备当茶。想到明日就要离开这荒寺，结束这野人似的生活，两人都有些高兴。樱娘心里感觉到了更多的欣慰。刘科奴的伤好了，自己有了依傍。既已决心做他名副其实的妻子，也就不再烦恼，待去了辽阳借了兵，收复了平炉，她要好好地地对他尽一个妻子的贤惠温柔。虽然，他还极力避着她，躲着她的情意，但是，她相信，刘科奴心里的伤口，她能给他医治好。
　　“将军，妾欲想献舞，将军可愿观赏？”樱娘笑盈盈地看着刘科奴。
　　“愿舞就舞吧，何须问俺？”刘科奴两眼瞅着篝火，也不抬头。这些天，刘科奴便一直这般将两眼躲闪着她。
　　樱娘舞得是《愿郎归》。
　　刘科奴的心有所动情，他慢慢地抬起头，凝目看着她。她在跳动的篝火里，迷离扑朔地舞着，像是惑人的精灵，像是摄人魂魄的女妖。他真相一下子把她抱过来，让她的小爪把肚腹抓碎，把心攒去、吃掉，也情愿！可是，铜镜中那怪目丑面挡住了那个美丽的精灵，他不敢再看，急忙用双手捂住了双眼，身上燥热地渗出了汗水。
　　这时，那美丽的精灵却跳过篝火，一下子扑到他的怀里，恳求道：“将军，你宽恕樱娘吧！都怪樱娘伤了将军的心！从今妾会用百倍的贤惠，来补偿先前的罪过，将军！……”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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