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学霸也是校霸》碎烛

4、军训

　　三人和田正国一起往办公室走，田正国在前边跟季行知讲奥数题，段暄在后面跟王思思亦步亦趋。

　　王思思一开始还试图想跟着旁听解题思路，结果听了没几句就发现完全超出了自己的知识范畴，只好开始和段暄一样放弃思考。

　　虽然段暄也没有完全的放弃思考，不过他思考的也和题目没有什么关系。

　　段校霸脑子里思索的是为什么季学霸在他们面前那么冰冷，但在田正国面前就没那种感觉。

　　这人现在点头说话全然没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甚至还在对着田正国笑。

　　这让段暄觉得离奇。

　　到了办公室，段暄一看田正国的桌子更觉得离奇，这老头为什么不是语文老师。

　　田正国桌子上放着盆花，是什么花段暄说不上来，就觉得这淡红色的大叶子还挺文雅。桌子上摆的书除了那些数学习题和作业，竟然还有本《论语》。

　　田正国并不知道段暄心里想的，只从书中抽出本奥数习题册递给了季行知，又叮嘱了几句学习是重要，但也要注意休息。

　　季行知点点头说了声“谢谢田老师关心”，也就跟田正国告别出了办公室，至始至终没有分一个眼神给段暄。

　　田正国坐到办公椅上，将注意力转给了段暄和王思思：“从下周一开始呢，你们俩就帮我负责班里军训时候的大事小事。先是负责一天两次的点名签到，可以吗？”

　　王思思是个挺认真的女生，当即就点头对田正国说：“田老师放心，我保证完成任务。”

　　田正国很满意，又去问段暄。

　　段暄还在看她点头时候跳动的马尾，一阵沉默惹得王思思回头去看他。

　　两人对视上段暄才反应过来该自己回答了：“田班，我跟班里同学也不熟，点漏人怎么办？”

　　王思思本来就对段暄这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有点意见。

　　她最见不得什么校霸欺软怕硬，学生不学习就知道到处惹事儿。要是不乐意干就趁早说清楚，校霸装模作样的难道能当饭吃？

　　但她又碍于田正国的面子，难听的话又不好意思当面直说，现下听段暄这么说还算是稍微有点安慰，至少现在换人还来得及。

　　但田正国还是那副和蔼的样子，只是摆摆手驳回了她的担心：“没关系，就是为了让你熟悉同学才让你负责，要是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问王思思呀，对吧？”

　　王思思只好又摆上乐于助人的样子接上：“是呀，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问我。”

　　段暄瞥了眼王思思那咬牙切齿的模样，心里有了个数，轻微点头算是表示知道了。

　　等俩人走出办公室的时候手里都多了一本点名册，段暄一心想吃饭，把点名册往胳膊内一夹就走了。

　　王思思看着他潇洒离去的背影，再想到他刚在办公室还名正言顺的弄了个晚自习的假，心里更是无语。甚至忍不住觉得，这人还愿意听田班唠叨十来分钟怕不是就为了最后的请假。

　　段暄走出教学楼掏出手机，正好收到柯宇发来的短信。

　　“段哥，出校门右转状元巷往里走两百米，再左转走一百米，请你吃饭接风，完事儿了速来！！”

　　等段暄照着那地址在满是人的巷子里绕来绕去足足十来分钟，才找到了角落一家不起眼的烧烤摊，没想到的是陈真他们几个也在。

　　段暄扯了椅子坐下，把点名册随手往桌子上一扔，就捞了根烤肉想往嘴里塞。

　　柯宇见了忙拽住不让：“段哥，段哥，先跟兄弟一起喝一杯，不要像个饿死鬼，只知道吃！

　　“今天，我的段哥专程为了我转学来到二中，感动之情无以言表，只能以果汁代酒，欢迎段哥加入二中八班大家庭！”

　　段暄翻了个白眼觉得这人忒幼稚，但还是用空着的手拿起杯子敷衍的和他们碰了个杯。

　　饭桌上柯宇和陈真他们聊得火热，段暄的注意力就全放在烤串上，偶尔用眼神“警告”两句柯宇不要再扯以前的破事儿。

　　于是话题最后还是绕到了下周的军训上。

　　柯宇一想到段暄的起床气和赖床就开始幸灾乐祸的问：“段哥，那你岂不是每天都要按时过来点名？”

　　段暄一听这茬就头大：“你怎么非得哪壶不开提哪壶？”

　　柯宇讪笑：“嘿，我这不是为你着想吗？你来就得半个小时，岂不是还得早起？”

　　如果是按照段暄以往的习惯，在早上第二节课之前是不可能出现在教室的。但这次好不容易转学过来，又不想刚开学就惹麻烦，一时间还真有点纠结。

　　陈真听了顺口便问：“段哥你不住校啊？”

　　段暄点头：“嗯，我走读。”

　　旁边的张树宏一声哀嚎：“我也不想住校了，听我妈唠叨也比三更半夜听交响乐好。”

　　李航元脸一红：“你比我早睡不就行了！是你自己非得熬夜。”

　　张树宏马上反击：“你可扯淡吧，睡着了也能被你吵醒。”

　　陈真顺势也加入了讨伐李航元的队伍：“你吵醒我们就算了，我们怎么也喊不醒你，你可别在梦里当宇航员太入迷，非不肯醒。”

　　李航元抓起一把烤串就往他们面前塞：“吃，不准说话！！给我吃！！”

