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楔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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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山?错位告白》
【贺寻X孟西洲】
文by赵枕蕈
2022.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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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已经很久没见，孟西洲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贺寻。
那个她喜欢了八年、交往了三天的男人。
下一秒就本能地冲了上去，用力推开贺寻，她几乎是立即被车撞飞。
落地后不知道滚了几圈才停下，视线被血色覆盖，什么也看不清；身下粗糙的触感被一片柔软取代，但仍是冰冷的黏腻。
孟西洲知道那是自己的血，至于落在脸上的液体……是下雨了吧……
可今天的雨为什么这么烫……
终于，女孩的头倏然倒向一边，却在同时灵魂出窍，飘到了一个十字路口。
“你确定要为了我放弃保研吗？”
“你将来一定会后悔现在没听我的。”
“早知道当初就不跟你赌气了，要是时光能倒流就好了……”
“如果能重来一次，我一定不会再选这条路。”
……
无数或迟疑或自责的声音交织在一起，搅得孟西洲头晕目眩。
等到一切归于平静，她霍然睁眼，直挺挺地坐了起来，看清眼前的景象后，瞳孔蓦然放大。
江临六中是寄宿制学校，但她当年申请了走读，每个月只在母亲孟明珍回老家照顾父母的那周住校。
可她现在怎么会在六中的寝室？！
掀开被子飞快下床，不可置信地看着镜子里那张还略显稚气的饱满鹅蛋脸，孟西洲低头狠狠咬上了胳膊，旋即倒吸了一口凉气。
颤抖着拨出那串烂熟于心的号码，电话里那个熟悉的大嗓门让她瞬间捂住了嘴。
真的是妈妈！妈妈还活着！
同一时间，公告栏前，谢邀吃惊地看着身边突然狂流热泪的人，“你哭什么？”
贺寻这才回神，而他的目光本来落在一个名字上——
孟西洲。
最顶上写着“贫困生认定名单”……咦，他怎么能看得这么清楚了？
摸了摸鼻梁和眼周确定自己没戴眼镜，有两百度近视的贺寻愣住了。
恍惚地回到教室，过了好一会儿，眼泪终于渐渐止住，可坐在最后一排的少年发现自己还是能看清黑板上的所有字。
后来上去答题时，指尖又传来一阵刺痛。
“啪嗒”一声，粉笔掉落，少年垂眸看着毫无损伤的手指，眉头紧锁。
而这时，就在教学楼后面的寝室楼旁，孟西洲已经顺利翻越铁栅栏——前世她常溜进来偷看贺寻，现在这具身体还保留着当年的动作记忆，翻得很熟练，就是太着急了才会不小心被铁镖头扎到。
含住渗血的手指一路狂奔，最终在附近一栋老旧的楼房前停下，女生一时间又哭又笑。
她家还在！还没有被那场大火烧毁！
她终于又有家了！
一口气爬上四楼，回到家兴奋地转遍了每个房间，孟西洲不会想到与此同时，在不远处的六中里，有一个男生快被莫名其妙的突然飙泪给整崩溃了！
澎湃的心潮终于慢慢平复，一下躺倒在床上，孟西洲这才注意到口袋里多了个东西。
“恭喜您成为能重回过去无限改写命运的天选之子，即日起担任bb梦工厂首席执行官。”
拿出那个白水晶球后，孟西洲被它发出的声音吓了一跳。
