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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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田优璃必须承认，她的确觉得菲拉格慕家族的第一场拍卖会很无聊。
不是因为这里拍卖的东西很无聊，而是因为她根本看不懂那些东西的价值，也对那些东西没有半点兴趣。但从身旁的Ｇ看着台上那些枪械时眼睛发亮的表情来开，这里拍卖的东西应该都有相当的价值。
但没兴趣的东西不管再怎么有价值她都还是会感到无趣。
“艾萨克，”她轻轻唤了他的名，令他暂时将注意力转到自己身上。“我出去一下。”
“去哪里，要我陪你么？”
对他这提议泽田优璃也只是摇头拒绝了。“没关系，只是出去散散步打发时间，我很快回来。”
正当Ｇ准备继续说些什么时，一个服务生突然来到他们面前，手里端着铁盘似乎是打算为他们提供饮料似的。见到菲利斯的那一刻，Ｇ便马上唤他过来。
“喂，我的妻子想到外面去呼吸新鲜空气，你去给她带路。”
对此菲利斯先是一愣，接着便以满面爽朗的开朗笑容将铁盘随便放下，答应了Ｇ的要求。
“那么若叶小姐，请让我带你到阳台去吧。”
在菲利斯过度爽朗的笑容下，泽田优璃也不好拒绝，于是只能和他一起去了。她原本是打算到走廊左右地方散散步顺便观察观察菲拉格慕家族这件别墅的规模有多大，打算自己一个人去是因为如果和Ｇ两个人一同离开会场会令人起疑，而且被发现时一个人也比较容易找借口。
结果Ｇ却阻止了她单独外出，让她到阳台去，而且还让阿劳迪陪同就是为了保护她不让她出事。
这不愧是Ｇ，想得很周到，而且似乎对她有些过保护了。
泽田优璃背后有伊利乔这个超强的靠山，所以她其实根本不怕会在这里遇到什么伤害。她是在确认自己能够利用与伊利乔的关系才会做出独自一人外出的决定的。
“若叶小姐，很无聊吗？”
当她站在冷风下抬头瞭望星空时，菲利斯突然对她搭话了。
“是呢，我很无聊。无聊到必须靠望星空来打发时间了。”她毫不迟疑地将此刻想法说出口。她的确很无聊，就是因为无聊才会想离开会场到处逛逛。
“还有，请不要叫我‘若叶’。你可以用我的姓氏，或者是唤我优璃，但请不要叫我‘若叶’。我不喜欢别人叫我这个名字。”
菲利斯任然保持着爽朗无比的开朗微笑，良久后才开口回答：“优璃小姐心情看来好像很差呢。”
“嗯，刚才被迫和某个讨厌的人跳舞，而且还这里还闷得发慌，所以我心情非常差。”泽田优璃脸上继续带着那张满是笑意的温柔微笑，“而我从小就有个非常不好的习惯：就是每当我心情不好，我就会对周围的人迁怒。所以真是对不起了。”
虽说道歉，但泽田优璃语气中没有丝毫歉意，词句更是充满了刺。
“——迁怒么，这的确不是什么好习惯呢。”
此时她身后却突然传来了不属于菲利斯的第三者的声音。回过头去，发现不知何时她身后站着一名男性——Ｄ•斯佩德正趣味地俯视着她，以仿佛是观察玩具似的令人厌恶的眼神盯着她。
所以泽田优璃笑了笑。这次与刚才不同，泽田优璃完全将自己的不愉快表现在脸上，虽说保持着原本优雅的笑容，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不过是种讽刺的笑。
“若是拿你作为迁怒对象，似乎也挺不错的呢。”
“但我可没有成为别人的迁怒对象的兴趣呢。”
两人互相对彼此微笑，说话语气也十分和蔼友善，可说的话却与那种温馨形象完全扯不上关系。
“你似乎非常讨厌我呢，”斯佩德以仿佛聊着今天天气般无谓的口吻向她询问，“我能否知道原因呢？”
对此，泽田优璃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般轻笑起来。“我在想，既然世间上有‘一见钟情’这句话，那应该也有正相反的‘一见钟厌’吧？”
意思就是她打从见面那刻便讨厌他，就只是纯粹的讨厌，没有什么特别理由。
“原来如此，很有趣的理由。”斯佩德愉悦地笑开了。不是讽刺也不是嘲讽，而是纯粹的觉得愉快似的微笑。“但我不明白，我身上有什么要素使得你如此讨厌我。”
泽田优璃的笑容顿时转变成一个有些暧昧，像是具有什么暗示性含义的浅笑。
“我已经给了你许多提示了，别告诉我你笨得没注意到。”
“呵，原来是这样。”而他似乎理解了她究竟在指些什么。“你现在的态度就是最好的提示。你会如此的讨厌我，无非是因为你从一开始就发现到，我们是——”
仿佛为了卖关子而特意拉长音，但最后他说出口的话却是……
“——不喜欢他人叫你若叶……是因为这个名字有什么特殊意义吗？”
他转移了话题。对此泽田优璃虽然挑眉表示不解，但也还是冷淡地回答了他的问题。
“名字就只不过是为了让人呼唤而存在的，能有什么特殊意义。”
“优璃小姐是个现实主义者呢。”斯佩德却对她这态度毫不在意，反而亲近地直接唤她优璃。随后，他嘴角弯起了邪魅的微笑道：“不过很可惜，现实主义者却极为容易陷入幻术中。”
