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学霸也是校霸》碎烛

17、找人（1）

　　段暄是第一次听见季行知叫他段校霸，同时他也听出来话语里挑衅的意味。

　　段暄的视线顺着烟飘散开来，回想起他在教室门口没有听到的答案。

　　他思索着要不直接问问季行知，是不是和别人一样觉得自己是个作弊然后贿赂校长的人。

　　但看季行知轻松抽着烟，连个眼神都没分给自己，那没说出口的答案似乎也不那么难猜。

　　段暄想到这里顿时有些烦躁了起来，干脆起身拍散了飘到自己眼前的烟：“是是是，就你最清白。”

　　对段暄心理活动完全不知情的季行知端着烟，听着他语气里的不爽，也忍不住回头望着他离去的背影不禁皱眉：“这完蛋玩意儿莫名其妙发什么脾气。”

　　段暄离开没多久便打响了下课铃，季行知捻了烟蒂，从兜里掏出两颗薄荷糖扔进了嘴里，少见的直接咬碎。

　　感受着嘴里洋溢着薄荷的清新，季行知下了楼，即使他已经思考了一根烟的时间，也还是对段暄那股突如其来的怒意毫无头绪。

　　季行知抽出腋下的教材在身旁扇了扇风，放弃了继续琢磨那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的心思。

　　段暄在离开后顺着走廊绕了两圈，在隔壁教室里的老师想出来抓人之前晃悠回了操场。

　　陈真还在球场上，看着段暄过来把手里的球抛给其他人走了过去。

　　段暄开门见山的问：“你知不知道之前那座位表在哪儿还能看到？”

　　陈真心神一动就猜到他是想找坐在自己前面的那两个人：“得看那个班老师，一般来说当天搞卫生就撕掉了，这都是一次性的，不会留存备份。”

　　段暄忍不住皱眉，又听到陈真接着说：“但是这次的考试，好像根据之前入学摸底考试的排名来排座的，摸底考试的排名应该还有。”

　　段暄眼前一亮：“那东西哪儿能看？”

　　陈真挠了挠头：“这说不好，田班那儿可能有，但是肯定被他收起来了，我们也没法看到。”

　　段暄沉默半晌拍拍陈真的肩，回头看了一圈没看到柯宇的人便问：“柯基呢，我们家狗怎么丢了？”

　　“他因为数学考了个位数被田班拉去办公室进行爱的教育了。”

　　段暄惊疑：“怎么没喊我，难道我上两位数了？”

　　陈真还没来得及回答就看到柯宇远远地跑来，还在疯狂挥手。

　　等柯宇跑过来还没来得及把气喘均匀，就听见他说：“段，段哥。田班让我喊你过去，去他办公室。”

　　段暄：真是说什么来什么。

　　办公室里的田正国端着保温杯，低头看着桌子上柯宇的卷子和段暄的卷子，左边那张是9分，右边是18分。

　　田正国知道柯宇成绩不是那么好，但是也没想到这数学能考成这样，心里也有些想不通柯宇是怎么考进的二中。

　　而段暄，根据他上课的德行和曾经的校友——柯宇的成绩，这个18分说不好也全是运气的成分。

　　田正国是个乐天派，只觉得教学生涯迎来了挑战，但并不是完全不可战胜的。

　　于是田正国带着微笑，一边感受着保温杯里的温暖，一边面对低分试卷的寒冷，让人有一种寒梅傲立雪中的悲壮感。

　　段暄进了办公室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诡异的场景，尤其是在他看到田正国的冰火两重天之后，一时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才好。

　　田正国听到段暄打招呼才反应过来，把柯宇的卷子收起，然后才让段暄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又开始了新一轮爱的教育。

　　段暄一边敷衍地听着田正国的絮絮叨叨，一边思考这个数学老师是不是当初填错了志愿，他就应该去当语文老师，顺便兼职个心理医生可能也不错。

　　段暄神游之间忽然看见田正国抽出一沓纸，还以为他又要拿出什么练习题给自己，连忙回过神警惕起来。

　　但田正国并没有这个打算，他只是想找一下班里的卷子，让段暄顺便拿去教室。

　　不得不说段暄的视力还是能够让他自豪的，随便一扫就看到了那叠纸中露出了一角，抬头赫然写着“排名”。

　　段暄还没琢磨好要怎么拿过来看，灼灼视线就先被田正国发现了。

　　“怎么？想看排名？”

　　既然被看到段暄索性点头承认了。

　　田正国也不含糊，直接把那几页纸抽出来扔给段暄。

　　段暄再一看，“第一次月考排名”。

　　既然都拿到手了，那就顺便看看。

　　段暄抱着如此想法直接翻到了最后一页，自己果然是最后一名，但一看总分，61。

　　段暄很欣慰。

　　但一想到陈真之前说的90分及格他又没那么愉快了。

　　田正国自然看到了段暄的动作，也有些好笑：“你这孩子，怎么就不能念着点好。”

　　段暄坦然：“田班，我的自我定位还是很明确的。”

　　他将纸递回给田正国，想着都看了一个排名，那再问一下也没什么事儿，于是他就问了摸底考的排名。

　　田正国有些意外：“你都没参加，看那个干什么？”