虽然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但似乎也没别的理由能解释她的重生了。
“在bb梦工厂，只要放弃美貌、天赋等任何一样珍贵品质，就能为挚爱换来一次重回过去的机会，执行官将引导他做出正确的选择，从而改变他或他人命运。”
孟西洲本来还感叹这也太舍己为人了点，听到后面才发觉是她狭隘了，重新选择带来的蝴蝶效应也可能会拯救单主本人。
“每执行一单可随机获得若干生命值，一千生命值可随机兑换若干年寿命，寿命既可自用也可转赠他人，但前提是不得对现世的人透露任何交易细节。”
经历过重生的孟西洲现在对这种魔幻事件接受度很高，已经一无所有还死过一回的人也无所畏惧，而且上辈子母亲四十岁就患癌去世了……
之后，水晶球没再发出声音，孟西洲吃了点饼干就准时在十点睡下——六中周末查寝只查补课的初三段。
第二天醒来，睁开眼看见的还是家里熟悉的一切，孟西洲终于确定不是在做梦，她真的重生了！
她不再是那个家破人亡、活得不人不鬼的可怜虫！
来电铃声切断纷繁的思绪，看清是谁后，孟西洲立马挂断，靠在床头用力摁住了发闷的胸口。
是傅颐。
她前世最好的朋友。
但这个朋友后来和她丈夫搅和到了一起，还掺和了堂哥家的祸事……
想到赵闻衍总带着三分从容淡笑的清俊脸庞，孟西洲顿感心脏抽痛。
现在一切不好的事都还没有发生，她还有机会保护好她爱的所有人！
深吸了一口气，孟西洲开始编辑短信：
【抱歉，喉咙痛说不了话。】
【那你今天还去学校吗？要帮你带作业不？】
【不用了，我会去的。谢谢你，我的太阳。】
人心就像太阳一样不可直视啊。[1]
谢谢你让我明白了这个道理。
而在六中附近的另一个小区里，同一时间醒来的少年看了一眼时间就石化了。
直到嘴唇上密密麻麻的痛意袭来。
“嘶”了一声，少年麻木地下床去照镜子。
果然，嘴巴上什么痕迹也没有。
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贺寻想他这两天遇到了太多怪事。
动不动莫名其妙流眼泪。
两百度的近视说没就没。
晚上十点就开始犯困，雷打不动早六起床的人今天早上八点才醒。
生平第一次错过早读，踩点赶上第一节课后又萎了两节课，贺寻决定再去一趟医院。
找老班赵德胜签假条的时候，物理老师张雯托他顺便给在初二教数学的老公带东西——初二教学楼是出校的必经之地。
爽快地应下，贺寻最后在初二教师办公室门口顿住了脚步。
“跟你说了多少次，改改你那孤僻的性格，不要总是那么不合群，你是觉得自己已经厉害到可以和全世界对着干了吗？看看周测的成绩清醒一下吧，就你那猪脑子也能给你这样的自信吗？”
这恶劣的语气和刻薄的言辞令贺寻蹙眉，看着像鸵鸟一样低头听训的女生，他寻思现在进去是不是不大好，刚想忍住咳嗽却看见里面的人也捂住了嘴巴。
贺寻恍惚觉得自己在照镜子。
接下来他们咳嗽的频率基本……不，是完全一致，他咳她也咳，他停她也停。
一道光在眼前飞速闪过，但他还没来得及捕捉，女人尖锐的声音又开始冲击耳膜，“你咳咳咳的装什么呢，是想打岔还是在表达对我的不满？”
可能是因为同病相怜的感同身受，贺寻在心里骂了句“装你妹”，虽然女生的声音很平静，但他莫名觉得她也在忍气。
“没有，我是真的喉咙痛。”
旁边一个女老师有点听不下去了，“刘老师，有话好好说……”
“凶她是因为她屡教不改！”刘丽丽不满地瞪了她一眼，“你刚来，不知道她平时什么德性！”
到底不想和工作上的前辈交恶，年轻的女老师叹了口气，拿上水杯出去了。
一出去就碰上一个面带微笑的少年，“老师，请问您知道二班的常老师去哪了吗？”
办公室里，刘丽丽还在对孟西洲猛烈开炮，“跟一两个人合不来就算了，全班都不带你不就是你的问题？你该好好反思一下自己做人为什么这么失败！”