泽田优璃皱眉，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正因为现实主义者只相信自己脑海中的理论与常识，会怀疑一切超越他们想象的非现实事物。但相反地，这也就代表他们极为容易相信自己脑海中考虑到的现实。因此，只要使用幻术让现实主义者见到他们考虑到的可能性的幻觉，便能非常容易地控制他们。”
“哼，是吗。”
对于这些幻术理论之类的话语，泽田优璃只是冷淡地这么回应了声，完全就是一副根本就不相信的样子。因此斯佩德也不勉强，反而轻笑了声：“可见优璃小姐不相信所谓的幻术呢。可是呢……”
此时泽田优璃愣了。
因为原本站在她眼前的那个男人，居然随风消逝，消失了。他的身影突然化为朵朵虚幻的蓝色蔷薇，深蓝的蔷薇花瓣随风飞舞，画面唯美得不真实，令她不由得回想起他们初次见面的场景。那时候的血液温度，触感，以及空中飘舞的红色花瓣都与现在这不可思议的场面重叠。
斯佩德此时继续了先前说到一半的话语。“……看着那些不相信幻术之人陷入幻术中的表情，可是非常愉悦的喔。”
紧接着下一秒，泽田优璃立刻恢复了以往的冷静，眼看斯佩德化为的蓝蔷薇即将消逝，她对他绽开甜美却又带着挑衅的微笑。
“但很可惜，比起绝艳的红玫瑰或是虚幻的蓝玫瑰，我更喜欢普通的晚冬之梅。”
然后她见到了在斯佩德完全消失前，他脸上也同样浮现出回敬她的挑衅的笑颜。
而当他完全消失以后，一直站在一旁的菲利斯才终于开口说话。他之前似乎一直安静地站在一旁看着他们的交流，直到斯佩德离开后才敢说话。
可他说话的语气却不是菲利斯的语气。“不要太接近那个男人，他很危险。”
泽田优璃再度愣了，因为这淡然的语气与冰冷的表情完全不是属于“菲利斯”的东西，而是……阿劳迪。
“……你这是什么意思？”她有点搞不清他的意图。她这个问题并不是询问他那句话的意思，而是在问他为何恢复原来的个性。
但阿劳迪似乎误解了她话中之意，他说：“D•斯佩德是个很强的幻术师，事实上你刚才根本没注意到那个男人是个幻觉。”
“……”
“不知道为什么，他企图接近你，所以你还是小心点比较好。毕竟你没有看破幻术的能力，无法分清出现在眼前的所有事物是真是假，一个不小心很有可能就中了他的计还浑然不知。”
泽田优璃什么也没说，就只是保持沉默地望着他。大概是因为注意到她这反应，阿劳迪此时才闭上嘴有些不解地看着她。
这时候她才回复脸上从容的笑容。
“你的意思是说D•斯佩德随时都有可能使用幻术幻化为我身边的任何事物，而且我绝对无法看穿？”
他点头。“而且你根本不相信幻术，就算见到那男人刚才在你眼前呈现出场景，你也还是会选择认为那有可能只是他所使用的某种你无法看清的机关，而不是什么毫无根据的幻术。”
“原来如此，但你和D•斯佩德都误会了我。”她一步步地往回到宴会会场的方向前进，并在最后停下脚步回头望向他，以满是友善笑意的微笑如此说道：
“我呢，与其说是现实主义者，更不如说是个狂妄自大并且傲慢的自我中心主义者。所以呢，像我这种人才不会选择相信什么理论或常识，我只相信我自己的判断。”
最后，在回到会场前，她说了最后一句。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是不是代表——你也有可能只是D•斯佩德制造出的幻觉？”
接着泽田优璃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阳台，因此她无法看见在她身后的那男人此刻的表情，她也不会知道他此刻脸上是带着多么怪异的笑。
“……她并没有看穿我的幻术的能力。正因为没有看穿的能力，所以才决定怀疑周遭的一切，带着强烈的疑心，不完全相信周遭发生的所有一切么。”
‘阿劳迪’眯起眼观察着泽田优璃逐渐离去的背影，而他脸上的笑容却是个能让人联想起某个幻术师的邪魅浅笑。
“——真是个有趣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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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请问您需要些饮料吗？”
当Ｇ见到那爽朗的笑脸时，他愣了下。
因为目前端着铁盘站在他眼前的人，居然就是理应在十分钟前陪同泽田优璃一块到阳台的阿劳迪。此时他才回想起这场拍卖会的主办人的男人是个幻术师，顿时理解了整件事。
而正当他打算从座位上站起去寻找他的女伴时，他打算寻找的那个人却突然出现在眼前。
“艾萨克，你怎么了？”
泽田优璃回到Ｇ的所在位置时，见到他似乎有些焦急地打算起身。然后在见到他身旁不解地看着他们的服务生后，对他微笑。
“……你没事吧？”
Ｇ关系的询问，对此泽田优璃倒是很淡定。
“能有什么事？”她有愉快地轻笑，“我只不过是在外赏花罢了……虽然那是我讨厌的花，但我必须承担，那的确很美。”
留下这句意义不明的话语后，她也不顾他们疑惑的眼神便眯起眼往台上看去。
第二场拍卖会——他们来到这里的主要目的——终于开始了。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Ⅸ