　　张树宏接了烤串也不停嘴：“哎对，你就应该现在讨好一下我们，不然哪天晚上我们就给你锁门外边去。”

　　段暄看着他们几个打闹，忽然觉得早起个两天参与集体活动可能也没那么糟。

　　可惜这个想法只存在了两天，就在美好周一的凌晨五点，当段暄忍无可忍的把响个不停的闹钟砸到床底的时候，随着手机屏一起彻底破碎了。

　　但段暄不仅没有醒，还选择翻身接着睡。等他睡够了醒来一看挂钟，九点三十。

　　段暄坐在床上找了圈手机没了头绪，最后在床底找到的时候，才发现这手机已经一只脚踏进了棺材，开不了机。

　　秉承着晚都晚了，一定要值得的思想。

　　段暄甚至特别悠哉的冲了个澡煮了碗面，在家吃完才慢悠悠的换衣服准备出门。

　　等到了学校段暄才知道是这军训还把学校也给封闭上了，门口还摆上个牌子，红底黑字的写着：封闭军训，禁止喧哗。

　　段暄看看门卫室，那门卫也不知道去哪儿了，整个房间空无一人。

　　他一看门卫室里的挂钟，十一点，心里琢磨着，总不能为了进去晒俩小时太阳还专程翻墙进去吧，兄弟情也不能让他牺牲到这个地步，于是没有一丝犹豫的就转身就找网吧上网去了。

　　网吧一直是段暄青春里很浓墨重彩的地方。

　　不仅仅是因为网吧是他能够接受的为数不多的喧嚣地点之一。

　　也是因为他曾在网吧里遇见过亲爹，遇见过教导主任和校长，甚至还遇到过他哥带着女朋友来打联机，但他唯独没想到，竟然有一天能在网吧里看到年级第一的学霸坐在这儿打游戏。

　　段暄清晰的看到季行知没戴眼镜，显然如他猜的一样，这个人根本不是所谓的高度近视。

　　段暄一时更觉得这家伙让人捉摸不透，倒让他开始有些好奇季行知在打什么游戏。

　　于是段暄心里一动就摸到他身后看了一眼，就看到那好看的手握着鼠标操控着角色，轻轻松松拿了个三杀。

　　段暄心里感叹，没想到学霸打游戏也这么厉害。

　　他没打算和季行知打招呼，还是照着自己的习惯寻了个无人的角落开了机。

　　等打完了几局游戏，他才接到柯宇的电话，而这会儿已经是十二点半。

　　段暄操控着鼠标和键盘，把通话挂在电脑后台，就听着耳机里的柯宇在鬼哭狼嚎：“段哥，段哥你为什么早上没有来！！为什么抛弃掉兄弟！为什么连电话也不接！！还好我说你今天生病了可能晚点来田班才没纠缠！你一会儿来的话一定要记得对口供！！”

　　段暄听了嫌烦，一边问什么时候开校门，一边分出个眼神瞟向季行知的座位，这才看见那儿早已人去座空，保洁都不多看一眼。

　　等柯宇一阵抱怨哭诉完，才终于在段暄的耐心耗到尽头前三秒，想起来回答正事儿说校门已经开了。

　　段暄随便应了声就挂了电话，安心打完手头这局才拎起书包走去学校。

　　刚走到半路段暄就见到提着盒饭的季行知从旁边的饭馆出来，与他擦身而过再度走进网吧。

　　这次段暄没闻到什么薄荷味，只剩下一股子菜香味儿。

　　段暄走出几步仔细一想，对啊，我一个生病的人去什么军训。

　　当即也去楼下饭馆买了饭，打包带回网吧开了台机子接着打游戏，美名其曰，跟随学霸的步伐。

　　打到四五点钟段暄也开始觉得有点无聊了，又想起来自己兜里那半块碎板砖，于是晃到家修手机的店里扔给了老板。借了人家手机拨通了一串电话。

　　电话响了五声才被人接起，双方一时间都沉默了。

　　段暄还是先开了口：“喂，哥。”

　　段晖这才没好气的理他：“还知道联系我呢？”

　　段暄拿着手机走到店铺外接着问：“我那班主任是不是联系你了？”

　　段晖的背景音有些嘈杂，但还是能勉强听清他的话：“对，但我只给你请了一天假，明天你怎么也得乖乖滚去学校。”

　　段暄正准备问能不能给他弄个假条，却听见段晖又接着说下去：“这次好不容易换了新环境，你就安安心心去参加军训，消停点。别整那些花里胡哨的，我最近忙论文，也没空成天给你善后。”

　　“噢。”

　　段晖没理会他的平淡语气，知道这是他的消极抵抗，只顺口问了句还有没事儿，就想挂电话了。

　　但段暄没打算客气，马上顺竿子爬上去：“还有事儿，我手机摔坏了，给我报销点。”

　　回答他的是电话忙音。

　　段暄又在店里等了大半个小时，终于等到手机换了个屏重获新生。一开机就是柯宇他们的消息轰炸，让他一度有想把手机再摔一次的冲动。

　　段暄犹豫了半晌还是给田正国打了个电话，敷衍的应付完田正国的关心，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了明早去按时参与军训。

　　面对着田正国的依依不舍，段暄只好一边为求逼真的假装打着喷嚏，一边想：但凡不是那个姓段的完蛋玩意儿押着我的生活费，我至于参加这什么破军训吗。

　　远在他乡的段晖：你这个完蛋玩意儿也姓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