“老师这么说未免太武断了，自身没错但被孤立的事现实中并不是没有。”
忽然被打断，刘丽丽很不爽地转头，却在看清来人是谁的那一刻憋回了所有骂人的话。
作为集腾锐集团太子爷、成绩年级第一、学生会会长等多种杰克苏设定于一身的大神，六中很少有老师和学生不认识贺寻。
一旁的女生则是早就僵住了。
乍然看到曾经喜欢了那么多年的人，并且还是他最初让她心动的模样，孟西洲只觉得陌生又熟悉，差点落下泪来。
她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会遇见贺寻，就像她没想到早上搪塞傅颐的话会一语成谶一样。
后来她的喉咙真的开始痛了。
交完跑操的假条回来，忘带水杯的孟西洲打算去办公室借一次性的，可一进门就被班主任刘丽丽劈头盖脸训了一通。
初中的生活对她来说其实已经很遥远了，但这一骂瞬间就唤醒了那些死去的记忆。
前世她几乎每天都要被刘丽丽各种挑刺，然后不断自我否定，但现在她不会再陷入这样的死循环。
不是所有恶意都能被妥协与顺从化解，一个巴掌也能拍得响破天，苍蝇会叮的从来不只是有缝的蛋。
可照亮她黑暗世界的那道光注定是贺寻吗？
前世是他教会了她这个道理，现在又是他站出来为她说话。
虽然收敛了点，但刘丽丽还是忍不住道：“贺同学你误会了，不是全班孤立她而是她孤立了全班，我是盼着她好才说她，何况上梁不正下梁歪，看她妈那个样子怎么也不像是能教好女儿的，我这个班主任不得多操点心……”
贺寻皱眉，刚想提醒她注意言辞，身边的女生已经失去理智地叫了起来：“我妈堂堂正正没做错过任何事，恶心的是你们这些造谣的人！你根本不配做老师！”
前世被围攻的画面在眼前一闪而过，耳边不断充斥着那些辱骂和嘲笑，孟西洲一时间气血上涌，双眼赤红，几乎控制不住想撕烂那副丑恶嘴脸的冲动。
攥紧拳头猛地上前一步，她的肩膀却在这时被按住。
转头对上少年温和中带着坚定的眼神，孟西洲一怔。
这时，一个高大挺拔的男人走了过来，面色不善地看着刘丽丽，温声开口让孟西洲先回去。
看着那张沉稳的脸，孟西洲眼角微湿。
常锐秦大概是目前唯一不会戴有色眼镜看她的老师了。
出来后，多年爱而不得的苦涩经历让孟西洲本能地抗拒和这个黑月光独处，但他一直跟着，她只能停下，“你有事吗？”
贺寻一愣，“啊，我没事，就是喉咙有点难受。”
“……我是说你找我有事吗。”
“抱歉，理解错了。”贺寻挠头一笑，“就是我看你喉咙也不太舒服，就自作主张叫家里多准备了一份冰糖雪梨。”
孟西洲震惊地看着眼前的少年很自然地继续道：“你是现在跟我去拿，还是待会我送到你们班？”
“……”
想想今天留在教室里的人还挺多的，这个行走的巨大发光体如果出现势必会引起轰动，而自己也必然会变成筛子，孟西洲揉了揉额角，毫不犹豫选择了方案一。
今天是贺寻第一次在社交中一再陷入尴尬。
自我介绍刚开了个头，人直接回：“学校里没人不认识你。”
问名字只听对方认真发问：“不回答会怎么样？”
他一噎，“不会怎么样。”
“那我就不回答了。”
“……”
贺寻忍不住挑眉，“如果我说会发生一些不好的事呢？”
女生平静无波的眼神仿佛在看智障，“你是小学生吗？”
猛然反应过来自己的幼稚，贺寻有些窘迫地咳了一声，刚想再说点什么就被一句“喉咙痛就少说话”堵了回去。
一路默默无言，他们之间的距离大到能再站一个人，这让从来都是被死缠烂打的贺三少顿时有了一种微妙的落差感。
当然，这不至于让他对这个女生产生兴趣，他关注她主要是因为他有一种强烈的直觉——
在她身上或许能找到自己最近异常的原因。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楔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