　　段暄摆出一副求知若渴的表情看着田正国：“上进心，看看我和同学的差距有多大。”

　　田正国虽不解，但还是在书架上翻翻找找。

　　段暄头一次觉得自己的班主任是田正国还是有点那么些幸运的，事儿少，果断，唯一头疼的就是他话太多。

　　田正国没过多久就抽出了个文件夹递给了他。

　　结果就看到段暄仍然是直接翻到最后一页，不禁失笑道：“你的上进心就是最后几名？怎么不看看正数的。”

　　段暄暗自记下最后几个人的姓名，又顺着田正国的话看了眼第一页。

　　季行知几乎满分的漂亮分数毫不意外的排在第一位，直接甩了第二名二三十来分。

　　“第一名当然是我们班的季行知啊，这还用猜吗？”

　　连段暄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他的语气里带着了一股酸味，至于是酸那分数还是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田正国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收起了名单和保温杯：“好了去吃饭吧，长身体的时候可不能饿着。”

　　段暄捧着最后从田正国那儿拿的月考试卷回了教室，扔在讲台上就走了。

　　柯宇他们先去了食堂打好了饭，就等着段暄完事儿了来吃。

　　比起吃饭，段暄有更要紧的事儿。

　　“徐志、张扬和陈柏勇，这三人你们听过没？”

　　陈真不愧是万事通，当即点了头：“张扬和陈柏勇是五班的，那个徐志住高磊他们隔壁，具体几班的我忘了。”

　　高磊把嘴里的肉吃完了接上后半句：“徐志是二班的，平时没怎么接触不知道人怎么样。”

　　段暄思索了一下还是觉得先去见见这几个人再说，但心里总算是有了底，他这才拿起筷子开吃。

　　陈真打听到五班下午有节体育课，段暄并不在意自己班上是什么安排，直接翘了课去操场找人。

　　段暄随便找了个男生问张扬是谁，那男生八成也是个网瘾少年，认出了段暄，颤颤巍巍的指了个正在打球的男生。

　　段暄走过去，站在球场旁边喊：“张扬，过来一下。”

　　张扬闻声回头，一见是段暄当即愣住了，连手里的球都掉在地上了也没反应。

　　段暄看他这样子就知道作弊这事儿跟他逃不了干系，他举起手挥了挥，又说了一遍：“过来一下。”

　　张扬这才如梦初醒，但他并没有如段暄所料地走过去，而是拔腿就跑。

　　段暄被他这动作也是惊了下，暗骂了一句也迈步追了上去。

　　张扬体型并不壮，可能是求生的欲望激发了他的潜能，硬是跑了百来米都还没被段暄追到。

　　段暄一边喘气一边在后面喊：“你停下，问你点事儿，又不打你，你跑个屁。”

　　张扬这才放慢了步伐，但又担心段校霸讹他，不肯停下脚步。

　　段暄的耐心已经消磨得差不多，一边吼一边冲刺追上去：“我保证不打你，你**给我停下。”

　　张扬被耳边的吼声吼得有点发蒙，但总算是慢慢停下了。

　　两个喘着气对视，段暄满是无语：“你是不是亏心事儿做多了，看着我就跑？”

　　张扬生怕自己说错话被段暄一顿揍，也没听他说什么，就先把一肚子话说出来了：“不是我干的，那纸条是徐志和陈柏勇扔的，我什么也不知道，我可没作弊！”

　　段暄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也不纠缠：“陈柏勇跟你一个班的对吧？带我去找他。”

　　这次张扬回答得很快：“他请假了没来上课。”

　　段暄撇了嘴准备离开去找那个徐志，又回头看了张扬一眼：“下次别见到人就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被鬼催命了。”

　　张扬：你和恶鬼也没有区别....。

　　段暄走回教学楼的路上还在思考怎么去找那个徐志，就看到学校门口黑压压的一片全是人，这才想起一会儿要开家长会。

　　反正段晖也不来，这家长会也无关紧要。

　　段暄回了教室，想让高磊他们带他去找人。

　　结果教室里班长正组织人把桌椅摆好，段暄只好走进去开始抬自己的桌子。

　　之前在教室里聚着讨论他的人都在，尤其是那个尖嗓子的人抬起头直勾勾的盯着走进来的段暄，生怕他当众发难。

　　段暄倒是没这想法，只当没看见他们。把书都扔到抽屉里就挪到高磊旁问他：“你们一会儿回宿舍吗？带我去找一下徐志。”

　　高磊点点头：“行啊，家长会反正我们也不用听。”

　　没多久教室收拾打扫完了几个人在外面站了一排，准备等高磊他们接到爸妈之后再去宿舍。

　　段暄百无聊赖的玩手机，拿旁边那几个人讨论成绩的碎嘴当背景音乐。

　　学生家长陆续进到教学楼里，考得不错的自然是喜笑颜开一副祥和的模样，考得差强人意的自然就胆战心惊的面对家长。

　　段暄看着陈真强装镇定的的领着他妈妈进去教室的样子，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等他又打完一局后抬头看教室里，都是成双成对和父母讲话的同学。

　　段暄冷哼一声低头又看向手机，身边却忽然一片阴影投下来。

　　“今天下午的家长会，你中午给我发短信，我是会瞬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